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徐錦鳳這般潤物細無聲的馬屁拍得徐敬山那是一臉的舒爽。
嘿!
他一個大老粗帶兵打戰哪裡懂得什麼兵法?
在他的戰爭生涯中,有且隻有一種作戰方式——那就是豪邁地大手一揮,大軍掩殺過去!
還彆說,像他這樣的戰鬥方式,一般的敵將還真擋不住。
哼哼,狂夫這名號可不是隨便叫叫的,他衝鋒陷陣的氣勢,那真是如入無人之境,無人能擋。
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一力降十會,說他是暴力美學的代言人也不為過。
當然,即便他從軍生涯中鮮有敗績,但不管是對手還是戰友,沒有一個對他心悅誠服。
誰叫他是一個大老粗呢!
不懂兵法,隻會蠻乾,這也成了他心中難以抹去的痛點。
而今,徐錦鳳這小子卻謙遜有嘉,請教他戰法,這自然是極大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哼哼。
那些老家夥不欣賞他的戰爭藝術又能怎樣?
這不,眼前這個年輕一輩中足以稱得上人中龍鳳的家夥可是這麼的崇拜他!
這就足夠了!
徐敬山欣慰笑道:“你小子眼光不錯,十五年前那一戰,也算是老夫戰爭生涯中最得意的一戰!”
十多年前的記憶,在徐敬山腦海中再次浮現。
“那一戰,打的那是地動山搖、天崩地裂!還彆說,蜀國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尤其是那個畫聖吳淺,他的《萬裡江山圖》困了老夫十萬兵馬整整一個月啊……”
想到吳淺手握《江山圖》,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徐敬山就感慨不已。
這的確是他有生以來遇到過的最大勁敵!
不過最終,還是他笑到了最後。
略頓,徐敬山繼續回憶道:“若換成彆人領軍,還真要被困死。但老夫就不一樣了,最終尋到破綻,一槍崩了那《江山圖》中的天地!”
徐敬山看了一眼徐錦鳳,打趣道:“老夫的徐家槍法,也因此威震天下。小子,要不要教你幾招?隻要學會三招,老夫保你此生踏入天下名將之列!”
“咳咳……侯爺乃是我大梁第一戰將,我欽佩不已,不過槍法就算了,我不是學槍的那塊料。侯爺,還是說說你攻破蜀國皇宮後發生的事情吧,我聽說那虞皇被你的赫赫凶名逼得自儘了?”
徐錦鳳好奇問道。
徐敬山皺了皺眉,一臉警惕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徐錦鳳目露崇拜道:“這可是侯爺你最得意一戰啊,幾乎是生擒敵國皇帝,也是奠定侯爺戰功的一戰,我想要多多了解一些。那吳淺也是超凡境強者,有他在,應該能夠護得住虞皇安全撤離吧?所以小子實乃好奇……”
徐敬山很快就放鬆了警惕。
是呢。
眼前這小子雖和他同朝為官,但說起來也才十七歲。
十五年前,這小子還在吃他娘的奶呢……
不過提到虞皇,徐敬山的嘴角便勾起一抹苦澀心酸的笑容。
其實,他和虞皇算是知己好友。
遙想當年,他徐敬山也是一代風流人物,在未出仕之前,那也是遊曆天下,廣交天下英雄。
在遊曆到蜀國時,他便和化為名吳鎰的西蜀三王子不打不相識,最後成了好友。
可惜造化弄人…
建安帝挫敗信王逼宮的陰謀而成功上位後,作為建安帝幼時玩伴的徐敬山也是一路水漲船高,加上他刀槍雙絕,很快就在軍中闖出了名堂,最終成為了不會兵法的天下名將!
在十五年前,梁、楚聯手滅蜀。
他作為大梁的先鋒大將,一路勢如破竹,第一個攻破西蜀國都,殺入皇宮。
直到見到那位昔日的友人時,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吳鎰就是虞鎰,是蜀國的虞皇!
兩人都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面。而且這一見,也成了永彆。
徐敬山最終決定放過這位故友。
但國破家亡,虞皇可不想苟且偷生,所以,最終謝過了徐敬山的好意,焚火自儘。
在西蜀皇帝寢宮前,徐敬山停下了腳步,最終並未阻止虞皇。
這是留給這位故友的最後一份體面。
自儘,或許對一代帝王來說才是最好的解脫方式。
不然做了階下囚,或許能夠下輩子生命無憂,但這對胸有抱負的虞皇來說無疑是最殘忍的囚禁方式。
道出了多年來的秘密,徐敬山心中也是舒服多了。
“小子啊,這個秘密,老夫可隻告訴你。你可彆隨意傳揚,否則老夫可就要乞骸骨了……”
徐敬山又飲了一大口酒,打了個酒嗝,滿臉通紅。
徐錦鳳點頭表示明白。
心道果然如此,這才是便宜老爹的作風!
原本能生擒敵國帝王,立下不世功勳,但便宜老爹因心懷一絲憐憫,便放棄這潑天功勞。
其實這事兒的破綻也不小,以徐敬山的能力,怎麼可能抓不到虞皇?隻是當年的建安帝並沒有過多計較罷了。畢竟,徐敬山是他的左右臂膀,還要為他繼續開疆擴土呢。
而在隔壁聽完這一切的玉露,此時早已淚流滿面。
原來靖安侯給了她父皇一條生路,隻是她父皇放棄了。
“小子,說吧,你為何想要知道這段曆史真相?”
徐敬山當然不蠢,可不會幾杯酒下肚就認不清自我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侯爺。”
徐錦鳳苦笑道。
“哼!你小子絲毫不將滿朝文武大臣放在眼裡,打定主意一條路走到黑,要做那孤臣,老夫可不會以為你真是來學習老夫兵法的。”
徐敬山沒好氣道,“但是十五年前,你不過是個小奶娃,和蜀國沒一個銅板的關係吧?難不成,你是虞鎰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其實最開始,他也是被那馬屁拍得飄飄然起來了,若非這小子將話題引到虞皇身上,他還真要被蒙蔽過去了。
徐錦鳳扯了扯嘴角。
老爹還真是猜對了一半。
“乾嘛這麼看著我?”徐敬山咧了咧嘴,意味深長道,“既然你不是虞鎰的私生子,那麼……臭小子,昨夜那個女人的身份看來很不簡單啊?”
哼哼。
真當他徐敬山是個大老粗嗎?
若沒有一顆縝密的心,他如何在這殺人不見血的朝堂立足近三十年而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