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怎麼還不出來?”
赤無傷高舉著手,跳起來,百無聊賴抽著簷下的小鐵馬,滴丁冬地響個不停。
他嘀咕著,“該不會是看著那帝師貌美,又想騎著人玩了吧?”
扈從們:?!
若不是尊卑有彆,他們早就衝上去捂住這祖宗的嘴了,那可是社稷學宮的開宮之主,仙朝的聖人之師,便是大庭也要以禮相待的尊者,騎他腦袋上是想跟天下千百萬的張宮門生過不去了是嗎?
人家學生個個出身巨室豪閥,部曲又是百萬,聯合起來,一口一個唾沫都能把七殿下給淹死了!
他們也不敢明著反駁自己的小主人,就小聲委婉地說,“帝師聖軀清譽,豈容褻玩?況且帝師尊上,傳道已有九百年,從未有過色/欲侍奉……”
他們就差明說,人家不玩男女,更不玩學生!我的主子您清醒些!
“什麼?他都九百歲了?”
?!
他們殿下的關注點竟然是帝師的芳齡?!
赤無傷臉色倏變,諸天誰不知道鄭陰蘿出生就愛粘神主,小時候還沒學會走路呢,就想要做月宮帝君的小新娘,所謂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鄭陰蘿這家夥的口味跟旁的神女不同,她就喜歡老的,比她大的!
她從小就愛老男人!
赤無傷頓覺帝師之貞岌岌可危。
“不行!小爺要拯救先生的聖潔之軀!絕不能讓他落入小壞種的魔爪!”
扈從們:?!!!
“殿下!殿下冷靜!不會發生那種事的!而且,而且七殿下跟帝師同為男人,七殿下又是中庸——”
他們隻是低階天乾,攔都攔不住這天賦極高的天乾皇子,隻好口頭勸解。
嘩啦!
少年皇子如同被澆了一盆冰水,瞬間凍醒,“對啊,他是男子,苟合不了!”
眾人長鬆了一口氣,他們暗暗慶幸自己的殿下沒有什麼過分的經驗,也沒有去過彆國的風月場所,更被大姬跟大皇子保護得滴水不漏,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
李國還是凡國時,孌童之風盛行,少年男子都以得貴族寵愛為榮,塗脂抹粉,穿金戴銀,膝骨軟下,喪失了男兒的血性,從軍英傑甚少,也因此招惹了險些滅國的災禍,最後替李國率先殺出重圍的,竟然是一隊鏗鏘女軍。
如今他們雖以天乾地坤立國,但施行絕大部分還是男女婚配,男天乾對女地坤,或是女天乾對男地坤,國中也禁絕了花街巷跟南風館。
而且男風滅權一事,他們大庭是很忌諱的,起碼在上層不會流通。
譬如與他們相隔了十二萬重山的登真仙朝,原先是一處男尊之國,但那老國君分明已有賢妻美妾,還貪心不足,竟然納進了敵國一雙絕美容貌的孿生姐弟,對方還是長公主與小男帝!
若說荒唐,天底下的君主大都一樣,可這老國君卻與元後育有一名戰爭王姬,自小也是千嬌百寵,要風得風,
老國君將小男帝放入了後宮,本想為自己納妾,卻沒想納的是女兒的妻妾,倒成了王姬嘴裡的一塊禁臠!
於是父女反目,王姬奪權,江山從此易鼎。
有這般的前車之鑒近在眼前,仙皇李謀也對男風一事心存避忌,前些日還狠狠發落了豢養男寵的尚書令,剝奪了他的參議之權,如今國中聞男風色變,大庭喜怒愈發難辨,他們更不敢過多置喙,插手其中。
“不對!不對!”
隻是他們是想要避開漩渦,他們的主子是一個猛子紮進去,死活不肯鬆手。
赤無傷臉色難看。
鄭陰蘿做慣了女身神祇,口味自然也是偏男的!帝師還是很有危險的!
