謝竟存有時候也會感到有些難過,畢竟在某種層面上說,虞漁對謝竟存的不理會始終是謝竟存心中的一根刺,他想過要怎麼讓虞漁理會他,或許他太普通,但很多時候,謝竟存覺得自己隻是在走著既定的路。
為了讓她能夠在和他玩遊戲的時候感到更多的快樂,謝竟存也做了之前從來沒有過的嘗試。
他不知道結果的。
但虞漁聽到謝竟存的話,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對謝竟存說:“這段時間我會常常找你玩。”
謝竟存:“這段時間嗎?”
虞漁:“嗯,這段時間沒什麼事,過年呀,一直都在家。”
“好,那你要玩的時候就給我發消息。”他的回話隻是在陳述自己給虞漁的答案。
“你分手了嗎?”
“我看網上說的。”
他聲音很好聽,從耳麥裡傳來的時候,又不帶任何輕佻的味道。
“嗯,分手了。”
“好,知道了。”謝竟存這麼回答。
“那你以後會回我微信消息了嗎?”謝竟存緊跟著問。
“回。”虞漁隻是輕輕的一個字,便讓謝竟存開心起來。
他的操作都變得淩厲了不少,暫時失去了點穩重的風格,使得對面的射手冷汗直流:【便太,這麼越我】
虞漁看著對面的話,頓時又有了之前在峽穀裡頭耀武揚威的快樂感。
於是虞漁暫時也並不去思考彆的沉重的事兒,暫時又回到了幾個月前呆在漆黑的公寓裡和謝竟存玩遊戲的狀態。她褪去了點清冷,對謝竟存撒嬌:“阿存,對面說你變態誒,最喜歡和你打遊戲啦~”
她的聲音透過耳機,真的有一股極強的殺傷力,就算是故意這樣講話,你也很難感到黏膩。
謝竟存感覺自己的胸口在微微發著抖,他穩了穩拿著手機的手,感到一股熱源從手心發散開來,就和他耳朵正開始發燙一樣。
“我也喜歡和你打遊戲。”他說這話的時候,像是有些燙嘴。一個字一個字,都說得沒什麼起伏。像是念咒,顯然他幾乎沒有這樣講過話。
可虞漁好像沒心沒肺似的,還在繼續用那樣甜膩的聲音講話。
她每說一次話,謝竟存便想到在江城的時候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起她雪白的脖頸,烏黑的眉眼,以及總是想要在他身上作亂的手,他更多的時候想到的是她那雙楚楚可憐的,幾乎每次看著他都讓他心軟、無可奈何的眼睛,謝竟存還想起這些日子虞漁和她分手之後了無音訊時他曾一遍一遍翻看過的虞漁給他發過的唱歌視頻,他想起很多很多,一時間,謝竟存忽然覺得恍惚。
就好像這些分手的日子從沒發生過,她沒有和彆的男人談過戀愛,她還是之前那個總是每天找他玩遊戲,和他撒嬌,會提出一些女孩子才會有的要求的虞漁。
“哥哥真厲害,我又拿到人頭了誒。”
你看,她又這樣講話。
“看我腳下是什麼?”
對面的射手心態都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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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存,你好帥呀!”
謝竟存的心臟如同煙花,在不斷地炸響。
可是裡頭又開出點燦爛的東西。
他的操作變得越發淩厲和凶猛了,連對面的輔助也開始叫苦不迭:【我靠,你是真的便太,啊啊啊,你們情侶能不能不要玩遊戲了,我不是罵不過就是打不過】
“我不想隻是讓你在遊戲裡覺得開心。”謝竟存忽然說。
虞漁“嗯?”了一聲,然後問:“你是要來找我嗎?”
