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皇,你真好!”
幼神低下一張乖奶臉龐,用臉頰肉肉去滾奴皇那一扇黑鷹翎肩披。
“所以奴皇,你永遠,永遠永遠,也不會背叛阿蘿的是不是?”
乖奶臉龐嫩得能爆濺出清銀的荔枝水來,軟噠噠的模樣,偏生她生了一雙細長修窄的、仿佛天生帶著蔑視的傲慢蛇瞳,圓滾滾的少女瞳丸裡,冷翠色做底,碎著玉皇琉璃色的煌煌光暈,如同悲天憫人的少女神靈,卻從上至下,以割裂的姿態,豎著一道尖細銳冷的黑線。
於是這幼神的天真稚嫩中就透著邪惡與冷血的雜色。
奴皇答道,“是的,無論日月沉墮,諸神俱死,奴永遠不會背叛您。”
陰蘿眨動蛇瞳,摟著他玩耍了一陣,又提起正事。
“明日觀潮,你陪我去嘛?”
六界觀潮,五百年一小潮,五千年一大潮,為諸天運道流轉之時。
陰蘿上一回,正是憑著這一場恰到好處的運道大潮,才洗淨了登真那一場凡魔獻祭戀帶給她的恥辱跟晦氣,順勢進入了中廷,執掌了天地樞機。
當時她怎麼觀潮的呢?
潮落的時候,她也落地懷真國新宜城永昌縣,成為一名黃員外的掌上明珠,到了待嫁之齡,就要拋繡球招佳婿,這本是你情我願的好事,哪裡想到會碰上一家子的癲公癲婆,把自己的下半生給毀了。
懷真國君就愛微服出巡,還愛裝普通老爺跟百姓稱兄道弟,這不,趁著天朗氣清,他又帶著自己的兒子兒媳去體察民生了。
太子妃正因為夫君納妾之事,跟放蕩的太子吵得不可開交。
所以喜聞樂見的事情發生了——
太子為了氣她,故意接了繡球,引得一片喝彩,這男人還真跟著黃員外,大搖大擺去跟小姐拜堂了。
太子妃哭了一場後,決定拾回自己將門虎女的身份,提槍就殺進了喜堂,本是要殺小姐的,老父親給攔住了,她順手把老父親給當場穿胸了。
她感念慈父恩情,於是開了恩,隻毀了小姐那一張姣好容貌。
陰蘿:?
事情逐漸離譜。
但太子妃舞著長槍,並不覺得離譜,還認為自己很是瀟灑,還指著太子的喉嚨,問要人還是要命。太子哪裡見過這麼烈性的女子,被虜獲得暈頭轉向,騎上馬就跟太子妃跑了。
陰蘿:??
不是。
我死了一個爹,毀了一張臉,但你們收獲了一份真摯的感情是嗎?
小姐震驚血親被殺,慌忙追了出去,質問太子為何棄她於不顧,太子很不耐煩,扯開胸前繡球,隨手拋給了路邊的乞丐兒,說要把她賞給他做妻子。
陰蘿:???
此時的她已經想掄起棺材板,砸死這一對為愛發瘋的癲公癲婆了。
最後是懷真國君給兒子兒媳收拾了爛攤子,賜給了乞丐五百兩黃金,讓他與小姐圓滿一世。
然後,沒
了。
對的,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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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還想怎樣?
你隻是沒了一個爹而已,可是我的兒子兒媳卻重歸於好,琴瑟和鳴,還給寡人生了個大胖孫子,讓整個王朝都為此欣欣向榮,拯救了千千萬萬人。你也隻是毀了一張臉而已,可寡人不是還賜了你一個腰纏百金的乞丐夫君嗎,洗一洗就將就用吧,好女兒彆那麼矯情!
但更離譜的事情來了。
這乞丐夫君有一顆求仙問道的心,敗光了黃金跟小姐的家產後,他跑去修仙了,還把一大家子乞丐兒交給小姐養老,小姐迫於皇權以及夫道的壓力,委屈伺奉起了他那惡習一大堆的公公婆婆姐姐哥哥弟弟妹妹。
等到小姐被榨得油儘燈枯後,三十八歲跟一老嫗似的,她那修道有成的丈夫回來了。
身邊是嬌妻美妾還帶著一群孩子,他慷慨地回報懷真皇室,讓皇室中人延年益壽,慷慨地回報家人,帶著他們一起去宗門享福,當然也慷慨地回報了小姐,允許她做自己的小妾,當然要是在服下青春丸的前提下。
小姐驟然醒悟,拚死一搏,想要為父報仇,可是凡人怎麼會是修道者的對手?
