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要玩爛我呀?”
登真小王姬漾起那一張精致紅潤的仰月小唇,那唇珠飽滿得像一顆新摘取的櫻桃粒。
“我的小逃奴,這麼有誌氣的呀?”
練星含意識到自己又被她這盛烈的模樣奪了神,說不出來的厭惡與排斥,煩躁轉了臉。
而他沒想到的是,話兒還在她唇口打著旋兒,下一刻這嬌蠻的小蠍辮伸出兩指,如同交著尾的桃粉小魚兒,活溜溜擠入他的嘴裡。或許是她往日做得太多了,不僅是身體,連唇舌都記著這一種攻城掠地的滋味兒。
少年魔種一時半會竟然忘記反抗。
“咕咚。”
他本能做出了吞咽的動作,將那兩根手指,跟卷水晶角兒似的,卷進舌頭中央的那一條小溝裡。
“哎呀,吃得真乖。”
陰蘿笑嘻嘻地誇獎,她的指甲有一陣子沒有修剪,略微鋒利,就跟箭塔似的,倒插進了舌根的眼珠子裡。
“噗嗤!”
“噗嗤!”
“噗嗤!”
覆在舌頭上的眼球驚慌失措,發出嬰兒般的尖聲啼哭。
“賤人!賤人!賤人!”
它們越罵,陰蘿戳得越狠,往往是戳到底部,擠出血汁,癟得隻剩下一層薄皮。
眾眼珠:?!
是個狠人哪。
陰蘿笑臉如常,好像她戳穿的不是眼珠子,而是一顆顆微不足道的山撚子。桃血洶湧灌進了指甲蓋兒裡,她還歪著臉兒問,“是這樣玩爛我嗎?好像不是很有意思呢,你要不要換一換彆的呢?”
“元!幼!平!”
少年魔種胸膛起伏,顯然被她這一舉動羞辱得不輕,他不再對她留情,張嘴咬死她的指肉。
陰蘿的手背上還架著一副飛蝶摟金鈴的手鏈,每根手指都套了一枚硬戒,他就那樣赤紅雙瞳,硬生生咬著,戒面都磨掉了半分。
“啪——!!!”
陰蘿抬起另一隻手腕,給他一記大耳刮子,哪怕沒有戴戒,那悍然宛如泄洪的衝勁,也扇得他半邊臉的眼珠吱哇亂叫。
“賤人!賤人!嗚嗚!好痛!不要再打了!!!”
見他依然沒有鬆口的跡象,如同一頭殺紅了眼的凶狼,姑奶奶又冷笑半聲,她抓他發頂的一搓頭發,往上拔起,猛地屈膝,頭骨悍戾撞了上去。
“嘭嘭嘭!!!”
“賤人!嗚嗚!好痛!好痛!”
“要死了!要死了!”
“她欺負眼珠妹妹!!!眼珠妹妹不活啦!!!”
“眼珠哥哥給你報仇——噗嗤噗嗤!!!”
眼珠哥哥還沒上就被陰蘿撞碎,化作一灘碎肉血墨。
“嗚嗚嗚——賤人好可怕,我們不要出生了!”
活眼珠們發出幼嫩刺耳的痛哭。
還沒飽餐一頓,就要被彆人玩壞了,它們做魔頭的侍奉者不要面子的嗎
?
“哢噠。”
“噗嗤!?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練星含的齒尖終於咬穿了戒面,刺進了陰蘿的血肉。
活眼珠們又行了。
它們發出歡呼的叫聲。
練星含臉龐陰詭慘白,“元……幼平……你若……想死……我……成全你!”
陰蘿指尖一痛。
“滴答——”
她眼前晃過了一枚血珠,轉瞬暈開,周圍群山草木都披上了一層紅影。
少年魔種早已失蹤。
“舅!他又跑了!”
小祖宗氣惱地蹬腿,“等捉他回來,我非要把他四肢都打斷,也不給衣裳穿,我讓他活活羞死!”
元舅舅:“……”
他手裡捏著一把黑扇,撥了一撥外甥女的臉頰肉,“在那之前,你四肢得爭氣,先逃出這片袖裡山。”
“?”
小看你姑奶奶!
