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噦——!!!”
龐大細密的胃袋褶皺猛地蠕動,陰蘿被兩顆腦袋整整齊齊嘔吐了出來,裙擺粘稠水亮,織出一片粼粼的湖。
雙首大蛇討好地舔走了陰蘿眼睫的涎水,拱了拱她的頸窩。
我的好主人,您千秋萬代,宅心仁厚,就把蛇爺方才的冒犯,當個屁給放了吧啊?
陰蘿琢磨著。
隻要是個公的,俊俏的,長毛的,略帶幾分身家跟姿色,都得進小婢女的後宮,組成一個浩浩蕩蕩的六界情劫男團,虧得她的伴生獸又大又醜又蠢又貪吃,關鍵是還沒開竅,目前入不了小婢女的法眼。
蛇蛇貞操才險之又險逃過了一劫。
陰蘿滿肚子壞水滋滋亂冒,“大寶,乖寶,要不我還是幫你們切了吧?俗話說的好,心中無雌性,化龍自然神!”
蛇蛇:?!!!
你就是這樣對你心肝肉肉的?!
陰蘿的親友團都跑得七七八八,唯有這兩顆腦袋惦記著她!出於私心,陰蘿不想它們也成為小婢女的裙下之臣,隻好對它們的倆晉江下手了。
要是連寵獸的下半截都管不住,那我混得也忒慘了點吧?!
“嗖嗖嗖!!!”
蛇大叼起蛇二,帶著它們岌岌可危的四根,跑得無影無蹤。
跑之前它們還不忘把蓋兒給她合上,封得嚴嚴實實的,防止她突然詐屍。
陰蘿:“……”
蠢蛇!根多還慫!氣死她了!
“踏踏——”
蛟龍匣無燈無水,除了陰蘿外,又多了一道呼吸,來人似乎也不屑於掩飾。
“鄭陰蘿,死了沒,小爺給你燒金紙來了。”
這欠操的語氣,死對頭無疑了。
陰蘿語氣不善,“赤無傷,要不要姑奶奶給你回憶下,你是怎麼被姑奶奶騎哭的。”
陰蘿小時候稱霸了神洲的幼兒園,不折不扣的混世魔星,總把小竹馬當小馬駒騎,小竹馬越告狀,她就欺負得越狠,對方霹啪啪掉了滿地的珠珠,陰蘿還喪心病狂收集起來,做成磨墨的硯水。
導致每一堂課陰蘿的後方都怨氣衝天,渾身被紮了無數眼刀。
長大之後,小竹馬身量漸偉,腰身勁實,偏偏陰蘿永遠停留在少女蛇的時期,化形的個頭很不爭氣矮到他胸骨之下,嬌小玲瓏的姿態,宛若一盆無害幼嫩的小鬆蘿。
這頭雄鳳凰覺得他又行了!
無時無刻都在找陰蘿的茬!
倆人見面就掐得昏天暗地,狗路過了都得無辜挨上四腳。
“——嘭!”
匣蓋被再度掀開,凝滯腥臭的渾濁氣流也衝了出去。
死對頭嘖了一聲,斜靠著這一具狹長黑匣,惡劣無比揮了揮手,做出一副面色嫌惡的驅逐狀,“這麼臭,你該不會嚇得溺在裡頭了吧?”
陰蘿:???
陰蘿的脖頸流進一束長長的勾纏金線的孔雀藍絲絛,冰涼得令人戰栗。
少年嗓音亦是清亮疏朗,“小母蛇,你是真行啊,動這種下作的歪腦筋,幸虧你那跟班良心發現,否則昆吾天尊這次不扒掉你一層皮都是輕的。”
混世魔星縱然落魄了,姑奶奶的狗脾氣可沒有半點收斂。
陰蘿張嘴就咬,“我下作怎麼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大賤種,才會乖乖被哥哥挖眼,乖乖被狗男人挖骨,還要心甘情願為仇人獻身去死哪?姑奶奶修的不是禿驢道,修不出一副割肉喂鷹的好肚腸!”
“來來來你心疼你大方你摳下那倆活生生的眼珠子送她唄!還有你的鳳凰脈也剜下來給她續命!跟我逼逼什麼?沒痛在你身上你淨會一筐無關緊要的風涼話!放屁都不脫褲子呢!”
赤無傷:“……放屁需要脫褲子嗎?”
陰蘿:“不需要嗎?”
