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第二個火葬場(1 / 1)

“哎呀,你彆哭了呀,我這裡都濕掉了呶。”

小壞種拍了拍他小玉臀,苦惱無比。

“若是讓那些宮使瞧見,還以為我尿床了呢,那我朝堂少主的威風往哪裡擱呀?”

“那就尿床好了!也該讓你被人取笑一遭!”

練星含咬著一口含血利齒,想著她往日做的荒唐事還不夠,今日他差點就要被她逼得臟器破裂,疼痛至死,偏她還是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怒氣衝上心頭,又夾著一絲怨毒。

“我被你弄了多少回,說了不要不要,你非要讓我失身如潰提,你讓那些宮使怎麼看我的?她們背後都偷偷說——”

他破罐子破摔,哭聲震天。

“說我練族少年,天生是個小淫/娃兒,是胭脂水做的少年男子,是帶毛的狐狸精兒!”

蘿蘿不能更讚同了。

“你是呀!”

天天哭哭啼啼,水多得很哪。

?!!!

“元!幼!平!”

他眼尾沾著桃花雨露,氣得胸膛起伏,“你,你再侮辱我,我就——”

他就……什麼?

練星含噎住了。

他不是那種尋死覓活的家夥,說不出當著她的面一頭撞死的話兒,女子愛一哭二鬨三上吊,他,他是少年男子,再怎麼被她碾入塵裡,也有一些意氣,總不能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吧?

再說,元幼平這個小畜生,性情比他還要陰晴不定,若是她興致高昂,把他的話當真了,撅著他的臀去撞那喪鐘那怎麼辦?!

所以他尋死覓活的話兒在喉嚨轉了一圈,就變作了——

“我的臉就不是臉了嗎,你個壞胚嗚嗚!”

少年孕蠍怨毒的口吻裡,卻是充沛的水汽,沒有一點威懾力度。

陰蘿咿呀一聲,掐住他的臉頰,唬著一張稚嫩甜俏的臉兒。

“不準罵我!否則我割了你的舌頭!”

“你割,你割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同你這個壞東西說話!”

“那我,那我也不同你說話,我親死你,羞死你!”

“我不給親!你不準親!嗚嗚!”

殿外等候的宮使們都豎起了耳根。

這一對兒算是少年夫妻了罷?天天這般激烈對罵,辱傷臉面,竟也不影響晚上鑽進同一個被窩。

真是令人豔羨哪。

總管公公譚金喜則是表情淡然。

這算得了什麼?

再過一些時日,他們的王太女都要出來了。

或許是這掐臉過於親昵,練星含也逐漸摸清了這小畜生的行事,這會兒她正高興玩著他呢,定是舍不得他去死。

練星含想通之後,有恃無恐,小性愈發衝得厲害。

哭著把腦袋一扭,不讓她碰。

少年魔種懷了胎甲,哪怕被陰蘿關進金銀籠裡,也無人敢怠慢他的孕夫夥食,腮肉被養

得異常飽滿、沉墜,當陰蘿氣呶呶掐著他臉肉,指頭軟軟地陷進去,像是陷入了一鍋熬得暖烘烘的奶窩裡。

陰蘿不敢相信。

在她起得比大翰公雞早,睡得比小鬆獅兒遲,肉肉都清減了好幾斤的時候,這懷孕的狗雜種竟然——

胖啦?!!!

要不怎麼說是魔種呢?

被她這麼整日折磨,他非但沒有消瘦,竟然還長了好看的、紅潤的肉肉!原本是陰鬱刻薄的豔麗面相,養出了軟肉,再妝一緞盈盈淚光後,愈發腴潤絕美。

陰蘿凶神惡煞,威脅道,“狗雜種,不準哭,再哭就把你裝進我那紅釉虎子去!”

紅釉虎子?那不就是她的夜壺?!

豈有此理!

真是豈有此理!

她竟然這般威脅他!

她要不是那麼壞種,他怎麼會哭得這般厲害?!

她不哄一哄他也就算了,還這般糟踐他!

練星含劈裡啪啦的,淚珠子掉得更多,“你裝,有種你就裝進去,我是狗雜種,這肚子裡的也是小雜種!你有本事溺死我們罷了!反正你這個少主富有四海,你隻要勾一勾手指頭,想爬你床的小雜種多的是!”

蘿蘿:“……”

可惡!

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她撇了撇嘴,想起元皇後的囑咐,讓她不可過度刺激小孕夫,遂不再跟他計較,小拇指勾起他腳踝的雪白褻褲,似白煙雲霧一陣搖曳,慢吞吞拉到腰間。

他四個月就顯了懷,如今快六個月了,光滑薄皮的小玉丘高高隆起,哪怕褻褲特意放寬了尺寸,玉帶依然勒得孕肚有些緊。

她竟?

