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穿看到“你沒意思了”這幾個字,腦袋傳出了一聲很小的轟鳴。
隨即,陳穿便生氣了。
他雖然對虞漁有點特彆,可這並不是說他沒有自尊。
可虞漁似乎預先察覺到了他的憤怒。
在陳穿讀完這條消息之後,她把剛剛發的幾條消息都撤了回去。
陳穿發了個問號過來,虞漁的文字顯得有些淡漠:【假生氣,你彆當真,你玄策玩得挺好的,和瑤絕配(大拇指)】
虞漁發完這條消息之後,便真的跟沒事人一樣又給他發了條語音消息:“打遊戲嗎?打的話上號。”
就好像正在熊熊燃燒的木柴忽然被潑了一盆冷水,冷水澆下來後,陳穿的憤怒連煙氣都不剩。
她並不給他任何借此發作的契機。
陳穿一時間不知道虞漁棺材裡賣的什麼藥。
可是她聲音確實很平靜,聽不出一點生氣的成分。
可如果事實真的如此,陳穿便又覺得一股更深的火氣從身體裡冒出來
他昨天晚上因為她的視頻,半天睡不著。
她卻連生氣都是假的。
聯想無端使他更焦躁。
虞漁那邊剛剛上號,係統這裡便傳來了提示:【陳穿愛意值+3,目前愛意值62】
嗯,總算到及格線啦。
之前陳穿的好感值細細碎碎上漲,虞漁並沒有太管。
昨天晚上她睡覺的時候,陳穿好感值上漲了一大波,今天白天的時候,他的好感值又在持續上漲。
一直到現在。
這種上漲虞漁理解,參考上輩子她對陳穿的喜歡就一目了然了。
人總是會對一些不在自己認知範圍內的東西產生好奇,又會對脫離掌控的存在患得患失。
這二者大致便構成了暗戀的必要條件。
被陳穿拉進了房間,陳穿準備開雙排,虞漁點了取消匹配。
陳穿:“怎麼了?”
虞漁:“我不打雙排,打五排。”
虞漁此時的聲音忽然就失去了任何做作的成分了,平靜極了。
以致於陳穿感到淡淡的不適應。
陳穿:“你上次不是和馬可雙排了嗎?”
虞漁回:“那不一樣。”
她說話的時候好像在想什麼。
陳穿隻覺得深處的火燒得旺了起來。有什麼不一樣,他想。
“叫他們五排吧,我等你。”
她半句沒提瑤的事情,好像真的不在意。
陳穿:“他們估計要等一會兒,我在群裡喊他們了。”
虞漁:“那我先閉麥看會兒書,等他們好了你說話告訴我,或者你自己開一把也行。”
陳穿想起虞漁發的那條朋友圈,便問:“你看的什麼書?”
虞漁“啊”了一聲,有些疑惑:“你問這個做什麼?”
她的聲音像霧氣遊離,尤其在附加上一點冷淡和疏離之後。
陳穿:“算了。”
說完這句話,陳穿便回到不耐煩地去微信催促那個幾個固玩趕緊上線,耳機裡一陣寂靜,他莫名覺得有點失落。此時他還沒徹底領悟所謂的患得患失。
虞漁從此時起,便刻意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陳穿在這片刻的安靜中,又想起了虞漁發的那張手指的圖片,他在腦海中勾勒出虞漁模糊形象來。
也許虞漁是一個很安靜的人,愛看看書,個頭纖細,個性溫柔。
他之前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好像確實有些過分。
陳穿是莫名地開始自我反思。
陳穿又想到了昨天加他的瑤。
她上線的時候,昨天那個瑤也上線了。
盯著虞漁緊閉的麥克風,他拒絕了瑤的組隊邀請,然後把瑤好友刪了。
緊跟著他又回到微信,把瑤的微信也拉黑掉了。
刪完拉黑完之後,陳穿還截了圖。
他下意識想把圖片發給虞漁看,卻又覺得有點奇怪,於是沒有發。
等隊友的工夫,陳穿又點進虞漁的朋友圈看了眼。
虞漁的朋友圈僅三天可見,他就隻能反反複複看虞漁今天發的那張圖片。
虞漁耳邊斷斷續續傳來陳穿的好感值提示:【陳穿愛意值+1,陳穿愛意值+1,目前愛意值64】
虞漁看書的動作和心情沒受影響。
而等到隊友上線,遊戲開始,遊戲中的虞漁沒有像再之前一樣閉麥,而是開了麥,和隊友進行正常交流。
她正常說話時,聲音便很動人。
不是好聽,而是動人。
讓人想到遐想到年輕女孩烏黑發絲和雪白的香腮指尖緩緩晃蕩的白色珍珠耳環。
她不再調侃他,也不會刻意如同之前一樣忽略他的話或者給他發乾得漂亮,而是正常完,和他一起抓人,也正常幫忙抓下路,他發集合她也會及時過來。
按道理說這樣挺好的,但是陳穿卻感覺有些心慌。
虞漁似乎被按下了格式化建,除了開麥,她的一切表現都恢複了很久以前他們一起玩遊戲時的樣子,他那時候隻當她是個普通的工具人和固玩,她也很安心地當著心思無他的工具人。
這種恢複太自然了,以致於讓陳穿覺得刻意。
因為有對比,所以才覺出變化。
而女孩本人對此似乎並非太在意。
“時間不早了,大家晚安。”
