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送我回家(9.4更新(三合一有紅包...)(1 / 1)

恃美而囂 君幸食 20690 字 6個月前

謝竟存,因為給魚大人打標而活躍在諸多王者玩家心中的護衛大佬,居然是,謝竟存?

沒在開玩笑吧?

謝竟存今天晚上和虞漁玩到淩晨一點鐘。

虞漁困了,打了個哈欠,謝竟存聽到了便讓虞漁先不要打了,去睡覺。

虞漁本來就打算去睡覺了,但是聽到謝竟存的話,還是乖乖地跟謝竟存說:“還想和你再玩一會兒,但是好困。”

謝竟存聽到虞漁的話,心下意識軟成了一灘水。

他說:“以後再玩……會有很多機會的。”

虞漁說:“好,那……晚安。”

虞漁很喜歡聽謝竟存用這種語氣說這種類似情話的句子。

也不是情話,就好像是吞吐的心聲。

正要退出,虞漁心念一動,突然問謝竟存:“夢裡會想我嗎?”

謝竟存愣了一下,雖說虞漁向來很直白,但是她的直白都是針對自己,很少是針對他的。

如同她相信他,她喜歡他,她覺得他好厲害等等。

可是這次她直接問他,夢裡會不會想她。

謝竟存下意識吐出十分乾澀的句子。但話到喉邊又吞了回去。

虞漁安靜的呼吸聲傳到他的耳朵裡,似乎在等他的回話。

有時候這種大膽的心聲表露,對於一個愛情經驗為零的男生,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會令人感到彆扭。

而謝竟存抿了抿唇,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他心中的氣泡一個個漲大、破碎,然後又接上新的氣泡。

“會……”他的聲音很澀。

“會想你。”艱難中似乎加入了一點勇氣,可他又不知道怎樣讓這話聽起來更加溫柔,更像情話,而隻是如同普通的陳述一樣講了出來,講出來之後就如同乾乾的木柴,謝竟存有些懊惱,耳朵因此紅了一些,握著手機的手指也泛起了青白。

可虞漁聽到這段話笑了起來。

她不依不饒地說:“會怎麼想我?”

謝竟存垂下眼睛眼睛,說:“想你在台下舉起我的名字,像……那樣想你。”

虞漁愣了一下,他還以為謝竟存鼓起來的勇氣會吐露出怎樣的心聲,卻如此乾淨簡單。

虞漁:“會有那麼一天的。”

女孩的承諾令他的心都如同沸水般滾燙起來。

“……好。”

掛掉電話之後,謝竟存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

他安靜地又打開和虞漁的聊天框,找到虞漁以前給他發地唱歌視頻,一條一條地看了起來。

看完一條,他給虞漁發消息:【晚安,早點睡吧】

發完之後,他又重溫了一遍視頻,後來謝竟存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遍。

而他真的也夢到了虞漁在他的比賽現場看著她的樣子,隻是他的視線隻能在虞漁的下巴和嘴唇是停留,往上看是一片模糊,因為虞漁沒有在視頻裡沒有露過上半張臉,他夢見虞漁穿著一條紫色的裙子,可是隻有上半身,因為虞漁發給他的視頻裡隻坐著彈吉他的模樣。

謝竟存醒來的時候,虞漁在刷牙,耳邊忽然傳來了係統的提示:【謝竟存愛意值+2,目前愛意值91】

虞漁呆了一下。

91?

她以為網上的好感值最多隻能到90,謝竟存怎麼91了。

她感到費解,於是刷完牙之後給謝竟存發了一條消息:【昨晚夢到我了嗎?】

謝竟存:【嗯,夢到了】

虞漁:【夢到什麼了】

謝竟存說:【夢見你在台下看我比賽】

虞漁盯著這個“在台下看我比賽”陷入了沉思。

十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而謝竟存夢中的畫面在這天成為了現實。

虞漁收到了比賽的票,是謝竟存寄給他的。

謝竟存給她安排的位置是第二排中間。

這些天網上對於謝竟存的猜測很多,謝竟存在第一次露面之後就和虎鯊平台簽下了直播的合約。

隻是合約很自由,他需要播的直播時間也很短。

中途謝竟存有一次直播過,沒有開攝像頭,開了麥但是不怎麼說話。

唯獨在登錄上自己大號之後,下面的粉絲全是:【你真的是魚大人的cp啊,脫粉了】

謝竟存才看了看彈幕的內容,當著全直播間的面,給虞漁送了最新攢好的親密玫瑰,然後什麼也沒說開了巔峰賽。下面還是有很多問謝竟存關於虞漁的問題的,謝竟存隻當做沒有看見。

