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第五個火葬場(1 / 1)

婚堂禽獸!

敗壞綱常!

諸天都陷入了死水一般的寂靜。

陰帝世代過去之後,兄妹同婚合契之事亦是埋葬在神族的世代光陰裡(),跟人世界一樣?()_[((),成為某種不可觸碰、不可言說的禁忌。雖說這鄭青穗帝姬的回歸,讓他們的小姑奶奶身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但她的龍蛇真血卻是做不得假,不然他們也不敢奉她為墟中小天君!

而神主呢,向來把這蒼墟小天君當妹妹一般精細養著,陡然跳到了談婚論嫁的話題,那股荒謬、違和的感覺直衝他們的天靈蓋兒!

“……明日大婚?真的?不騙龍?”

陰蘿眸光灼灼,小指鉤開了一些縫隙,從兄長的指縫裡呼出暖熱甜黏的氣息。

“——鄭!陰!蘿!”

對面是小鳳皇拔山倒海般的怒吼。

“你敢玷汙我大舅哥?!!!”

兄長夙微微垂目,挪開了自己被她呼得黏糊的手掌。

“自然是假的。”

他輕遮瞳白,眼尾滑過一抹青鵠色,“兄長再禽獸,也不會迎我妹妹入喜堂,淪為諸天笑話。”他轉圜了餘地,“好了,你剛歸帝壇,又殺天門,神火未穩,不宜多加妄動神思,先閉宮修養。”

陰蘿又是大怒。

“鄭夙,你又騙我!這算什麼?給我一顆糖棗又打我一巴掌?我是什麼很賤的妹妹嗎!”

鄭夙看她,口氣不容置喙。

“即刻。閉宮。修養。”

“鄭夙你個臭兒子你敢關你爹禁閉?!!!”

神主抬手召來了一盞五彩泥金小蓋鐘,華彩粼粼倒蓋在金闕天上,漫天神靈瞬間被飛掠出去。而陰蘿獨自站在泥金小蓋鐘之下,欺天血瞳流轉的煞氣盎然滔天,她食指交錯,釋出了一座厄舍,撞得小蓋鐘當啷作響。

“訣。”

“鎮。”

鄭夙法言一出,小蓋鐘縱橫了千山萬壑,將那一道狹長鮮紅的厄舍挾在了天險之間。

陰蘿頃刻動彈不得。

眾神驚懼神主的莫測手段,又微微鬆了一口氣。

還好!

還好這小煞神也有天生克星!

大概諸天之下,也隻有神主能壓得住她的滔天氣焰,否則,他們今日豈能全須全尾走出金闕天的長明燈?

“家妹——”

鄭夙頓了頓,似乎覺著這個稱呼不太恰當,換了一種說法,“我神國太陰剛證帝業道歸來,心境還未複初,讓諸位受驚了。”

諸神受寵若驚,但又突然想起來,這句話神主沒說過一萬遍也有九千九百九十八遍了!

在小姑奶奶還沒長大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裡,神主那清新俊逸的腦門上就頂著一架明晃晃的招牌:

哥好累,又要給鄭陰蘿賣笑收拾爛攤子。

他們:“……”

“哥哥!哥哥!”

鄭青穗才如夢初醒,哭哭啼啼跑過來

() ,“鄭陰蘿,鄭陰蘿那個小雜——”()

她的臟話瞬間被兄長眼底的寒光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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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

鄭青穗嗓子發乾,咽了咽唾沫,聲音低了下來,“她竟然要殺了爹爹,她,她,還想殺我,還有,還有我的好朋友,水小青,她死了啊,她魂飛魄散了啊,她怎麼能這麼殘忍!”

說到最後,她又拔高了尖調。

她恨恨看向紅玉薑,“拿下這個賤人!區區凡人螻蟻,也敢奪我好友性命?!”

卻是鄭夙掃了她一眼,鄭青穗遍體生寒,不自覺帶了點討好的親昵,“……哥哥?”

神主淡道。

“兄妹之間,也當注意分寸,你神階太低,與我相連並非好事,日後當以尊者稱。至於這紅玉薑,她無錯。”

“此事已了,不必再議。”

鄭夙習慣給陰蘿收拾爛攤子,其餘倒好應對,唯獨那一頭烈烈生威的小鳳皇,在金闕天不肯走,還死死盯著他,仿佛左眼寫著兄妹,右眼寫著禽獸,頗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挑釁意味。

鄭夙:“……”

小鳳皇發起瘋來,連大舅哥都拋在腦後了。

鳳四:“神主,我四鳳勸了,但沒勸得住,你滅鳳凰闕的時候,能彆捎帶我嗎?”