赤無傷急匆匆就往居室走,無視身後一群生無可戀的侍從們。幸好此時,大皇子李長治迎面走來,他們如同抓住了一根浮木,連忙道,“六殿下想要擅闖帝師尊上的居室!大殿下您快勸一勸哪!??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們也有勸誡之責,殿下若是闖禍,他們也要挨罰的!
“……嗯?”李長治便拖住了弟弟的手臂,“你闖張師居室作甚?”
赤無傷噎住了。
他總不能跟人說,他擔心鄭陰蘿的老男人癖好發作,玷辱了咱們冰清玉潔的張尊師吧?
於是隻能含糊,“我,我看一看李七,她很久都沒出來,可,可能是被欺負了。”
砰!砰!
李降戾竭力鎮定,他顯然沒有繼承到鳳凰哥哥們的撒謊天賦,每次撒謊都心跳極快,眼皮不由自主跳了一下。
這樣白紙一般的弟弟,所有心思在李長治面前無所遁形,他隻是溫和一笑,“你與李七,最近倒是好得能穿一條褲子。”
李降戾:“……”
小爺連她裙子都穿過!
“不過李七,與咱們終究不是一道人,你莫要與他走得太近。”李長治歎息,“否則容易惹禍上身,傷了母後的心。”
李降戾雙眸凶性一掠而過,又低下臉。
“是,長兄,弟弟明白。”
兄弟倆略略交談一陣,等到出來的李燕嫣,她小臉紅撲撲的,是去換坤血帶了。
李燕嫣看到人群裡的六哥李降戾,心裡也有一絲竊喜,果然不管怎麼樣,哥哥們終究還是會回到她的身邊,不過想著四哥李潛聲還在禁足,她的高興又煙消雲散,都怪李七,鬼迷心竅地要射下四哥,害得他身受重傷,還被父皇奪職責罰!
李燕嫣猜測他可能是想給那隻小肥豬出氣,可是她的尋寶鼠也被他打死了呀,他還想怎樣!
李燕嫣氣鼓鼓頂起了腮,惹得皇子們不斷逗她,捏她的臉。
其他學子看著都無比羨慕。
都說天家無情,但似乎因為九皇子李燕嫣的存在,往常冷臉吵鬨的皇子們,前所未有地溫柔起來,共同嗬護著他們最小的地坤弟弟。
他們結伴而行,浩浩蕩蕩去了山腳下的歡伯館暢飲青春。
中途,李降戾起身離開,要回宮歇息
,而李燕嫣則是感覺到滿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又窘迫地跑出去更換。
大皇子李長治氣度沉穩,拂過腰間的白玉琥珀小蟬,口吻卻略帶一絲興味。
“看來老六跟老七,都是神洲來人,交情應當還不錯。”
李二搖晃著杯中物,“這老七是怎麼回事?神洲還能中途換人?”他吃吃地笑,狹眼勾勒處泛起一處春江,皮相都浸透著一種酒色權欲的豔光,“不過的確比上一個小蠢貨要伶俐多了,吃起來應當也美味。”
三皇子李承蒼傲性十足,“我不跟你們搶,我要嫣兒的初坤。”
“嘖。”
五皇子李漠北有著異族的臉,胸廓雄渾,玩著骰子,“老三,我看你要失望了,嫣兒中意的可是四哥,你還想要首次,美得你呢。”
“哥哥喲,彆怪小八沒提醒你們,最近的神女可不怎麼吃救世救男人這一套了。”
小八皇子李禦仙雙手馱著小臉,水汪汪的杏仁小奶眸,惹得哥哥們一陣惡心。
“小八又裝!大家彆看!”
小八皇子嘟起了櫻粉色的唇,“小八才不裝,小八這叫討人喜歡!神女才裝!還會騙魔種生子!真可惡的神女!”
