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清冷影後今天也在撩我(1 / 1)

孟婉清帶頭的喪屍小團隊,被高歌攆小雞一樣攆走了。

並在大門口和牆頭貼出公告,不見春劇組不歡迎喪屍,不然見一個通緝一個。

其中孟婉清高登榜首,活捉一次價值高達八百大洋。

劇組的大家非常沸騰,暗搓搓已經準備好了發這筆橫財,就等孟婉清來。

蹲在草叢裡的代拍,也在許影後冰冷的眼神下暴露,被隨之過來的高歌暴怒趕走。

好在,辛瑤她們這場吻戲拍的差不多了,隻剩最後兩個補光,很快拍完收工。

之後幾天,一直在拍情緒緩和的親密戲。

直到一個星期後,見網上風評全在往辛瑤有利的方向發展,辛瑤的心情看起來也不錯。

高歌才終於決定,開始拍攝之前說的情緒激烈戲份。

那是不見春這個劇本的尾聲,是最高潮,亦是一切悲劇的開端。

陸父要將陸端靜嫁給溫思故的大哥。

毫無征兆的,在陸端靜和溫思故感情正濃烈的時候,在陸家某個普通夜晚的普通晚餐期間,陸父宣布了這件事。

當場,陸端靜被震驚的臉色煞白,一向端莊的人再記不住禮儀,不小心打掉了手旁的碗。

可仔細想想,其實不是全無征兆的。

從第一次,陸父罕見的帶陸端靜去溫家做客,就是早有預警,估計那時陸父已經起了聯姻的心思。

之後去溫家做客總帶陸端靜,想來不是真為了讓她和溫思故學習。

而是讓那個看起來有些沉默寡言的溫家大公子,相看她,挑選她。

陸端靜自然不願意。

溫思故也不可能願意。

但在陸家,容不得陸端靜半點反抗。

在溫家,溫父也隻覺得溫思故的想法好笑幼稚。

坦言告訴她,嫁到溫家,是陸端靜唯一也最好的出路,總強過去給那位高權重的老頭當妾吧。

溫思故愈聽愈憤怒,陸父根本沒有把陸端靜當女兒,而是當成利益交換的貨物,根本不在乎她幸不幸福。

溫父歎了口氣,輕輕搖頭。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女婚事本由父母做主,我們為外人,又能說什麼呢?

尤其你溫思故,更管不了的,再說,等端靜嫁進溫家,你和她不關係更近了麼,究竟為什麼反對?”

不,那是讓她們關係越來越遠,卻還強迫她們在同一屋簷下,每天見面。

那是地獄。

溫父的話讓溫思故臉色蒼白,少有的失態了。

但不同的是。

一向沉靜甚至有點膽小的大家閨秀陸端靜,在想儘一切辦法反抗這件事。

一向理智總是大膽的自由者溫思故,卻真有些聽進去溫父的話,開始思考,開始害怕。

不怕前路滿是荊棘,隻怕這荊棘是她給陸端靜帶來的,怕那個人因此遭受謾罵,怕那個人會痛苦。

心亂如麻的溫思故希望,在此刻,給陸端靜選擇的機會。

一個放棄她,走向更平穩生活的機會。

敏感的陸端靜輕易察覺到溫思故的變化,驚慌不已,還以為自己要被拋棄了,開始用儘一切辦法瘋狂粘人,每天寸步不離跟著溫思故。

陪溫思故看病,陪溫思故上課,陪溫思故出門義診。

義診期間,她們還遇到件不大不小的事。

在偏僻山村的農家草垛裡,她倆撿到一個受傷很重的乞丐,流了不少血。

見到這乞丐這模樣,溫思故登時臉色微變。

沒想,乞丐都傷成這樣了,還見人就想跑。

是溫思故走過去拽住他,不知道輕聲安撫了幾句什麼,將人勸了回來。

之後她們一起照顧乞丐,卻又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

就是在那段時間,將要嫁人的消息,和溫思故‘逃避’的態度,折磨的陸端靜快要發瘋,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她人生中頭一次那樣大膽,那樣衝動,直接闖到溫思故診室裡,逼迫著強吻了人,逼迫她和自己在一起。

