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宅鬥小白庶女(番外)(1 / 1)

杜懷夢一襲素衣,鬢發間隻有顏色寡淡的鮮花做裝飾,臉頰上連脂粉都未曾點。可饒是如此⊙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前來說親的媒人,看到杜懷夢淚縈於睫的可憐模樣,不僅心頭輕顫。

美人她見得多了,這般渾然天成的弱柳扶風姿態,隻有杜如夢一人有。男子見了愛不釋手,女子見了心生憐惜。

杜嬸母早就厭倦了打秋風的杜懷夢,此次請媒人上門,便是要為杜懷夢說一樁親事,將她嫁出去。

杜嬸母問道:“夢兒,你可想好了,是給人做妻,還是做妾?”

杜懷夢輕咬唇瓣,在父母雙親離開人世後,她便知道,旁人皆不可信,她唯一能夠依靠的,唯有自己罷了。

給人做妻子,她這般身份,又沒有爹娘庇護,恐怕隻能嫁給販夫走卒,粗茶淡飯地過一生罷了。杜懷夢不願如此,她嘗到了人情冷暖,也知道是因為自己沒有銀錢傍身,才會被親戚們嫌棄。她不願做尋常人的妻子,從此過著貧苦的日子。既然她要為自己挑選夫君,那何不挑選一個,身家富貴之人呢。

杜懷夢的心意已定,剛要開口,訴說她要做妾,不過做誰的妾室,她要自己來挑選。

“我……”

隻是,杜懷夢的話還未說出口,額心便傳來陣陣痛楚。她輕撫額頭,腦海中閃過許多從未見過的景象。

杜懷夢看到了自己,更年長一些的自己,被拘在一方小院中,聽著眾人喚她“夢姨娘”。杜懷夢看到自己有了一個女兒,生得美麗動人,但隻因為是庶出,便要被隨意地許了人家。

杜懷夢見到,她分外疼惜的女兒,被人暗自議論,極儘羞辱輕蔑之意。

腦海中的種種,並不是杜懷夢度過的人生。但她看到,自己因為那名喚“元瀅瀅”的女兒,親事受阻而心中鬱鬱時,不禁隨之落了淚。

杜嬸母神情不耐,她頗為厭煩杜懷夢這般哭哭啼啼的模樣,便出聲催促道:“夢兒,媒人還等著呢,你到底是想要做妻,還是為妾?”

“我想……”

杜懷夢原本篤定的心緒,在看到腦海中的一幕幕時,忽然變得猶豫。她輕輕偏首,隻道還要再想想。

說罷,杜懷夢便起身離去。

媒人朝著杜嬸母擠眉弄眼道:“這樣的美人,你也舍得往外面嫁?”

杜嬸母便想起了家中、被杜懷夢迷的神思不屬的兒子,頓時心頭火起。她的兒子,可是要入仕途的,需得迎娶一個家中有助力的兒媳,怎麼能娶杜懷夢這個孤女呢。

見杜嬸母面色不虞,媒人便不再多言,隻道:“這樣的模樣身段,若是嫁給了凡夫俗子,豈不是可惜了。不如給富貴人家做妾,他日再有個一兒半女,地位穩固了,也能幫襯你們。”

聞言,杜嬸母心有意動,仔細想來,倘若杜懷夢嫁的夫婿平平無奇,恐怕連杜懷夢都養不起,還要來他們這裡打秋風呢。倒不如把杜懷夢嫁給一個身家富貴的,也能借此和富貴人家攀上關係。

“你儘管去尋,年

紀模樣都不要緊,隻是得家境殷實的男子。”

“那杜姑娘那裡……會肯嗎?”

杜嬸母輕揮手掌:“她整日哭哭啼啼的,若是遂著她的心意,不知幾時才能出嫁,你無需管她。事成之後,我定然好生給你包上謝禮。”

媒人笑意盈盈而去。

翌日,媒人帶著挑選好的富商而來,要見杜懷夢一面。杜嬸母忙招呼著貴客,心中埋怨著杜懷夢是個懶蹄子。她腳步匆匆走至杜懷夢的房外,正要厲聲嗬斥一番。

但杜嬸母推開門,卻隻看到空空如也的屋子。她心中一驚,忙打開櫃子,發現內裡的衣裙全都被收拾了去。杜嬸母哪裡不知道,杜懷夢這是偷偷跑了。

她心中是怕的,那富商有點權勢,今日若是無功而返,便會把怒氣撒到她的身上了。杜嬸母頓時腿一軟,跌坐在地面,哭天喊地起來,埋怨杜懷夢沒有良心。

杜懷夢攜著一個小包袱,腳步匆匆而去。

那些畫面太過真實,見到女兒被為難的難堪、心痛,在她的胸口縈繞著,久久不曾散去。杜懷夢可以為五鬥米而折腰,因為她沒有太多選擇。但讓和她血濃於水的女兒,被人嫌棄至此,杜懷夢怎麼能接受。

她若是做了妾,女兒便終生為庶出。元瀅瀅若是為嫡女,生得美麗會有人出聲誇讚。元瀅瀅有些小心思,會被說是性情可愛。但元瀅瀅是庶出,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認定為心機深沉。

