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星話音一落,陳十一和張沅齊齊往那個同學的腳邊看去。
陳十一:“狗?”
張沅沒吭聲,心裡第一個念頭是狗的鬼魂,應該不會涉及到什麼命案吧。
除了黃柏寧臉色整個一變地後退了好幾步,而其他人聽到季南星的話更多的是好奇,紛紛圍著董軒看:“真的假的?董軒你養過狗?”
董軒微愣後第一反應也不是害怕,而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剛剛問季南星有沒有看到他去世的父親,雖然這麼問了,但實際上心裡對這種事還是有些不怎麼相信的,但現在這個季南星卻能說出他身邊有條狗。
董軒隻覺得心跳得突突的,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地追問:“什麼樣的狗?”
季南星看著他腳邊道:“看起來像是金毛的串串,毛色體型跟金毛差不多,但比金毛的毛要短一些,半立耳,耳尖是垂下的,胸口有一撮白毛。”
董軒聽著他的描述幾乎是瞬間淚崩:“是我的狗!是湯圓!湯圓在我身邊?它一直跟著我?我,我能見見湯圓嗎?有沒有辦法讓我見見它?”
旁邊幾人也有些詫異:“真的是你的狗?”
董軒說著直接嗚嗚哭了起來:“湯圓十八歲了,我出生那年我家裡就開始養了,它跟我一起長大的,我之前還想著,我要是上大學去了我家湯圓怎麼辦,它從來我家就沒跟我分開過,每天送我上學接我放學,我要是去外地上大學,我家湯圓怎麼辦,可是它沒等到我上大學,它沒等到我上大學它就沒了,嗚嗚嗚,湯圓...”
董軒可以說是蹲在地上號啕大哭,那是他一手養大的狗,小時候跟他一起喝奶,長大跟他一起吃肉,自己吃什麼,隻要是狗能吃的,總會分一口給湯圓。
有時候媽媽會吼他,說狗不能吃重油有鹽的,可是湯圓每次眼巴巴坐在他旁邊看著,那雙狗狗眼盯著,他也知道有些食物對狗狗不好,可是舍不得啊,哪怕隻是咬下一點點喂給湯圓嘗嘗味都是好的。
他們夏天一起跑步,冬天一起賴被窩,晚上會偷偷溜出去宵夜,除了學校裡,他乾什麼都會跟湯圓一起。
他長這麼大就沒出過超出一周的遠門,所有帶不了湯圓的地方他寧可不去。
都說狗狗的壽命就十來歲,超過十歲都是長壽了,能活到十五歲的狗都不多,十八歲的湯圓算很長壽了,董軒知道自己該知足了,可是他舍不得,哪怕湯圓走了快一年了,有時候路過人家賣食物湯圓的,他看到都會止不住想哭。
現在知道湯圓一直跟在他的身邊,董軒直接哭到抽抽。
雖然董軒哭得很慘,這原本也的確是一件令人傷心的事,但董軒那嚎哭眼淚飆飛的模樣還是讓陳十一忍不住偏過頭去忍笑,這場面有點好笑。
張沅往館場裡看了一眼,提醒道:“比賽要開始了。”
跟董軒同行的幾人伸手拉他:“你先彆哭了,把球賽打完,那個同學,要不我們交換一下聯係方式,他家狗還跟
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心願未了,是不是能做超度還是什麼的,等我們打完比賽再詳談?”
董軒用衣服擦了擦臉,拿出手機遞向季南星,抽噎道:“能跟我加個好友嗎,我願意給錢幫湯圓做超度!”
季南星拿出手機掃了一下他的二維碼。
一旁的陳十一看向董軒的朋友,問道:“你們就一點不害怕?”
那人笑著道:“自家狗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那狗是跟著董軒又不是跟著我們,你們真的能看到啊,那能看到我們旁邊有沒有跟著什麼嗎?”
季南星搖頭:“沒有,你們身邊很乾淨。”
其中一些人甚至還有些遺憾,害怕其實也沒多怕,甚至還覺得原來見鬼是真的,好牛啊。
陳十一看了眼黃柏寧,又是一笑:“那你們這比有的人強多了,有人連自己親爺爺都怕呢。”
不等黃柏寧再次變臉發怒,陳十一拉著季南星往館場走:“快快比賽要開始了。”
館場裡面的宵野伸長了脖子往他們學校那塊看台找,看半天都沒看到想要等的人,幾次都想要出去瞄一瞄但都被教練拉住了。
他看到比賽都快開始了季南星都還沒來,又跑回了放包的椅子那兒,想要給季南星打個電話問他們到了沒有。
手機還沒從包裡拿出來宵野就聽到有人在喊他,一抬頭就看到他們三個往這邊走。
宵野快步跑了過去:“你們就是要卡點是吧,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
張沅:“又不是多大型的比賽,你還沒斷奶呢?”