“大家還是要聽小八的,極皇宮損失慘重,便是因為輕信神女。”
大皇子李長治眸光閃爍,“神女的確不怎麼好騙了,你們對嫣兒還是要上心些,坤血分泌後,就能承育了,彆讓她生了彆心才好。”
“大哥你放心,要拿下李燕嫣還不簡單?多給她一些好吃的好玩的,還有華美的宮室與衣裳,就跟養寵一樣。再者嘛,她挺喜歡被抱抱捏捏的,你們粗魯歸粗魯,彆玩得太過分就是了。”
李承蒼很是隨性,笑容又挑出一絲邪惡,“畢竟人家還裝男人呢,老這麼捏,會把人給捏壞的,將來孕育子嗣可是會吃虧的。”
李二輕搖折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露出沉醉的笑容。
“若是這老七,是那位昆吾鄭帝姬便好了。”
“當讓這至高傲慢的神女試一試,同時懷了妖鬼魔三界的小孽種——”
他緩慢吐字,舌尖烏青,“是個什麼樣的好滋味兒。”
眾皇子面帶微笑,都心照不宣。
李燕嫣清爽之後,又高高興興回到包廂裡。
窗邊是即將沉墮的昏暗晚照,殘血一樣的壯烈,室內高低錯落著影子,他們朝著她看過來,笑著,不說話,分明皮相個個俊美文秀,身上還披著學宮所製的太虛歸元服,儀容高潔,氣質出眾。
而她骨子裡卻沒有防備地,竄起一股寒氣。
“嫣兒,你怎麼了,快過來,皇兄特意給你留的小酥塔。”
大皇兄李長治如往常一樣,朝著她寵溺笑著。
李燕嫣看過去,那是一座被煎炸的果塔,色澤黃澄澄的,澆淋著一層稠密的糖霜,唯一讓李燕嫣覺得美中不足的是,果塔裡頭是空的。
但李燕嫣就愛這種甜滋滋又精致的小食,皇兄們都記得她的喜好呢,這讓她
吃起來的時候,心更是融化了一般。
而在另一邊——
陰蘿則是猝不及防打了個寒顫。
六界的靈識法身共同勾動天地之機,同時也會錯綜複雜牽連在一起,陰蘿有時候莫名其妙地眨眼或者冷顫,就是有人牽動了她的天機。
她眸光同樣森寒陰狠,又是諸天哪個小賤人惦記她呢?
妖世太子?還是鬼世新帝?
神洲之外,跟陰蘿同一世的五世天驕燦若繁星,危機就如附骨之疽,這才是她對神女屢次救贖妖魔最不滿的原因所在,小蠢貨為愛獻祭自己,卻壯大了妖魔的實力,她以為真愛感動上蒼,實際吞並的是神洲的運道與當前的領袖之位!
她倒是享了她的情愛,但付出代價的是神洲!
偏偏女主穗寶跟彈幕從來都沒看清這一點,任由神洲做她與六界天驕虐戀的背景板!
這也是占有欲極強的蛇蛇最不能容忍的。
你虐戀歸虐戀,你不能虐著戀著,你把我的母國神朝,我的眾生朝拜,當成你送給你妖魔夫君的嫁妝!若是真有那一天,陰蘿是寧願毀了昆吾神庭,也不會讓江雙穗將她的出生巢穴做成了與妖魔妖鬼的婚房!
小蛇蟒的神心凶惡,想得出神,不自覺頂緊了腰下的獵物,掐緊了那一隻水晶素白菊的手腕。
“呼……嗯!”
略帶急促的呼吸讓蛇蛇回過了神,她往下不耐煩勾了一眼。
蛇蛇我想著大事呢,出聲做什麼,勾引蛇蛇我啊!
卻見帝師張懸素那一隻手還在被她押在發頂,而另一隻手則是掙脫開來,蒼青色的手背死死擋住他的腰。
蛇蛇:?