姑奶奶理直氣壯鄙夷,“難怪你天天一股賤嗖味!”
死對頭被氣笑了,“你一天不拉踩小爺八百回會死嗎鄭陰蘿!”
陰蘿噘嘴,“會死的啊,而且你那心肝肉肉得感謝姑奶奶我,心腸還沒徹底黑,否則就不是使喚人破她玉女金身!”
況且姑奶奶心高氣傲,是很瞧不起迷/奸這等醃臢事。
對付一女的,隻會用破身羞辱她,瞧不起誰的手段哪!
萬一那小婢女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癖好,她還送個美男過去,豈不是便宜她爽了!扔去蛇窟毒池啃爛她那張無辜憨厚臉都比這法子要高明得多!偏偏是陰蘿自己腦子發熱,糊裡糊塗做的,賴還賴不掉!
神佛界這群道貌岸然的,說還清了債,她就可以清清白白做蛇。
啊呸,現在連她蛇命都要賠上了還走不脫。
人人都說是她的過錯,她被狸貓換太子的時候,她眼睛都還沒睜開呢!
咋不說她也是個受害者呢?
“真以為這起得比雞早睡得比豬遲的帝姬生活太奶奶我稀罕哪?功德修行都得拿腦袋去拚,等姑奶奶好不容易拚完了,終於能享受了,得,真鳳凰回來了,無辜憨笑著摘了老娘種好的桃子,家人們又聯手把我給廢了,擱你你不上火啊?我整整她怎麼了嘛?”
陰蘿罵罵咧咧。
“你陷害她險些失身,這還不黑?”赤無傷差點被她帶陰溝裡,“你真黑心腸了還能怎樣的?”
她真黑心腸會怎樣?
陰蘿嘴角微翹,弧度似猩紅刀尖,“也不怎樣嘛,我至多削了她四肢,榨乾她骨頭渣子最後一滴油,既然她那麼善良,那就送魔送到西囉!”
而且不是還有一堆為她要生要死的家夥麼?她這生意可不愁做。
陰蘿跟真千金原本沒什麼過節,要是諸位神佛心疼他們流落凡間的小帝姬,廢了她修為,把她打發出去,貶為凡人,陰蘿還能稱他們一句仁義公平呢。
縱然再不甘,她也能擰頭就走,換個地方繼續風生水起,憑她那聰明勁兒,她去哪混不開啊?
偏偏壞了她名聲,奪了她道途,還要賠上她的眼睛跟根骨,就差沒把她骨頭渣子放嘴邊啜出最後一滴油花了。
真當蘿蘿是工具人啦?
身體什麼部位說摘就摘,問過我身體同意了嗎?
陰蘿冷笑,今日你們不留我生路,也休怪我來日手起刀落。
因果輪回,隻能騙一騙那些愚昧篤信、不敢反抗神佛妖鬼的蒼生,敢給她洗腦什麼一生一世無怨無悔當牛做馬還債,她準一腳把人腦殼踹爆。陰蘿想到自己的眼珠根骨還在彆人身上,殺性就要壓不住,恨不得屠滅這一方偏心神佛,做她的下酒小菜。
耳旁穿來一道嗓音,“鄭陰蘿,你真是貪得無厭,死性不改,你連穗穗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有完沒完?有完沒完?!
她跟那個撿漏的有什麼可比的?!
“是是是,我貪得無厭,死性不改,但蠢貨你要搞清楚。”陰蘿被激得火星四濺,“姑奶奶欠她人生,不是欠她命啊,照你這樣說,我今晚是不是還得乖乖撅起腚兒,被你這個死對頭睡了,才能帶動你們下一波的狗血虐戀?”
她咕噥,“早知道這樣,姑奶奶我鉤吻烏頭鴆酒見血封喉都來一套,趁夜色微涼送全家歸西算了。”
我不裝了我就是惡毒女配本毒!
拜拜了您。
赤無傷:“??”
赤無傷環胸,往後仰頸,拉開距離,“小母蛇,你犯下滔天大禍,裝瘋賣傻是沒用的。”
儘管她胡言亂言,但有些話赤無傷還是聽清楚了,他怎麼可能會睡這一條毒囊滿滿的小母蛇?!
他又不是瘋了!
“說說,你還有什麼遺言?看在咱倆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小爺倒是可以滿足你的死前願望。”
“那把大寶跟乖寶閹了吧。”陰蘿嚴肅道,“提前幫你清除情敵了,不用謝我。”
赤無傷:“???”