謝竟存:“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虞漁那邊沒說話,謝竟存又繼續說:“其實我知道,我……”
虞漁打斷了謝竟存的話:“謝竟存,不要總把氣氛搞得這麼沉重。”她的聲音褪去了原本的甜膩,變得正常。
“我們打遊戲就打遊戲,開開心心的不好嗎?我喜歡和我聊遊戲的你。”
謝竟存那邊沉默了很久。
虞漁總覺得謝竟存會哭,可謝竟存確實也什麼聲音沒發出來。
謝竟存其實沒有哭,他隻是意識到了虞漁的心。
但是謝竟存沒想過放棄,就算虞漁覺得他現在不太行,隻能讓她在遊戲裡開心,可謝竟存從來不是什麼會主動認輸認弱的人,這並不是指他強勢,而是他的確不是那種容易放棄,且覺得自己無能為力的人,從某種方面來說,謝竟存的執著——那種想要得到什麼便要竭儘全力去爭取的執著,其實比起像韓昌柏這樣的人,更深刻,他的執著是深深埋在骨子裡的,這和他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有關。
隻是不同的點在於,像韓昌柏那樣的人,容易對自己自視甚高,而謝竟存的爭取,卻永遠把對方放在平等的位置——我喜歡她,所以我為她付出什麼都是我該做的事情。這一點並非是虞漁主動要求,他總是自己去做。
現在謝竟存心裡下定了某種決定,但是他並不想讓虞漁感到負擔。
“沒事,你開心就好。”他最後回了這麼一句,沒有敷衍。
並且他還重複了一句:“你開心我也開心。”
說完之後,他便給虞漁打了個紅。
這局遊戲從開局到現在,他的紅buff都是從對面身上拿的,打的紅和藍全部給虞漁了。
以前總是虞漁用那種遊刃有餘的態度來對待謝竟存。
謝竟存是個很好“拿捏”的人,就算有時候生氣了,虞漁也知道怎麼哄他。
但是今天兩人的位置好像發生了調換,變成了謝竟存在哄她,在掌握著、引導著她的情緒。這種引導沒有什麼惡意,隻是為了讓虞漁更開心一點,因為目的太乾淨,所以虞漁找不到任何一點錯處。
謝竟存總是這樣。
不過謝竟存接下來的幾把遊戲再也沒有提到過相同的話題。
虞漁的話變得少了,謝竟存便又開始和她說起一些比賽的趣事、戰隊裡的事情。
虞漁這才發現,謝竟存其實能把這些東西說得很幽默,雖然語氣好像仍舊是他一貫的語氣,但是說得很有意思,他是會說話和講故事的,隻是平時好像懶得講話,所以總是沉默,可是為了讓她和他說話,他便把自己從未展露在人前的這一面表現了出來。
他怎麼做什麼都這麼認真啊。虞漁抿了抿唇,便忽然有些不高興。她生氣的是——她其實不希望謝竟存這樣,謝竟存如果隻是接受事實,她心中便不會有任何的愧疚。他一努力,她便總覺得自己辜負了他,或者等到了火候,便會生出濃濃的名為愧疚的情緒。
所以虞漁一煩躁,對於謝竟存,便也存了點惡劣的情緒。
她不是討厭謝竟存,隻是想讓謝竟存不要再這樣湊過來,離得遠遠的便好。可是再怎麼說,也是她主動去找的謝竟存,主動對謝竟存說的想他。現在她卻又想要絕情地給謝竟存安排一個保質期。
“謝竟存,我的新電影,在大年初一的時候上映。”
我想和你一起看。⑶_[(”
他的假期應該很少,回家的日子便彌足珍貴。
她得無理取鬨,讓他知難而退。
在一個本該和家人團聚的日子,到江城來和她一起看電影,是件足夠讓他為難的事。
然而虞漁似乎再次想錯了。
她驚愕地聽到電話裡傳來謝竟存帶著幾分期待的聲音:“你要我到江城來嗎?”
裡頭的期待和驚喜,虞漁聽得仔細。
“我也很想和你見面,也想和你看你的新電影。”
虞漁皺著眉,聲音有點不解,“我想和你見面……嗯,但你不需要和你家人一起嗎?在戰隊放假的時間少。”
謝竟存的聲音卻平平淡淡的,在他提到家人的時候:“沒有關係,我一直都是自己過年,就算回家,我也很少和他們過,從……很小的時候起,我就是一個人過節。”
謝竟存說起這些的時候,沒有太多的欺負,甚至也很少有傷感。
“正常放假的話,我要回京市,但是我回去之後也沒什麼事情做,如果不是沒有地方去,我也不會回那裡。”
虞漁這才知道他的家在京市,以前謝竟存隻和她說過他戰隊基地所在的省市。
他和家人的關係好像不是很好。
“那你要來江城嗎?”虞漁忽然感覺自己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如果謝竟存能來也挺好的,她真的很久沒見過他了,很想他。
關於謝竟存家人的事兒,虞漁製止了自己多問,知道得越多,羈絆便越深刻,她總是會害怕謝竟存一直等著她。
可她又是個很自私的人,也許過年這段時間和謝竟存好,到了海市,又會和彆人談戀愛。
她一點也不能對謝竟存保證什麼。
“來。”
“我可以提前過來,提前一周過來。”
那也就代表著他可以和虞漁有多出一周的相處時間了。
虞漁趕緊製止了謝竟存這危險的想法。
她很久沒有笑得這麼勉強了,從小世界回來之後,她一直都是從容遊刃有餘的。
但是面對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的謝竟存,她到底生出了自己是個惡人的心虛。
“可我那之前還和家人又安排,不能陪你,你就提前一天過來好不好。”
謝竟存:“那之後你也有安排嗎?”
虞漁:“有呀。”
這樣一來,謝竟存便隻能在江城待一天。
這對謝竟存來說,是件很不公平的事情。虞漁希望他能覺得不公平,然後生氣,隨即決定不來江城。
可是她不知道謝竟存情緒這麼穩定。
謝竟存說:“那我就提前買好機票,訂好酒店,初一我來找你。”
虞漁的話,忽然哽在了喉間。
*
初一那天,江城又下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