不是。
您這麼捂著,人家沒多想的,都得多想下一步!
陰蘿是個叛逆小蛇姬,人家非要藏著的,她也非要看一看,於是又把他的手給打開了。
張懸素:“!!!”
學宮弟子穿的是太虛歸元服,白底,黑緣,袖口垂落一輪日月,而張懸素是一襲鬆青淡色的觀鶴衣,腰間綴著一片雲芝碎葉,隨著身體的翻折,那銀光湛湛的碎葉正垂在腰的中宮,很微妙地供奉起來。
蛇蛇很壞心眼,“原來先生也有人欲呢,弟子願服其勞。”
刹那。
帝師張懸素頸肉微紅,他容色冷厲嗬斥她,“孽畜,你已鑄成大錯,還要一錯再錯嗎?!還不快放開吾!”
“不行的呀先生。”陰蘿乖巧臉,“孽畜還沒抄完大聖樂呢,不如就在先生身上抄寫一番——”
“不、不必!”
他幾乎是驚顫著反駁她的話。
蛇蛇歪頭。
張懸素卻想到了蟒蛇進食的場面,他閉了閉那兩扇雪睫,“……你出去,吾想靜靜。”
“那學生明天還來學宮嗎?”
“……”
最終,那隻玉手一邊拎著陰蘿,一邊拎著長毛小肥豬,嘭的一聲將她們丟到居室之外。
等候已久的少年上前一步,接住了陰蘿。
“你這臉怎麼回事?先生打你了?他怎麼能這樣?我找他算賬去!”
李降戾怒意勃發。
陰蘿扯住他,頂了頂腮邊,“不用去,我沒吃虧!”
這還沒吃虧?
赤無傷上下把她打量一番,“你怎麼還手的?”這手也沒抽腫!很不符合姑奶奶的行事作風!
蛇蛇裝傻,我吃葷怎麼可能告訴你!
倆人出了帝師居室,往外走動,陰蘿順勢拿出了冰瓷盒,沾了白膏,伸進嘴裡慢吞吞攪合修補,赤無傷皺起濃眉。
“你都沒塗到傷處!”
這姑奶奶除了修煉跟耍人得天獨厚,其餘穿衣做飯,包括受傷治愈,都糟糕得一塌糊塗,以前她跟其餘三廷鬥毆的時候,常常弄得一身傷痕,當然對面連人形都沒有了。她隻會大把大把嚼著丹丸,外傷一律不敷,除非有人幫她。
如果奴皇跟神主不在,姑奶奶一整天都是條臟臟蛇。
他搶過瓷盒,食指挖了一團厚膏,靈活鑽了進去,鄭陰蘿這張是貓貓臉,嘴唇也嬌小柔潤,他僅是一根手指,就占據了她半邊嘴兒,他指腹貼過內壁,往旁邊一勾,滾燙的腔內軟肉就跟珍珠開蚌似的,緊緊就吸住了他。
他心尖顫了一瞬,強裝鎮定給她抹塗傷口。
“什麼聲音啊?這麼大聲?”
蛇蛇東張西望。
少年皇子粗聲,“你都挨打了還有閒心關心這個呢?嘴張大些,我看不清。”
“喔——啊。”
姑奶奶被伺候的時候,從來都不挑刺兒的,所以讓她張嘴,她就乖乖張開,最前排的牙齒細粒潔白,瞧著小巧精致,沒有殺傷力,而尖齒藏在暗處,如同一枚枚蟄伏毒蛇小牙,小舌淡紅鮮活,舌苔卻有些乾燥,缺少水津,大約是被陌生觸碰,又分泌出少許蛇涎。
很難想像這麼一張小嘴,進食起來卻如巨蟒吞天徹底。
赤無傷莫名感到燥熱,指腹沾著最後一層薄膏,在她傷口處轉著圈兒,偶爾被舌尖頂到,他手腕的青筋都繃得發緊,好不容易塗完,帝子後背全是薄濕的熱汗。
“對了。”
他想起正事,雙手圈住陰蘿的耳朵,小聲地說,“小爺懷疑這皇子裡,混進了妖魔。”
他說不出來哪裡不對,但也說不出來哪裡正常,但鳳凰通天,能感知每一縷風的心意,吹到身上不舒服,那必定前方就有熱海冷河的危機。
“沒有才怪。”
陰蘿翻了白眼,“能讓一個權謀劇本變成生子劇本,模糊中心,最大獲益,讓受害者感激涕零,以為獲得真愛,除了那群騷包妖魔能乾出這種缺德事情,還能是誰哪?”