這就是辛瑤和許驚玉初次見面,就拍攝的那場,在情緒爆發邊緣的吻戲和床戲。

在這場近乎瘋狂的親密交流裡,兩個人都徹底認識到,她們此生非彼此不可。

也都更堅定了在一起的勇氣,絕不再退縮。

可在這個時代,僅僅有勇氣是不夠的,僅僅有愛也是不夠的。

堅定彼此心意之後,溫思故和陸端靜,並沒有迎來幸福。

前路漫漫,隻有無儘破碎。

陸老爺和溫父都是聰明人,見陸端靜和溫思故兩個平時走太近的人,這樣激動反對這場婚事,本能覺得不對。

況且,世上本沒有密不透風的牆。

順著這不對勁派人去查,派人去探,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就這樣,陸端靜和溫思故的親密關係,被以這種形式,赤裸裸暴露在她們父親,兩個舊時代的男人眼前。

那天。

溫思故送從她那裡學習完的陸端靜回來,兩人剛進陸家院子,並排走在花園青石子路上。

聽聞她們回家的陸父立馬出來,直走到陸端靜面前,揚手給了人一巴掌,絲毫沒留情面。

扇的陸端靜半邊臉登時,差點倒地。

溫思故臉色驟變,忙伸手去扶陸端靜,目光心疼的看著她的臉,將人拽過護到自己身後,一向斯文的人擰著眉。

“陸先生,什麼事讓您失去涵養,對自己女兒下這樣重的手。”

最是這種不經意間本能的動作,最能看出兩人的關係情誼。

溫思故父親也從屋裡走出來,這個自詡開放、喜愛接受新事物的男人,此刻鐵青著臉,壓不住的聲音稍顯尖利。

“你們兩個還有臉問嗎,看看你們做了什麼好事!”

本來覺得他們今日實在莫名其妙的溫思故臉色一變,後面的陸端靜也意識到什

麼,心猛提起來。

陸父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們兩個還站在一起,還不分開!”

此情此景,他們憤怒的眼神,逼迫的話語,發生什麼再明顯不過。

溫思故瞬間意識到,她和端靜的關係被發現了。

她們也才堅定自己對對方的感情,根本沒想過,會這麼快被發現。

兩人一時都愣住了,被父親的目光刺著,被陸家幾個傭人看著,徹底暴露在陽光下。

這讓從小就被教導要做個大家閨秀的陸端靜,搖搖欲墜。

溫思故當初猶豫,就是怕這一刻,怕陸端靜因此受到傷害。

可就在這時。

那個在所有人印象中端莊安靜,甚至在溫思故眼裡也文靜的人,在搖搖欲墜中出了聲。

陸端靜於溫思故背後抬起頭,頂著半邊微紅的臉,人生第一次直視父親的眼睛。

“我不嫁。”

聲音很輕,但那樣堅定。

頭一次被陸端靜反抗,陸父愣了一下,隨後是怒不可遏就想說些什麼。

陸端靜先他開口,一步走上前去。

“我為什麼要嫁人?為什麼隻能嫁給父親挑選的人?

從小時起,我就被您掌控在手裡,行不能跑,坐須得端,連說話都不能大聲!

現在,我長大了,卻連婚事也成為您手中利益交換的籌碼!這究竟是我的人生,還是你的玩物!”

心思被陸端靜撕開,赤裸裸擺在台面上,尤其溫父還在旁邊看著,陸父的表情都猙獰了,手指緊攥成拳。

“把她給我帶下去!”

旁邊正靜候的傭人,忙不迭過來,要將陸端靜帶走。

溫思故自然護人,拽住陸端靜的手,將她護到身後。

於是溫父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把小姐帶回去!”

便連溫家的下人都圍過來,一圈人向她倆靠近,成人的身形和陽光下拉扯投過來的影子,像一座座大山壓迫逼近。

有人扣住陸端靜的肩膀,陸端靜立馬掙脫開來。有人拽住溫思故的手臂,要將她拉走,溫思故一把甩開。

她們兩個固執的牽著手,力道大到拽的對方生疼也不放開。

然而攀扯過來的一雙雙手,像一隻隻陰暗的鬼爪子,落下來,抓住她們的肩膀,扯住她們的手臂,將並蒂的花生生扯離。

兩個人都這樣分開了,手還緊緊抓在一起,在彼此手腕留下紅痕也不願分離。

她們都知道,如果就這樣分開了,想要再見是多難的一件事情。

溫思故和陸端靜,都拚了命的想要抓住對方。

下一秒陸父走上前,黑沉的影子壓下來,狠狠斷開兩人交握的手。

“把她給我帶回去!”

