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鳶?”
走在畫頂長廊的校長腳步一頓,訝然轉身:“他不是在舊地球輪值駐守嗎?”
“辛鳶在遠東港基地,但問題不在這。既然鬱和光的任務是勘察大沙遠東研究所遺址,他一定會就近在遠東港基地降落。”
戰鬥院院長頭疼:“那兩個,不會遇到一起吧?”
“總覺得讓他們碰見不是好事。”
他憂心忡忡:“上次他們在一起,把大禮堂拆了。那這次呢?該不會把遠東港基地拆了吧?”
救命!
他可不想哪天睡一半突然被奪命連環打醒被遠東港基地告狀,替教授學生收拾爛攤子!
他是院長,不是怨種!
校長被逗笑了,連連擺手:“怎麼會呢?辛教授與鬱和光都是穩重的性格,小辛很成熟的,不會發生那種事的。”
“再說,他們也碰不到一起。”
……碰不到的兩人正面對面,相對而坐。
教授休息室內,鬱和光捧著熱奶茶,眼神呆滯空洞。
“加糖嗎?”
辛鳶眨巴下眼睛,沒得到回應就自顧自點點頭,“呼啦”把糖罐全倒進自己的杯子裡,又從玻璃罐裡抓大把的堅果碎扔進去。
鬱和光看得牙疼,抽動了下嘴角。
然後疼得回神了。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會在這?我們學校的教授這麼閒嗎,不用出任務或者授課?”
唇角被撞傷,鬱和光現在說話都嘶嘶發疼。
他捂著臉頰,幽幽看著辛鳶。
“……為什麼我會遇到你?”
鬱和光都快忘記辛鳶了,但大廳一敘,讓他重新回想起大禮堂時被辛鳶坑了的頭疼。
辛鳶蹲在沙發上縮成一團捧著奶茶杯,歪頭:“不是你來看望老師的嗎?”
“雖然你沒有給老師帶禮物。”他視線滑到鬱和光空蕩蕩的手邊,“還得老師請你吃糖。”
“但沒關係,老師不記仇。”
辛鳶點點頭,欣慰:“真羨慕你,有這麼成熟穩重的老師。”
鬱和光:“…………”
“我沒有申請過你的學生名額,謝謝。”
“不過,輪值?”他疑惑。
教授休息室顯然還有其他人在用。
休息室金紅裝飾溫馨,木柵玻璃窗外暴雪彌漫,室內卻溫暖安全。壁爐裡劈啪燃燒篝火,絨毯搭在宣軟沙發扶手垂向地毯,高高的通頂書架上擺滿了各科書籍,從戰鬥到文學甚至是藝術,應有儘有。
鬱和光還看見進門處的工作日誌,除了溯遊大學外,還有帝立大沙全維度大學、六角聯盟第一維度大學……十九所直隸大學的名字,幾乎都在上面。
作為前線基地的遠東港,由所有直隸大學輪流派人駐守,防範意外。
“走之前帶你去登記好了……”
辛鳶咬了咬小蛋糕叉子,面無表
情的不開心:“那你來乾什麼?”
“出任務。”
鬱和光已經做好了一連串問題轟炸的準備。
他安靜等辛鳶發問。
辛鳶安靜等他繼續說。
鬱和光:“?”
辛鳶:“?”
良久相對,兩臉茫然。
“你怎麼不問?”“你在等什麼?”同時響起。
“我要問什麼?”
辛鳶眨眨眼:“學生出任務,不是很正常。”
鬱和光:……!
#我的老師你的老師,好像不一樣#
等鬱和光與辛鳶打起來拆了半個大廳的消息,終於傳到藤科耳朵裡,他急匆匆來找人時,一推門看見兩道緊挨著的身影,立刻心臟一顫。
“彆拆了彆拆!鬱和光彆打!”
兩人抬頭,藤科才看清另一道身影,頓時吃驚:“辛,辛教授?”
辛鳶眨眨眼當做打招呼。
鬱和光則向藤科招手示意:“關於舊研究所,辛教授有些檔案可以讓我們看看。”
藤科這才後知後覺,剛才兩人隻是湊一起在看光屏。
鬱和光在大廳時沒打過辛鳶,但總能從彆的地方找回場子。
比如從辛鳶手裡摳情報,利用教授光腦查看了許多未開放報告,還比如搶占教授休息室。
“辛教授你不是想招學生?那這些付出不是當然的嗎,不然怎麼讓學生考察你是否合格?”
鬱和光振振有詞:“你要先向學生展示你的實力,才能說服學生。”
辛鳶歪頭:“真的?”
他滿頭問號如有實質。“我怎麼覺得,你在騙我?”
鬱和光面不改色:“當然,這可是傳統。難道你一個教授還能被我騙過去?”
#我賭你的文史分數不高#
縮在角落裡的藤科看得心驚膽戰。
遠東港外暴風雪惡劣,但困在基地的小隊們也隻是暫居臨時宿舍,在公共休息大廳閒聊交談,吃的是基地食堂。
隻有鬱和光,帶著隊友們大搖大擺占據了教授休息室,搶占了辛鳶的房間,坑辛鳶的光腦權限,還吃辛鳶珍藏的小餅乾。
“……原來收學生,是這麼艱難的事嗎。”
辛鳶低頭看偷藏小餅乾的抽屜空空蕩蕩,飛機耳沮喪。
他抿了抿唇:“我以前都不知道,代價好可怕。”
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悲痛。
嘴裡的小餅乾,忽然不香了。
藤科:良心好痛!