宵野抬腳就往他身上踹:“你才沒斷奶,找打是不是!”
季南星:“好了,比賽不是快要開始了,你教練都在喊你了。”
宵野帶著他們往下走,特意在後勤觀看席給他們留了位子:“這邊視野最好,你們就坐這兒。”
然後把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季南星的腿上:“我包裡有水有吃的,渴了餓了自己拿啊。”
就在宵野返場之前,陳十一拉著他小聲道:“看到對面那個穿七號球衣的沒。”
宵野:“怎麼了?”
陳十一:“那家夥是南星小學同學,因為南星能見鬼,小時候欺負過南星,剛剛還在外面拉著我們挑撥離間呢。”
宵野眯了眯眼:“知道了。”
陳十一坐了過來,張沅笑著道:“告狀了?”
陳十一哼了哼:“告了,讓宵野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說完又看向季南星:“那家夥小時候是不是欺負過你?”
反正看今天這樣子,估計小時候沒少說些季南星的壞話。
季南星道:“也不算,小學的時候我很少在學校,跟他關係還不錯,但他爺爺那件事之後就遠著我了,不過當時已經六年級了,很快上了初中就再也沒見過了。”
季南星說得簡單,但陳十一最能感同身受被孤立的滋味了,尤其是被好朋友孤立,看著場上已經雙方在友好握手的兩個隊伍
,隻希望宵野下手狠一點,給那壞東西一個好看!
雖然是友誼賽,但輸贏事關學校的面子,兩個隊伍都還是很重視的,不過這重視也隻是對比賽的重視,並沒有攜帶什麼私仇,剛開始打得還算平和。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五高七號球衣的頻頻被球砸,這球也不是直接砸他身上,而是各種打板後反彈到他身上的。
一次又一次被球砸到讓黃柏寧的火氣值飆升,但他每次回頭又找不到砸他的人,看到坐在對方看台上的季南星,黃柏寧一度懷疑是不是季南星給他下了詛咒,才讓他這麼倒黴不停被球砸。
又一次跟人搶球,被人先一步上籃後,那球重重反彈過來直接打到了他的臉上,把剛半空跳起的黃柏寧照著臉地砸了下來。
看比賽的人驚呼一聲後又緊跟著發出哄笑,笑聲是會傳染人的,原本沒覺得有多好笑的,聽到彆人哈哈大笑也跟著樂了起來,於是整個場館裡笑成了一片。
就連黃柏寧的隊友都隻覺得這是意外,伸手拉他起來的時候還笑著道:“哪有你這麼迎面撞擊的,也不知道躲著點。”
黃柏寧捂了捂鼻子,確定沒流鼻血才順著力道被拉地站了起來:“媽的,玉蘭的是不是有病,我們籃板跟他們有仇,要這麼用力砸。”
他的隊友這話也不知道怎麼接,這打球不用力,輕飄飄的連球都打不出去還叫什麼打球。
但畢竟被砸的人不是他,他也不好說什麼,將人拉起來後就跑走了。
黃柏寧也隻是抱怨了一下,球場上每一分都咬得很緊,很快又一波激烈的搶球開始了。
玉蘭的人直接殺過來,球都搶到籃板下了,五高的幾人立刻阻攔,一番混戰中,黃柏寧隻覺得自己的側邊肋骨一陣劇痛,慘叫一聲摔到了地上,這一摔讓他原本覺得痛的地方再次痛上加痛,整個人趴在地上都扭曲了。
搶球的人群立刻散開,玉蘭的更是連退好幾步,一臉跟我們無關的無辜表情,生怕被地上那人賴上。
很快五高的教練和守在旁邊的校醫就跑了過來,簡單檢查了一下,有些懷疑是肋骨出了問題,不知道是斷了還是裂了,比賽肯定是不可能繼續比賽的,這邊隻能換上替補,把黃柏寧抬下去後比賽繼續。
宵野笑著目送被抬下去的人,暗道了一聲可惜,這小子有點不經撞啊,早知道剛剛撞輕一點,讓人留在場上好歹也能多砸他幾次。
場上的人除了個彆幾個,比如被宵野打過兩次,這次也是參賽隊員的齊康之外,沒人察覺到宵野的動作。
齊康會察覺到是因為他自己也害怕跟宵野肢體接觸,隻要是宵野想要的球,他哪怕自己做墊腳石也會送到宵野手上,就是一種本能的過度關注和討好,這才讓他發現宵野好像要對付剛剛那個穿七號球衣的。
於是一邊打著掩護一邊給宵野創造機會。
彆人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情況隻會當成是意外,但場下有人知道啊。
陳十一小聲問季南星:“我看那邊在錄像,
他們會不會回放找是誰撞的那小子,宵野不會被發現吧。()”
季南星搖頭:不會。⒘()”
宵野幾次算計著球的運行軌跡砸向黃柏寧的時候季南星就盯著他了,剛剛那一場混戰,宵野也沒有直接對黃柏寧動手,而是借著對手和隊友的遮擋下的暗手。
所以哪怕有攝像機拍著,又不是那種正規的大型比賽全方位攝像,倒帶回放一百次也發現不了是宵野乾的。
陳十一笑嘻嘻道:“不愧是校霸,對付人果然有一手,乾得漂亮。”
季南星好笑地問道:“他什麼時候成校霸了?”