他並不希望太多人關注虞漁,也不希望這些粉絲太關注他的私生活。

“沒有人規定電競選手不能談戀愛,也沒有人規定電競選手不能有cp。”

“謝謝你們喜歡我,但是請不要太關注我的私人生活。”

他說話並不粗魯,甚至顯得很禮貌,但是又帶著一些距離感,裡面很少有開玩笑的成分。

大多數電競選手,圈內的,尤其是長得稍微好看一點的,會有很多女粉絲,有時候他們也會像娛樂圈的明星一樣給自己立人設,或者會有“營業活動”。

在魚大人的事傳到戰隊經理耳朵裡的時候,經理還找謝竟存單獨談過話,跟他說過這之中的利害關係,但是當時謝竟存在戰隊經理面前也是這樣的態度,甚至說的話都大差不差:“簽約條例裡面沒有規定我不能有女朋友。”謝竟存眉頭皺起來,用緩緩的調子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站在他面前的人幾乎是不能反駁些什麼的。

這些網上活躍的人,多少也是欺軟怕硬的,見謝竟存這樣的態度,他們便開始轉變方向問起了一些八卦。

【之前真的是小初在上魚大人的號嗎?】

小初就是cyz戰隊的輔助。

謝竟存:“是我喊小初打的。”

【工具人小初石錘】

【真的想象不出來什麼樣的女孩才能讓謝竟存這種帥哥這麼癡情,彆告訴我是網戀】

【但是真的很好磕啊沒人覺得嗎哈哈哈哈,彆想著做謝竟存老婆了,人家有老婆了,做婆婆粉行不行啊】

【婆婆粉?想多了,我真的會謝,什麼鬼啊,我隻粉謝竟存一個人ok嗎?】

人們想起之前在某音視頻裡被錄到的魚大人的聲音,確實是很釣沒錯,可聲音和臉是不能對等的。

一想到czy的戰隊新打野謝竟存這種程度的帥哥英年早“婚”,甚至還是網絡上常被人嘲諷的“護衛”、“舔狗”一類的形象,謝竟存這個人在競人們的心目中就加上了一層偉岸的光輝,傳奇,實在是。