鬱和光卻開始趕人了:“教授,到你巡邏了。”
“我才剛回來……”
“你記錯了。教授你還不走嗎?等你換班的同事快罵人了。”
辛鳶蔫嗒嗒垂頭走出休息室時,還不甘心轉頭叮囑:“彆動我的堅果糖,舊地球買不到……”
鬱和光:?還有堅果糖?
支棱!
他成功在沙發縫最深處找到藏起來的堅果糖,拋向謝枝雀:“全吃掉,不要給辛鳶留。”
鬱和光不喜歡甜食,但隻要辛鳶不開心,他就開心了。
#心滿意足劃掉記仇小本本#
坐在壁爐旁烤火的藤科幾人,還恍惚不敢相信自己都乾了什麼。
“那是,那是辛鳶教授……對吧?”
同樣是戰鬥係的王安,聲音都在抖:“打敗了所有戰鬥係的教授學生,多少年來的戰鬥係主位教授,院係戰力天花板……”
據說以前辛鳶還不是教授時,就當眾滿場狂追帝立大的校長猛猛揍,打得那位北極熊一樣強壯的校長嗷嗷哭。
“對,而且我們現在霸占了辛教授的沙發,吃掉了他的堅果糖。”
藤科看了眼已經抱著被子準備去睡覺的鬱和光,狠狠閉了閉眼:“還把他騙走,就為了占據他的床鋪……”
我們好壞,嗚。
“隔壁還有幾張執勤備用床,你們可以用。”
鬱和光轉身想招呼幾人一起,卻見幾人神情恍惚。
他聳聳肩:“你們自便。不過這應該是最後能睡舒服的一晚了。”
鬱和光問過辛鳶,雖然研究所遺址附近有小鎮可以休整,但暴風雪中四面透風的廢墟,又怎麼能和辛鳶自己認真打理的鬆軟床鋪相提並論?
果然,一夜好眠。
……如果一睜眼沒有辛鳶湊過來的臉,就更好了。
“早。”
辛鳶蹲在枕頭旁,面無表情一揪:“你騙我。”
鬱和光頭皮一痛,才看見辛鳶揪掉了他一根頭發。
辛鳶控訴:“小騙子。”
“昨晚根本不是我的輪值。”
那位在值教授還很驚訝他為什麼會出現。
從未見過辛鳶如此主動的在值教授很感動,強拉著他參與了和其他大學的聚會,辛鳶被迫在沒有小餅乾的無聊聚會待了好幾小時,想殺同事的手蠢蠢欲動。
鬱和光笑得停不下來。
“誰讓你之前坑我?”他聳聳肩,“這叫公平,我們扯平了。”
辛鳶:“哼!”
暴風雪已經漸漸小了,透過窗戶能看到遠處的群山和陰雲。
鬱和光全副武裝出門時,已經有不少小隊準備離開了。
從辛鳶那裡坑來不少好東西的鬱和光心情愉快。
就是……冷風一吹,頭頂發冷。
鬱和光嘖了一聲,譴責辛鳶:“我換來的暖和帽子。”
與辛鳶打架時,鬱和光的帽子已經慘變成漫天飛的毛毛。
當然有同樣下場的,是辛鳶的毛茸茸帽子。
辛鳶像是沒聽懂,依舊面無表情站在原地。
然後在幾個大沙帝國的隊員頂著毛帽子路過時,他突然動了,身形如鬼魅悄無聲息靠近,抬手一勒——
隊員們獲得了嬰兒般的睡眠。
辛鳶獲得了溫暖的帽子。
並且在有多餘帽子的情況下,他還慷慨分給自己心愛的學生一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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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帽子不是有很多嗎。”
不能理解學生為什麼一臉痛惜。沒有就再拿一頂,不就好了?
“你該不會……之前也是這麼拿的帽子吧?”
鬱和光有不好的預感。
辛鳶歪了歪頭:“?”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隻是一隻辛鳶#
“對!就是他!”
“隻要他出現就有幾個大沙隊員出事,一定是他做了什麼!”
一群大沙帝國的人氣勢洶洶從走廊儘頭跑過來。
頓時地動山搖,仿佛一群熊從山林裡衝出來。
鬱和光:“!!!”
他就知道!
但此時撇清關係已經來不及了,贓物……毛茸茸帽子還在他頭上戴著。
並且非常暖和,他不想還。
鬱和光果斷拽起辛鳶就跑。
在後面人群追殺來之前,他帶著辛鳶衝向露台,長腿踩住台面,縱身一躍——
衝進風雪中。
另一隻手還不忘珍惜的壓好心愛的帽子。
“隊長,他們跳下去了!”
“啊??瘋了嗎這得有幾十米!雪妖嗎!!”
鬱和光在飛卷的雪花中側首向後一瞥,眉眼含笑。
驚鴻一面。
追到露台邊緣的眾人屏息恍惚,久久難以回神。
“媽媽,我看見雪妖了……”
而鬱和光已經收回視線,向辛鳶眨了眨眼。
“多謝款待,教授。”
風雪繾綣他的眉眼。
辛鳶面無表情伸手,捏——
“嗚呼!好軟。”
鬱和光:“……鬆手,彆逼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