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1 / 1)

季南星一說話,宵野和張沅立刻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但隻能看到空蕩蕩的一片夜景。

張沅走到一旁打開攝像機,一個鬼裡鬼氣的青年身影直接出現在了鏡頭之中。

他好歹也見過一些鬼,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臉色死白,渾身好像冒著黑氣的鬼。

就算再沒經驗,直覺告訴他這個青年死得相當不甘,怨氣很重。

宵野也偏頭過去看了一眼,跟張沅一個對視後,同時伸手摸了摸口袋裡的符籙,感覺到符籙的存在才安心了一些。

王書言沒在意那兩人的動作,隻是盯著勾引著他過來的那個小紙人,他看著那個小紙人回到了最先開口朝他說話的人手裡,神色戒備道:“你是什麼人?”

季南星放下泡面,抽了紙巾擦了擦嘴:“天師。”

王書言皺眉:“抓鬼的?”

這麼年輕,看著不像天師,更像學生。

季南星搖頭:“用抓鬼來形容太籠統了,天師主要負責幫陰魂申訴冤情,當然如果有鬼無故迫害活人,那也是要抓的。”

王書言嗤笑了一聲:“那你是要抓我,還是要幫我訴冤?”

季南星沒跟他繞著彎子試探,直接問道:“洪韶光身上有什麼東西讓你無法近身?”

王書言的臉色再次一變,這人顯然知道的不少,雖然心裡還有戒備,但更多的自然是希望有人能幫他。

看著面前三個年輕人,王書言的目光落在旁邊的攝影機上:“你們在拍我?”

隻能通過攝影機看到他的張沅道:“彆誤會啊,我們沒有陰陽眼,看不到你,隻能通過特殊的機器才能看到你聽到你說話,所以不是在拍你,隻是通過工具跟你跨界溝通。”

王書言從陽台外飄了進來,看著他們道:“我不知道洪韶光身上有什麼,但我的確無法靠近他,我嘗試了幾次,最後一次我拚儘力氣朝他衝過去,差點沒被他身上的東西打得魂飛魄散。”

季南星隨手給他點了一根香。

王書言還是個新鬼,根本沒有做鬼的經驗,但聞到了線香的味道,立刻就有了一種好像十天半月沒吃飯的饑餓感。

要不是理智尚在,他都恨不得撲過去咬兩口,雖然沒那麼失禮,但吸香的動作也一點不慢。

隨著煙氣被吸進體內,王書言被洪韶光打得快要散掉的魂體也一點點變得凝實。

鬼白鬼白的樣子也明顯好轉了一些,至少能看出活著時的幾分帥氣。

看他魂體凝實了幾分,季南星才又開口:“你跟在他身邊多久了?”

緩解了神魂裡透出來的饑餓感後,王書言放緩了吃香的速度:“三天了。”

宵野拿著飲料走了過來,給小同桌扭開蓋子遞給他,然後看向王書言:“你跟在洪韶光身邊有發現什麼嗎?”

王書言:“他每天晚上都會跟一個叫六叔的人通電話,雖然說的話比較隱晦,但大概的意思就是洪韶光這邊不太順利,那個

叫六叔的有點著急(),催促著洪韶光加快速度。

季南星:那你有聽到那個六叔想讓洪韶光做什麼嗎?

王書言道:想要找個公司合作?(),還圈了三家企業,海氏,季氏,還有一家蘇氏企業,但這三家對洪韶光的合作似乎興趣不大,其他求上門合作的,似乎都令那個六叔不太滿意。”

宵野和張沅齊齊看向季南星,季家應該就是他家了吧。

宵野皺眉:“為什麼一定要這三家?”

季南星道:“因為運勢,這三家在藥企方面不說是業內龍頭,也差不多占據半壁江山了,無論是企業的發展,還是各自的運勢,都是深厚而綿長的,如果想要借運,或者做一些風險轉移的事情,在玉蘭這個圈子裡醫藥這一塊,這三家是最好的選擇。”

季南星說完再次看向王書言:“你的訴求是什麼?”

