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1 / 1)

居安引開了杜午和杜老爺子後,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白肆玉的病房。

他坐等右等,一直沒見到白肆玉。

居安心裡開始犯嘀咕,就在他覺得白肆玉不會出事了吧,抬腳準備出去找白肆玉時,正看到滿臉通紅的白肆玉悶著頭回來了。

“白大師,你......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臉這麼紅,不會是發燒了吧?!

居安連忙扭頭去病床旁邊的櫃子裡找醫藥箱,如果他沒有記錯,這裡面應該有體溫計什麼的。

白肆玉卻好像夢遊一樣,根本沒注意到居安在說什麼做什麼。

他現在滿腦子都像被炸壞的漿糊一樣,整個人飄忽忽的,腦袋裡都是血液流淌的刷刷聲。

牧盛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說長燭喜......喜歡他?!

是哪哪......哪種喜歡?!

是朋友之間的喜歡還是......

啊啊啊啊!

為什麼牧盛言他們說話說到一半又不說了,牧長國為什麼要嗬斥他,這麼話說一半到底是要乾嘛!

可是長燭他、他真的喜......喜歡他麼?

白肆玉猛然捂住了自己的頭。

救命啊他好熱啊他要冒煙了——

他們不是好朋友嗎,牧長燭怎麼會喜歡他呢。

是他會錯了意麼,畢竟他們兩個人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怎......

“白大師,白大師?!”

居安見白肆玉完全屏蔽了外界似的、整個人陷入一種極其“封閉”的思緒中,不禁眼皮一跳,以為白肆玉不會又中了那些外賊的招了吧。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急急如律令!”

居安抽出背後的桃木劍,一個咒法對著白肆玉打了過去。

白肆玉正好鬆開捂著腦袋的手,頓時“咣嘰”一下被戳中了腦門。

“啊。”

白肆玉吃痛地叫了一聲,連忙捂住額頭。

他也終於從混亂燥熱的情緒中回過了神,水汽朦朧的眼睛看向居安:“居組長,你,你打我乾什麼?!”

見白肆玉“恢複”了正常,居安鬆了口氣,極其鄭重地道:“白大師,你剛剛好像又中了什麼咒,整個人臉紅通通的,還一副聽不到我說話的樣子。”

“什、什麼啊,我沒有。”白肆玉連忙反駁,同時腦袋“嗡”地一下,更紅了。

“沒有嗎?那白大師你怎麼沉浸在迷魂咒中似的,是不是發燒了?你快量量。”居安把剛剛找到的體溫計遞給白肆玉。

“誰發燒了!”白肆玉莫名羞窘,堅決反對,“我不量。”

“白大師,量量吧,反正量量也沒什麼壞事兒L啊......”

“噗。”

一道笑聲突然從門外傳來,兩人扭頭一看,發現是吳莉莉過來了。

吳莉莉拿著一捧

花,還有一籃子水果,眉頭緩緩舒展。

“看到你們這樣,我就放心了。”

白肆玉懊惱地看了居安一眼,小臉立刻嚴肅沉穩起來:“吳大師。”

吳莉莉心裡的笑意卻更深了,看來白肆玉真的是大好了,沒任何問題了。

“我去做任務,正好路過這裡,來看看你們。”

“讓你掛心了,吳大師,我這兒L有茶葉和營養奶粉,你想喝什麼,我給你泡。”

“不用了,我把東西放下我就走,我還得趕緊去任務地呢。”吳莉莉很想笑,奶粉是什麼東西。

誰給他們敬愛的白大師送的奶粉啊?!

吳莉莉把東西放下後,就立刻走了,白肆玉也被這一打岔打得冷靜了很多,臉上的緋色褪去了不少。

他噔噔走到病床邊,拿起筆記本電腦準備開始忙活正事。

陣法大全必須趕快編寫出來,時間容不得他浪費!

可是寫了沒一會兒L......

白肆玉白皙的臉頰又開始逐步遞增地往緋紅漸變。

居安守在一邊,看了看白肆玉又看了看室內的溫度計。

地暖二十三度,正好啊,不熱啊。

居安如今的工作就是守候白肆玉,確保白肆玉不要再遭到意外,他拿起玻璃杯來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溫涼的水。

“白大師,喝點水吧,是不是有點熱,需要我開窗戶嗎?”

“不不,我不熱,我不熱。”剛剛走神的白肆玉連忙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又低下頭飛快地敲起鍵盤來。

啊啊啊不行啊,他怎麼老是會想到牧長燭,這該死的大腦,能不能彆老是七想八想的!

可下一秒,嘴巴代替了大腦。

“居,居組長,你有女朋友嗎?”

白肆玉一僵,他剛剛問了什麼?!

居安也愣了一下,但他倒沒有什麼不好意思,隻是咳嗽一聲說:“有過。”

白肆玉:“......”

好嚴謹。

“怎麼了,白大師你怎麼突然問起來這個?”居安問。

但不等白肆玉回答,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眼裡不由得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的興味。

對啊,白大師是個才十八歲的青少年呢,現在正是容易青春萌動、怦然心跳的時候。

剛剛白大師該不會是遇到了什麼漂亮女孩,和人家一見鐘情了吧?!

怪不得臉這麼紅呢,還老是走神。

居安自認猜到了真相,既放心了下來,又有點想笑。

“白大師。”居安壓了壓嘴角,“你這是......遇到喜歡的人了嗎?”

