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 / 1)

喻聞拿拖把“槍斃”謝鶴語的時候,後者從盒子裡把那件衣服拿了出來。

做工精致,用料考究,但領口開得很低,裙擺也短,配套的還有一個蕾絲項圈和一頂蕾絲發箍。

謝鶴語拎著吊帶邊邊,在他面前抖開。

“……這是約束。”謝鶴語煞有其事,“行動不便,你就不能專心拖地,這都是我的計策,等會兒我假裝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喻聞:“閉嘴。”

謝鶴語安靜了。

喻聞氣得原地轉悠兩圈……是做過,負距離接觸過,但不代表他能一下子就接受這些大膽的玩法……人家都是循序漸進,一次比一次開放,怎麼你一上來就是重磅炸/彈?!

這是你謝鶴語的個人風格嗎?!

喻聞晃悠兩圈,臉紅到脖子根,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他強撐著,把拖把靠到牆邊,說:“不搞衛生了,我們出去逛逛吧。”

謝鶴語拎著小裙子,沉默地注視他,不言不語。

到底是自家男朋友,喻聞一對上他的眼睛,心就軟了,說不出什麼重話,躊躇了好一會兒,“抱歉,我不是拒絕你……但是一時半晌……”

謝鶴語收回目光,垂眸看著手裡的小裙子,“我懂,是我冒昧了。”

……這話說的。

喻聞見他一直盯著小裙子,很喜歡的樣子,禁不住稀奇——印象中謝老師從沒有對什麼東西這麼執著,難道……女仆裝是他的性/癖?

這麼想的話,偶爾……滿足一下他也行,隻是目前喻聞還沒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咳咳,要不,留著?”喻聞試探道:“以後什麼時候有時間,看心情,合適的話再拿出來……”

謝鶴語就抬眸看他一眼。

“好。”

這聲好尾調上揚,平穩的語氣裡甚至能聽出個愉悅的波浪號。

悶騷。

喻聞悄悄嘀咕。

說是出去逛逛,但情侶約會的場景就那麼幾個,電影院、咖啡廳、軋馬路……不管哪個都不適合藝人做。

最後兩人牽手在小區的花園逛了兩圈,又溜溜達達折了回來。

喻聞擔心謝鶴語拉自己回去“搞衛生”,決定回宿舍騷擾席宿。

席宿正在直播,他開辟了一條很新的賽道,叫rea賽道,沒通告的時候,就在家裡應粉絲投稿看劇,他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喜歡看彆人看劇,可每次開播他的直播間熱度都很高,他隻能不理解但尊重,沒人會跟金錢過不去。

席宿最近閱片量直線上升,粉絲又尤其喜歡邀請他看一些催淚大劇,他在群裡宣稱自己已經是鐵菠蘿頭了,再虐的劇情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喻聞本來想找他玩,畢竟藍毛天生是破壞氣氛的好手,有他在,謝鶴語肯定不好意思拉著自己回去“搞衛生”。

沒料到他在工作,喻聞的小算盤落了空,去鏡頭前跟網

友簡單地打招呼後,喊謝鶴語一起上樓回房。

有外人在的時候,謝鶴語會短暫地恢複他的分寸感,不遠不近站著,看起來不粘人也不疏離,拿捏得恰到好處。

但一進門,他就原形畢露。

“能抱嗎?”他問。

喻聞在解外套,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回頭看去,見他靠在門板上,站得慵懶隨意,但不知為何就是有股拘謹感,尤其那眼神,直勾勾的。

喻聞剛抬起手,很大一隻的謝鶴語就貼在了身上。

刹那間靈光乍現,喻聞敏銳地捕捉到點異常,隱約想起來,關於謝鶴語,他似乎有點新的心得……

可仔細想去,又印象淺薄,記憶裡隻剩白茫茫一片……

嘶……

總覺得忘了點什麼。

他絞儘腦汁,怎麼都想不起來,他是記性很好的類型,一般情況,不應該有記憶斷層的。

抱了一會兒,謝鶴語鬆開他。

這是謝鶴語第一次進他的房間,看起來興致十足,環顧四周,靠在書桌邊緣,問喻聞能不能翻桌上的書,得到允許後,一本本翻看起來。

喻聞的書多跟演藝事業有關,專業書居多,有些鑒賞類的書籍,還能在裡面看到喻聞夾的手寫觀後感。

謝鶴語隨意展開幾頁,發現其中還有一些是喻聞隨性而發的小詩。

“你寫的?”謝鶴語訝然道。

喻聞湊過去瞄了一眼,道:“哦,之前看電影鑒賞,挺有感觸,就隨便寫了點東西。”

謝鶴語:“寫得很美。”

喻聞笑道:“因為那部電影場景拍得很美。我以前在學校輔修過文學創作之類的課,勉強有一些文字功底。”

謝鶴語頓了片刻,把紙張夾回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喻聞下樓去倒水,謝鶴語那片刻意味不明的神色在腦海中晃悠——他忽然想起來自己遺忘了什麼。

“喻聞?喻老師,你過來,網友們要看你……”

鏡頭裡出現喻聞,彈幕熱情邀請他一起來玩,席宿剛扭頭打招呼,喻聞魂不守舍,拔腿就回頭跑。

席宿:“……”

我們的同事情如此虛偽嗎?

