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白肆玉一夜夢魘,秦家人更不好受。

秦華遠被扣在警局整整一夜。

甚至秦少言秦稚兩人過去看望也不被允許見面。

直到二十四小時結束,硬是什麼有效信息都沒讓警察扣出來的秦華遠才離開警局,他腳剛一踏出警局大門,便壓抑著怒意要見邢傑的領導,可在聽到秦稚的話後,按著號碼的手卻僵在了半空。

“什麼?你說什麼?!!”

秦華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稚眼睛紅紅,有些腫,看樣子也是一夜沒怎麼睡。

“真的,爸爸,我真的看見了秦肆玉和牧長燭坐在同一輛車上,我不可能認錯。”

“爸,看來那個小畜生是搭上了那個要死的病秧子。”秦少言對牧長燭可沒有什麼好感,甚至厭惡至極,牧長燭隻比他大幾歲,可以說秦少言從小就聽著牧長燭的傳說長大。

什麼十一歲上京大少年班,十八歲博士畢業,但凡感興趣的領域就能把各種五花八門的獎項拿到手軟,剛涉足生意場就手段詭譎地拿下多國大單,圈子裡但凡是個人就對牧長燭無儘讚許......到了後面甚至不隻是讚許,而成了畏懼尊崇,根本沒人看得見他秦少言。

好在老天有眼,十八歲以後牧長燭的身體就大幅度拉胯,纏綿病榻,幾年前貌似還隻能坐輪椅出行了,甚至他前段時間聽醫院小道消息說,牧長燭坐輪椅出來都容易生病,以後連門都難出,注定活不過三十歲!

光是想想,秦少言就覺得非常快意!

“爸,他搭上牧長燭不足為懼,牧長燭就是個必死的廢物而已。”

“你給我閉嘴!”秦華遠已經不再過多指望這個兒子,小聰明有餘,大智謀不足,他以前總覺得自己兒子不會成長為大眾眼裡刻板印象的富二代,沒想到還是差不多。

如果秦肆玉搭上的是死後的牧長燭,那的確無所謂,可現在是關鍵時刻,牧家...尤其是那個手段詭譎多智近妖的牧長燭提供的任何一個助力都可能讓秦家萬劫不複!

怎麼就會是牧家,怎麼偏偏是牧家,但凡那個小畜生搭上的不是牧家,他現在都不至於這麼慌!!!

秦華遠呼吸雜亂,終於明白昨天那些電話裡提到有人插手是什麼意思......

“你好,有新來電,你好,有新來電......”

秦華遠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壓下內心焦躁暴.亂的情緒,抬手一劃。

對面居然是前段時間剛搭上秦家這艘大船的杜雲禮的聲音。

“秦董事長,我是小杜啊,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向您彙報,您現在方便接聽電話嗎?”

秦華遠態度冷淡:“你想說什麼,直接說!”

對面立刻恭敬又快速地打開了話匣子。

秦華遠本有些不耐煩,結果聽著聽著眼神變了。

“你說......致遠房產的林建成搭上了牧家?還是通過舉薦了一位大師的緣故?!”

“是啊,秦哥。”杜雲禮不動聲色地套近乎,“那個林建成前段時間不是瀕臨破產,妻子兒女還都昏迷差點成植物人嘛,結果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個大師,居然一下子病好了,生意也蒸蒸日上了,還搭上了牧家!”

杜雲禮咬牙切齒。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給“好友”林建成送的那副畫被破解了,林建成沒死不說,還讓他搭上了牧家那搜巨輪,比他好不容易搭上的秦家還厲害。

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簡直氣得要嘔血!

“秦哥,現在他搭上了牧家,那我們想要吞並致遠房產的計劃可能就要......”

杜雲禮的聲音在話筒裡滔滔不絕,秦華遠思緒卻完全不在杜雲禮的話上。

——原來那個小畜生背後的大師和林建成結識的大師是同一個人!

然後那個小畜生又通過那個大師結識了牧家。

可這個大師分明是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二流貨色,能力根本不足幫秦家布置換命陣法的清虛大師的十分之一。

牧長燭這次的底牌竟不過如此!!!

沒想到啊沒想到,從小聰明到大的牧三少居然也會陰溝翻船,病急亂投醫到了把一個半吊子大師當寶對待的程度。

秦華遠面皮微微抖動,亢奮與惶恐對衝。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他逐漸冷靜,不再像之前那樣焦躁不安。

“小杜啊,這個消息你給的很及時,那吞並致遠房產的計劃我們就要重新做一下了......”

秦華遠不動聲色地對著手機開口。

他必須趕緊再次聯係到清虛大師。

牧家現在一腳踏在半翻的船上,他越要謹慎萬分,不能輕易出動,讓牧家跟蹤到把柄。

y省老家他不能去了,但如果清虛大師能在他們夫妻倆不回老家的情況下催化那個換命陣法完成,那麼一切問題就將迎刃而解!

到時候牧家就算為那個小畜生出頭,也很難抓到蛛絲馬跡不說......

甚至他可以讓清虛大師置牧家人於死地!

.......

“白大師昨天休息得不好嗎?”

另一邊,牧長燭沒想到視頻鏡頭一打開,面對的居然是一對熊貓眼。

白肆玉正頂著一對熊貓眼惡狠狠咬著三明治,他感覺現在滿腦子都是漿糊,還是用好多《五三》熬出來的紙漿糊。

“我的熊貓眼都怪你,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做了一晚上噩夢,驚醒了好幾次。”

沒想到對面會傳來有些抱怨又隱隱親昵的話語,牧長燭聲音微微一頓。

他停了好幾秒,才聲音微溫著道:“是我昨天做錯了什麼嗎?”