鳳六震驚扭頭,“四哥,你好沒骨氣,我鳳凰闕威名赫赫,難道還抵不住一個萬年神主?”

他大兄也就比神主小了個四千歲,他家還有四頭老謀深算的鳳凰,難道沒有勝算嗎?

大舅哥又怎樣?大舅哥也不能搶我鳥吃的!

鳳四攤手,“抵不過,這些年鄭陰蘿欺負你,咱們去砸場子,神主哪一次不是以一敵五的?櫻筍時都打穿了。要麼你讓大兄脫毛,開天直上,要麼你脫毛,再來一次鳳凰涅槃。”

不然你四哥還是建議你多苟苟,畢竟你大舅哥可是諸天第一神。

鳳六:“……”

鄭陰蘿欺負他也就算了,怎麼連大舅哥都這麼凶殘!

深陷妹妹的諸天修羅場,鄭夙微妙頭疼,好在那五頭威鳳還有點眼色,拖住了小情鳳,鄭夙隨即脫身。

等他一轉身。

颯颯。

腳邊月山,雪面冷發,在寒寂的天風中,諸天尊長同樣等著他。

鄭夙:“……”

當哥的又要碎了。

那小鬼是真能招惹。

這月宮老祖緩緩開口,“你要囚她到何時?卻禍,你總是毫無底線縱容她,殊不知,慣子如殺子,你越是慣著她,她越是能闖出彌天大禍,直到無可挽回,讓整個天族為她而陪葬。”

祂不就是最顯眼的前車之鑒嗎?

祂就不該慣著她,縱著她,以至於做了這小畜生可以輕薄取笑的一床軟枕!

情意濕潤他時,她便是那嬌嬌呶呶的小壞種,對祂百般旖旎,可熱潮退卻,祂就是那殘花敗柳,被她任意拋棄。

鄭夙暗道,那是慣子嗎?

我頭頂供的是

() 個活爹啊。

鄭卻禍挾卷著一把高蕩馬尾,眉刃平直漆黑,仿佛敬奉在前、純正直謹的清冷學生。

“尊祖以為,多久合適?”

“她性子驕矜,又急功近利,還當多加磨練。”祂容色冷冷,“起碼也得百神歲。”

“——喂!美貌老東西!龍龍我聽得見!!!”

那一盞泥金小蓋鐘裡傳來祖宗姑奶奶的怒喝咆哮。

“你等著,老東西,等你龍太奶出來,我拗斷你那勾我龍族女仔的雙腿,折斷你那該死的老腰!”

諸神:“……”

救命!我們不想聽!

他們腳底生雲彩,跑得更快了,中途還砰砰經過一處突起的山丘。

好像是天星小輪殿哪位道友的頭顱?

不管了,死道友不死我道,我們先撤,道友你保重!

而在另一邊,師徒之間暗潮湧動。

極祖:“百神歲還是太輕率了,不如千神歲。”

陰蘿:?

好你個老東西,我助你修無情道,你反而挾私報複是吧?!

“弟子也正有此意。”

鄭夙垂了手,“尊祖既無彆事,卻禍先行告退。”

片刻之後,那一張銜月而生的唇微微啟縫,“兄妹同婚,當為大亂,此禁一開,各世效仿——”

隨著祂的聲息落地,月輪入晦,周天倏忽冰天雪地,陰蘿差點沒凍成一塊龍肉乾兒。

“卻禍,你可知曉?”

這眾神敬畏的仰山雪神主,祂最出色的首徒弟子,鄭卻禍寡欲故靜,有主則虛,是諸天之表率,六界之高鼎。

鄭卻禍從不出錯。

更不犯錯。

便見祂的學生抵指而落,腰間馬尾蕩起兩根長長的水月洛神絲絛。

“弟子,謹遵尊祖教誨。”

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五頭鳳凰兄長的眼裡,他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赤無傷不滿擠進去,“兄長,你們說什麼不帶我呢?”