被這陰毒的小王蛇這樣貼身伺候,那軟肉蔻的指頭就掐在他腰,練星含登時就軟了。

她隻顧著要他,辱他,可從未對他這般細心!

她,她又想做什麼名堂?他才不會沉溺在她虛假的溫柔裡,允她胡天胡地!

“不用你……我……我自己穿……”

他尾音都是潰敗的。

“你手都是顫的,穿什麼呀,可歇著吧!”

陰蘿軟軟頂了回去。

穿花簪蝶的小王蛇就覆在他的身後,雙臂穿過他的腋肉,把他的薄紗褲提了起來,細繩環在尖挺的孕肚間,他的惡身被她窺得一清二楚,少年魔種的頸肉被蒸得軟熟粉潤,喉音都啞壞了。

他那朝聖的黑長衣又披拂下來,掩蓋了一切的動蕩。

練星含的長睫毛溢出一兩滴水淚珠,潮濕又重,卻又忍不住睜開眼,看著她那一雙定奪乾坤的小手,嫩筍般脆生生的,認真又端正,係著他那一根水安息五毒絛。

她係著他的腰,也係住了他那呼之欲出的欲情。

可他知道,從這一刻起——

他永遠都要沉淪在這小畜生的雙手雲雨下。

這日,朝臣們登平恩殿,發覺那金絲籠裡的

華雀兒不知所蹤。

他們籲出一口氣。

?公子永安提醒您《我修合歡後他們都瘋了》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可算是不折騰了!

那麼尖,那麼挺的孕肚兒呢,這一胎兒定有他們尊貴無雙的王太女!想來元家也不願意他們國主的第一胎就流在這金銀籠裡!

華雀兒飛到哪裡去了呢?

飛到了神元宮。

少年魔種面無表情,實際上接近崩潰。

——他還不如被元幼平關進那金銀籠裡,也好過跟一群後宮娘娘打交道!

聽聽她們都說些什麼可怕的話?!

全是圍繞著他這鼓囊囊的小孕肚展開的!

右邊的長公主練月妃繡著一隻藕荷色的小肚兜兒,冷清道,“阿弟,你來看,這虎鎮五毒,我繡得可好?”

弟弟惱羞無比,“你繡你的肚兜,你扯我做什麼?!”

練月妃盯著他的尖尖小肚,自言自語,“這麼大,也許是雙胎,看來要多繡一條,有備無患。”她不由得感歎,“你本命為蠍,看來得能者多勞了。”

弟弟:???

你還是我姐姐嗎?

左邊的元皇後同樣讓人奉來一碟剔透白糕,面上冰消雪融。

“我懷八兒時,也是最愛這一道魚茸花糕,入嘴即化,也不腥口,最適合滋養胎身,好孩兒,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當這陰麗少年從丈夫寵妃搖身一變成她家兒媳後,元皇後愛惜還來不及,哪裡還有昔日的冷面。

練星含冷冰冰道,“腥死了,我不吃!”

他惱恨自己做了元幼平的小孕蠍,遷怒了天下全部姓元的,也不肯給元皇後好臉色。

如今那小畜生在朝上攪弄風雲,他卻在朝下為她挺著沉甸甸的孕肚寸步難行,嘔吐抽筋是常有之事,他最怕的就是宮鈴收縮,漫上陣陣劇痛,簡直能把他整個人撕裂成兩半。

這顧著播種的小畜生,渾然不管他的死活!

元皇後並未被他的冷臉嚇退。

這少年男妃也是命途多舛,被她丈夫搶入了後廷,又輾轉落在她兒的手中,肚子就跟吹皮球似的漲了起來,如今生育皆是女婦所為,也難怪他被顛倒了陰陽後,總是充滿怨懟。

不過父死女繼,他做了她們元家的男媳,還懷了元家的後嗣,從前的恩怨便也當一筆勾銷。

元皇後注視著他那極好的懷相,眼裡的慈愛幾乎要溢出來,“好好好,不吃,不吃,拿走吧,含兒,在娘這裡,你大可放開,若慈恩做得不好,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莫要壞了身子!”

練星含眸光幽暗陷落。

我有什麼委屈?我最大的委屈就是被你家的小畜生搞大了肚子!她還動不動就凶我!威嚇我!

你把她打死給我出氣成不成?

他這一塊蚌肉被元幼平如此折磨,居然到現在還沒掉,實在是蝴蝶娘娘保佑了吧。

練星含又僵住。

他在想什麼?他竟然,竟然要蝴蝶娘娘保佑這個小雜種?!

