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1 / 1)

看著一臉縱欲過度,眼袋恨不得垂到臉上的林乘一,宵野感受著手機殼裡符籙的熱意,面上卻不動聲色,手裡還刷著手機不停找季南星說著話。

季南星今天跟著他二哥,也就是他師兄一起飛去邊城了,這會兒還在機場,宵野原本想要跟他一起去的,但因為祭祖,家裡近的遠的親戚都回來了,就連他媽都攢了假期可以回來幾天。

至於他爸,正在做的項目很關鍵,根據他媽說怕是幾年都回不來,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趕上兒子結婚。

宵野聽他媽這麼說的時候心裡想著的是季南星,於是笑著道:“放心吧,說不定等你們退休了我都還沒結。”

雖然現在同性婚姻合法,但依舊還是小眾,再加上季南星那樣的性子,宵野覺得自己的道路還長著呢。

宵野的媽媽倒是沒有催促的意思,在她看來婚姻和事業都是他自己的生活,孩子想結婚的時候自然就結了,想要乾事業的時候那證明事業的成功才能給他帶來快樂。

反正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等他們死了,兄弟倆在這世上也有親人照應,日子最終過成什麼樣,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

因為幾年沒見到老媽了,宵野再黏季南星這會兒也不能走,所以隻能抱著手機不停拉著人聊天,提醒季南星到了邊城見到師父了也彆忘了他,多給他發一些邊城的照片,哪怕每天發一堆沙子給他看看都是好的。

在林乘一坐他旁邊打了無數個哈欠之後,看到季南星說上飛機了,宵野給他發了句一路平安,見季南星沒再回消息,這才放下手機轉頭朝他看了過去:“你最近乾什麼了?”

林乘一大概是這段時間被問出經驗來了,以為他也像彆人那樣誤會了自己,連忙一臉你彆多想的表情:“我沒有嗑藥,沒有縱欲,也沒有日夜顛倒,我隻是每天不停地做夢,半夜夢醒無數次沒睡好才這麼多瞌睡的。”

就他平日的作風,這話宵野顯然不相信:“你沒在外面亂搞什麼吧?”

林乘一有些奇怪地看著宵野,他跟宵野的關係怎麼說呢,隻能算是一堆巴結著宵野的二代裡面少數幾個能夠說得上話的,但要說多好那肯定不至於,因為宵野就不愛跟他們玩。

今天會來宵家也是因為自家老爺子,他爺爺自然不像宵爺爺那麼本事身居高位的,是很早年的時候,他爺爺還是十來歲小夥子的時候,跟宵家住一個胡同,他爺爺跟宵爺爺差不多是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

隻不過宵爺爺後來跟著家裡的關係進了部隊,而他爺爺當初沒那個人脈也沒那個條件,就開始折騰著倒騰貨物賺點錢。

雖然一個從軍一個經商,中間大概有幾十年沒見過了,但畢竟是兒時的情分,宵爺爺退下來之後,反倒跟一些老朋友又重新聯係上了。

都是退休的年紀,偶爾一起喝喝茶,釣釣魚,聊聊當年的輝煌,感情倒也重新撿起來了一些,所以他才能跟著爺爺一起來宵家,因為他們祖上住的太近,墳墓都在差不多的地方,後來不想打擾先人的

安寧也沒移墳,乾脆就每年一起祭拜了。

但到了他們這一輩,宵野可不會看在祖輩的情分對他多另眼看待,林乘一知道,宵野不怎麼喜歡跟他們這些人一起玩,倒不是看不起他們的家世,而是有些嫌棄他們的人品。

加上以前年齡的差距,他上高中的時候宵野才小學,雖然現在他大學高野也高中了,但兒時都難玩到一起更何況現在。

至於他稍微能夠說得上話,大概也是因為他雖然又渣又浪,但絕不會玩弄人感情,也不會胡亂製造小生命而不負責,不過這也沒讓宵野多另眼相看,最多就是跟那些亂七八糟比起來不厭惡而已。

現在聽到宵野這話,林乘一可不敢當他是關心,而是小心問道:“你怎麼這麼問,不會是在外面聽到有誰說我壞話了吧?我可沒乾違法亂紀的事啊。”

宵野反問:“你怎麼會這麼問?不會是真的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吧?”

林乘一滿臉寫著冤枉:“怎麼可能!我要有那膽子彆我爺爺了,我爸媽能直接上手掐死我。”

他不管事,錢還夠花,真沒什麼能讓他違法亂紀的,好好當他有錢少爺的活著不好嗎。

宵野打量了他一會兒,但他沒他家鬨鬨那麼本事,光是看一眼就能把事情摸個七八分,這林乘一除了臉色慘淡了些,他也看不出什麼來,就直接問道:“你最近除了做噩夢還有什麼不對勁的?”