可是越是如此,人們對謝竟存所謂的cp魚大人就越好奇。

到底,得是什麼樣的女孩,才能讓謝竟存這樣啊。

這天出門的時候,天氣有些冷,入秋了,天空這下著小雨。

在和係統確認過她的身體已經好全了之後,她打著一把紅色格子傘出了門。

虞漁帶著口罩,在網上的小店裡訂做的有著“謝竟存加油”小手幅被她裝在了包裡,到時候準備到現場再拿出來。

但是臨走之前,虞漁還是重新把小手幅拿出來拍了一張照。

她把這張照片發給了謝竟存,說:【來見你啦】

謝竟存點開照片看了一眼,心裡一悸。

女孩細細白白的手指就挨著他的名字。

謝竟存打字的時候手在抖,如果被人看到了,一定會驚訝,這雙手是操縱著一切打野成為爹的手,居然會抖。

謝竟存回她:【好,我等你】

謝竟存從上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看他。

然後他看見了。

如同視頻裡細白的手指,從黑色的袖口裡探出出來,握著那讓謝竟存眼熟的橫幅。

女孩帶著黑色的貝雷帽,穿著黑色的寬鬆的長風衣,隻有掛在邊上的圍巾是暖色的格子。

虞漁穿的是自己之前的衣服,顯得有些大了,帽子是早一段時間買的,現在也正好派上了用場。

她帶著黑色的口罩。

混上上下都是黑色,包裹得嚴嚴實實,但露出來的一點肌膚肌膚要把旁人的顏色都比得暗淡。

她白得太出眾了,如同黑漆漆的背景裡,忽然出現的一點白色的乳膠,在那黑色衣服的襯托下。

隔得有點遠,謝竟存是看不清她的眼睛的,隻能感覺似乎她也在看著他。

他的心臟如同春天的滾雷轟隆作響,無法平靜。

他低著頭想要從口袋裡摸索出手機給虞漁發消息,才想到手機被放在後台的格子鎖裡,不允許帶上來。

謝竟存第一次在台上感到如此緊張,甚至朝虞漁所在的位置略略看過去,在看回來的時候,他望著自己的手仿佛出現了重影。

這是虞漁第一次出門。

出門的感覺和呆在家裡和人聊天說話截然不同。

也許是三個月沒有外出,當雙腳第一次踏在外面濕潤的土地上的時候,虞漁感覺到有些不太真實。

而從她打出租車出門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如同被人群有意無意地注視。

這種感覺和上輩子如出一轍,卻讓她感到很陌生。

也許真的是太久沒有出門了。

她愛低著頭,但是卻還是勇敢地克服了心中的那一小點恐懼,心臟顫抖著,但是的的確確抬起頭來目視前方。

有人在看她,有人小聲討論。

“前面那個女生好白啊,她的頭發怎麼那麼黑那麼亮。”

虞漁在拿著票進來的時候,售貨員聽到她的聲音,都盯著她好一會兒才回神。

售貨員還誇她:“小姐姐,你的聲音真好聽。”

虞漁抬頭,售貨員便對上了她的眸子,噤了聲。

“謝謝。”女孩的語氣又輕又細,仿佛天生柔軟。

直到虞漁走遠了,下一個檢票的人提醒售票員回神,售票員才呆呆地重新拿起了票。

生平第一次,售票員因為一雙眼睛被驚豔得沒回過神。

而虞漁在周圍似有若無的目光中抬起頭的時候,攝像頭卻仿佛有靈性似的,正好對準了她的臉。

正在日常討論謝竟存“英年早婚”的粉絲們在鏡頭切到這個女孩身上的時候,卻不約而同停下了打字的手,以致於彈幕都空了一陣。

女孩的眼睛粉黛未施,但眼周皮膚白皙,因為鼻梁優越,而在兩側自帶陰影,睫毛濃密,漆黑又卷翹。

而她眼睛的形狀是微微上揚的,類似於狐狸眼和丹鳳眼的結合,下眼瞼略圓,顯得沒有那麼淩厲,下面有飽滿的一層臥蠶,因為被冷風吹過,竟然是透著微微的紅的,這雙眼睛第一眼看過去便覺得驚豔,再看的時候,漆黑如同墨一般的眼睛裡似乎天生蒙著一層霧一般的水光,配合著那微紅的下眼瞼,看起來美得讓人轉不過來神來,卻又心生憐惜。

這是好完美的一雙眼睛。

而鏡頭往下移的時候,卻看到她那雙同樣漂亮的手裡,舉的是一個藍色的小小的袖珍的橫幅,上面用q版的字樣,寫著幾個字:【謝竟存加油】

【媽媽,這是仙女嗎?】

【舉著謝竟存的牌子,官方還給特寫,彆告訴我這就是謝竟存的cp】

虞漁露出來的這一雙眼睛,就和她的聲音一樣,就算你不喜歡,也不得不承認這聲音的好聽是客觀的,而這雙眼睛的好看也是客觀的。

何止是好看,當鏡頭掃過同意座位的其他人的時候,她就像是那一群劣質寶石裡閃閃奪目的珍珠。

鏡頭在經過她的時候,甚至像是蒙上一層帶著朦朧光暈的濾鏡似的。

誰得拒絕得了沒人霧蒙蒙的一雙眼睛啊。

當鏡頭晃過她,她一抬眼皮,隻要你看見了,你這輩子大抵都會記住這麼一雙眼睛。

不是什麼微風輕輕拂過樹梢,而是強壯的海浪打上樹梢,落下洋洋灑灑的陣雨,真正的漂亮就和刀劍一樣,可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殺人見血的。

哪怕穿的那麼素,都能透過那雙眼睛給人震撼。

拜托,她們已經把之前說過的那句“到底是怎樣的仙女才能讓謝竟存這種大帥比死心塌地地當狗”的話撕扯小紙條吞進肚子裡了,那句“我隻粉謝竟存一個人,做他媽的婆婆粉”也被丟在了秋日的冷風中。

他媽的,如果這真的是謝竟存那個叫做“魚大人”的cp,這到底是什麼照進現實的劇情,這對cp真的不要太好嗑,那些娛樂圈的營業在這裡對比起來都弱爆了好嗎。

現場一陣倒吸涼氣的“嘶……”,鏡頭再湊過來的時候,虞漁垂下了眸子,胸前的橫幅舉高,一直攔住眼睛。過了一會兒,她又將橫幅朝下低了一點點,再次露出了那雙霧蒙蒙的眼睛,眼睫毛微顫,似乎在確認鏡頭是否離開,可鏡頭沒有離開,她的臉便再次被投映到了大屏幕上,也落入了直播間觀眾們的眼中。