眼瞧著她鼓起兩腮肉來,元束清輕笑,招了一些人上來。
登真雖為凡人王朝,元副相身邊也籠絡了一批能人異士,他們臉色凝重,抱拳道,“副相大人,這似乎是魔世的手段。”
“哦?說來聽聽。”
元舅舅拆開了折扇,不緊不慢搖了起來。
陰蘿當即向舅舅靠近,還不忘拉了小侍衛一把,她悄聲地說,“我舅那腦子,比那千年王八還好使,跟著他,咱們準能找到出路。瞧,我對你好吧,逃命都帶上你。”
元舅舅:“……”
又拿我當你人情呢。
陰蘿還戳了一下小侍衛的腰,“那合歡手劄,你可要勤加修煉,我那小爹跑了,就該你頂上了。”
小侍衛:“爹,這樣容易吃壞肚子呢。”
小王姬:“不怕,你一天都很能跑七八趟茅廁,我做主,多允你幾趟!”
小侍衛:“……”
小侍衛癟了癟嘴。
人群本來焦灼不安,被他倆這一對小冤家給攪和的,重新有了一絲人氣。
那紫紅臉膛的力奴也鬆了下肩膀,緩緩說。
“屬下早年在域外行走,就遇到了一個鬼臉魔道,他有一門極其厲害的術法,叫石火夢身。事情的起因,是那魔道見色起意,想要擄走一個好人家的女兒,大家夥兒同仇敵愾,把他趕走了,本以為此事已了……”
“那一夜,街上的燭火還亮著呢,照陽界的軍官侯爺,販夫走卒,男女老少,包括屬下,都入了那場夢境。”
“那夢境全是大紅閣樓、新娘出嫁的場景,甚是可怖,屬下是靠著裝死才躲過一劫。”力奴有些恍惚,還有些驚悚,“等我再次醒來,照陽界死了一半人,那好女子也已經同魔道生米煮成熟飯,拋下了父母兄弟的鬼魂,也要做他的第一百零八位小妾……”
力奴說完,元家甥舅就陷入沉思。
照陽界意外死傷一事,元家自然也是有所耳聞,陰蘿還派出了鶤鴉衛去偵查,不過等他們去到之後
,鬼臉早已逃之夭夭。
舅舅:“小八,我記得,你好像從焉逢道也擄來了一個鬼臉。”
而焉逢道,離照陽界最近。
外甥女:“舅舅,你說的忒難聽,那是我擄來的嗎,是人家獻給我玩兒的!”
底下的人都知道,他們王姬的性兒嬌詭,非要那些邪的、可怖的,越新奇越好。
陰蘿還呶呶抱怨,“還說是魔道呢,真真是一點兒也不好玩,我不過是見他鬼臉紋得還可以,讓他剖了給我做面具,他竟不肯,還嚇得哭了,你說他是不是故意氣我的哪?那天底下能氣我的小賤種還沒出生呢,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
“喂我家小蛇群了呀。”
陰蘿指頭交扣,似一架白嫩粉蘿,高高興興架起下頜小肉。
“您還彆說,這鬼臉看著瘦小,卻很管飽呢,喂完後它們安靜了好些天!”
對於手染鮮血的家夥,陰蘿玩耍得最是痛快,若是得了姑奶奶的青眼呢,允許你都活幾個日頭。
當然,早死晚死,最終還是要死的!
紫臉力奴:“……?!
不是。
這可怕的魔修,竟然隻是小王姬的蛇寵點心麼?!
陰蘿還說了鬼臉魔道身邊的女子,“模樣倒是不錯,就是對男人好似上了癮,十二個時辰有十個時辰都離不得。”
“對對對!就是她!”
紫臉力奴連忙道,“那趙氏姑娘本是個冷清性子,早些年還動過做尼姑的念頭,是她父兄勸了回來,哪裡料到竟被那鬼臉魔道看中,她不肯從,那魔道就當街放話,要三日之內把她調教成一個小娼婦……”
“咳!”
元副相低咳了一聲,力奴迅速閉嘴。
“咳什麼咳呀,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陰蘿噘嘴,“我還給那趙氏姑娘送了一塊魔修肉,正是我那小寵吃剩下的,她吃得乾乾淨淨哪。後來那趙氏姑娘就去青蓮樓掛了牌,說隻要我來,給我打八/九折。”
“……?!!!”