她又不是沒跟騷包們打過交道。
她們神女受的荼毒可是從小到大的!也就這小鳳凰被他哥哥保護得天真而不諳世事!
鳳凰小爺憋了半天。
“你為什麼隻關注他們騷?你跟他們
又做了什麼?你都是男的了!”
怎麼還能招惹一群雄獸!
陰蘿:“……”
拉走吧!
這蠢鳳凰沒救啦!
一場濯枝雨後,社稷學宮迎來了一場新的活動,名為文神祭。
這二十七日內,停止一切歌舞宴飲,節葷食,不沐浴,做出二十七篇顯世文章,暫且脫離塵世禽獸之軀。
蛇蛇:“……”
不如還是繼續讓我做禽獸吧!
陰蘿就想將李瑤功踢出去頂缸,但對方比她跑得還快,她回去都沒能逮住人,隻瞧見昆侖小男奴撲蝶的小尾巴。
於是文章交差的當天,侍從還看到他們的殿下趴在廊下,旁邊擺滿了筆墨紙硯,一豬一貓咬著筆杆,腦袋綁了一根紅絲絛,正在絞儘腦汁,奮筆疾書。
他們:???
蛇蛇打了個嗬欠,嘴裡塞著糖丸,呶呶抱怨,“快點呀,時辰快到了,再交不出我就要挨罰了呀,養你們有何用哪?”
“做禽獸都做不了佼佼者!祖宗都替你們羞愧!”
他們:!!!
不!該羞愧的是我們的祖宗!
掐著天黑的時辰,一豬一貓累得癱倒,陰蘿則是滿意摸了摸它們抽搐的小肚皮,抄起文章就帶去學宮交差。
結璘居室內,帝師張懸素垂下水鏡眸,接過她文章時,看到旁側紙張還印著一隻若隱若現的狸奴小屁股,毛茸茸的,很是囂張。
“……”
陰蘿笑嘻嘻地說,“先生放心,是公的唷。”
“……”
張懸素抬眼,今日的少年王嗣穿起了文神祭服,水墨仿佛在身上流淌著,束腰,闊袖,由內而外透著一股少年的意氣與韌勁,他明明夾在一群學子中間,容貌僅是清秀有餘,甚至鼻頭圓鈍,還略帶一絲稚兒肥。
就是這樣身高不及他,闊肌也不及他,年歲更不及他的小家夥,頂著一張無害乖臉,在師長的居室內,如一隻搶著喝奶的小狼崽兒,大逆不道將他推至大鼎前。
那種雙膝被少年頂開的奇怪又可怕的感覺,現在還在微微震顫他的身軀。
如果繼續下去,會是怎樣的萬劫不複?
他會不會……不,他不會,與學生勾扯,本就有悖師道,何況又是年輕氣盛的少年男子,會犯李謀的忌諱,惹來不必要的猜忌。再者,他也從未有過要雌伏承歡的念頭。
少年人雲心水性,看天愛天,看地愛地,強愛師長,怕也隻是圖一口禁忌的新鮮,談何長久日歡。
他當場掐斷那一段不該有的回憶。
帝師的聲嗓冷寂而不帶一絲人欲,比平時更加嚴苛。
“出去!”