自然也跟她父親去了。
最後乞丐夫君給她立了一座愛妻之墓,摟著鶯鶯燕燕,在墳前掉了一滴真誠的眼淚。
從此傳為佳話。
這種狗屎一般大團圓結局差點沒把蛇蛇的腦漿給擠破出來。
反正自從江雙穗救贖完魔種之後,這種癲公癲婆的橋段就越來越多,多到讓陰蘿蛇胃反吐的程度。
所以她第一次入潮之後,恰好在拜堂成親夜,陰蘿掀了蓋頭,奪了太子妃的紅纓槍,把她跟太子這一對癲公癲婆架在她門府的橋梁上。她老父親得知他們真實身份後,嚇得直接尿了褲子。
但老父親並沒有責罵女兒,而是遣散家仆,收拾錢財,帶她亡命天涯。
多年後陰蘿修了道法,背著她那風燭殘年的老父親,還是當年那一杆血槍,殺回了懷真國,將那老癲公懷真皇帝射死在王座之上。
她把她那老父親背上了王座。
老父親一睜眼,已經是滿朝臣賀,得知他睡個覺的功夫,他女兒一夜之間屠了皇室,改換了天下,嚇得他差一點又要尿了。
當史官記載此事,還詢問太上皇對此的感想,老父親哭著喊,“我女為一座江山,有女如巨石,父亦何求。”
從那之後,父憑女貴成為王朝熱詞。
第一次改潮,成功。
陰蘿第二次觀潮的時候,老父親剛被噶了,她那乞丐夫君敗光了家產,正把一群老的小的臟的醜的往她頭頂上扔。
然後這乞丐夫君自己拍拍屁股,跑去求仙問道了。
陰蘿沒有老父親要兼顧,殺得更瘋了,她轉頭就把這乞丐夫君的家人往黑市賣了,至於是做奴隸還是挖心挖肺的,那她哪裡管得了呀?陰蘿則是拿著這麼一筆錢財,同樣拜入跟乞丐夫君一樣的宗門,她步步高升,掌握掌門職權。
那乞丐夫君都傻了,被她打壓得處處活不下去,隻得失意回老家,發現自己家人被她提腳賣得光光的,一個也不剩。
身無分文的他絕望病死在街頭。
當陰蘿執掌宗門,劍指懷真王朝,朝臣們不願意束手待斃,主動將皇室獻上來,祭她那死去的老父親。
當時太子妃腹中已經有胎兒,太子苦苦哀求。
陰蘿卻笑,“我出生喪母,世間本是虧欠我母女,父親為我終生不娶,積攢家財,隻為求得一如意郎君,一家人享樂天倫,你們一對狗男女,玩得可真是好情趣,一個拿我爹祭天,一個塞了臟乞丐同我做夫妻。”
“你們不曾饒過我全家半分,卻要我饒你們那生出來就能坐擁萬千江山的麒麟兒,怎麼,你當人人都喜歡做狗哪?”
又是一箭穿心,一家五口齊齊上天。
第二次改潮,同樣成功。
陰蘿入第三次低潮,果不其然是在那乞丐夫君修道歸來,在她墳前惺惺作態。
陰蘿當即凝陰煞,做鬼侯,將乞丐夫君跟他的嬌妻美妾團都填在她的墳頭,每過一個祭日,她就殺一對癲公癲婆,殺得懷真百姓聞永昌小姐就紛紛色變,永昌同樣也成為了一座鬼縣,據說特色活動就是鬼拋繡球。
陰蘿還陰差陽錯開了一方鬼域。
蛇蛇當然是不介意再走一遍永昌小姐的觀潮,有圓滿的答案,她為什麼不要呢?
但是。
奴皇告訴她,“入侵者已經替您走完了第二次觀潮。”
?!!!