元皇後見他臉色不好,便輕輕斥責陰蘿,“她也是胡鬨,怎麼能憑著任性與賭氣,把你放在繡籠中生養?我昨日知道,已是狠狠訓了她!我神元宮還有一些流浸膏,你拿回去,好好服用,不要留了疤!”

少年魔種又譏笑,“留了也好,她可以找個更貌美的。”

㈠想看公子永安寫的《我修合歡後他們都瘋了》第 58 章 第二個火葬場嗎?請記住.的域名[]㈠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元皇後不由得失笑,“外頭的王侯少年再貌美又如何?我兒隻讓你一個人懷了,後宮也隻有你一人,還不能說明她對你的情誼嗎?你也知道,她那麼貪新鮮的家夥,卻隻貪你這一口。”

甚至大逆不道奪走君父的少年妃。

他濃睫微震,竟沒反駁她。

元皇後又伸手搭在他的手背,寬慰道,“如今你什麼都無需多想,將王太女平平安安順育下來,便是最大的福氣!”

又是順育!

又是福氣!

他難道除了這個孕肚就沒有彆的可取之處了嗎?

元幼平喜愛的隻是他能傳宗接代的蠍肚子嗎?

元皇後越是溫柔細膩,看著這張與元幼平相似的眉眼,練星含越是壓不住自己的尖銳性子,炮仗般燃起怒火,“王太女,王太女,你們隻想著女兒,若是個男兒就不要了嗎?既然生出來都要被輕賤的,我不生了!我不生了!滾!都滾!”

嘭的一聲,摔碎了手邊的那一碟魚茸花糕。

“……少主到!”

殿外漫漫傳頌進來。

練星含雙肩一顫,元幼平隻在靈前即位,還未正式舉行登極大典,宮人們一律喚做少主。

踏踏。

小花靴輕快翻了進來,伴隨著嬌嫩笑聲。

“怎麼啦?誰不生啦?誰要我滾哪?”

陰蘿撿起了地上那一塊碎掉的茸雪花糕,抵到練星含的唇邊,聲嗓泛涼,“我母後特意給你做的,怎麼這麼不識抬舉呢?”

“不吃!我就不吃怎麼了!”

他馱著沉重孕肚,笨拙地轉身,被陰蘿掐了唇肉,硬塞進去。

“恩兒……”

元皇後有些擔心,這是否過於粗暴?

練星含被掐開了嘴,眼淚泛著細粒珠光,他氣性狠狠發作,“元幼平,你就會強迫我,嗚嗚,這麼大塊,也不知道要捏碎一些,噎著我了……”

銀竹慌忙端來一碗熱茶,陰蘿接過,唇珠試了試水溫,吹了片刻,又潤了潤唇角,“好啦,不燙了,你喝吧。”她嘟囔,“我都沒有你那麼嬌氣!”

“懷的又不是你!”

“那你喝不喝啦?不喝我全潑了!”

陰蘿揚了揚自己端著茶盞的手。

練星含抿著唇瓣,如同淺灘裡的小鶴,慢慢踱步過去。

“……我喝,我喝就是了。”他小聲埋怨,“你那麼凶做什麼,嚇到我們了。”

陰蘿衝他抽了抽俏粉鼻子,很是唬人的小老虎模樣,仿佛在說——

不聽話!家法伺候!

夏日的宮殿放了花梨冰鑒,嫋出清涼細絲,元幼

平胸前配著一副銀翡翠雙長襟,茭白小耳也鎮著一對萬年吉慶珍珠流穗牌,小時候那麼驕橫跋扈、無可救藥的家夥,脊骨竟也撐起了這個國家的權鼎,成為了這片天地間最富濃嬌麗的顏色。

偏在他面前,這小君主噘著雙唇,孩子氣般威脅他。

仿佛從未長大過。

颯冷雪夜那一場跪,年幼後背烙上的那一條鞭,都是她年年厭惡自己的象征,她從小就想殺他,可預知未來會有這一刻,她會坐在他的面前,在炎炎烈烈的日頭,為他吹涼奉茶?

於是驕縱小鶴低下了頭,張開緊閉的唇肉,小口小口地飲著她吹涼的溫茶。

“這麼好喝嗎?”

她有些狐疑,也擠進一顆黑絨絨的小腦袋,跟他臉挨著臉,鼻子擠著鼻子,同喝一碗熱茶。

“唉呀,好苦,狗雜種,你又騙我喝!”