鳳五哥哥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慈愛,摸了摸這頭小鳳皇的腦殼,他跟赤無傷出生時辰最接近,當然也是最疼他。

人家都交手完一輪了,你還在狀況外呢,真是一隻小傻鳥兒。

該說這小鳳皇是好運還是不好運呢?憑著一腔舍身成仁的熱血,橫衝直撞搏得了那小混蛋的歡心,可熱血初飲尚且新鮮,若是久了,那股腥味蕩在嘴裡,就會令人生厭,到時候你用什麼來留住她?

鳳五哥哥自言自語,“看來我們鳳凰闕娶媳婦兒,還是得哥哥們出馬。”

百日後,金闕天。

“——嘭嘭嘭!!!”

砸罵的聲音不絕於耳。

鄭夙還未踏進去,周遭雷鳴四起,如同一座森寒煉獄牢籠,他看向隨侍的紅玉薑,“這祖宗氣還沒消?”

紅玉薑低首,斟酌著回,“尊上今日這個時辰,砸得比昨日少了一件。”

鄭夙:“……”

敗家仔兒!

很該揍一頓龍屁屁!

鄭夙提著蛇鱗撣子,走進了小龍潭天。

就見那祖宗——

她搖著一尊蠻嬌小龍臀,盤坐在一張紫檀梅花小幾上,小足套戴著一雙蒲桃金錦的襪兒,然而小龍姬怎能規矩安分,那襪兒被她反複蹂踩,似熱融了的金邊奶酪,軟團團地拱到了腳趾,足跟似一把小玉弓,頑劣又可愛地踩著他的一件藍調子香羅文舊衣。

他:“……”

見這諸天大混賬進來,她一邊凶惡砸著葵瓣蕉葉杯,一邊使勁兒蹂弄他那舊衣領襟那一兩粒冷珠管小扣。

她還尖嬌罵起來,“死兒子,不孝敬爹還關爹,滾出去!”

鄭夙揚起撣子,啪啪抽打在手掌,面帶淡笑。

陰蘿:“……”

隨著鄭夙降下一座密籠,擋住了周界的耳目,陰蘿立即原形畢露,她癟了癟嘴,朝他伸臂。

“——好兒子,爹來抱抱。”

這是要裝乖賣俏哄哥哥了。

鄭夙可不吃她這一套,蛇鱗撣子輕輕敲著她的足踝,“襪子穿好,像什麼樣子,在極祖面前,你也這樣?”

她不情不願提拉起來,還不忘黑一把那恩將仇報的美貌老東西。

“那老東西可喜歡我不穿襪子,逮著我修玄素天方……就你這破哥,老愛管我規矩體統!”

她暗暗腹誹,人那老祖宗都不管我啦,偏你事兒多!

陰蘿在鄭夙面前向來是百無禁忌的,渾然不覺得跟哥哥說帳中之事有什麼不妥,她嘴上罵得他極狠,手臂則是如蜜巢蛇兒一般,親親熱熱纏著他的胸頸,“鄭夙,那群天星算命老貨沒為難你吧?”

鄭夙微整眉鋒,“這諸天誰敢為難你哥?”

“那倒也是。”

陰蘿笑嘻嘻挎他的肩,“鄭夙,這一出兄妹分裂的大戲,我演得好吧?我騙不死那群小蠢貨兒!”

她哪有那麼蠢哪,因為一段狐狸小鞭彩就跟她哥翻臉?還是在諸神面前自揭其短,愛慕兄長,大逆不道!

她身上有了這個“汙點”,想必異界對她的危險評估也會隨之下降。戀愛腦嘛,挖野菜,吃白粥,都很蠢的,不足為懼。

要是她好得跟鄭夙能同穿一條褲子,諸天六界就該急了。

跟蘿蘿我玩心眼子?

哼,篩成小馬蜂窩兒也趕不上!

“得意忘形是大忌,咱們還是得仔細謀劃。”

鄭夙給她潑了冷水。

陰蘿揪他那一頭過分濃密的頭發,“你個活閻王兒,你誇誇我、嘉獎我會死嗎?”

鄭夙喉間溢出一聲短促的笑,蛇鱗撣子拍了拍她水咣咣的嫩乖臉。

“行,爹,你要我怎麼誇,怎麼嘉獎?”

陰蘿拉長軟調子。

“要——要親親!鄭夙,我要你親我。”

她手腕纏起了兄長發間的一根清虛天暗飾玉,“你

小時候把我抱到大,卻總不親我,現在總可以了吧?”