杜懷夢不願如此,可她不知道該怎麼選。若是要杜懷夢為了一個嫡出的身份,選擇嫁給尋常人,她也是不甘心的。

思來想去,杜懷夢隻能先跑掉,再仔細思量。

一個身姿柔弱的女子孤身在外,定然會遇到許多禍事。

當杜懷夢險些被人輕薄時,她當即看準了客棧中最能保護她的人,隨即站在了那人的身後。

那是一個身穿褐衣的劍客,發絲微亂,身上佩戴的物件,沒有一點值錢的,除了他的那把劍。

杜懷夢攬緊劍客的手臂,要他救救她。

劍客沒有說話,那意圖輕薄杜懷夢的男子,見狀越發肆意妄為了,他拔起劍,指著劍客道:“識相的就滾開。”

看到劍客沒有動作,男子舉起長劍,便要狠狠落下。下一瞬,他手中的長劍被挑開,持劍的手臂,滲出了血痕。

杜懷夢終於聽到劍客說了第一句話:“你不配,拿劍。”

男子落荒而逃,劍客也要離開。杜懷夢連忙跟上,她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劍客身後,即使被冷如寒星的眸子掃過,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杜懷夢是一個美人,一個很容易讓男子心動的美人。

即使對方是冷若寒冰的劍客,也不例外。

大雨滂沱的夜晚,劍客將杜懷夢扣在懷裡,單手解開了她腰肢間的係帶。

劍客最常做的事情,是練劍和殺人。隻是,他卻能看得出,杜懷夢的心思。

劍客告訴杜懷夢:“你喜歡富貴之人,可我,沒有。”

杜懷夢沒有回答,隻是捧著劍客的臉,重重地吻了下去。

美人如此,哪個還能忍住。

這夜的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將草木都拍打的東倒西歪,左右搖晃。

經此一晚,杜懷夢仍舊跟在劍客身旁。隻是這一次,劍客不會再冷冰冰地看著她,因為杜懷夢已經是他的妻子。

日子久了,杜懷夢才知道,劍客的生活簡單到了極點。平日裡,他喜歡揮劍。偶爾接了令,才會出去幾日。再回來時,劍客便會帶回來一包沉甸甸的金子,放在杜懷夢手裡。

杜懷夢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多少金子。但放金子的屋子,卻是已經滿了,需得再空出一間。

得知杜懷夢有孕時,劍客沉默了許久。

劍客緩緩開口,說他明日有要事辦。

杜懷夢心中疑惑,卻在第二日才知道,所謂的要緊事情,是劍客在最靈驗的寺廟,供了兩盞祈福燈。

一盞為了杜懷夢,一盞是為了他們的孩子。

杜懷夢柔聲笑了:“你說的要緊事,原來是這個。我還以為……你會說從今以後,都不做劍客了呢。”

劍客微微沉吟,鄭重道:“可以。”

杜懷夢心口一顫,便依偎在劍客的懷裡,她出聲提議道:“我覺得,腹中的孩子,會是一個女兒。我已經為她取好了名字,便叫瀅瀅,可好?”

杜懷夢心中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她如今腹中的,便是她曾經見到的,那個美貌溫順的元瀅瀅。

劍客輕輕頷首,他其實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妻子,還會有一個女兒。

從他做劍客的那一日起,他便為自己的人生想好了最終結局。

——那便是死在他人的劍下。

可是如今,劍客卻萬萬不能死了。他知道杜懷夢喜歡金子,但並不清楚,自己要拿到多少金子,杜懷夢才最是歡喜。因此,劍客隻能不斷地去拿金子回來。

元瀅瀅出生後,杜懷夢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整顆心便要化掉了。她柔聲喚著“瀅瀅”,告訴元瀅瀅,此生她再不會被人小瞧。

因為,她們有數不儘的金銀,還有一個可以取人性命的劍客保護著。

……

重回故地,杜懷夢心中生出恍惚來。她把尚在繈褓中的元瀅瀅,放在劍客的臂彎裡,絲毫沒有注意到劍客生硬的神態。杜懷夢掀起簾子,朝著外面望去,聽到了百姓的議論聲。

“那元公子,又在城中尋什麼夢姨娘了。說來奇怪,旁人問他,你要尋什麼人,元公子便說,要尋他的夢姨娘。旁人再問,那夢姨娘姓甚名誰,他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了。”

“依照我看,元公子或許是害了幻症,才以為有一個什麼夢姨娘。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而元公子對她如此情深義重,又怎麼會,連名字都記不住呢。”

……

杜懷夢面色冷淡地放下簾子,她從劍客手中,把元瀅瀅接了過來。

劍客緊繃的神情,明顯一鬆。

杜懷夢笑他:“你連殺人都不怕,還怕這小小的人兒?”

劍客一本正經地說著:“殺人,手起刀落就是了。可她——”

他指著面色白嫩的元瀅瀅,說道:“太軟了。”

杜懷夢在元瀅瀅的臉頰,輕點了一下,又在劍客唇上落下一吻。

劍客握緊手掌,默不作聲。

杜懷夢早就習慣了,她依偎在劍客的肩膀上,柔聲問道:“你可知當初,我為何會願意跟著你?”

劍客搖頭。

杜懷夢小聲道:“因為你劍柄的白玉,價值不菲。如何,你可覺得我市儈討人厭了?”

劍客撫著她的柔荑,語氣放輕了些。

“不。我隻是慶幸。”

“慶幸什麼?”

“白玉華而不實,我原本要去掉的。還好,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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