陰蘿蛇腦頓時萎縮。
不是她瞧不起這些外界魂魄,而是他們給她的印象就是又蠢又笨又壞,還總覺得自己是在拯救世人。
果然。
奴皇低聲道,“前兩次她都改潮失敗,如今我們貫天江處在最低潮。”
陰蘿指尖拂過眉間的太陰神徽,自她從登真歸來之後,又經過誨問台一事,它已經長出得很完整了,因而陰蘿可以清晰觀到神洲貫天江的起落趨勢。
除了北太康帝廷與佛世界的縛芻琉璃河處在平潮期,勢力均衡,其餘一座神廷兩座帝廷,昆吾,參衛,赤望,都在落潮!
觀潮成績六界墊底!
?!
蛇蛇頓時就是眼前一黑。
很快陰蘿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先是參衛的神女帝子們,進了她當初那個拋繡球得了乞丐丈夫的惡心劇本,兩次低潮跌得很慘,爬都爬不起來,陰蘿懷疑這些悲慈道的神女又要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救贖套路,感化一群癲公癲婆,讓他們洗心革面,回頭做人。
蛇蛇簡直要跪了。
我的哥哥姐姐啊,人都把你老父親給噶掉了,還給你塞了一個前期臟亂差小乞丐、後期龍傲天開後宮的花蝴蝶丈夫,你不趁勢把他給噶了,難道還要幫助他呈仙成聖,然後領悟大道理哪?
陰蘿拍了拍被噎住的胸口,發誓做一條不急不躁、運籌帷幄的好蛇蛇。
“不氣不氣,蛇蛇不氣。”
她嘴上這麼說著,眼裡卻泛著凶光。
若她日後能執掌中廷的雲瀾天境,首先就把參衛帝廷踢出去,降一等天族為二等族閥!修什麼悲慈道,你們簡直就是在修如何背棄自家人的背刺道!這麼愛救贖,不如讓我也割你們的肉吃吃看?
陰蘿又看了看赤望帝廷的潮勢,更加惱了。
赤望帝廷觀潮的是第六帝子赤無傷,那隻臭鳥原本挑的是一個家國劇本,發揮得異常不錯。
沒曾想這一次他跌進了跟小婢女的鐘情劇本中,無心觀潮,隨便選了潮點進去,因為丹參跟他偷偷在一起後,經常哭訴自己害怕被發現,害怕被殺,他第一次入潮的時候隻是匆匆一落,隨後抽身出來,帶著丹參去私奔。
第二次更是撂了擔子,仍由局勢發酵。
蛇蛇:?!!!
看來她那天還是踩得輕了!
就該把他那一隻鳥腦子都給踩成水嘰嘰!
貫天江,觀潮日。
陰蘿臉色極臭,被奴皇給馱在肩上。
神女帝子們臉色一變。
他們瘋狂傳遞心音。
‘誰跟鄭陰蘿是一個潮汐的?這次恐怕要倒黴了吧?!’
‘可不是,前兩次都是那個穿,穿書者觀的潮,那潮給低的,完全被妖世蓋過了風頭!’
‘這第三次觀潮我神洲贏面極低,得把姑奶奶氣得夠嗆。’
可不是夠嗆的?
你看姑奶奶那嫌棄的眼神,淨落在赤望帝廷那邊了。
重點打擊對象,第六鳳凰帝子。
他們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慶幸,“快快快,離六殿下遠一些!”
赤無傷:?
赤無傷扭頭就看見了那騎在神仆肩頭的小母蛇,她衝他做了一個手勢,獨獨豎起了中間那一根戴著指環的。
赤無傷:???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奇怪的手勢,但他用自己多年的鳳凰生發誓——
她罵得很肯定很臟!
他心道,小爺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倒是鄙夷起小爺來了?
他同樣舉起手,往自己脖子做了一個掐喉的動作。
陰蘿又捏著自己的中指,從中狠狠掰落。
不知為何,旁邊的男身神祇們都不由自主吸了一口寒氣,退得更遠。
“殿下彆罵了,鎮厄天尊看過來了。”
奴皇顛了顛她的腿兒。
陰蘿插腰,“哼,看見又怎樣,那小兔牙,沒有管好自己的弟弟下半身,讓他帶著我的小婢女逃婚了,他當哥的就是有罪!”