王書言吸香的動作一頓,眼露幾分恨意:“他不是偷人命嗎,我想要他死!”

張沅單純好奇道:“你怎麼知道他偷命,是人死了之後就自然知道了嗎?”

王書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不知道為什麼隻能跟著他,跟在他身邊多多少少就知道了一些。”

季南星:“因為你有命數在他身上,所以你死後才會跟著他,他做的事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偷了那麼多人的命,隻要因果反噬,他必死無疑。”

王書言看向季南星:“我能做什麼?”

他之前跟在洪韶光的身邊,最開始的確恨到失去理智,不管不顧也想要殺了他。

但他無法近洪韶光的身,一次次不知道被他身上的什麼東西給打開,彆說殺他了,連他的頭發絲都碰不到。

隨著魂體越來越弱,他的神智反倒是更清醒了幾分,隻不過恨意難消,才讓他執念不散不願離去。

現在理智回籠,如果可以不用自己動手就讓洪韶光受到該有的懲罰那自然是最好的,長這麼大,他連一隻雞都沒殺過,哪怕現在死後成了鬼,殺人這種事也隻會是萬不得已的選擇。

季南星:“跟著他,你雖然無法近身,但你命數跟他有牽扯,我給你一點符幫你鞏固神魂,哪怕是白天你也能跟在他身邊,我要知曉他的情況和動態。”

王書言毫不猶豫地點頭:“可以,你真的有辦法解決他?不說他身上的東西,就是人脈關係這方面,好像也不容易對付。”

季南星:“不用我對付他,摸清了他的底,國家自會出手。”

王書言這才知道原來國家真的有這種特殊部門,他忍不住朝季南星問出了心裡的疑惑:“為什麼我沒有見到我媽,人死後不是都會有魂魄的嗎?”

季南星:“因為執念不同,你的執念是舍不得媽媽,所以留在了陽間,而你媽媽的執念是去找你,所以死後直接去了陰間。”

王書言微微握緊拳頭,忍住心中的酸澀和痛意:“我還能見到我媽嗎?”

季南星從不給人不確定的保證,聞言隻能道:“也許她會在陰間等

() 你。()”

普通的符和香雖然能讓王書言的魂魄凝實一些,但打散的那些鬼氣是沒辦法靠這些快速恢複的。

因為還要他跟著洪韶光,季南星直接用聚陰符給他擺了個陣,讓他在陣法裡好好休養魂體。

宵野道:這房間就這麼開著,陣法的威力能持續好些天,洪韶光要是在隔壁不出門,你就可以過來休息,我們也不一定會天天守在這裡。?()_[(()”

季南星喊來了謝盼兒,跟她說明了一下情況:“這個房間我已經布下了陣法,如果有什麼情況你們可以直接躲進來,如果沒什麼事,你不要去隔壁,隔壁那人身上戴著的東西我也看不出是什麼,說不定很危險,所以輕易不要去招惹,如果王書言有事找我,你就給我發消息。”

謝盼兒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吧,我向來膽小得很,絕不會因為好奇心去乾危險的事兒!”

季南星說完又朝王書言道:“我在你身上印了一道金鈴印,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稍微抵擋一下,但這也不是絕對的保險,能弄出三元陣敢打著正神名頭搶香火偷人命數的,根本不怕你這種陰魂的報複,多的是辦法解決你,所以你彆衝動。”

王書言看著他的雙眸認真問了一句:“我好好配合你,你一定能幫我報仇嗎?”