林乘一有些沒明白他這話,眼露疑惑道:“什麼意思?能稍微說明白點嗎?”

宵野朝他道:“把手攤開。”

林乘一不明所以,但還是攤開一隻手遞給他:“怎麼了,有什麼東西要給我?”

宵野揭開手機殼背後的一個小開口,這手機殼是他定製的,背面有一個活動的開口,指甲輕輕一挑就能打開,裡面雖然也放不了什麼東西,畢竟手機殼就那麼大,做的太厚拿著手感也不太好,但一張符還是可以放下的。

他把裡面折疊過的黃符拿了出來,然後放到了林乘一的手上。

林乘一正奇怪,還以為宵野這是給了他一張平安符,心裡還疑惑著他倆關係好到送平安符這程度了嗎?

腦子裡的念頭還沒散去,那放到他手裡的符在接觸到掌心的時候突然就變得很燙,他幾乎是瞬間就甩手把符丟了出去,但那張符在被他丟出去的時候直接燒了起來。

等符紙落到地上,一張並不大的符已經燒了半截,剩下的半截還在慢慢被火光舔舐一點點變成灰燼。

林乘一頓時睜大了眼睛:“什麼啊?這是魔術嗎?”

他也沒見宵野點火啊。

宵野直接被他魔術兩個字逗笑了:“你是不是傻,這是符紙,你接觸了符紙,然後這玩意兒燒起來了,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林乘一雖然不迷信,但作為華夏人,誰沒點這種基礎常識啊,隻是依舊不敢確定:“你的意思不會是......我身上有那個吧?”

宵野看了眼地上的灰燼,又從手機殼裡把剩下的一張符取了

出來:“一張兩萬,這裡還有一張,你可以試試。”

說著把剩下的那張符放到了茶幾上,讓林乘一自己去拿。

兩萬也不多,兩張加起來也就四萬塊,林乘一算是標準的富三代,隻要他聽話,家裡給的零花錢從來就不少,這還不夠他一次酒吧開銷的,聞言當然不在意價格。

隻是這事實在是透著新奇又詭異,再結合自己這幾天莫名其妙的疲憊感,林乘一猶豫了一下,試探著朝著茶幾伸出手。

他這次可看仔細了,那符紙就是普普通通的符紙,雖然折疊成三角,但薄薄一小張,裡面也藏不了什麼能自燃的東西。

快要接觸到符紙的時候,想到剛剛手裡的熱度,林乘一稍微頓了一瞬,做好了心理準備之後才一鼓作氣將符紙拿了起來。

拿起來的時候他沒像剛才那樣感覺到燙,正覺得自己應該是被宵野逗了,但下一秒那符紙直接在他手上燒了起來。

林乘一愣了一下才把符紙丟了出去,但指尖還是被火燒到了,他一邊輕嘶著甩手一邊臉色有些不太好地看向宵野,眼裡透著一絲驚慌。

宵野等符紙燒完後將地上兩堆符灰歸攏到一起,待會兒家裡的傭人會來打掃的,然後才朝林乘一道:“你剛坐過來的時候,我身上的符就熱了,所以才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這符叫天雷符,在天師手裡,這符能滅厲鬼,在普通人手裡,這符也能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

他說著看向林乘一:“一般情況如果你隻是不小心沾染上了一些臟東西,一張符差不多就可以解決了,陰物最怕的就是天雷符,但現在燒了兩張,估計你身上的問題不太好解決,又或者是你自己招惹了什麼,讓對方跟你形成了因果關係,這才沒辦法單純憑借符紙能解決。”

林乘一微微張著嘴,一臉懵逼:“你明明說的中文,為什麼我有點聽不懂?”

宵野白了他一眼:“你撞鬼了,聽懂了嗎?”

林乘一接連好幾聲臥槽脫口而出,一把抓住宵野求救:“宵少,野哥,你得幫幫我,我這什麼情況啊?我怎麼就撞鬼了呢?那符紙你還有嗎?再給我一張我再試試?”