好惹人憐惜,好惹人喜歡,好偉大的一雙眼睛啊。

【她能犯什麼錯啊,彆說讓謝竟存給她當狗,就算她在遊戲裡讓一百個男人給她當狗,她又能有什麼錯啊】

【寶寶,怎麼好像很委屈啊,不想被鏡頭看到嗎?傻逼鏡頭,嚇著我老婆了嗚嗚】

【我現在加入婆婆粉籍還來不來得及啊,在線問,挺急的】

虞漁隻是在直播間短暫地露了一下面,卻連夜成了諸位競人心裡的朱砂痣白月光。

就連當天晚上,電競圈的帖子裡都全是她的截圖。

她的手,她的眼睛,她的頭發絲兒,都仿佛透著一股不屬於凡塵的仙味。

拜托,這真的仙女下凡嚕。

素顏誒。

她的皮膚會發光誒。

以致於她的熱度甚至蓋過了在比賽中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用露娜拿了五殺的謝竟存。

謝竟存的手幅官方都還沒有發布,看全場基本上都是舉著雙方戰隊加油的,隻有虞漁舉了這麼一個精致的手幅,她的身份不是呼之欲出嗎?而且隨後,還有現場觀眾排到了這個女生去了czy的後台,邊上站的高高瘦瘦的男生不是謝竟存又是誰,雖然隻是背影,但是也足夠被人認出來了。

虞漁被謝竟存帶著走向後台的時候,謝竟存看了她一眼。

兩人隔著走廊裡的光對視著,謝竟存吐出來的呼吸熱烈得有些過分,他克製著不想嚇到虞漁,他想過很多和虞漁四目相對的畫面,但是在嘈雜的人流和不遠處隊友八卦的眼神中,謝竟存望向虞漁的眼睛的時候,心臟鼓噪起來,如同不受控製的直升機螺旋槳,甚至他都聽不起那些噪音之外的東西了。

他和虞漁面對面站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虞漁?”

他喊了他一聲,“冷不冷,你還帶了圍巾。”

虞漁其實心中的緊張並不比謝竟存更少,她手指都散發著熱度,面前的男生很高,白、瘦、挺拔,唇角還有淡淡的無措的陰影,她從沒真的在現實裡和一個男生這樣親密地接觸過,而且現在兩人的身份曖昧,他是她的cp,類似於情侶,好像就是處在一個有些陌生的戀愛氛圍中。隻要如此一想,虞漁便有些手足無措,就算在網絡上表現得再出格,在現實生活中,她卻沒辦法那麼大膽,她知道該怎麼做,但是就像她剛開始說某些不屬於她的話的時候,會感到撕扯和顫抖,她在現實生活中,就連直視彆人,好像也顯得有些困難。

可虞漁知道,這樣是不好的。

她不能這個樣子。

於是她鼓起和謝竟存對視,睫毛很小幅度地顫抖。

“嗯。”

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謝竟存想過很多次虞漁的眼睛會長什麼樣,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好看。

幾乎戳中了他一個母胎直男的一切審美點。他的陰影罩住她,看到走廊上人來人往,說:“我帶你去散散步,但外面有點冷,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說話吧。”

他盯著她,他的眼睛真的就跟直播畫面上一樣乾淨,可等虞漁抬眸看他的時候,他又垂眸盯著地板,好像在試圖看自己的腳尖。

虞漁也不知道是怎麼鼓起勇氣的,她輕輕細細地問:“我們要不要去看個電影。”

“謝竟存,你不牽我的手嗎?”