“咳......咳咳咳!!!”白肆玉差點被一口水嗆死,他咳了個昏天黑地,連忙擱下手裡的茶杯,“沒有,我我我不是,我......”

可在居安的眼中,白肆玉的模樣和那些情竇初開欲蓋彌彰的中學生們沒有任何兩樣。

居安快要壓不住嘴角,他佯裝沒有懷疑:“哦,那可能是我猜錯了。”

“我要開始工作了,嗯,居組長你自己忙去吧,不用管我。”白肆玉再再再次低下頭,一副要專心工作的樣子。

居安隻覺得新奇又想笑。

“好的,白大師,正好我要出去一下,有點事情要對接。”

之前總是能一秒進入工作狀態的白大師居然也有這種時候啊。

怪不得學校不讓早戀呢,看看把他們白大師影響的。

......

居安開門出去了。

但他要見的人可不是異偵部的同事,而是杜午。

居安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住院部後樓的走廊裡,走廊有點陰涼,沒什麼人。

杜午已經等了五六分鐘了。

“居組長。”

“杜助理,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有,我也是剛到。”

兩人是第一次對接,可牧家和異偵部其實不是第一次合作。

以前異偵部涉及到國外事項和大量信息鏈問題時,有時候就會需要根正苗紅又脈絡極廣的牧家出手幫忙。

這一次在第一時間探聽到秦華遠和薑丹都死在家裡成為乾屍,隻剩下秦少言還活著,就是牧家早早派去了駐紮在m國的信息人員出了主力。

而這個還活著的秦少言,也已經被牧家掩人耳目地運了回來。

偷渡出國,再被他們這麼“偷渡”著運過來,也不算辜負了這個渣滓。

杜午將秦少言目前所在的位置交給居安,然後頓了一下又道:“對了,居組長,還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和你們說一下,我們那邊的同事發現了一件有點不對勁的事情。”

“什麼事?杜助理你儘管說。”

杜午沒有說話,隻是將一個信封交給了居安,居安四處看了一眼,見沒人過來,才快速打開信封,將裡面的東西抽出。

居然是一疊照片。

照片應該是在m國拍的,一些特征十分清晰,但是照片裡的幾十個人......

看起來好像都是他們國家的人。

再仔細看看這些人的腳下和身邊的東西——

怎麼那麼像獻祭陣?!!!

居安瞳孔一縮,臉色瞬變。

“這是?!”

“這是我的同事在跟蹤了埃文森·萊斯特的下屬後,在m國j市郊區某處彆墅裡拍攝到的畫面,這不是全部,還有一些圖像在私密u盤裡。”杜午面上沒什麼表情,“我們感覺好像不太對勁,居組長,這是什麼古怪的儀式嗎?”

“這不是儀式,這是獻祭陣法!”

很明顯,萊斯特家族遭受了巨大的反噬,現在試圖抽取活人壽命和運道來抵抗反噬。

可是怎麼抽取的對象都是他們的人民?!

這些畜生!!!

“這是什麼時候拍的?!”居安明顯著急了,“杜助理,請立刻把

地點坐標的信息發給我,我這就派異偵部的同事趕過去,我們必須儘快救人!”

異偵部之前安插在m國的人員並不多,但白肆玉這事兒L出了後,這幾天特意撥過去了一小批人。

對m國本土的法師勢力可能造不出什麼很大的衝擊,可想搗毀獻祭陣不難。

杜午沒說什麼時候拍的,隻是掏出了手機,打開了某個私聯軟件。

“沒問題,居組長,地點坐標我這就發給你。”

發完地點坐標,杜午看著居安準備聯絡異偵部同事了,便開口說:“居組長,那你這邊沒有什麼吩咐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好,辛苦你了。”居安客套地說完,就忙著上報情況並聯係人員起來,杜午沒有停頓,面色不改地轉身離開。

他穿過走廊,來到了住院部一樓,最後坐上電梯來到了頂層特級vip病房。

“叩叩,叩叩。”杜午輕輕敲了四下門,才恭恭敬敬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三少,事情已經辦完了,照片我也已經交給了居組長。”

一直閉目養神的牧長燭緩緩睜開眼,眼皮撩開,深灰的眸底無波無漪,平靜得有點森冷。

“辛苦你了,杜午,接下來那兩波人依舊這麼處理,但其他信息都要及時上報給異偵部。”

“是,三少。”

杜午微微低頭。

這照片其實是四五個小時之前傳來,現在麼.......

那群人應該已經都成了乾屍。

不過變成乾屍的視頻因為“意外”在傳輸中耽擱了,到現在還沒能發過來。

“杜午,你去看看阿玉現在在乾什麼吧,順便拍幾張照片發給我。”牧長燭聲音微微回暖,好像一提到白肆玉,他的語氣才有了溫度。

“還有,讓家裡的廚師多做些好吃的滋補的美食送來,都要按照阿玉的口味,水果也要洗好切了送來,阿玉他不喜歡剝皮。”

“是,三少,我這就去辦。”杜午立刻轉身走了出去,輕輕合上房門。

窗外一隻鳥雀飛過,翅膀撲棱著風聲。

牧長燭看了過去,漆灰的眸底平靜冰涼地就像在看一張空白紙。

要入冬了。

那一群深愛秦稚、憧憬m國,但反過來對他的阿玉以及祖國極儘咒罵侮辱、死亡詛咒的人,能死在m國,怎麼不算是一種死得其所呢。

他不過是助力每一個夢想罷了。

但這事兒L......

就不能讓他的阿玉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