這小母蛇才是瘋了吧,哪家的主人死到臨頭了,還用寵獸的根兒陪葬的?!
赤無傷翻起白眼,“得,您在這地兒慢慢享受吧。”
死對頭轉身就走,似乎想起了什麼,又俯下高傲的身腰,佩韘的長指不懷好意敲著匣蓋,“鄭陰蘿,你也不想受皮肉之苦吧?不如這樣,你給小爺當一回小馬駒,小爺我呢,就勉為其難求一求我父尊說情,怎麼樣?”
如今是昆吾神庭執掌神洲,赤望帝庭從中輔佐,赤無傷正是第六帝子,頗受寵愛。
赤無傷本就是羞辱她,也不期望回應,陰蘿倏忽揚唇,嗓音摻雜了一絲熱甜。
“好啊,你說話算數啊。”
?
變臉這麼快的嗎?
赤無傷被她的反應唬住,“你真給小爺騎?”
他疑心這是什麼陷阱,小母蛇怎麼會乖乖服軟?
他可沒忘記這些年,她帶著那個低賤人族跟班,坑了他多少回!不過那個人族,號稱鄭陰蘿六界第一狗皮膏藥,現在也拜倒在穗穗的裙擺之下,這條小母蛇如今孤家寡人,再怎樣猖狂,也翻不了江。
“還有假的啊?你不是不敢吧?”陰蘿裝乖沒一瞬,繼續熟練噴毒,“早知道你是個銀樣鑞槍頭,連收拾我都不敢!”
“孬種!慫貨!”
“你,嘿,小爺這個暴脾氣,沒了姓蔣的當你肉盾,今日非讓你哭一哭。”
“坤壬已,巨門當頭!”
赤無傷長指結印,丟出一塊腕心大小的烏金挨星盤,破開了蛟龍匣的一方陣法。
沒了阻礙,少年帝子撩開桐花紅袍,長腿猖獗跨了進去,雙膝掐住那一段腴潤小腰。
如同猛獸當頭,咬斷命脈。
那腰兒露在外頭,被一方杏花黃錦羅玉帶簇擁,水彈肉感,嫩得仿佛能滴出白玉髓來,他膝蓋沒防住,險些滑跌出去,竭力穩住之後,又見她肚臍眼牽著一枚光滑油白的小蚌佛,銀穗編織,垂下一顆比他指頭還小的滴水珍珠。
那種細膩、滑眼的珠光霸道淋進眼來。
晃得他頭暈目眩。
可不行,可不能在這小王八蛋面前露怯,赤無傷故意頂著她腰骨,“翻過去啊,小馬駒不跑起來可不算數!小馬乖乖,駕!”
他夾著嗓,陰陽怪氣學她小時候的甜軟又可惡的腔調。
陰蘿嘴唇嚅動,似小獸嗚咽。
……操。
好軟的哭聲。
赤無傷不設防,給丟了一個魂。
陰蘿唇口溢出無聲氣流,睫芒厚厚發黑。
“疾厄宮!破軍!”
敢騎姑奶奶,死去吧混蛋。
“嘭——!!!”
頃刻,視線顛倒,方位轉移。
赤無傷膝骨一痛,頭皮也鏟了好幾下,被凶猛撞進了匣層裡。
那一面冷硬微光的烏金挨星盤被陰蘿擺了個方向,千鈞重般壓緊他腰心,陰蘿則是毫不客氣坐在羅盤之上,壓得他腰心如山石坍塌,狠狠凹陷下去。
赤無傷雙肘撐著,手背青筋根根爆起,死死不讓自己伏地,那樣看起來,就好像自己是一條狗,貼在她腳趾頭邊!
赤無傷咬牙切齒,喉音因為驚怒顯得高亢撕裂。
“你果真使炸!小母蛇!滾下來!!!”
陰蘿早就習慣了黑暗,那段厚軟綠綢蒙著眼,繞過後腦勺,她不緊不慢劈開腳踝,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騎著,細眉輕佻。
“啪啪。”
俏蛇姬準確抽出兩指,使了勁兒,啪嗒彈著他發青的臉頰,近乎羞辱的姿態。
“蠢貨,你小時候就鬥不過我,還指望長大翻盤呢?”
“還是被我騎一輩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