兩人徹底被分開。

那個向來冷靜理智的溫思故,此刻狼狽不堪,紅著眼眶輕聲道:“等我。”

亦落著淚的陸端靜狠狠點點頭。

可這輩子,陸端靜都沒再等到她的溫思故。

“ok!過!”

鏡頭後傳來導演的聲音,不見春悲慘下半場的序幕順利拍攝結束。

隨著這聲落下,立馬有工作人員走上前,圍著辛瑤關心詢問,並扶她去場邊休息。

小助理陳加更是跑著過來,手裡拿著冰敷袋子,要給辛瑤的臉消腫。

走戲到另一邊,離辛瑤稍遠的許驚玉面上沒有表情,長腿一揚,快步走到辛瑤的臨時休息棚裡。

接過陳加手裡的冰袋,坐到辛瑤旁邊幫她冰敷,動作很輕很溫柔,開口時聲音卻有點繃。

“冷,你忍一下。”

辛瑤早知道,這場戲她要挨一巴掌。

但她向來是個敬業的,對此完全不介意。

開拍前還特意去找陸父的演員,同樣也是陸母演員現實中老公的易渺老師溝通過,說為了畫面的真實性,就真打,她完全沒有關係。

易渺老師是出了名的嚴格老戲骨,倒很欣賞辛瑤的態度,為了畫面的觀感同意了。

開拍的時候他也用了技巧,但到底是一巴掌,打在臉上還是很疼的,這會兒辛瑤的臉泛起一大片紅。

許驚玉過來沒一會兒,易渺也鑽進小棚裡,特不好意思。

“瑤瑤,疼不疼啊?抱歉抱歉。”

辛瑤捂著冰袋的臉抬起,眉眼彎彎輕笑。

“不是很疼易老師,您彆擔心,都是演習需要,您也不用覺得抱歉。”

坐在旁邊的許驚玉沒回頭看人,沒打招呼,一心幫辛瑤敷臉。

她這人一向沒禮貌,此刻也不是在針對易渺,隻是心疼辛瑤。

等過意不去,留下一堆投喂小零食的易渺老師離開,許驚玉仍舉著冰袋,臭著一張臉。

辛瑤側眸看向她,伸手勾了勾許驚玉手指。

“真不是特彆疼,易老師控製著力道呢,你彆黑著一張臉了,不知道還以為我怎麼了。”

手指被辛瑤有一搭沒一搭,撒嬌般勾扯把玩著,許驚玉沉默了一下。

她知道,讓辛瑤不工作是不可能的,辛瑤也不可能願意,做她花園裡被豢養的花,但——

“以後,彆再接這種會受傷的戲了。”

果然。

辛瑤連這個也拒絕了,笑著說。

“許老師你這話說的,太不敬業了,身為演員這不都是很正常的嗎?我可不會連這點苦都吃不了。”

“為什麼要吃苦?”

“啊?”

“瑤瑤,”許驚玉拿下冰袋,望了眼辛瑤面上漸消下去的紅,伸出手,捧住她半邊溫熱半邊微涼的臉,讓人看著自己,認真道。

“在我身邊,你不需要吃苦。”

“可是……”

“你總是很努力,”許驚玉打斷了她的話,輕聲說,“好像是覺得隻有夠努力才能配的上幸福。”

“又很獨立,凡事都喜歡自己去做,半點不要

我幫你,還很溫柔,總是給彆人帶來溫暖。”

“可我為什麼有點難過呢,瑤瑤,我更希望你多關心自己,甚至連我有時都不必太在意。以後在我身邊,也不需要你再吃苦,再那麼獨立,你可以全身心的依賴我,我也會牽起你的手,用往後一日一日告訴你。”