宵野道:“你先想想看你自己有沒有招惹過誰,或者嘴欠地說過什麼對誰不敬的話,又或者最近談的女朋友有沒有比較特彆的,從你做夢之前的時間開始捋。”

林乘一啃著指甲開始回憶,他回國後就沒談過戀愛,也沒那個時間談戀愛,他這才回國一個多月,這段時間做得最多的就是呼朋喚友的攢局喝酒。

但要說潔身自好那肯定也是沒有的,二十來歲的年紀,本就比較那啥,雖然不至於每天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事,但看到漂亮的女人,再被挑撥兩下自然就忍不住了。

可他即便是一夜情也都是好聚好散,早上起來給對方送了禮物還請吃了早餐,大家走時還互送飛吻約下次呢,不至於因為這些事就招惹上臟東西了吧。

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來,林乘一滿臉迷茫地看著宵野:“真沒有,我的生活很乏味,每

天睡到下午起,約人吃飯喝酒,偶爾跟人睡一覺也都是你情我願好聚好散的,就連矛盾摩擦都沒發生過一次,去的也都是人多的地方,真要說可能招惹上那些東西的地方,也隻有前兩天去我媽那邊上墳祭祖了,可那每年都要去的,一群人去一群人回,我也沒踩人墳頭,也沒說過什麼不敬的話啊。”

看他是真的想不出來,宵野道:“那我找人給你看看吧,請個大師看能不能破財消災。”

林乘一猛點頭:“請請請!真沒想到宵少你竟然懂這方面的事。”

宵野斜睨了他一眼:“該震驚的難道不是這世上真有鬼嗎?”

林乘一道:“這有什麼好震驚的,我雖然不迷信這些,但我也是信的,隻是沒想到湊巧被我遇到了。”

宵野笑了一聲:“你最好期待是湊巧。”

不然真要是主動招惹上的,稍有不慎是真會要命。

如果季南星還在這邊,那宵野肯定不會找彆人,可惜現在季南星去了邊城,宵野也隻好再另外找人來看看。

這事其實可以直接上報管理局,他在人間網上賣符,跟人做過幾次交易了,還賣了一些符給管理局,也算是熟門熟路。

但管理局那邊的流程是先立案,再等天師接案來處理,這中間如果沒人接可能就要一直等著。

宵野滑動了一下手機,找到了天師吳恙的微信。

吳恙就是那次接了娛樂圈案件但沒及時處理差點死人的天師,後來知道他在自學畫符,還來找他買過符,他們之間的交流僅限符籙交易。

宵野點開吳恙的聊天框:【我朋友遇到點事,你有空來看一下就接,沒時間我就帶他去管理局看看。】

吳恙也沒問宵野為什麼不直接找季南星,幾乎是秒回:【接。】

宵野回了個OK的手勢,給他發了個地址,然後朝林乘一道:“走吧,帶你去見大師。”

那邊林爺爺還在跟宵老爺子喝茶聊天,因為要回老家去祭祖,正在商議著時間,聽到他們要出去也隻是揮了揮手,讓他倆注意安全。

宵野約的是一家餐飲店,他們前腳剛進包廂,吳恙後腳就到了。

宵野笑著道:“這麼快。”

吳恙嗯了一聲,清明節這段時間可以說很忙,也可以說很閒,各大道派都要準備祭祀,管理局除了一些半路天師,大部分都是道派的弟子,也是要回去各種準備的。

加上清明節管理局這邊也有祭祀活動,所以大家都很忙。

要說閒也的確是很閒,一般這段時間案件會比較少,因為祭祀的動靜,會讓一些陰物不敢輕易冒頭,那些活得久的很清楚天師的存在,它們不敢惹事,那案件自然就少了。

所以宵野一戳他,他幾乎秒接,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賺錢的機會。

吳恙看向宵野旁邊的男人,道:“他?”

林乘一連忙起身問好:“大師好。”

宵野點頭:“燒了我兩張天雷符了。”

吳恙聞言皺眉

,第一反應就是肉疼,就算是管理局內部價,天雷符也是五千一張的,兩張就是一萬,可不是讓人肉疼。()

宵野點了一點吃的喝的,替林乘一把大概的一些情況說了一下:就是這麼回事,他自己都搞不清是哪裡招惹上,又招惹了什麼,我也沒帶攝影機,也看不出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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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恙這才道:“季南星呢?”

宵野:“去找他師父了。”

吳恙哦了一聲,拿出天眼符開了天眼,等他看到林乘一身上的情況,再次沒忍住皺眉。

林乘一被他看得隻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一見到他這表情,更是膽戰心驚地問:“怎麼樣?我身上有什麼?”

該不會是有什麼女鬼趴他背上之類的吧。

吳恙道:“人身三把火,你已經滅了兩把,兩肩的火都熄滅了,僅剩的一把天火也很微弱,隨時會滅。”

林乘一吞咽了一下口水,神色驚慌道:“如果滅了,那我是不是就沒命了?”