下號之前虞漁還和大家道了再見,恰到好處的討人喜歡。
“小魚再見。”
“嗯。”
陳穿沒說話,虞漁的頭像消失在了組隊界面,片刻後便變成了灰色。
陳穿睡覺前又反複地翻看虞漁的照片,而蘇疊也看到了虞漁這張照片,給她點了讚,聊天是順便問了一下她和她口中渣男的情況。
蘇疊:【你看的什麼書?有點好奇】
虞漁:【關於影視方面的】
蘇疊:【你和那個渣男怎麼樣了】
虞漁:【換我渣他啦】
蘇疊:【啊?看來你不需要我幫助啊】
虞漁:【目前不需要(愛心)】
虞漁:【以牙還牙而已】
蘇疊:【支持理解,早點睡覺】
虞漁:【晚安】
蘇疊:【晚安(月亮)】
虞漁說和蘇疊做朋友,蘇疊也還真會認真扮演朋友的角色。
偶爾聊天,朋友圈點讚,也按照虞漁的要求給虞漁送玫瑰花並和她建立了基友親密關係。
本來蘇疊的親密關係也是公開的,親密好友也隻有虞漁一個(前女友都刪了),不過在虞漁的要求下,他關閉了親密關係。
蘇疊同樣在離開虞漁的聊天界面後,點開虞漁的朋友圈看了看。
最近他並沒有找到合適的網戀對象。
好像少了點興趣。
睡夢中的虞漁並沒有聽到蘇疊好感值上漲的提醒。
之後的幾天,每次陳穿叫虞漁,虞漁都會及時上線。
隻是越打,陳穿就越覺得難受。
因為虞漁越來越“正常”了。
就連射手也發現了,還在遊戲裡面問了一嘴。
“小魚,我怎麼感覺你最近講話和我第一次聽你講話不一樣了啊。”
虞漁回了一句:“有嗎?”
虞漁第一次開麥給眾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影響。
射手說:“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我也說不上來。”
虞漁沉默了一下,好像笑了一下。
她講:“打遊戲就要有打遊戲的樣子,多餘的情緒沒有價值,還會影響操作。”
對抗路:“對對對,我懂,就像感情是對抗路的大忌一樣。”
虞漁說:“嗯,差不多。”
陳穿聽得心裡又開始煩。
這把遊戲結束,大家都下了,陳穿沒忍住去找了虞漁。
陳穿:【明天新賽季還玩嗎】
對面顯示在輸入中。
陳穿等得心裡有點忐忑。
虞漁:【我要打金標】
陳穿:【我們五排可以陪你打表現分,讓輔助玩法師就行了】
虞漁:【謝謝,再說吧,不一定】
謝謝顯示了客氣和疏離。
陳穿感覺心臟包著醋,酸酸漲漲:【你上次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虞漁:【啊?什麼時候】
陳穿:【圖片/圖片】
陳穿:【上次說的那個瑤是我遊戲裡碰到的,我把她遊戲好友和微信好友都刪了,加的第二天就刪了】
他發的圖片正是刪除那瑤好友的截圖。
虞漁:【哦哦】
她這兩個字很敷衍的同時似乎又透著一股無所謂。
陳穿這個時候對虞漁的好感已經有70了,大概約等於虞漁剛剛對陳穿有好感的時候。
陳穿:【你不要總是這樣,你和我好好說話,好嗎?】
陳穿怕自己的這句話又讓虞漁誤會他在對她頤指氣使,於是發了條語音過去:“我是很認真的和你道歉,上次惹你生氣了,以後不會這樣了。”
陳穿的聲音是好聽的,尤其是好像帶著某種苦楚,壓製著自己試圖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一點的時候,冰冷消解的同時有種克製的美感。
虞漁:【怎麼好好說話】
陳穿:【就像以前那樣】
虞漁過了一會兒,發了條語音給陳穿。
陳穿點開聽:“你陳穿還會認真道歉啊,我還以為你隻會惹我生氣呢?陳穿,我早就和你說了,我這人不做pnB的,你要是找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保姆,那你真的找錯人了。”
剛剛聽完,虞漁便又發了條語音過來:“我隻能做pnA,不然我會哭的,知道嗎?陳穿。”
她的語調細膩柔軟,就如同她第一次開麥那樣。
陳穿一聽,便覺得自己胸腔的那股煩躁瞬間被掃開了。
總算回來了。他想。
他點開虞漁的語音反複停了幾遍,虞漁叫他陳穿的時候,很好聽。
陳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語:“網戀犯法嗎?網戀怎麼了。”
做舔狗又怎麼了。
陳穿:【知道了,這個保姆我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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