“好的。”
蛇蛇麻溜地滾了,從進去到出去還不到一個呼吸。
其餘學子看得是目瞪口呆。
“帝師尊上竟然沒有留李七?!”
“這短短數日,李七竟然文思湧泉,這究竟是道
德的淪喪,還是我輩的不努力?”
甚至還有人提出,想要觀摩一下七殿下的文章,得到的卻是——
帝師張懸素冷若冰霜宛如萬千刀劍穿心而來的面孔。
他們:怕了怕了。
文神最後一項,便是入文神池,洗淨一切汙穢。
陰蘿心想,將洗澡變成一項特殊的傳統,怎麼那麼像是為女主的掉馬而準備的呢?當然她掉不掉馬甲不關她的事,主要是陰蘿也套了一個女扮男裝buff,在隊友很有可能長了一顆小豬腦的前提下,她作為對照組的風險也同時上升!
蛇蛇:溜了溜了。
就在陰蘿騎上小長牙要揚長而去的時候——
“咚!咚!咚!”
社稷學宮敲響了殿魁鐘,要緊急集合,牙豚的四隻蹄子都擦出小火花兒來,都沒能趕上關閉宮門的那一刻。
陰蘿隱隱感覺不妙。
果然!
在殿魁鐘,一名祭酒用一根細棒,挑起了一條濕淋淋的束胸。
“我們社稷學宮,混進了女人!”
陰蘿果斷掃向人群裡的李燕嫣,她濕著頭發,草草束了起來,表情還略帶心虛。陰蘿恨不得一腳踹爛這小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真有你的呀。
祭酒見無人認領,怒氣更盛,便一擺手,請示了皇庭。
很快,內相宴享抵達社稷學宮。
祭酒問,“今當如何處置?”
他那張薄唇塗著妖異沉暗的口脂,衝著陰蘿笑了笑,“自然是,驗明正身。”
蛇蛇:?!
我懷疑他針對我,而且我有證據!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驗明正身的地點就設在明經堂,學子們強忍著被太監壓了一頭的屈辱,輪流進去驗身,輪到李燕嫣時,大皇子等人及時趕到,說他們的弟弟不容玷汙,由他們自己驗身便好。
宴享饒有興致地問了一句,“九殿下以為是何人在女扮男裝呢?心中可有懷疑人選?”
李燕嫣被束胸弄得慌亂無措,怕自己暴露,她想也不想就找了個替死鬼,“可,可能是七哥吧,他有個孿生妹妹,說不定,說不定……”
她沒敢再說下去,陰蘿已經看過來了。
面帶微笑,殺氣滔天。
其餘皇子們則是透了一點興味,“老七啊,老七的確有個孿生妹妹,不太出門。”
眾學生同樣嘩然。
很好。
蛇蛇第一次背了黑鍋。
由於是皇子待遇,宴享清空了所有人,隻留他自己,站在明經堂裡,蟒衣鮮紅如一簇血芙蓉,灼灼盛開在眼前。
“那麼,殿下,請脫吧。”
陰蘿則是抽出了一條蛇鞭,一個甩腕,圈圈纏住了他的脖頸,猛地一扯,他就被強行扯到她面前,她笑得蜜煎煎的,眉眼含著陰戾,“內相名字不錯,宴享,當是一場大宴,任由享用,讓本殿下也驗明一下您的正身,如何?”
對方錯愕,震驚,夾著一絲屈辱。
“殿下,休要辱臣!!!”
“臣雖為內賤,卻也不容您如此踐踏!!!”
他紅袖如妖海翩飛,恨恨遮住了臉。
但下一刻,袖花滑落,露出詭豔半臉,他唇角翹起,媚眼如絲,指尖勾了下她耳圈旁的碎發,陰寒指腹捏了一捏陰蘿用術法偽造的少年喉結。
“那殿下,咱們從哪裡開始驗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