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 / 1)

沈辰星腳步匆匆,朝著小巷而去。他面上帶著幾分嘲諷之意,薄唇輕啟,本要在看見元瀅瀅時,好生譏諷一番,詢問她為了區區一盒子胭脂,便與男子同行,可否不合規矩體統。

隻是,沈辰星在見到眼前景象時,嘲諷的神情僵在臉上。元瀅瀅衣衫不整,臂彎掛著的絲帛,早就不知道丟到何處。她面色潮濕,黑眸中沁著晶瑩淚珠,一副束手就擒的可憐模樣。而站在元瀅瀅的面前,如同豺狼虎豹的男子,一雙眼睛透露著穀欠色,兩隻手正要在元瀅瀅的身上,不安分地肆意遊走。

此情此景,沈辰星哪裡看不清楚,是男子起了歹念,要對元瀅瀅行不軌之事。

沈辰星當即揚起馬鞭,朝著男子身上揮去。

空氣中傳來凜冽的響聲,馬鞭落在男子身上,不過瞬間便打破了他的外袍。肌膚傳來火辣辣的觸感,男子顧不上面前活色生香的美人,隻是齜牙咧嘴地叫喊起來。沈辰星的馬鞭,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一下下越發重了。男子吃痛地喊著,來不及躲避,慌亂之中,他扯過滿臉淚痕的元瀅瀅,朝著馬鞭之下送去。

而原本要落在男子身上的馬鞭,轉而朝著元瀅瀅雪白柔軟的肌膚而去。

沈辰星見狀,立即收了力氣,但馬鞭還是落在了元瀅瀅的身上。

元瀅瀅美眸輕閃,沁出盈盈水意。她綿軟的身子,似蒲柳一般,倒在沈辰星的懷裡。沈辰星吩咐仆人,追趕匆匆逃跑的男子。

仆人應了聲是,便快步離去。

濃眉擰成一團,沈辰星眉心緊皺,俯首看著懷裡的元瀅瀅。

她發絲淩亂,外裳被剝了去,露出筍尖似白皙晃眼的肩頭。原本如同無暇美玉一般,瑩潤細膩的肌膚,卻因為沈辰星落錯的一鞭子,留下暗紅的痕跡,有殷紅的血珠,從肌膚中一顆顆滾落出來。

元瀅瀅的肩頭發顫,柔軟的唇瓣微張,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沈辰星凝神細聽,才能聽清楚,那幾l個含糊的字是“好痛”。

沈辰星原本垂落的手掌微動,他猶豫許久,終究是抬起手,撥開散落在元瀅瀅瘦弱肩頭的青絲。修長的手指輕彎,指腹沿著鞭子的痕跡輕輕移動。他分明沒有碰到鞭痕,但元瀅瀅的身子卻在發顫,嬌聲說著:“好痛,不要碰。”

依照沈辰星的性子,和他平日裡與元瀅瀅之間的嫌隙,在聽到元瀅瀅的這番話後,沈辰星本該滿懷惡意地說著:“為了區區一盒胭脂,險些被那樣的男子輕薄。如此,可是你想要的?”

但譏諷的話語,在沈辰星的口中轉了又轉,終究沒有脫口落下。

沈辰星手指微動,輕轉著元瀅瀅的肩頭,正要細看她肩膀上的傷痕。匆匆的腳步聲,傳入沈辰星的耳中,他當即收回手,心臟砰砰直跳,仿佛剛才做了什麼糟糕的事情,怕被旁人發現。

但明明,自己隻是替元瀅瀅察看傷勢如何,他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仆人稟告道,已抓住那意圖對元瀅瀅不軌的男子,隻是

男子的身份,並非尋常百姓,而是定安侯爺的親外甥,姓孫。

孫公子生的模樣清俊,又貪戀美色,平日裡見到中意的姑娘,便肆意撩撥一番,待成其好事後,又把姑娘拋棄。因著此事自覺無顏見人,就此輕生的姑娘,不在少數。但因為這些姑娘的身份,大都平平無奇,縱然其家人不甘心女兒被折辱,拚儘一切尋到定安侯府。但孫公子是定安侯嫡親的姐姐所生,嫡姐又早早地去了,定安侯便把孫公子養在膝下。孫公子名為外甥,實際比定安侯的親子都要受寵。面對孫公子惹出的禍端,定安侯不過出些銀錢了事,再關孫公子幾l天,要他不出去惹事生非。但這些懲戒,於孫公子而言,算不得嚴厲,他隻需消停個兩二日,再求求舅舅定安侯,便能重獲自由,重新開始拈花惹草。

孫公子被抓到時,口中仍舊叫囂的厲害,直言自己的身份尊貴。而沈辰星卻如此蠻橫,拿馬鞭傷了他,孫公子直言不肯善罷甘休。

沈家世代清流,並不畏懼定安侯,自然也瞧不上孫公子的威脅。

但仆人心中卻拿不住主意,他心中不知道,沈辰星可否願意為了一個小小的元瀅瀅,惹上定安侯這個麻煩。

常言道,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像孫公子這類的小人,若是處置不當,定然會招惹許多禍事。

元瀅瀅看不到仆人臉上的神色,也不知道沈辰星要如何處置孫公子。但元瀅瀅想起那隻肮臟的手,險些落在她的身子時,便對孫公子異常厭惡。

元瀅瀅聲音輕柔道:“他要輕薄於我,便是死上一萬次都不足夠。”