鄭夙滯了下。

神主眉睫黑濃,泛過一道幽魅若鬼的祭紅色,旋即恢複常色,緩聲說,“你悶不悶?上域天的鵷雛太子跟騰蛇大帝姬今夜合契,我帶你去引鳳庭蹭飯去。”

現在重要的是蹭飯嗎?

陰蘿升起滿頭的小問號,被她雷厲風行的哥連盆端走。

還呼啦啦的,給她端到了沒有酒盞、隻有糖獅的小孩兒桌。

她:“……”

親哥基操無疑了。

鄭夙很是熟練,擺開劍袖,用茶水給她燙碗,旁邊圍著一群粉雕玉砌的金童玉女,她們好奇地望著突然出現的兄妹身影,稚聲稚氣的,“你們是不是坐錯了呀?大的在前庭吃呢。”

鄭夙比她們更淡定,“沒坐錯,她六歲,我八歲,家中夥食好,長得著急了些。”

蘿六歲:“……?!”

鄭夙!為了蹭飯你恁個不要臉的!

關鍵是,小天童們都信了,對於他們的成熟,紛紛投來敬佩又羨慕的目光。

鄭小六歲桌下踢了那鄭大八歲,後者風輕雲淡岔開了腿,又把她膝骨輕輕夾住,就像是夾住了一塊水豆腐,再重一點都要碰碎了她,兄長的白青腕部則是輕柔翻動,挑了一塊鹹甜的嫩炒鴿鬆。

“六歲,吃嗎?”

陰蘿惡狠狠叼著他的筷子尖頭,送上門的伺候,不吃白不吃!

陰蘿的神生有兩個奶她的男人,一個是她的小獸父少年奴皇,另一個就是神主兄長鄭夙,隻是後者跟前者養她的方式很不一樣,小獸父對她無微不至,怕她少喝一口獸奶就能長不大嗝屁的那種。

而鄭夙呢,這腹黑老混蛋,強製她學乖一段時間後,發現她總愛撅小野馬蹄,不服管教,他憂愁,失落,歎息,然後——

這廝給她躺了!

直接放養!

這條不折不扣的鹹魚,除了乾點神明該乾的正事,成天就想著諸天買房養老,還總愛渾水摸魚,一點都沒哥哥的樣子!

鄭夙也很少喂她的,陰蘿在他跟前要是不主動爭取,這損色就能無視她吃空整個小孩兒桌!

半塊糖獅都不給她留!

陰蘿吃完第一口的鴿鬆,茸茸爛爛,舌尖都泛著鹹香味兒,她瞪著這除了臉腿跟功行,背地裡的德性簡直爛得無可救藥的高神兄長,“還愣著乾什麼?夾菜呀,都快夾完了,你要餓死爹嗎?”

“知道了,爹。”

鄭夙歎氣,認命給她挾了一小薄片縷光絲胭脂鵝脯,這小鬼專會拿捏他,隻要他略微服軟,她就能蹬鼻子上臉,把他使喚得團團轉。

陰蘿小齒一咬,跟小貓初次吃嫩肉似的,叼起了那塊色澤紅潤的胭脂肉,搖晃晃又慢吞吞地吃進去。鵝脯浸潤了蜜澄澄的紅曲,被小龍姬咬得尾端亂翹,那香鹹的醃汁就炸了一筆瑪瑙胭脂,從她的唇口添開。

“臟了。”鄭夙無奈道,“怎麼吃東西,

還淨像個小孩子,弄得到處都是。”

他稍微傾身,食指弓起,擦拭她唇頰那一小塊臟汙的紅蜜。

鄭夙的食指陷進了一團亮汪汪的軟肉裡,近一步是唇窩,遠一步是臉頰,他動作頓了頓,指骨橫斜,蹭開了那胭脂醃汁,卻是越刮越臟,越蹭越紅,仿佛皮肉裡都沾染了那一股腥膻又香鹹的氣味。

彎彎的唇窩在他眼底晃著,含著一粒半開的光潤蚌珠。

“唔呀。”陰蘿不滿道,“兒子,刮疼我了!”

鄭夙收回了手,幽幽道,“真難伺候。”

他還很魔鬼添了一句。

“真想家法伺候爹。”

陰蘿:?!

不是,你不該反省自己乾活粗糙嗎,衝無辜蘿蘿發什麼脾氣呀?

“——神主法駕,有失遠迎,呃?太陰帝君尊上也在?”