宵野在學校裡也沒惹過什麼事,就是武力值高了點,班上的同學對他是又愛又怕,但校霸應該不至於吧。
陳十一:“怎麼不是,你是不知道,我們班的同學在學校裡沒怎麼被欺負,全是因為班上有個宵野,好多人聽說宵野護短,不想惹上他,就沒怎麼欺負過我們班的。”
季南星還真不知道這事,聞言道:“學校裡有很多欺負人的?”
想到他在論壇上看到的那些,陳十一道:“不能說多,但也不能說沒有,就我們隔壁班,有個叫梁橋的,我聽說就被學校裡高年級的勒索過不止一次。”
彆看高中生好像最重要的就是學習,好像除了學習生活中也沒什麼其他事了,但在學校裡,真沒彆人想得那麼太平,不是所有人都在埋頭苦學的。
那種小團體勾心鬥角就不說了,勒索這種就是常有的。
陳十一甚至想著,如果不是他們班有個宵野,如果不是他跟季南星走得近,看上去好像是跟著宵野混的,就他以前那情況,他估計也是被勒索的對象。
季南星聞言沒再說什麼,他每天就是上學放學,課間連教室都很少出,所以沒怎麼撞見過這種事,但他知道霸淩這種事每個學校都是有的,嚴重的逼死人都有。
正好春暖花開天氣暖和了,再下課,他還是在學校裡晃悠晃悠吧。
遇到欺負人的,送他一張詛咒符。
宵野打球很猛,打人也很猛,場上幾個高三的,有兩三個都是被他打過的,所以這球打起來也就下意識以宵野為主了,隨時順著宵野來變換陣型。
宵野倒也不客氣,生猛進攻,在把黃柏寧撞下去之後專心拿分,很快就以極大的差距贏得了比賽。
五高的教練看著玉蘭的教練道:“那是你們這一屆的新生?很猛啊。”
玉蘭教練笑著道:“他啊,文化班的,不是體育特長生。”
五高教練有些意外:“文化班啊,這體格不搞體育可惜了,你們那幾個體育生竟然也聽安排?我看剛才好幾個陣型都是根據那小子變動的。”
玉蘭教練隻是笑了兩聲沒說話,他能說什麼,說挨了兩頓揍沒人敢不聽?
高三的體育生被高一的文化生揍了,這話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丟人。
周末玉蘭是放假的,所以宵野打完球之後換了衣服就直接跑了。
教練也不像
() 他們班主任,把人跟看雞崽似的護著,這麼大的男生了,自己回個家還是沒問題的,所以直接原地解散沒強行要求再一起回學校。
宵野換好衣服拉著季南星就往五高後門走:“現在他們都還在上課,正好人不多,後面有不少小吃,走,我帶你去轉轉,今天吃什麼我請客!”
幾人剛走到門口,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的董軒就追了出來:“季南星!!”
季南星轉頭看去,宵野將季南星拉到身後看著朝著這邊跑過來的人:“乾什麼?”
董軒喘著氣道:“湯圓,我的湯圓!”
宵野表情有些疑惑地問季南星:“什麼湯圓,你拿人家湯圓了?”
陳十一道:“不是吃的,是一隻叫湯圓的狗,狗魂。”
宵野聞言又看了看董軒,雖然什麼都看不到。
季南星道:“我們準備去炸雞店,你等下過來找我就是了。”
董軒點了點頭,這才拎著衣服往館場裡跑。
去炸雞店的路上陳十一將剛剛的事又說了一遍,著重批判那個叫黃柏寧的:“他自己被他親爺爺嚇得屁滾尿流就怪南星,簡直好笑,看看那個誰,就剛剛那個,知道他家狗跟在身邊,都高興得痛哭流涕了。”
張沅:“高興和痛哭流涕不能共用。”
陳十一:“我知道,我又不是文盲,隻是給宵野生動形容一下當時的情況而已。”
宵野沒管他們鬥嘴,隻是問季南星:“不會又有什麼命案之類的吧,例如狗被人殺死?”