倘若夢姨娘在此,聽到元瀅瀅這句話,定然要輕輕搖首,出言告誡她。世間男子最喜女子溫柔可人,良善純真,縱然你當真恨透了那人,想要對他拆骨抽皮,也隻能在心底暗自想著,仔細籌謀,而不能掛在嘴上,讓人覺得你是一個蛇蠍婦人。

若是要討男子的歡心,就必須嘴上是甜的軟的,心中是硬的狠的,如此表裡不一,方能掌控住男子的心腸。

果真,聽罷元瀅瀅的話,仆人面上微驚,隻道這位元府庶小姐,看著像個精致的瓷器,那嬌媚的身子令人看上一眼,便臉紅耳赤。但如此尤物,心腸卻狠辣至此,竟要孫公子死上一萬次。

元瀅瀅全然不知,自己的話語會給旁人留下什麼印象。她背上的鞭痕又傳出火辣辣的疼痛,惹得元瀅瀅再顧不得該如何懲戒孫公子,隻哎呦哎呦地輕哼著。

“痛,痛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仆人聞言,下意識地抬首,想要看看是何等嚴重的傷痕,引得元瀅瀅如此輕嚶。但仆人抬起眼睛,卻對上沈辰星凜冽的雙眸,他當即垂下眼睛,再不敢窺探分毫。

沈辰星吩咐著:“將姓孫的,先押回去。”

仆人問道:“那……該如何對待孫公子?”

——是以禮相待,還是不聞不問?

沈辰星覷他一眼,沒好氣道:“一個登徒子,你還要如何待他!”

仆人當即明白了沈辰星的意思,這便是不準備給定安侯

府留顏面了。

沈辰星聲音生硬地問著元瀅瀅:“可還能走?”

元瀅瀅自然搖首,怯生生地說著背後有多痛,邊用烏黑瑩潤的眼眸,看向沈辰星。那晶瑩的眸光中,閃著幾l分委屈,和對沈辰星的埋怨。

沈辰星心中輕笑,暗自想著,若非自己趕來,元瀅瀅怕不是……他緊皺眉峰,不再細想下去。

是,他的馬鞭落在了元瀅瀅的背上,留下了暗紅的痕跡。可那馬鞭,本就是衝著孫公子而去的。沈辰星也沒有料想到,孫公子竟然無恥至極,將一個弱女子推了出來,承受凜冽的馬鞭。

沈辰星想要開口,譏諷元瀅瀅幾l句,但他的餘光落在了一旁的仆人身上,便暫時歇了心思。

沈辰星想著:罷了,若是要計較,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的。

見元瀅瀅這幅痛的不能走路的柔弱模樣,沈辰星放棄了讓元瀅瀅自己走回去的心思,他攔腰抱起元瀅瀅綿軟的身子,又把自己的外袍,裹在元瀅瀅的身上,將她外露的肌膚,儘數遮掩,不留一絲一毫的雪白肌膚。

沈辰星抬腳便要走,元瀅瀅的整個人都被外袍罩住了,她伸出綿軟的柔荑,掀開外袍的一角,露出烏黑的眼眸,輕聲說著:“我的披帛,還沒有拿。”

沈辰星腳步一頓,沒好氣地瞪了元瀅瀅一眼。

分明他的眼睛,還是那樣的凜冽帶著冷意,但元瀅瀅卻敢直視著他,又小聲重複了一句:“披帛,要帶走。”

沈辰星踢著仆人,語氣惡劣地催促道:“去拿披帛,聽見了沒有。”

仆人忙從地面撿起了綿軟單薄的披帛。

沈辰星要離開,元瀅瀅卻輕扯著他胸前的衣襟。

沈辰星眼中儘是不耐,語氣衝人:“又怎麼了?”

元瀅瀅像是被他這幅模樣嚇住,聲音又軟又細,聽不清楚。

沈辰星凝神細聽,卻聽不分明,他索性俯身,將耳朵遞到元瀅瀅的唇邊。紅唇似花瓣一般,輕輕張開,溫熱帶著香氣的溫度,噴灑在沈辰星的耳垂。他心中覺得不自在,便輕輕傾斜了身子,但耳垂的一抹紅色,還是泄露了他的心緒。

元瀅瀅細聲說著:“我的……胭脂,還沒拿走,掉在那邊了。”

沈辰星瞪圓了眼睛,凶惡的模樣直叫元瀅瀅嚇得不敢再說,隻好向上拉起外袍,遮掩住自己的眼睛。

沈辰星伸出手,一把扯落外袍,從唇齒中蹦出來幾l個字:“事到如今,你還要那胭脂?”

元瀅瀅心中也清楚,若不是孫公子買了一盒胭脂,自己哪裡會對他笑顏如花,更不會輕信了孫公子的話,隨他走入這小巷,險些丟了清白。

但在沈辰星眼中,這胭脂是禍端起源,掉了正好,便就此舍棄。但在元瀅瀅看來,不管胭脂是誰人相贈,此時便已經是她的了。至於孫公子,倘若他表明,送胭脂便要元瀅瀅獻身,元瀅瀅定然不會收下。可胭脂是胭脂,後來的試圖輕薄,便是孫公子心思不善。胭脂和孫公子,便是兩碼事情,不相乾的。

元瀅瀅眸色純粹,紅唇輕咬,顯然沒有因為沈辰星的怒目而視,便丟了胭脂。沈辰星隻得瞪著仆人道:“沒聽見嗎,快去找那狗屁胭脂!”

仆人忙尋了胭脂,揣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