季南星點頭:“一定。”

雖然對方很年輕,但王書言信了他這話。

有一種人天生就能給人一種可靠的信任感,好像隻要是他答應過的事,哪怕登天難都能辦到。

王書言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個小孩哥身上,還沒成年的少年天師,算是小孩哥吧。

交代好了王書言後,季南星讓謝盼兒待在酒店的房間裡,確定蔣棠棠她們現在還能出來,於是約著她們三人在城隍廟會合。

時間已經不早了,城隍廟雖然在商業街裡,但在商業街最儘頭的地方,而且也沒有晚上拜神的,所以一般五六點左右城隍廟就沒多少香客了。

這會兒快十點了,越往裡走就越空無一人,蔣棠棠一手挽著肖筱一手挽著林藝,走得小心翼翼:“你們說學神約我們來這兒乾什麼啊?大晚上的這裡有點嚇人啊。”

林藝膽子比較小,也緊緊靠著蔣棠棠,都不敢亂看。

肖筱倒是膽大,大大方方打量四周:“我雖然土生土長本地人,但還沒來過城隍廟,約我們來這裡,說不定就是處理那什麼被偷的生命線的事吧。”

一個轉彎,三人看到了站在城隍廟大門口的人,張沅和宵野的手上還各拎了一袋紙錢之類的東西。

三個女生連忙跑了過去:“大晚上的這裡有點嚇人啊,我們是要進去嗎?關門了吧?”

季南星:“神廟怎麼會關門,等下進去等我祭拜後你們就燒錢磕頭上香,然後再請城隍爺為你們主持公道就行了。”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問道:“這要怎麼請啊?”

季南星道:“就說那日廟會,你們虔誠上香,卻不想被惡人借由城隍爺的名

() 頭偷走了幾天生命,請城隍爺為你們做主就行了。()”

蔣棠棠哦哦地點頭,告狀這個她會,但問題是找城隍爺告狀,能行嗎。

她心裡是敬畏神明的,但又覺得那所謂的神明隻是擺放在那兒的雕像,雕像也是人工鑿出來的啊,所以信的也就沒有那麼真情實感。

進到城隍廟中,沒有白天熱鬨的香火,各種售賣開光小物件的攤子走了,擺放在神像前的功德箱也都拿走了,桌上沒有貢品,就連放在地上供人跪拜的蒲團都被收走了。

隻剩一尊面容慈悲的神像孤零零地高坐在上。

季南星拿出準備好的貢果放在了桌上,又點燃了兩根粗壯的蠟燭,擺上了小香爐,從貢桌後面拉出專門用來燒紙錢的鐵盆。

季南星讓他們站到旁邊,自己先跪在了神像前,手中一遝供神符,指尖輕輕一搓撚成扇形,隨意一抖,一團火光瞬間照亮了漆黑的神廟。

季南星將符紙放進了鐵盆裡,又拿出一堆金元寶打底,在火舌將金元寶舔舐乾淨之前,又摞上了一層厚厚的貼了金箔的紙錢,這才開口:純陽祖師座下赦山第十七代弟子季南星深夜來擾,隻因惡人在陽間,借城隍之名行奪他人性命之惡事,還請城隍開神眼,評對錯,斷善惡,還您所庇護的子民一個公道。?()”

季南星背脊挺直,跪得端正,神色肅穆,在灼灼火光中仿佛聖潔不沾絲毫俗氣的神子,看著他,就讓人忍不住跟著相信這世間真有神明,也想要一同跪下虔誠叩拜。

本來對這事還有點遲疑的蔣棠棠等人也跟著收斂心神,神情明顯認真了幾分。

宵野看著跪在神像下的人,下意識往前踏了半步,但還不等他走過去,一陣風吹來,被蓋在厚厚金箔紙錢下的火突然躥了起來,打著旋兒地盤旋在上空,像是神明在給回應一樣。

季南星站起身,看向蔣棠棠她們:“好了,過來告狀吧,誰先來?”

蔣棠棠看了看肖筱和林藝,擼起袖子走過來:“我先來吧。”

季南星遞給她一遝紙錢,蔣棠棠接過去後,在季南星剛剛跪過的地方跪下,回想著以前看過的電視劇,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信女蔣棠棠,玉蘭市高一七班的學生,今年十六歲,家住明輝路197號,上周,也就是本月六號,跟我的兩個好朋友,肖筱和林藝,參加了長平街請城隍的遊神廟會,誰知道那廟會的舉辦方,叫...?”