喻聞三兩步跑回房間,關上門,一把衝到書桌前,拽住了謝鶴語的領口。

“‘我怕你哪天走了’,做的時候,你是不是跟我說過這句話?”

謝鶴語一時失神,怔怔地看他的眼睛,習慣性避而不談:“記不清……做的時候,我們應該都說了不少胡話……”

“就是有!”喻聞得意於自己優越的記憶能力,完全不理會謝鶴語後半句明擺著的擾亂軍心,“你還說‘不是故意隱瞞,隻是不想在你面前提起這些’。”

他就說有什麼忘了……

當時他分析到一半,謝鶴語拉著他繼續運動,那一次感受無比極致,做完他暈得很,不是身體上的疲憊,而是高強度感受衝擊的昏沉,事後睡過去,再醒來腦子就空了

……他就說腦子會壞掉吧!

“你早不說,晚不說,那時候說,是不是不想瞞著我,但是又不想讓我記得?”

就像剛剛。

提到“以前”、“大學”這些字眼,謝鶴語立刻就止住話頭。

喻聞明白謝鶴語缺失的那塊安全感遺落在哪裡了。

遺落在他原來的世界。

遺落在他的來路裡。

喻聞說:“我送給過楚晗一句箴言,如今覺得也可以送給我們: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彆對自己有太高道德要求。”

他跟謝鶴語的感情,還不到分開了尋死覓活的程度,兩情相悅固然可喜,可如果兩情相悅就意味著必須排除萬難走到最後,那這條路未免沉重。

喜歡就在一起,遇到事再解決,預設困難隻會徒增焦慮。

喻聞沒有說得太清楚,但他想謝鶴語能懂他的意思。

旁觀者總是通透,即便這短短兩三句箴言並不能讓謝鶴語寬心。

謝鶴語靜默良久,似乎是有些無力,彎腰把額頭抵在他肩頭,問:“你會走嗎?”

喻聞:“我怎麼走啊?”

就連裡,都很少見穿書又穿回去的。

這種事一次已經是玄妙至極了,要再來一次,還得是反方向的,他上輩子肯定在佛前苦求五百年,積了大德了。

謝鶴語攬住他的腰,說:“是我多愁善感,抱歉。”

喻聞說:“原諒你。”

謝鶴語:“我會恢複正常的。”

喻聞等了兩分鐘。

“……恢複了嗎?”

謝鶴語:“嗯。”

喻聞:“不撒開我?”

謝鶴語:“我正常就是長在你身上的。”

喻聞:“……”

你正常個錘錘。

喻聞被他箍得難受,掙紮起來,謝鶴語過來吻他的唇,喻聞腦子裡一大片吐槽,身體倒是很誠實,吻兩下就軟了。

吻到一半,謝鶴語道:“我們回家吧……”

喻聞:“回家乾嘛……”

謝鶴語:“搞衛生……”

喻聞有瞬間真的忘了‘搞衛生’的潛台詞,差點一口應下,可下一秒就撥雲見日清醒過來。

他看向謝鶴語,問:“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平時不好騙。”謝鶴語低笑兩聲,灼熱的呼吸撲在喻聞頸側,撩起一小片雞皮疙瘩,“這種時候……很好騙。”

……你把枕邊風說得清新脫俗極了。

喻聞收整了下桌面的東西,宿舍確實沒什麼意思,席宿在工作,他還不如去謝鶴語家呆著……

他收東西的時候,謝鶴語就站在他身後,一隻手撐著桌面,一隻手搭著他的腰。

時不時手指撩開衣物,流連在腰間的肌膚上……

“喻聞!喻聞!”席宿的聲音由遠及近,轉瞬間就出現在門口,喻聞慌了一下,下一刻,房門大開,席宿狼狽不堪地嚷嚷:“喻聞,我的天,咱宿舍出了個脫單的叛徒,楚晗和封承洲在花園那兒親嘴——”

這時他看清,屋內有兩個人。

謝鶴語摟著喻聞的腰,下巴抵在喻聞的肩頭,兩人姿態親昵,氛圍曖昧。

席宿:“……”

喻聞偏頭,從齒縫裡逼出聲音,跟謝鶴語道:“你怎麼不鎖門——”

平時在家都記得鎖門,怎麼今天沒鎖!

謝鶴語張了張唇,欲言又止。

他想說,你剛剛出去了一趟……回來就沒關。

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尷尬無聲流淌。

五分鐘後,五個人在客廳落座,兩對天殺的情侶坐在兩邊,中間是一名在家裡呆得好好的莫名被踹了兩腳的席宿。

他說:“你們四個麻煩都向我道個歉。”

封承洲:“我……”

“義父,你不用。”想起這位的養育之恩,席宿連忙正色,尊重地說:“您做什麼都是對的,您在花園裡接吻必然有您的道理……下一位,好,楚老師向我道歉。”

楚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