鵷雛太子攜著騰蛇道侶前來參拜,就見神主如魚得水混進小孩桌裡,還側過身,給那一尊龍神小帝君擦著唇邊水汁,孩童席間掛著一盞盞春水秋山燈,斕火稚嫩卻繁爛,映得那兩宗大小高神奇異得合襯。

夫妻倆面面相覷。

最近上域天可不缺什麼兄妹傳聞,有弑兄登高位的,有跟兄搶嫂子的,當然,還有這一對差點就要在諸神面前當場大婚的至尊天闕兄妹。

陰蘿捅了捅鄭夙,“叫你呢,你帶份子錢了沒?”

她的小金庫向來是不能給染指,所以每次出行,出血的都是鄭夙。

鄭夙風輕雲淡,“我與鵷雛太子一見如故,豈會在意這般虛禮?”

鵷雛太子聞寵若驚。

陰蘿頓時鄙夷,“得了吧,我就知道,你又想白吃白喝!你個摳哥,一塊玉幣能摳死你啊!”

鄭夙:“……”出門在外,好歹留個面子啊。

鵷雛太子:“……”啊,看來是來了對兄妹閻王。

為了挽回清虛天高神在諸天之內的寬貴大方的形象,鄭夙送出一隻金玉犀角盒,清聲祝賀,“爾等吉禮天成,望水甜湯細,歲月偕同。”

鄭夙:“什麼眼神?”

陰蘿:“原來我哥的狗嘴裡還是能吐出玉象牙的。”

“……”

新婚神祇嘴角微抽,當沒聽見,紛紛行禮,“謝神主恩!”

不知是哪裡來的頑童,騎著一頭大白鵝兒,撲棱棱從新婚神祇身旁跳過,撞開了鵷雛太子手裡的金玉犀角盒。

“啪嗒。”

從中掉出來一卷書冊。

《道陵真傳之玄素天方》

鄭夙:“……”今天我水逆?還是犯太歲?

陰蘿:“……”出現了,這風靡各大域宗且日賺萬金的小煌書,她做夢也想擁有的版權!

鵷雛太子:“……”完了,神主要殺鳳滅口了。

騰蛇大帝姬:“……”完了,我又得換道侶了。

然而鄭夙活了萬年,臉皮早就練得爐火燉青,陰蘿就見這清冷完美的狗哥輕

輕蹙著眉,又仿佛恍然一般,微微失笑,“倒是被家妹捉弄了。”

??

陰蘿:你狗不狗?你狗不狗的啊啊啊!!!

鄭夙摁住陰蘿那一顆暴跳欲起的龍頭,微笑著重新遞過去賀禮,然後卷了她原地消失。

“鄭!夙!讓我背黑鍋!你完了!!!”

陰蘿的龍肺都氣炸了,然而這廝放下她就跑,那根清虛天的玉帶都卷成了殘影。

姑奶奶殺氣騰騰翻遍了諸天,掘地三尺,刨天六寸,硬是沒找到他半片衣角,最後她猛地想起每次過家家,這該死的腹黑把她遛了一圈兒,他倒是好整以暇在最初的地方站著等她。

陰蘿又衝卷回了引鳳庭,果真見那斕火之下,那纖腰挽著一束冷青玉兔鶻,朝著她微挑眉梢。

“——嗷!狗賊受死!”

她氣急跳上去,就要咬死那修長狗頸兒,被鄭夙輕輕一帶,落到身側,衝她做了噓聲。

“人家鳳蛇合契呢,你彆擾好事。”

陰蘿:你這麼說我可就不困了!

這小家妹頓時忘記了哥哥扣蓋下來的一口潑天黑鍋,急衝衝就要貼耳去聽,卻被一雙冷手掩起,“行了,小孩子家家的,聽什麼洞房。”

然而。

這姣媚年幼的小龍君雙手也疊在他的掌背,暖融融的熱意,她的個兒隻夠他的頸,仰頭就能將把年長的、堅韌的喉關頂起。

“鄭夙,你知道的,我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第一次洞房,我知道那是什麼滋味,無非是水中芙蓉種,菡萏一夜開,青銅鏡裡成一枝。”

她仍是那副天真無邪的伶俐模樣兒,口吻摻雜著一絲詭譎的嬌嫩惡意。

“兄長,你說,我要吻過多少六界情郎,才能跟我摯愛清高的高神真正洞房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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