站在電影院門口,外面才虞漁才脫下了帽子和口罩。

她烏黑的頭發披在肩頭,眼瞼微紅,嘴唇明明還是在視頻裡露出的樣子,但是再合在她的五官中,卻看起來格外地純欲,淡淡的顏色,因為皮膚太白,而看起來呈現出緋色。

謝竟存甚至聽到有女孩子從身旁走過去發出了驚呼聲。

她用那雙漂亮的手挽了挽落到頰邊的碎發,在燈光下抬眸看他的時候,謝竟存感覺一瞬間回到了舊時代的繁華,若是邊上都是枯木叢生的黃昏景色,而她隻需要坐在破落的美人塌旁,撫一撫那晃動的釵子,抬眸的那一瞬間,周圍的衰敗都變成了舊時代的豔麗,露出一抹嬌而羞怯的笑容的時候,任誰推開那一扇虛掩著的門,都會一輩子記住生命中曾出現過有個長這樣的女人。

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色令智昏”、“鬼迷心竅”。

謝竟存心神有些不穩,他甚至一瞬間忘記該做些什麼,從哪個門進去,可面前的女孩卻還垂著眸子,盯著他那用來打遊戲的手,清瘦而袖長,虞漁便也鼓起勇氣伸出自己的手來。

“你不牽我嗎?”依舊每一個字都如同在棉花地裡奔走。

“謝竟存,你怎麼不牽我。”

女孩的聲音又帶上一股謝竟存所熟知的顫抖,她微微蹙眉望著謝竟存,謝竟存好像掉進了另一個鏡面的世界,轟然鏡面破碎,那碎裂的鏡片將謝竟存的心臟紮得亂七八糟,而每一片碎片裡,都是如今虞漁蹙眉,眼裡蒙著一層霧蒙蒙的水光看著他的樣子。

他幾乎是有些僵硬,乃至有些急切地握住了虞漁的手。

寬大的手掌將虞漁的手包裹進掌心,手心裡柔軟的一片,謝竟存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起來,但是他不想讓虞漁感到尷尬,所以垂下眸子,將失態掩飾住了, 繼而便對虞漁說:“你的手好冷, 外面在下雨,我們先進去吧。”

虞漁看了看清冷的街道,又看了看電影院裡熙熙攘攘的人們。

她忽然覺得看電影實在是過於老套的約會方式,她沒有太多的興趣,而且看電影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能說。

謝竟存握住虞漁的手,塞進了自己寬大的口袋裡,耳廓幾乎要紅得豔麗。

“不想看電影了,我們去散步好不好。”

“下雨,你會感冒的……”

“雨已經停啦,我帶了傘。”

空氣微微濕潤,偶爾會灑下一點細細的雨。

謝竟存牽著虞漁的手,兩人的體溫似乎在小小的口袋裡糾葛起來。

謝竟存另一隻手撐起了虞漁的傘,因為中間的那隻手牽著虞漁,他的另一隻手隻能努力將傘往虞漁這邊傾斜。

因為這樣的姿勢,虞漁幾乎整個人都被謝竟存環抱起來了,實際上謝竟存隻是握住了她的手,其他沒有碰到她的任何地方。可是被傘和男生的陰影籠罩著,他身上還有這類似艾草的微苦的皂角味,淡淡的,聞起來很乾淨。

而他的姿勢克製而禮貌,這之中又顯示了一種笨拙的偏愛。

虞漁心想:人果然會因為這種乾淨的喜歡而感到虛榮,因此上癮。

她甚至有些依賴性地在謝竟存的口袋裡,將五個指頭與謝竟存交叉在一起,懶懶地交纏著,謝竟存的手是僵硬的,而虞漁卻還膽大包天地說著:“謝竟存,你的手好大,所以打遊戲比較厲害嗎?”

在這樣獨處的環境中,虞漁心中的那點惡劣便也再次被勾了出來。

在清冷的街道上,昏黃的路燈下,她朝著這個第一次見面的cp,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刻畫在她這張臉上,謝竟存的臉因此而染上了令他也羞於啟齒的熱度。

“謝竟存……這麼叫好奇怪。”

當她紅唇微張,用一種他熟悉的喃喃自語的調子喊出他的名字的時候,一種微妙的宿命感降臨在謝竟存的腦袋上。

虞漁轉過身來,正對著謝竟存,將他口袋裡的那隻手抽了出來,謝竟存頓時感到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可隨即虞漁的手便攀上他手臂袖子,那眼睛朝他看他,露出粉色的下眼瞼,帶著一股子柔弱可欺的而味道。

也許是現場喊哥哥這種事情對於當下的虞漁,還是顯得太有難度了,她隻得喊了謝竟存的名字。

“謝竟存,你要不要抱我一下。”