奴皇:“……”
奴皇不由得提醒,“無傷帝子逃婚的第一夜,鎮厄天尊帶著其餘帝子,把他從頭到尾揍到第五夜,無傷帝子與那婢女合契的那一日,是剛從重傷清醒過來,那應該是他見婢女的第三面。”
他很直白地說,“無傷帝子若是失貞,那侍園婢女等不到殿
下回來。”
早就被暴走的鳳凰給剁了。
這是鳳凰聖族的本性,越愛越烈,所以他們尋找的伴侶都要極其強大,否則親熱之後,挨不了他們的一頓真愛的暴揍就要魂斷西天。
陰蘿可是得理不饒死對頭的,“那又怎樣?反正我就是要罵死這群老鳥鳳凰,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還衝小兔牙高高舉起了指根,挑釁無比。
“殿下,神主。”
僅是四個字,陰蘿嗖的一聲將手指背到腰後,乖巧得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鎮厄天尊招搖著一張少年臉龐,對著鄭夙委屈告狀。
“你妹罵我,特彆臟的那種!”
“家妹鄭陰蘿,給諸位添麻煩了。”鄭夙頷首,“實在氣不過,可以把眼睛蒙上。”
神洲諸神:“……”
他們就知道!
姑奶奶膨脹到這個地步,神主必有一份盛世功勞!
“漲潮了!漲潮了!”
有神族驚呼。
隨即,他們選好潮點,紛紛沒入其中。
赤無傷正在漫不經心觀望,忽然被人踹了一腳,他連飛帶撲,跌進了貫天江,浪濤翻天。
“嘭——!!!”
緊接著他腰間一緊,被一個壞家夥騎躍上來。
他:?!
都不用回頭,赤無傷氣急敗壞,“小母蛇你給小爺滾下來!!!”
這諸天上下,除了鄭陰蘿,有誰敢把他當成一隻玩具小馬駒?!
然而潮水起伏太快,他很快就被淹沒其中,進入了第三次觀潮點。
“劈啪——!!!”
鳴鞭,清道,仙皇出行。
陰蘿被貫天江淹過顱頂,一陣刺骨冰寒,她倏忽睜開眼,身旁是一字排開的露天氈毯坐席。
大量的觀潮記憶瞬間湧入,陰蘿整條蛇都氣壞了。
這大概就是《小凡女渡情劫》四世特彆篇之《皇兄個個都愛我女扮男裝之我為贏家四皇兄連生十胞胎》。
好家夥,原來江女主同時進行著兩世曆劫!
她也不怕把自己給劈叉了!
第一劫是做陰蘿的婢女,長出陰蘿的臉,跟她的死對頭私奔了。
第二劫是做皇兄們的掌上寵,雖然女扮男裝沒喉結沒胡子沒身高沒男聲,還時不時被皇兄們摸胸親嘴抱抱嬌喘連連,但就是沒人發現她是個女的。在這場奪嫡風波裡,身為最小皇子的李燕嫣是冒名頂替的,偏偏她笨拙善良,虜獲了全仙朝皇室。
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除老四之外,全皇子失戀。
她當眾放下頭發,迷死文武百官。
?
她當朝解開束胸,傾倒諸多皇子。
??
哪怕她生了孩子,亦然如少女一般緊致甜美羞澀,讓皇兄們欲罷不能。
陰蘿:?!!!
歹毒!真是歹毒!
最歹毒的是,這個穿書女也特彆迷戀女扮男裝,所以她也軟磨硬泡孿生哥哥,讓她逞一逞男子威風。
得到同意之後,她穿起孿生哥哥的裝束,興奮去逛青樓,因為太過嬌態,差點被人當孌童一樣睡了。穿書女還沒學乖,又跟著一群大老爺們拚酒,混亂中被人摸遍全身,要不是孿生哥哥及時趕到,就得被輪了。
陰蘿經曆過彈幕的炮轟,如今是掐著手指都能算出——
沒錯!我就是女主的對照組!
看看,同樣是女扮男裝,人家被哥哥們百般寵溺,你卻被一群蒼蠅惦記,還差點被一群壯漢玩了。
看看,同樣是女扮男裝,在仙皇的賀宴當中,人家被眾星捧月,花團錦簇。
而你?
你被一個權勢滔天的死太監給威脅了!!!
當時陰蘿正瘋狂咒罵穿書女,攪亂她的運道大潮,忽然旁邊掠過一陣濃烈香風,她的眸前就多了一隻異常冰涼蒼白的手掌。
那指甲又尖又利,染著妖異的暗黑,輕輕刮過她的臀肉。
“殿下若不想身份暴露,今夜子時,到奴府邸來。”他柔聲嗬起,“那些玉勢,都為殿下好好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