男人們頓時嗆住。
元副相默默看了一眼薛玄曦。
薛玄曦:“……”
瞅我也沒用。
我隻是普普通通的侍衛兒子而已,爹要左擁右抱,我攔得住?
血霧越來越濃。
元束清轉回到正事,沉吟半晌,對陰蘿囑咐,“小八,這石火夢身,咱們是非走一趟不可了,你年紀小,可不能學那些歪門邪道——”
“颯颯——”
回應他的是兩根飛起來的殷紅絲絛。
他:“?”
陰蘿迫不及待抓著小侍衛跑了,她興奮不已,“快快快,咱們甩開舅舅,薛玄曦,這可是個好地方,咱們好好練練!”
薛玄曦:“?”
這還是個人話嗎?
但很快,陰蘿也看不清小侍衛的面孔了,手中的觸感消失不見。
“啊,消失了,消失了,天哪,我這是到了什麼地方,嗚嗚,來人啊,有沒有人,救命——”
陰蘿捂著臉嗚嗚痛哭,嘴唇被咬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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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她費心費力演了半天,連一隻鬼影都沒有,她放下了手指,小舌舔一舔唇邊的淚珠。
“嘁,不敢出來,膽小鬼。”
陰蘿怎麼可能不知道這石火夢身呢?
這可是那個狗雜種跟小廢物的定情重頭戲!這凡魔虐戀,沒個三生三世,都顯示不出人家那唯美的撕心裂肺!
他們直接玩了個七十六生七十六世!
陰蘿:服了你們這群老六了!
怎麼說的呢?
這一幕其實發生在陰蘿國破家亡的前夜。
當時是什麼情形呢?
陰蘿丟失盟禮,被老登真王禁足在府中,而邊疆戰事又起,出了一群吃空餉的蛀蟲,她那些個英武不凡的王爵哥哥們,又深陷在與小婢女求而不得的虐戀之中,根本不管這些事。
害得她家舅舅一把年紀了,隻能臨危受命,做了監軍,去吃外頭的沙子。
陰蘿想想都心酸,老的貪色,小的還是貪色,這朝廷都是她跟她舅撐起來的!她可付出太多啦!
——這群屁事不做還享儘舒坦的廢物小點心!就該挖幾筐野菜喂他們吃!
陰蘿上一輩子想的事兒,現在都實現了。
王爵們被陰蘿圈禁起來,天還沒亮就要去倒夜香,喂大豬,拾馬糞,吃野菜,折騰得小命都去了半條。
至於他們腦子裡還想不想江雙穗?她管他們個豬兒呢。
再說回來。
當時元小舅剛啟程沒多久,老登真王沒了元家的威脅與勸誡,老馬他覺得自己雄風大振,又行了,迫不及待就想受用練月妃。也不知道是哪個蠢貨慫恿的,讓老馬用強,練月妃刺殺不成,又不願受辱,就當場自絕了。
這可把狗雜種刺激得不輕。
陰蘿撇嘴。
現在覺得刺激啦?當時你都乾什麼去啦?喔,你在跟你的穗穗姐姐情竇初開,玩一把年少救贖,姐姐的安危跟國家榮辱算什麼呢。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魔種裝的,為的就是來一個哀兵必勝。
那小子的心眼子多著呢。
反正長公主自絕後,登真就失了民心,而老馬也受了點傷,就臥床修養,為了彌補練氏姐弟,朝野大事自然而然落在了練星含的身上。
形勢直轉急下,練星含借此挑動登真與伏波的國家感情,陰蘿也沒想到伏波那邊也有蠢貨,還真信了,嚷嚷著要打過來,當時陰蘿的政治手段還沒成熟,被激得受不了,決定掛帥出征,把伏波這小弟先給收拾了。
哪裡想的,她掛帥掛到一半,人家給你打到家門口了!
練國與登真即將開戰,小婢女在半個月前就收到了確切的消息,收拾包袱,提前跑路,跑路之前帶上她老母,還不忘順手捎上了三王爵給她的城防圖,她給三王爵一個來生再見的
吻,然後義無反顧、哭哭啼啼奔向了魔種的懷抱。
陰蘿:?!
這是能把姑奶奶氣到躺棺材板兒的程度。
可人家魔種才不氣呢。
他還覺得人家背叛國家跟了他,那才是真愛!
少年魔種可感動壞啦!
可不是嘛?