說到這裡,許驚玉輕笑了下,又很認真的說。

“我不太會說話,希望你彆覺得肉麻,我會用餘生告訴你,我的辛瑤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

吃苦。

辛瑤吃過很多苦。

這世界上她最擅長最不怕的事情就是吃苦。

小時候生活貧困,長大了為了賺錢為了還債。

最極限的時候工作到淩晨六點,躺下睡了兩個小時,八點又起來準時上班。

那些吃苦的日子,辛瑤一個人默默扛下來,最後生生把自己累到過勞死。

以至於很多時候,辛瑤都沒意識到自己正在吃苦。

可現在,她身邊的這個人,看破了她的辛苦,將一個灰撲撲的辛瑤從地底扒拉起來,珍重的抱進懷裡,告訴她。

從此以後在我身邊,你不需要吃苦,隻要開開心心就好。

於是,她過往的那些苦楚,好像也被從人生的玻璃上擦拭掉,變得不那麼痛了。

辛瑤在許驚玉掌心下癟了癟嘴,眸中浮起一層水光,可她又不想那麼丟臉的哭出來,硬憋著,喃喃一聲。

“什麼嘛,確實肉麻死了,我不工作以後我吃什麼呀?”

“吃糖。”許驚玉溫柔看著她,伸手在兜裡掏了下,竟拿出把糖來。

輕輕,遞到辛瑤面前。

辛瑤眸中眼淚差一點就要掉下來了,蘊在那裡,像一汪波動的柔水。

半晌才伸出手,拈起她掌心的糖,剝掉糖紙塞進嘴裡。

這人為了哄她,居然還隨時隨地隨身帶著一口袋糖。

“真拿我當小孩了。”

“不是當小孩。”

“那是什麼?”

許驚玉望著她,眸中蘊著溫柔的光,輕笑了下。

是我人生花園裡唯一的那朵玫瑰。

是我的春天。

我的太陽。

休息棚裡。

許驚玉和辛瑤正湊在一起說悄悄話,那氛圍緊密和諧的,半個人都插不進去。

劇組醫務人員席月,本來是要給辛瑤看看臉的,站在不遠處看著裡面半天,愣沒好意思進。

周圍人就說,要不還是再等會兒吧,看兩位老師現在聊的正開心呢。

而這世上唯一一個,完全沒有愛情雷達的人,在此時出現了!

愛情電影導演高歌,看完今日拍攝的片段後,徑直來找辛瑤。

到休息棚門口時,望見許驚玉也在裡面,那正好!

直接就往裡走,旁邊的女助理拉都沒拉住。

幾個健步來到兩人面前,但來了後她也不說話,叉腰站在那

裡,居高臨下望著坐在椅子上的倆人,一邊看一邊搖頭。

正湊在一起說話的辛瑤和許驚玉抬頭看著她,隻覺莫名其妙。

望見她倆默契的動作,高歌更焦躁了,原地踱步走來走去,頭發又撓成雞窩,念道。

“不行不行,你倆這個狀態現在完全不行啊!”

辛瑤一頭霧水的眨了眨眼:“這是怎麼了導演,出什麼問題了?”

被她的聲音喚醒,高歌停住腳步,猛扭過頭來。

“問題就在於你倆!你倆現在感情太好,狀態太親密了!和接下來需要的情緒完全不符,這根本不行,你們需要冷靜,所以!”

“所以?”辛瑤疑問了聲。

“所以從今天開始,”高歌一拍手,面色冷酷,“直到不見春這部電影拍完,你倆不要見面了!一天一刻一秒鐘也不允許!”

這是什麼要求!

辛瑤還愣著。

旁邊許驚玉臉當場黑下來。

“我不同意。”

“為什麼?”高歌對她的拒絕很詫異,“許老師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你脾氣很臭的,根本連對手演員叫什麼都記不住,我還以為你不會拒絕這種要求?”

許驚玉忍無可忍的閉了下眼。

彆在我女朋友面前說我脾氣臭。

你讓我和我女朋友這麼久不要見面,還在問我為什麼?