白肆玉哼哧兩聲。

“反正怪你。”

“好,怪我。”牧長燭沒注意到身後突然瞪圓了眼睛的大侄子牧盛言,淺笑著道:“那白大師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可好?”

“這個...咳咳,可以是可以,等我想好了再說。”白肆玉一口吃完剩下的三明治,又剝開一個雞腿面包。

兩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聊到最後,牧長燭才道:“秦家人很謹慎,傭人嘴巴也都很嚴,警方那邊暫時還沒有查出有用的證據。”

白肆玉心裡沒有絲毫波動,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他們現在有沒有答應和我直播做親子鑒定?”

“還沒有,他們並不配合,不過我想他們很快就要配合了。”

牧長燭聲音平淡。

“為什麼?”白肆玉咬著面包的動作頓了下,可還不等牧長燭回答,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過來,牧長燭的聲音變得滋滋啦啦,卡成一幀一幀的。

白肆玉連忙對牧長燭說:“長燭,我先接個電話。”

然後便劃了一下那個電話號碼。

對面的聲音居然是宋慶的。

“白掌門,白掌門,我是宋慶,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白肆玉沒問宋慶怎麼換號碼了,咳嗽了一聲:“能聽到啊,不過你聲音怎麼這麼小?”

“白掌門,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蹤跡好像泄露了,現在網上有很多人在人.肉你,你現在是不是在北郊?!”

白肆玉一愣:“是。”

“白掌門你千萬小心啊!”宋慶發給白肆玉一個直播鏈接,“那群人瘋了!他們居然直播人.肉你!還說要為民除害!!!”

白肆玉點開那個鏈接,發現裡面的人正好鼻孔對著攝像頭,背景裡有一群人鬨哄哄擠挨挨地過馬路。

細碎又飽含憤怒的話語透過屏幕傳到白肆玉耳中。

“大家不用擔心,既然法律懲罰不了秦...白肆玉這種人渣,那麼就讓我們來做!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北郊,根據我的黑客朋友透露,白肆玉昨天晚上來過這裡!”

“人.肉犯法?我們當然知道,以暴製暴以惡製惡也是沒辦法,但我們寧願充當正義的鋤頭,粘上灰塵泥土是難免的!”

“那個惡毒的東西實在沒種,在隨口造謠發瘋後就退網了,那麼多人放開@他私信他,他也當王八不出頭,那麼今天我們就來揪他的王八頭!”

“......”

下面的彈幕也是密密麻麻,滿屏正義和臟話。

“支持主播,要是警察真抓你們,我們就去請願!!!”

“沒錯,憑什麼賤畜狗肆玉什麼事兒也沒有,隨口就造謠攻擊,散播封建迷信,而可憐善良的秦稚卻要平白受傷害。”

“真是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啊啊啊,我艸**%^**@白肆玉123,有本事說話啊你媽***”

“國家為什麼不把白肆玉抓起來,他這樣宣傳封建迷信,應該被抓進大牢!”

“狗肆玉彆躲,狗肆玉彆躲!!!”

“......”

“嘶。”白肆玉手中的吸管袋子被扯成兩段。

氣死他了這群人是不是腦有疾!

他敢肯定正常的路人就算受到秦稚身上的氣運影響也不會如此發癲,而這個直播間裡的一群人——百分百是秦稚粉絲或者某些為了流量不擇手段想紅想瘋了的人。

再看看那個不再用鼻孔對著鏡頭、而是將臉放進屏幕的人。

白肆玉笑了。

正好。

殺雞也可用牛刀。

反正昨天晚上要不是那一大紙箱子打斷他的思緒,他也是準備開個直播對剛的。

他才不願意受那些氣。

白肆玉將吸管咣咣插進牛奶盒,一邊喝一邊打開之前他直播的APP,賬號因為過多的@和私信出現了幾秒的卡頓,但還是很順利地進去了。

他麻利地打開賬號,點開直播。

而一直關注白肆玉賬號的人立馬就點了進來!

“WC!白肆玉又開直播了,@靈芝最愛小稚@西米露@小稚老婆@g省第一帥,快來啊,賤畜又開直播了!!!”

“我*你***你個滿口胡謅的垃圾居然還敢開直播?”

“我截圖了,有沒有人知道這圖裡的裝修背景是哪個小區?”

“又來搞封建迷信了?這次又來說人家秦稚吸你個渣滓廢物的運了?!”

“不用著急。”白肆玉看著密密麻麻的彈幕和評論,反而露出了笑來,“有誰幫我@一下那個直播人.肉我要找我算賬的直播間啊?我有兩句箴言要送給他們。”

“艸,他知道有正義人士去找他了?!”

“誰給這畜生發鏈接了?”

“@天降正義,@天降正義,@天降正義,你們好像被發現了。”

那邊剛過了馬路,正在搜導航的一群人突然被手機密密麻麻@他們的消息驚到。

用鼻孔對著攝像的寸頭男一愣,連忙讓身後兩個小姑娘點進白肆玉的直播間。

正見白肆玉緩緩打了個嗝兒,將牛奶盒放到一邊,露出個微笑。

“天降正義直播間的人應該看到我了吧?”

“小心哦,我看你們印堂發灰,耳廓如紙,命勢衝煞,一會兒怕是有血光之災,如果想活命的話......現在調頭還來得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