他們籠罩在傘的陰影下,而虞漁籠罩在他的陰影下,她抬頭仰望他,用一種很微弱的聲音,如同風在流動的聲音,朝謝竟存這麼說道。

仿佛世界都安靜了下來,氣流也隨之凝滯著。

他一隻手舉著傘,在虞漁期待的視線中,用另一隻手,單手將虞漁摟入了懷裡,他的動作並不是很具有侵占性,然而虞漁的手卻攀了上來,她將側臉貼在了謝竟存的胸口,聽著風聲和謝竟存的心跳聲,鼻尖彌漫的全是男人的味道。原來這就是抱男人的感覺啊。

虞漁在心中小小地感慨,卻將臉貼得更緊了一些。

感受到謝竟存身體的僵硬,虞漁卻並沒有鬆開。

虞漁的發絲鑽進隨著風鑽進他的脖頸之間,帶著某種癢。

“你的心跳好快。”

虞漁輕聲說。

謝竟存不敢動,聽到這句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愣了很久,才垂下眸子,有些乾澀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

【謝竟存好感值+4,目前好感值95】

天還是下起了雨,所以虞漁拉著謝竟存走進了一家咖啡屋。

裡面也有零星的幾對情侶,裡面十分寂靜,但當虞漁牽著謝竟存的手進去的時候,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注目禮。

在網上對虞漁和謝竟存進行著潑天的討論的時候,兩人安安靜靜在這邊搞純愛。

儘管兩人似乎都長了一張很會愛人的臉,但是對著坐的時候,沉默悄無聲息地勾勒著他們的青澀。

好巧,謝竟存也換了隊服,穿上了黑色的夾克衫出門。

虞漁找了個話題,說:“我們好像是情侶衫。”

“都是黑色。”

說完之後,虞漁的眼皮便也垂了下去。

雖然剛剛在外面抱了謝竟存好久,但是現在面對面被他這麼安靜地盯著,虞漁卻又一下子忘記了之前在外面的那種有些“惡劣”的大膽。

人的習性總不是一下便能改掉的。

虞漁已經很勇敢啦。

謝竟存:“嗯,是的,都是黑色。”

“你要喝點什麼嗎?”

“大晚上的好像不能喝咖啡。”

“你吃不吃小點心之類的。”

謝竟存問起這些來,並不太熟練,但是肉眼可見他已經在很努力地照顧虞漁了。

“好呀。”

虞漁聲音又是那種很輕很細的。

面前上了漂亮精致的小甜點,謝竟存不吃,隻點了一杯水。

虞漁胃口並不大,對於甜點這種東西,她在那次事故之後,便失去了所有欲望,現在也隻是象征性地吃兩口。

吃東西的時候人便會思考。

謝竟存隻覺得一種很緊密的氣氛在他和虞漁之間流動,他感到有些難以呼吸。

一想到平日會對自己唱歌,叫自己哥哥的女孩,如今就坐在他的面前安安靜靜地吃著小蛋糕,謝竟存便有些喘不過氣來,他不知所措,他捉襟見肘。

虞漁問了一下謝竟存之後的行程,問他會在江城呆幾天,謝竟存說會呆八天。

之後還有幾場比賽。

虞漁又問謝竟存離開江城了會不會想她。

謝竟存點點頭,因為他說不出複雜的情話。

謝竟存的肩膀很寬,他的眼睛乾淨又好看,睫毛也密而長。

“你是我的初戀誒。”

虞漁就這麼一句話,便讓謝竟存的臉紅透了。

而虞漁隻是紅了耳朵。

“我不知道怎麼談戀愛的,但是看到你好像又會了那麼一點點。”

她的聲音變得又低又小,仿佛也陷入了害羞的情緒,隻是她還是勇敢地朝他湊近了一點。

“謝竟存,你的話好少哦,就和你在遊戲裡一樣。” 謝竟存張了張唇想辯解什麼,可是卻又覺得虞漁說得沒錯,但虞漁卻又對他講:“不過我很喜歡。”

“可你隻能在江城呆八天。”

“以後有空我就回來找你。”

虞漁搖了搖頭:“我要回歸學校啦,到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謝竟存不知道虞漁要說什麼,可虞漁說完這句話隻是盯著謝竟存,最後什麼也沒說。

謝竟存抿起唇,看著虞漁。

等著虞漁接下來的話。

虞漁卻說:“如果我以後不怎麼玩遊戲了,你會不會換掉我,找另外一個cp啊?”

謝竟存聽到虞漁這個問題,清瘦的手指攀上了玻璃杯壁。

“不會。”

“名字也不會換嗎?”