吳恙點了一下頭,就他現在這樣子,要不是天火未滅,他怕是早就死了。

而天火可以看作神明之火,俗話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也就是這麼個意思,加上清明將近,他小命尚在,估計他家老祖宗們也沒少庇護他。

聽到吳恙這話,林乘一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那那那我這要怎麼辦啊?還有救嗎?”

天眼符隻能借助開天眼看到對方身上一些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但他這不是季南星那種天生靈眼,也沒那麼高的道行一眼看出前因後果,所以隻能經過抽絲剝繭的詢問來查探。

吳恙:“你說你連著做了幾天的夢,夢到什麼?”

林乘一搖頭:“記不清了,反正醒了就差不多忘了,但是醒了之後身上很累,我已經好幾天都沒能睡一個整覺了。”

一旁的宵野道:“做夢醒了很累,你該不會是被豔鬼纏上了吧。”

豔鬼,顧名思義香豔的鬼,這種鬼不分男女,他們會在夢中與活人歡度,以此來吸取活人的陽氣。

這是宵野看管理局裡那本百鬼大全裡見過的,結合這林乘一的為人,再看他現在這樣子,不就是一副被什麼東西吸乾的。

林乘一臉色再次一變,隻不過他記不得自己做的是什麼夢了,聽宵野這麼一說也忍不住懷疑,該不會自己好色成性,真招惹到豔鬼了吧。

吳恙聞言卻搖了搖頭:“不是豔鬼,如果是豔鬼他就不是如今這臉色,他現在氣色差,但氣血還是在的,如果是豔鬼,被纏個幾夜,他隻怕已經是皮包骨被掏乾的樣子了。”

林乘一鬆了口氣:“那我這是招惹了什麼?那個很厲害的符,我要是多往身上貼幾張,是不是就沒有鬼能靠近我了。”

吳恙:“那隻是治標不治本,如果真是你做了什麼招惹了鬼,短時間內它因為符籙無法近身,等它強大了,一旦找機會近身了,會直接要你的命。”

林乘一還是很惜命的,頓時不敢再亂說了。

宵野對這種事經驗不多,

() 他陪著季南星處理事情的時候,對方的情況季南星從來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根本不需要這麼抽絲剝繭地詢問琢磨。

之前沒有對比,以為能夠獨立辦案的天師差不多都像季南星那樣,現在看吳恙處理事情,這一下就對比出差距來了,他家鬨鬨果然是最厲害的。

看林乘一已經六神無主的樣子,宵野道:“那他身上這種情況要怎麼查?”

沒有陰物跟著,隻有身上的火滅掉了,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招惹了什麼,根源在哪裡,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好辦。

吳恙道:“關鍵點應該在他的夢裡,讓他睡一覺試試看。”

林乘一有些猶豫:“可我醒了也不記得了。”

吳恙道:“我可以讓你記住,我點一根香,你儘量記住夢到的東西。”

林乘一就這麼被壓著躺下了,他覺得這麼被人盯著肯定睡不著,尤其是剛知道自己招惹了臟東西,心裡正怕呢,心緒不定的怎麼睡啊。

結果那個吳大師點了一根香放到了他的旁邊後,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就開始覺得眼皮子沉重起來,然後就整個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之前他還想著,這啥玩意兒該不會是迷藥吧,也忒好使了。

林乘一在睡夢中隱約有些清醒,但腦子還是有些渾渾噩噩的,他在一片黑暗的小路上走著,四周漆黑,一點光亮都沒有,越走他的腦子好像越清醒了幾分。

看著前面一眼看不到頭的漆黑,他覺得這條路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雙腳還在不停往前面走,他完全無法控製自己停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乘一感到了幾分害怕,夜深人靜,連蟲鳴聲都聽不到一絲半點,明明是在夢裡,他竟然覺得冷,渾身發寒。

就在他害怕到想要醒來,甚至急得身上冷汗直冒的時候,場景又再次一變,他整個人都站在土坑裡,四周荒無人煙,黑到什麼都看不見,他手裡也多了一把東西,他不知道這多的是什麼。

他整個人在坑裡站了一會兒後,雙手不受控製地把東西舉起來,然後又狠狠敲了下去。

敲打東西的聲音響起,手裡拿著的好像是錘頭之類的,一下又一下,他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隨著他的敲打一點點砸了下去,這時候他心裡還想著,難怪他每天醒來都這麼累,這是大半夜的被抓來做苦力了。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機械一般地捶打了多久,直到天際泛起了一絲白,他這才看清自己身處的環境。

他整個人在一個荒郊的墳坑裡,手裡拿著一把大錘子,正在捶打著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