你看這小婢女多上道呀,一個清清白白隻是丟了個吻的黃花大閨女,她多貼心呀,拋棄母國、親友、同胞,捧著一顆赤誠的心,親自送到你嘴邊讓你享受!
何況,人家也有情有義,嬌怯地說,哪,這是登真王城的城防圖嘛,送給你,就當是我的嫁妝,望你早日開太平,平息兩國戰火,讓百姓不再受苦。
?
??
都要被你開膛破肚了,開你個奶奶個太平唷。
陰蘿接到這一份密報時,隻想把她三哥的頭顱切下來給她做上馬石。
她的憤怒當然不重要,練國的將軍士兵很是歡欣鼓舞,很快就接納了江雙穗這個一心一意為練國打算的外來者。
江雙穗就帶著乳母江氏,住進了敵人的皇宮。
那日子說出來,簡直能美死你。
人家高床軟枕睡著,山珍海味吃著,綾羅綢緞穿著,快活起來的時候,還不穿襪子,光著腳丫子跑進練國的議政殿,也不顧臣民在場,摟著她的星含弟弟就親香一頓,把人給整得羞澀了。
她粉唇輕啟,說出了那一句至今還在摧殘陰蘿蛇肝的歹毒情話——
“謝謝你,星含弟弟,雖然你即將毀掉我的國家,但我還要謝謝你,謝謝你給我一個這麼好的家,這麼好的家人。”
陰蘿:?
陰蘿:??
陰蘿:???
我嘔嘔嘔。
歹毒,真的太歹毒了。
人家要滅了你的國家,你還感謝人家給了你一個家?
當時雷冬正潛伏在其中,把這一幕深深記在腦海來,出來之後一字不漏跟陰蘿說了。
主仆扶著牆根,默契地乾嘔一陣。
這歹毒貨兒還沒完沒了的。
因為日子太舒適了,舒適到小婢女有些不安,她覺得自己是個有良心的,她的同胞還在遭受戰火的摧殘,自己怎麼就能驕奢放逸起來呢?她又不是元慈恩那種貪圖享樂的糟糕女子!
於是一邊小婢女享受著魔種的寵愛,一邊唾棄自己不該沉浸其中。
江雙穗被這種愧疚感反複折磨,終於病倒了。
哦豁!
狗雜種可不得嚇壞了!
所以石火夢身就派上用場。
練星含本就是第七十七世的轉生,他施展的石火夢身裡,就有他的七十六場淒慘的人生。
過程就不必蘿蘿我多說吧?
小婢女哪裡舍得她的星含弟弟受苦呢,她不知道是夢境,還以為是真的轉世,於是魔種落魄一世,她就傾其所有救贖一世,倆人在夢境中整整糾纏了七十六場,
相依為命,暗夜私奔,仙凡有彆,人妖殊途,什麼虐戀都給玩了一遍。
等大夢一場後,江雙穗也明白了星含弟弟在她心目中是不可取代的,高於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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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心結解除,他們快活地在一起啦。
陰蘿沒有入這一場石火夢身,她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因為雷冬也被卷了進去,被迫眼角抽搐、嘴角歪斜旁觀了整整七十六場狗屎虐戀。所幸雷冬靠著苟字訣,一路苟到了最後,把消息給陰蘿帶了出來。
但可惜,最後一次她被小婢女發現了。
陰蘿不知道江雙穗是假好心,還是辦事笨拙,她答應了要送雷冬回國,同她的妹妹們團聚,但途中又漏了馬腳,被狗雜種發現,將雷冬斬殺當場。
為此倆小口還鬨了好幾天的彆扭,練星含不得不屈下身段,哄了她好久。
陰蘿:好好好,都主打一個創死我是吧!
因此陰蘿進了這一場石火夢身劫,她非但不害怕,反而陰惻惻揚起了笑唇。
七十六場虐戀情深是吧?好好好,姑奶奶不給你虐得肚皮翻起來喵喵叫,姑奶奶就不是人!
好吧!她本來也不是!
陰蘿思前想後,覺得自己當前最珍貴的、最惦記著、最看重的,還是小侍衛的白玉腰!
她都沒嘗到呢,巨虧,可不能掛在這地兒!
於是嬌嬌王姬凶狠道,“以薛玄曦的可靠貞操發誓,姑奶奶我必殺穿這七十六重石火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