謝竟存:“不會。”

虞漁望著謝竟存,就好像在透過謝竟存看某種另外的存在。

那是她對於愛情的美好向往,謝竟存乾淨、有分寸、笨拙、清俊、專一。

幾乎是她理想型的化身。

可虞漁的口袋裡嗡嗡地響了起來。

虞漁知道大概是蘇疊或者她的母親給她發的消息。

她和蘇疊也約好要見一面的,而她也跟她媽說過她很快就可以回學校了,江女士應該會先讓她去參加她小時候的娃娃親對象的二十歲生日宴會,雖然在十六歲的時候,她那娃娃親對象就廣而告之他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因為在父母公司面臨困境的節骨眼上,她還是要去的。

可是虞漁好像並沒有時間去和謝竟存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但儘管如此,虞漁在心中的裂痕碎得七七八八的時候,此刻卻也並沒有表現得像個懦夫。

她組織語言,對謝竟存說:“如果我爸媽公司沒有快要破產,而我還有一個要討好的娃娃親對象,我一定會願意和你談一輩子戀愛。”

謝竟存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明白了虞漁話裡的意思。虞漁的話裡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了。

他的眉頭微微聚攏,“你……現在很困難嗎?”

可虞漁卻搖了搖頭,說:“算不上困難,可能隻是命運的一部分。”

她咬著下唇,似乎並不太開心,可緊跟著,還是對著謝竟存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讓謝竟存的思緒也停滯了一瞬。

“雖然不能和你談一輩子戀愛,但是八天的戀愛也算是初戀吧。”

虞漁在現實中,從見面到現在為止,都讓謝竟存感覺隻是有一點像遊戲裡的那個她。

可就在剛剛,她說這句“雖然不能和你談一輩子的戀愛,但是八天的戀愛也算是初戀吧”的時候,謝竟存隻覺得她又再次成為了她在遊戲裡讓他感覺到的樣子。

她望著她,眼睛裡霧蒙蒙,做出一點可憐的神色,粉色的下眼瞼如同彎彎的粉色月牙,那雙眼睛那樣在燈光下閃爍著,輕咬著下唇,很鮮活,甚至帶著一種寂靜之中的跳脫和野性,仿佛荒原上奔跑的雪白的兔子,比起溫言軟語,她歪著腦袋朝他看來的眼神,更加使得他感到萬箭穿心。

——在她用那樣的表情說出那樣荒唐的話的時候,

甚至謝竟存都不知道怎麼說出一個不字,他也沒想過拒絕。

“八天之後呢?”謝竟存望著她,語速罕見地比先前都快。

“不知道。”虞漁的表情也有點落寞。她不是裝的。可這點落寞落在謝竟存的眼底也好像下雪。

“如果你高興的話,我可以。”謝竟存垂下了眸子,他答應了這個幾乎不可理喻的請求,眼光瞥向凳子上那把紅色的格子傘,虞漁熱切的眼神如同要燙傷他了。

謝竟存手足無措,想要落荒而逃。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抵過自己的內心,朝虞漁看了一眼。

虞漁朝他伸出了漂亮的手,指尖微微上翹,像是撚過粉嫩的腮紅,顏色漂亮,還帶著一點蛋糕的香氣。

“想摸摸你的臉。”

她的眼睛很亮,像是揉著某種熱烈的情緒。

謝竟存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把臉湊過去的。

然後她冰涼的手指貼在了發燙的臉上,然後她輕輕地用唇碰了他一下。

碰了他的臉頰。是那種柔軟、而溫熱的觸覺,謝竟存這輩子沒有這麼像現在這樣,仔細地聽清楚自己心臟的跳動聲過。

他的腦子已經炸開了,放起了很亮麗的煙花。

“竟存哥哥。”

她湊在他的耳邊喊了他一句。

謝竟存好久才反應過來。

他腦子裡瞬間幻想了很多東西,包括他那不值錢的親爹,還有對他並不太和善的哥哥,最後回到了虞漁透著水光的眼睛裡。

虞漁不會談戀愛,所以她憑借著本能,將手伸到了他的衣領裡,然後輕輕捏了捏他的下頜角。

他的皮膚滾燙,正好讓她的手暖和起來。

謝竟存顫栗起來。

可她的聲音卻不依不饒。

“你在發呆嗎?”

“那懲罰你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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