她皺起了肉鼻頭,嬌蠻指責他。

“我騙你什麼了?是你非要搶著喝,能不能講點道理?”

“不講,我就是道理!”

她昂起驕傲脖子。

練星含的目光從她的潤澤唇間一掠而過,他今生今世吻的這張嘴,怎麼能這麼鬨,這麼討厭,這麼……讓他心潮起伏。

“……妹妹。妹妹。”

九王姬撲到他腳邊,高興地流著涎水。

練星含:“……”

九王姬才周歲,若是他蠍兒出生,跟九王姬也才差兩歲,到時候誰還能分清哪個是外甥?

果然——

“元幼平,你就是個小畜生!”

讓他年紀輕輕就懷了孕!

蘿蘿:?

喂你茶喝還罵我?!討厭鬼啦!

七月,在登真鐵騎的馳騁之下,五原化外之地相繼淪陷,石桑、大磨、宛國等紛紛獻上降書,願順萬朝。

練星含把手指頭都戳爛了,勉強做出一頂稀爛的虎頭帽,被陰蘿嘲笑了大半天,他生氣撅臀。

隨後陰蘿表示,自己要大展身手。

於是這人間又多了一雙紅腫的小豬蹄子。

練星含給她包紮時,她還狡辯,“這不是我的問題,定是這繡花針在謀害我這一條真命小天龍!”

八月,元副相攜大軍班師回朝,百姓夾道相迎。

練星含已經很少下床了,他腹部高高隆起,瑩潤如玉山,陰蘿反而喜歡抱著他睡,據她說有一股兒甜甜的奶香味。

登徒子呢你。

練星含差點沒把她踹下床底。

九月,元武闕獻俘,同時舉辦天子登極大典。

這一日,也是他跟元幼平的大婚。

少年魔種有些恍惚,被宮人們服侍著,盛裝豔飾,從指尖到腰間,穿戴起了他跟元幼平的帝製婚服。

素白綾衫,配鮮紅絲絛,恰如八方神明慈悲低首。

這一日,也是大暑,人間最熱的時節。

他肚子很大,快要生了

說來也是荒唐,他一個轉世魔種,在這第七十七世,最應該功行圓滿的一世,竟要給神洲帝姬誕下麒麟兒,可他漸漸地不討厭這種瓜熟蒂落,他甚至愈發能體會一些如履薄冰的、謹小慎微的情感。

往常他不在意的萬物,竟也變得可愛靈動起來。

練星含額頭滲著熱汗,卻不要人攙扶,他持著一扇金蟬便面扇,緩慢地行走鈴庭,走過水鴛鴦,走過紅箋紙。

最後。

平恩殿前,他在那一尊菩薩前,停了一停。

這尊菩薩金身是用銀杏雕成的,就是元夜燃燈那晚,他在大相國寺拜的那一尊,被元幼平給截到宮裡來,說是要讓菩薩娘娘庇佑她從此以後蠍蠍不斷,甚至還慫恿大臣,日日來捐香油。

當時就把練星含給氣笑了,這麼虔誠焚香,這小混球還想要他生幾胎呢?

佛面浮金光影交錯,慈悲又安定。

他輕輕地問,蝴蝶娘娘,菩薩娘娘,我真的可以嗎?我真的可以拋卻前塵,舍棄前身,投進元幼平這個小壞種的懷裡嗎?我們隔閡著山川,隔閡著神魔,甚至隔閡著前世今生,我若成了她須臾之間的情愛,她會不會因此輕賤我?

都說恨比愛長久,我若是無恨,怎麼能讓她向我堅定不移地奔來?

練星含默默地想,起碼,給我一個明年。

明年的嫩梨蒿,明年的水月,明年的紅花,明年的元幼平。

還有我們明年的活潑蠍兒。

請讓我活過春亡關。

請讓我這個魔種,死在神女最烈的情意裡。

練星含便面遮臉,拜過銀杏菩薩,穿過一重重的宮門,越過一級級的玉階,日光透過烈烈絳幡,在她的額間投下第一注煌煌燁燁的烈焰。

這是神世帝姬,他的意中人!

她站在至烈的天光,來迎他出嫁!

練星含眼尾微勾,額心的美人尖垂下了五枚銀質彎月,寓意著圓滿無缺。

她牽過他的手來,朝向天闕。

卻在。

聲浪沸起的那一刻,他情意最烈的那一刹,壓下他的頭顱,折向底下的朝臣、將帥、使臣。

以及眾生。

“今日是孤的大婚,也是大祭!”

“當!”

“祭魔種,赦天下!”

額心月亮沉了水,他顫著茫然無措的密睫。

原來明年,是神女隨口許下的一個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