許驚玉睜開眼,冷然道。

“我們隻是演員,並不是要成為劇本中的人物,我和辛瑤是專業的,能處理好情緒。”

這話說的辛瑤很讚同,點了點頭。

“不!”高歌的聲音有些激動。

“你們現在的狀態處理不好!尤其是你許老師,你看辛瑤時候的眼神,根本就克製不住,演不出那種切身的,淋漓儘致的痛楚。”

“怎麼了,最後關頭了,隻是半個月最多一個月不見面,對你們來說很難嗎?你們不想拍好這部戲嗎?不想站在領獎台上嗎?”

最後這句話直擊辛瑤的心。

她想。

她比任何人都渴望拍好這部戲,渴望不見春的成功。

雖說許驚玉剛才還在勸她為自己多考慮一點,但進入這個任務之前,她和原身說好了的,要努力去過好原身原本的人生。

她會帶著此時此刻,正在係統空間看著這一切的原身的目光,一同站在領獎台上。

上輩子不見春成功斬獲多個獎項,還成就了兩位女主演,這輩子她總不能做的更差吧。

高歌說完,又轉目看向許驚玉。

“許老師你也就算了,可你就不為瑤瑤想想嘛?你是影後獎拿的手軟,那瑤瑤就不希望履曆更輝煌一點嗎?”

“你也不想等電影播出來,人家說‘女主角演的什麼東西啊?’這種話吧,瑤瑤應該也不想再陷入網絡負面輿論了。”

這句話直擊許驚玉的心。

許驚玉這輩子什麼事都不在乎,唯獨在乎辛瑤

開不開心,唯獨會被辛瑤的事拿捏。

她知道辛瑤有多認真想拍好這部戲,為此傾注了多少心血。

她也當然希望,電影上映後是對辛瑤的一片誇讚。

彆的不說。

高歌這張小嘴兒還是有點本事的,巴拉巴拉講了一通,正講到兩人心坎裡。

看到面前兩人果然都猶豫了,高歌叉腰獰笑一聲,連給兩人說話道彆的機會都不給,眼中詭異的光一閃。

“小的們上,把她倆給我分開!”

比電影裡的陸老爺還惡上三分,且更小人得誌。

不過說笑而已。

劇裡就算了,誰敢真的去拽許驚玉啊。

最後辛瑤和許驚玉說了好一會兒道彆的話,並約好,見不了面就手機聯係,才體面分開。

不得不說。

高歌的這個辦法很奏效。

拍完戲後和許驚玉分開的第一晚,辛瑤就有點忍受不了了。

尤其是想到,自己接下來有半個多月都見不到許驚玉,也沒法跟她好好說話,更難受了。

一下子,倒是很能體會到,劇裡兩位女主角的心情。

當時那種狀況下,她們隻會更難過。

但好在,辛瑤她倆還能靠手機聯係。

然而,高歌比她倆想的還要歹毒。

辛瑤在思念許驚玉的時候,許驚玉的想念隻會比她多,不會比她少。

吃完飯洗過澡待在房間裡,分明辛瑤就在酒店同一層,極短的距離外,卻不能去見,且之後半個多月都不能見,這讓許驚玉愈發難受。

不過她並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

答應了還可以毀約,暫時不能見那就打視頻。

靠坐在床上,許驚玉打開手機就給老婆撥了個視頻通話。

想著待會兒辛瑤看到她驚慌又驚喜的樣子,許驚玉眸中蘊起點點柔光。

沒讓她等太久,視頻響過三聲就被接起,畫面一晃,接視頻的人面容顯露。

那一刻室內耀眼燈光下,猛然彈出的,是高歌那張猙獰的臉,張口就是咆哮。

“我就知道你最不老實!肯定要給辛瑤打視頻!等你一晚上了我……?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是高歌用讓人無法拒絕的利益,收買了許影後的經紀人薛寧,偷偷把許驚玉手機裡,她和辛瑤的頭像和備注互換了。