蔣棠棠側頭去看站在旁邊的人,小聲問道:“那人叫什麼來著?”

張沅:“洪韶光。”

蔣棠棠:“洪韶光!這人借著遊神的活動,偷了我們幾天的壽命!我們那麼虔誠地搶到了前排的香,本來想請城隍爺保佑我們家中安寧,家人健康,誰知道被壞人算計!城隍爺您在天有靈,一定要幫我們討回公道啊!”

蔣棠棠說完,轉頭去看季南星:“這樣說可以嗎?”

季南星朝她點頭,蔣棠棠頓時呼出一口氣,然後結實磕了三個頭才起來。

接著肖筱和林藝輪番過去跪拜告狀,

() 直到將帶來的紙錢全部燒完才大功告成地呼出一口氣:“希望城隍爺真能幫我們吧。”

季南星:“會的。”

說著他看向上方的神像,原本面容慈愛的城隍爺,這會兒已經隱隱有了幾分怒意。

看著紙錢燒完,蔣棠棠道:“可以走了嗎?”

季南星:“再等等,還有人要告狀。”

三人表情詫異,甚至往外看了看:“誰啊?”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跟著一起進來的王書言也跪在了城隍爺的神像前,他什麼都沒說,但周身的鬼氣隨著回憶起自己和母親的死亡越發濃烈了起來。

他不知道他的命數是不是注定隻能活一十多歲,即便他注定短命,但該他的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都不能少,更不用說因為他的死亡,刺激得他母親自殺。

一想到他隻要再多活幾天,趕上了骨髓移植,也許他就不會死,他就無法接受如今的現實。

他看著上面的城隍神像:“如果這世間真有公道,真有神明,希望您能讓我看到,讓我知道,善惡終有報。”

火盆上的風旋突然變大,連同神廟外的大樹都被吹得搖晃著響。

蔣棠棠拉了拉林藝:“這麼大的風,你看火盆裡燒過的紙錢卻一動不動。”

林藝摟緊了蔣棠棠的胳膊,她們就一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為什麼要經曆這種非同尋常的事。

還有學神竟然是天師,她們用了一整個下午來消化這件事,直到剛剛看季南星自報家門燒紙錢的時候依舊有點難以置信。

這世界終究玄幻成了她們不認識的模樣。

從城隍廟出來,張沅道:“我送她們三回去,有什麼事電話聯係我。”

宵野:“我讓司機送你們。”

張沅:“那你們呢?”

宵野看了眼隻跟城隍廟隔了一條街的小吃街:“過去吃點東西。”

他家小同桌心心念念的雞翅還沒吃上呢,這睡覺之前總得把人滿足了。

張沅也沒跟他客氣,帶著三個女生就將車輛停放的地方走去。

蔣棠棠一邊走一邊好奇地問:“那你們明天來上課嗎?今天班主任知道你跟野哥翹課了,氣炸了。”

季南星是找了身體不舒服的理由大大方方請假的,宵野和張沅則是翹課,明天去了學校,隻怕又是一頓數落。

張沅笑了一聲:“沒事,以後班主任習慣了就好。”

三個女生忍不住為班主任默哀,誰能習慣自己班上的學生時不時翹課啊。

不過高一就要文理分班,算起來也沒幾個月,感覺他們應該都會去理科班,到時候要換班主任,也不知道下個倒黴班主任是誰。

看著張沅他們離開,季南星朝王書言道:“需要我們送你回去嗎?”