這種就算找到殺狗凶手,能得到的也隻是道德批判,不管寵主對自家毛孩子有多愛,哪怕愛若生命,但在彆人眼裡貓貓狗狗寵物就是寵物,跟人命是比不得的。
張沅也豎著耳朵聽,說實話他有點期待命案卻又不期待,期待是覺得這是積攢經驗的機會,不期待是因為隻要有命案,那肯定就是有人慘死了。
季南星搖頭:“那隻狗壽終正寢的,十八歲了,身上沒有戾氣,隻有執念。”
宵野鬆了口氣:“那就是隻要完成那隻狗的執念就沒事了吧?”
季南星點頭。
陳十一好奇:“一般狗的執念會是什麼?”
張沅道:“舍不得離開主人?我記得我之前見過一個報道,狗面對自己主人時,身體裡會分泌出一種激素,那種激素可以視為愛意值,狗對人的愛意值甚至能達到百分之一百二到一百三,要知道人對人之間最摯愛的也隻有百分之六十到七十。”
陳十一:“那要是狗舍不得離開,這種要怎麼處理,放任嗎?”
季南星:“隻要不害人,任何靈魂都有自己選擇的自由。”
如果那個湯圓的執念就是守著它的小主人,那守著就是了,又礙不著誰,如果活著的人不介意就行了。
四人剛在炸雞店坐下,董軒就帶著他的好兄弟一起來了。
董軒給他們介紹道:“這是我朋友,也是湯圓的乾哥哥,叫薑磊,他聽說湯圓還在我身邊,也
很關心想要來看看。”
宵野看著那個叫薑磊的雖然帶著笑(),但眼神充滿了審視?(),很明顯是怕董軒被騙才要跟著來的。
董軒拉開椅子坐下:“你們吃什麼,隨便點我請客。”
宵野道:“不用了,我們已經買好了。”
薑磊看向季南星,之前在體育館裡面他就注意到他了,哪怕這人從頭到尾安安靜靜坐在那兒,都會引得人的視線不由自主看過去。
但好看的人並不代表不會騙人,該確認的還是要確認:“你能看到他身邊的湯圓?”
季南星:“如果你們能控製情緒彆在外面大哭,我可以讓你們也看看。”
薑磊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他還以為對方會說些什麼模棱兩可的話,再忽悠著做個超度的法事之類的,來的路上他都想好了一些比較具體的問題,想看看對方答不答得上來。
沒想到這人直接讓他們也看見,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季南星取出兩張符道:“你們是學生,我也不要多,三千一張天眼符。”
董軒手裡有錢,如果能看到湯圓,彆說三千了,三萬他都舍得,連聲道好:“三千就三千,我馬上轉給你!”
薑磊道:“沒問題,你說湯圓就在他身邊,那讓我們先看看吧,反正我們就在這兒也不會跑你的。”
宵野聽了這話彎了一下嘴角,跟張沅對視了一個眼神,這個薑磊還挺有心眼,先看再付錢。
季南星指尖在兩張符上輕輕一劃,激發了上面的符文後,往兩人身上一貼。
董軒立刻往自己腳邊看,第一眼沒看到的瞬間心裡還涼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看到他家湯圓在隔壁桌的桌子下蹲坐著在。
董軒立刻撲了過去:“湯圓!!!”
那喊得陳十一都一個激靈,當真是聲嘶力竭了。
薑磊看到湯圓的瞬間也是瞳孔一縮,他以為是騙子,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那真的是湯圓。
湯圓已經死了,它現在隻是一個鬼,所以董軒直接撲了個空,湯圓沒抱到,自己還整個趴在地上摔了個五體投地。
他們坐的位子是炸雞店比較靠裡的,現在還是上課的時間,店裡也沒什麼人,但裡面這麼大的動靜還是引得店員繞過來看了看。
薑磊看滿眼隻有湯圓,再次嚎哭開的董軒,無奈道:“不好意思,我朋友有點過於情緒化,放心我們沒鬨事也沒打架。”
店員看著跪坐在地上痛哭的那個男生,又看了看旁邊一桌正在吃炸雞的,有點懷疑他是被人聚眾霸淩了,從一旁拿了一盒紙巾遞給了他:“你還好嗎?需要幫你聯係家長嗎?”
董軒胡亂擦著眼淚搖頭:“我沒事,謝謝小哥哥。”
店員小哥道:“那你有需要幫忙的就喊一聲。”
董軒嗯嗯點頭,等人走了,看著面前的狗,再次沒忍住眼淚飆飛,但這次他控製住了音量,還把袖子塞進嘴裡拚命忍著,可還是忍不住嚶嚶嗚嗚。
湯圓,他的寶貝湯圓啊,這個從小就在他身上長大的毛娃,是哪怕做了鬼還舍不得離開他還要跟著他的毛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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