許驚玉沒想到薛寧有一天會狗膽包天至此,連她的手機都敢碰,給辛瑤打電話的心又急切,正落入圈套。

這一刻,看到對面高歌的臉,許驚玉瞬間明白一切,簡直嘔死。

啪一下掛了視頻,指尖捏住手機時,目光森寒。

薛寧,你死定了。

在高歌無所不用其極的阻撓中,辛瑤和許驚玉簡直糟心,隻覺得日子一天比一天叫人煎熬。

她倆尚且如此,劇中兩位女主隻會更加痛苦,且她們過的還淒慘。

陸端靜在祠堂裡跪著,面色蒼白,搖搖欲墜。

那天被陸老爺在院子裡拉走帶回來之後,她就被關進祠堂裡。

陸父要求她跪著,不許起身,也不給她飯吃不給她水喝,要她好好清醒清醒。

陸母聽見消息驚慌跑過來,要為女兒求情,被正在氣頭上的陸父一巴掌打在臉上,還摔了桌上的花瓶。

“你看看她!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

而後陸母才知道,她端莊嫻靜那麼多年,連說話聲音都不敢大一些的女兒,竟然瘋狂的愛上了一個女人。

更恐怖的是。

陸家封建,陸老爺更是封建中的老古板。

他左思右想覺得,那個居然愛上一個女人,且敢頂撞自己的女兒,約莫是瘋了!

他花大價錢,請了附近觀裡的道士來給陸端靜驅魔。

那天,冬日裡的陽光難得熾烈。

好幾天粒米未進的陸端靜,被人按著跪在院子裡的蒲團上,臉色蒼白嘴唇乾裂,好似下一秒就會倒在地上。

偏耳邊道士手中的鈴聲,默念的道文聲,像螞蟻一樣爬進耳朵,讓渾身泛起癢來。

陸端靜撐著,抬起頭看眼前穿著道袍,圍成一圈在她身邊又唱又跳又念的人,隻覺得這個世界太荒唐,荒唐的可笑!

她隻是愛上一個人,愛上一個吸引她的崇高靈魂,怎麼就瘋了?

陸端靜覺得他們才是瘋了!

而後這些瘋了的人,燒了一碗符水,按住陸端靜的四肢,捏住她的下巴,就這樣在陽光的照耀下,將那碗黑乎乎的東西灌進了死死掙紮的陸端靜嘴裡。

陸家荒唐,看似開明的溫家也沒好到哪裡去。

溫思故回家,就被溫父親手執行了家法。

一杖一杖落在背上,很快背部就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她卻脊背挺得筆直,半聲不吭。

知道她從小到大都是這倔強的性子,溫家決定將溫思故送出國去。

去乾嘛?去治療。

據說國外有一家醫院很是出名,專治溫思故這種病情,非常有效。

溫思故自己就是醫生,哪能不知道這種治療手段,說是治療,實則是簡簡單單給你注射一種藥劑。

當藥劑發揮作用,漸漸,你的思緒會變得緩慢,而後大腦開始放空、遺忘東西,直至最後徹底失去想法。

當你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人還活著,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連想法都沒有了,那確實不知道該怎麼愛人了。

回家這麼多天,溫思故終於頭一次出聲,她看著那個看似開明開朗的父親,隻覺荒唐。

“如果變成那個樣子,還算活著麼?我寧願死。”

她們隻是愛上了彼此,怎麼就變成一個瘋了,一個得病了?