王書言看著黑漆漆的城隍廟入口:“真有城隍嗎?我已經是鬼了,如果有的話,那我應該能看見才對。”

季南星:“放心吧,神明的香火可不是那麼好搶的,

單單是借著城隍的名義遊神卻並未真把城隍請下來,就夠洪韶光喝一壺的。”

有的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懂得利用玄術害人,卻又不信世間真有神明,大概覺得自己隻是眾生之一,神明未必會注意到渺小的自己。

可是他卻忘了,神明的眾生,就是無數個之一堆疊起來了,祂不會忘記世間任何一個生靈。

應酬完的洪韶光回到酒店,接連接觸了幾家公司,但他最想合作的無論怎麼示好都不表態。

季海蘇三家企業,最符合他心意的是季家。

海家人太多,盤根錯節,氣運綿長但氣息駁雜,現在又處在家族企業權力更替的當口,有些過於混亂。

蘇家是海外勢力扶持起來的,算是圈中新貴,底蘊不深,但當家人手腕狠辣,他想要借其成事,一個不慎說不定就會滿盤皆輸。

隻有季家,老牌家族,內裡乾淨,家族權力向來隻掌握在當家人手中,隻要能跟季家合作上,他就有辦法將自身氣運融合上去,讓季家為他擋一些災禍。

憑借季家雄厚的底蘊,對他們根本不會有多大損失,但偏偏季雲霆連面都不願見,他幾次相邀都被推拒。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洪韶光給六叔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蒼老如枯枝,帶著一股刺耳的乾澀:“又沒成?”

洪韶光神色有幾分煩躁:“海家現在忙著爭奪家產,根本無心合作,蘇家的當家人跟一頭凶狼一樣,季家幾次拒絕,連面都不見,再耽誤下午隻怕氣運會流走,我們還是選其他人吧。”

六叔乾咳了幾聲,在電話那頭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樣,喝了一旁傭人倒的茶,這才嘶啞道:“都城命格貴,玉蘭財氣豐,你不找一個能抗住你命格的,跟誰合作都紅不過百日。”

洪韶光顯露出幾分凶相:“那你要我怎麼辦?彆人不願意合作,我什麼辦法都用過了,難不成綁著他抵著他脖子逼著合作?除了這三家,還有沒有彆的選擇?”

六叔冷笑了一聲:“出路已經指給你了,你辦不到,那就是你的問題,這偷來的命數替換不出去,全都積壓在你身上,你知道後果的,時間不多了,到時候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洪韶光扯了扯衣領,一想到自己要付出的代價他就無法再冷靜淡定,隻能哀求道:“您幫幫我六叔,再幫我一次,最後一次,我,我還不想死。”

隔著電話,洪韶光看不到六叔眼中的陰冷。

當初他一事無成做什麼都失敗,不管在哪裡都被人看低瞧不起,為此他不惜用壽命換錢財。

當年他想得很好,與其窩窩囊囊長命百歲,不如瀟灑快活個幾十年,過個三五十年富裕的人上人生活,就是死也值了。

可是真當他如願以償,他又不甘自己的短命了。

在洪韶光再三地哀求下,六叔這才道:“最後再幫你一次。”

洪韶光眼睛一亮,激動道:“謝謝六叔!我要怎麼做?是換一家合作嗎?”

六叔:“倀玉染血,可化為仆,你要做的是跟他們氣運有所牽扯,重點不是合作,在三家裡選一家,想辦法讓倀玉染上他的血,自然就能成事。”

洪韶光掛了電話後整個人撲到了書桌上,桌上擺放著各家的資料。

海家很亂,當家人還沒選出來,人又多又雜,他也分不清誰的氣運鼎盛,誰又跟海家下一任家主牽引頗深,不太好選擇。

蘇家不好對付,他們家的人大部分都在海外,在玉蘭這邊的不多,隻能暫作考慮。

季家,季雲霆不好近身,根本見不到人,但他家很乾淨,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隻有幾個弟弟妹妹,而他的一個弟弟在時尚圈,不在玉蘭,那個妹妹也鮮少出來,找不到接觸的機會。

洪韶光最後的目光落在被媒體偷拍到的難得一張季家全家的照片,這隻露出半個側臉最小的弟弟似乎還是個學生,比起那些不好接近的成年人,學生就容易多了。

王書言站在他身後,目光冰冷地盯著他挑選下手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