在倆家為這件事鬨翻天的時候。

陸母也因為這件事病倒了。

她本就身子骨不好,雖近來好起來,底子到底還是差。

尤其那天發生的事情,對她一個這輩子沒出

過門的人來講,簡直是驚天動地的衝擊。

天呐,她的女兒,居然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同是女子,這怎麼能……

心裡還震動著,陸母緊跟著被陸父打了一巴掌,當天晚上回到屋裡就吐了好幾口血。

此次後,震動打擊和日漸變冷的天氣,讓陸母大病不起。

卻還是撐著,偷偷去祠堂看了陸端靜。

便也望見,她那個向來溫柔端莊的女兒,依舊倔強跪在祠堂裡的身影,誓死不嫁。

陸母回到屋裡,坐在床上,止不住的落下淚來。

就這樣在安靜和淚水中坐了良久,她好似終於做下了什麼決定,起身,將那晚桌上溫了又溫的藥,倒進花盆裡。

她是個笨的,被女兒拖著拽著,才有幸認識幾個字,連書都不會讀的。

她講不出來什麼大道理,可她知道,她也清清楚楚看得見,陸端靜在這間宅子裡過的不快樂。

唯獨和溫思故相處的那些日子,女兒變得開朗了,明亮了,也愛笑了。

連帶著周圍的大家也好起來,學起字來。

甚至她自己,不也這輩子頭一次覺得快活麼。

又或者說,生活在這個大宅院的女人,哪個不痛苦呢。

她這輩子,已經被困死在這暗無天日的院子裡,每日每日沉默凋零。

就連死後也得葬在陸家祖地,成為墓碑上的陸沈氏,這輩子沒有自己的名字。

她總不能讓她的女兒,重演她這絕望痛苦的一生,也失去名字吧。

陸端靜在祠堂暈倒後,被關進了自己房間,門窗封死,半步不許離開。

外面的太陽升起又落,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少天,房門才終於被打開,冬日的陽光照進來。

因為母親去世了。

恍惚站在房間中央,聽著這個消息的陸端靜,好像聽到個巨大的笑話。

向她通知消息的奶媽哭紅了眼,遞過來的一封信。

陸端靜木楞楞展開,陽光下,那是母親歪歪扭扭的字。

【端靜,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該是不在了,但我是解脫的,甚至是快樂的……】

臉色蒼白的陸端靜站在光裡,恍惚抬起頭。

熾白光線下,她好像看見那個謹小慎微,一輩子愁苦的母親,站在自己面前,溫柔又悲傷的向自己輕聲訴說。

“這座宅子,是會吃人的。”

“頭一次來的時候,覺得這裡好大啊,都看不到儘頭。過兩年又覺得小,無事時轉一下就走完了。現在隻覺得太大了,大的我這輩子也走不出去。”

陸母被這深暗的宅子吃掉了,最終成為墓碑上沉默的陸沈氏。

所以她不能,讓她的女兒也過上這樣的一生。

嫁到另一個宅子,沉默寡言鬱鬱寡歡一輩子,最終被另一個宅院吃掉。

尤其讀書以後。

陸母知道了,什麼叫做自由。

也才意識到,原來

她啊,是向望自由的,原來她那麼想,從這昏暗的宅子裡出去。

可她出不去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她活不了多久。

索性便不活了,陸母將後來的藥全部倒掉,一口沒喝。

等她死後,沒有不讓女兒守孝出面的道理,那時候,被關了許久的陸端靜就會被放出來。

之後在她的葬禮上,陸母安排了奶媽,和她院裡的一群人接應,一起幫陸端靜逃出去。

這就是陸母為陸端靜做的打算。

以她的死做的打算。

信的尾端,母親歪歪扭扭的字落在眼底。

【端靜,莫傷悲,勿回頭】

陸端靜的眼淚止不住落下來,下意識往前走一步,想要拽住光裡的母親。

母親卻忽然一把推開了她,用生平最大的聲音,簡直是在嘶吼。

嘶吼著扯破這禮教,嘶吼著反抗。

“叫什麼陸端靜!”

“我的女兒不必那樣端莊!也不必那樣嫻靜!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就是你!”

“不要因為我的離去傷悲,離開這裡吧,踩著我走出去,再帶我一起走吧。”

“從今往後,你看過就是我看過。”

“大膽的向前走,不要回頭。”

“走吧陸端靜。”

“走啊陸端靜!”

拍攝這一場一幕戲的時候,高歌想要呈現出的是一個幻境。

就好像真的是已經去世的母親,站在陸端靜面前,嘶吼著叫她逃出去。

所以這一段是實景拍的,是陸母的飾演者文欣老師,站在辛瑤面前,哭喊著念出這些台詞,哭喊著用自己的生命為女兒開辟一條道路。

那一刻。

轟然的。

像熾烈的風狂湧襲來,衝擊著辛瑤的眼眸和心底,讓她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和旺盛掙紮的情緒。

那是演戲的魅力,那是演員的魅力。

以至於這場戲過去之後,辛瑤仍沉浸在情緒中,久久走不出來,抱著文欣老師哭的不行,還哭喊。

“媽,我好想你,你彆走!”

文欣老師最喜歡她了,一口一個乖乖的叫著。

“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

辛瑤入戲哭的這麼傷心,叫許驚玉怎麼忍得住,眸中閃過心疼,就要往那邊走過去。

她才不管什麼能見不能見的約定。

高歌橫空出世將人攔住。

“許老師咱不是說好了,不見面呢,你又忍不住了,你上次打視頻那事我還沒說你……”

許驚玉側眸,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眸寒如冰,簡直叫人打心底發寒。

哪怕是高歌這樣缺根筋的家夥,也被這一眼釘在原地,寒氣直冒,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許驚玉收回目光,沒再看她,繼續往前走。

這時候。

在文欣老師懷裡哭完了,正起身抹眼

淚的辛瑤,也在淚光中看見了許驚玉。

那是她好久都沒見到,也沒能說過一句話的愛人,這一刻,思念爆發再也壓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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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瑤幾乎是無意識的,跌跌撞撞往許驚玉那裡跑。

許驚玉也正疾步往這邊走過來。

兩人像下一秒就要相擁的磁鐵,向對方而去。

後面的高歌才回過神來,急得直跳腳。

“快把她倆分開啊!”

女助理一把拽住她:“導演你就好像那個惡婆婆,您消停的吧啊。”

高歌沒忍住:“我不也是為了這個家嘛!”

最後實在是看辛瑤哭的有點慘,高歌還是鬆口了,衝那邊喊了句。

“隻能抱一次哦,就這一次!”

哪用得著她允許,高歌和女助理說話間。

辛瑤已經撲到許驚玉懷裡,像隻離巢太久的乳燕,帶著她的思念和眼淚撞在愛人心口。

終於聞到許驚玉身上那股冷淡淺香的時候,她的心猛然安定下來,眼淚卻愈發洶湧止不住。

許驚玉又能比她好到哪裡去呢,雖不至於哭,抱著辛瑤的指尖卻暴露出她心情,止不住的微顫。

她已經徹底離不開辛瑤了,彆說一天,哪怕一晚也不可以。

思念平等的折磨著每一個人。

然而劇組的相擁是短暫的,眾目睽睽之下,終有分開的時候。

短暫相擁的後果是,讓這場被迫離彆的思念,來的愈發猛烈。

更離譜的是。

晚上回去休息,辛瑤發現,高歌特缺德的把她和許驚玉的酒店給換了。

一南一北,中間隔了20公裡,開車起碼得40分鐘。

做導演缺德到這個份上,恐怕隻有隔壁喪屍劇組的導能出來拚一下了。

躺到新酒店的床上,辛瑤已經從下午劇裡的情緒緩出來,就是眼睛還有點腫著。

生理上的不適與心理上的想念,一同折磨著人,叫她在床上胡亂打滾。

好想她。

好想她啊。

好想去見她。

偏偏,導演逮住許驚玉偷偷打視頻後,還強迫她倆刪了對方的聯係方式,讓她們拍完戲才能再加回來。

辛瑤現在連聯係許驚玉都不能。

就在辛瑤對許驚玉的思念快要爆炸的時候,忽然。

叮。

隨手扔在床頭的手機響了,是進來短信的聲音。

辛瑤趴在床上喪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看,點開屏幕,是個沒有備注的號碼發來的消息,簡單三個字。

【看窗外】

在床上滾的頭發亂糟糟的辛瑤愣了一下,過兩秒才反應過來,猛撲到窗邊,刷一下拉開窗戶。

星光和夜晚的冷風落進來。

二層度假酒店的樓下,暖黃色路燈旁邊,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連燈下剪影都漂亮的人,正輕靠車邊。

見辛瑤望過來,抬起手,衝她輕輕揮了揮。

那不是彆人,那是披星戴月,偷偷來見她的愛人。

辛瑤隨手披了個衣服,轉身就奔向樓下。

跑下去近距離的望著溫柔燈光下的許驚玉,辛瑤眼眸差點又濕潤起來,撲著撞到她懷裡。

“你怎麼來了。”

許驚玉早早伸出手,在辛瑤落進懷裡時合攏手臂,將人緊緊擁進懷裡。

嗅著辛瑤身上的味道,她覺得自己此刻才活了過來。

“想見你,就來了。”

“可是外面那麼冷,你離我那麼遠,導演還刪了我們聯係方式,你怎麼來的?”

“不冷,不遠,我記得你的號碼,再多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不管怎樣我都會找到你,越過一切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