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1)

在北宋當陪房 金鵝 5409 字 6個月前

晌午,吳家擺了桌席面來迎黃娘子這位親戚,因為黃娘子是女客,是故,席面擺在了吳老太屋裡,吳家男人們都沒過來,吳老太為了給大兒媳做臉,還拿自個的體己銀錢,讓趙婆子去外面打了兩角細酒來。

又讓二房和三房過來作陪,隻祁氏來了馮氏沒來,不過她讓丫頭送過來兩道好菜,

那丫頭不是旁人,正是崔兒,崔兒用托盤端著一道玫瑰醬鴨,一道醋摟魚,在吳老太屋裡說道,

“我家娘子說,前個張家使人來請,請她今日下晌去那家裡說話,家裡來了貴客,本應該留在家裡陪客,可是不巧,若是不去,隻怕人家會有怨言,以為她是個知州娘子,不拿人家當回事。

還說,貴客不是那等繞了八門子的遠客,既是嫂嫂娘家兄弟的娘子,和咱家是正經親戚,還請原諒則個,等晚上再請娘子過去二房敘話。”

崔兒嘴巴伶俐,把馮氏交代她的話,一字不落的當著屋裡幾人的面說了出來,早上的時候,隻季姐兒帶了禮物去二房請安了,黃娘子沒有一道過去,她去的是吳老太這。

從吳老太屋裡出來後,就去了三姑娘,四姑娘屋裡,說她是當長輩的,來小輩這認認門,順便也見見家裡的姐兒。

故而,這黃娘子還沒見過馮氏。

“瞧瞧,二娘子身邊一個丫頭都這麽能說會道,怪不得我那個姐姐時常誇她這位妯娌,說她是個有大本事的人,不僅出身高,還管的一手好家。”

黃娘子坐在吳老太左手邊,馮氏不給面,也不見她生氣,反而笑著讚她。

吳老太見大兒媳的弟妹這般會說話,心裡高興,不由得更待見她了,讓崔兒把菜放下,又問她是哪個張家,可是她昨日過壽席上穿南京料子勸她吃酒的那個。

“回老太太的話,勸你吃酒的是王家的,張家的是右邊席上讓您簪牡丹花的那位。”

崔兒這樣一說,吳老太想起來了,“是她啊,你讓媳婦過去,不要仗著咱家地位高,讓她撿幾盒蜜餞瓜果帶過去,不要空著手。”

吳老太問起話來沒個半盞茶的功夫停不下來,祁氏暗地裡打量著對面的黃娘子,隻見她梳著臥髻,髻角壓了一根釵,又攢了兩朵舊綢花,長臉,身上穿著茄紫布衫,下面係了一條藍裙,穿戴雖落魄,但給人一種精明利索的感覺。

打量過黃娘子又打量起了挨著她坐的侄女季姐,幾年不見,臉龐長開了些,教她說,吳家四個姐兒中,元娘合中身材,長相占了女兒家的七分俊俏。

金哥尚小,但也能看出來點模樣,她的臉龐沒有隨馮氏,而是隨了吳二郎的方臉。

榮姐,長相不俏,但也談不上醜,隻能算中庸,再說這季姐,也不知怎麽長得,長相很是端莊,一點都不像她娘柳氏,柳氏是寡淡的苦相臉,和端莊搭不上邊。

之前在青州的時候,季姐與人說話都低頭含胸的,明明是家裡的姐兒,卻和她娘一樣登不上台盤。

對了,還老學她娘苦酸的做派,回泉

州老家幾年再乍然一看,比著從前更像官宦人家裡的姐兒了,身上那股子擰巴的小家子氣,也淡了很多。

真是沒想到,柳氏和病歪歪的吳家大郎能生出長相這般端莊的女孩,端莊好啊,就連那馮氏都巴不得自個的長女長相端莊。

像外面那些官娘子,為家中小郎擇媳的時候,都愛這種長相的。

“嬸娘為何一直盯著我看?”季姐問道。

祁氏收回目光,笑著答道:“我是許久不見季姐了,如今好不容易見了面,自然是想好好瞧瞧你……

聽說你娘身上得了疾,咳了幾個月也不見好,我聽聞得咳疾的人吃枇杷膏受用,我屋裡就有兩罐,等明日,讓你三叔父去藥鋪給你娘抓上幾副好藥,一道寄到那邊去。”

“多謝嬸母掛念我娘,我娘的病總不見好,我舅父把她接過去尋大夫去了,舅父家裡地方不大,又顧不上照料我,我又想念祖母祖父,還有嬸娘,叔父,就求舅母帶我來沂州尋你們。”

祁氏見季姐真是長進了,明明是她自個年齡大了,再留在泉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兒不好找婆家,即使能找到婆家,都是些下等人家,哪比得上來沂州,在沂州這邊,她是知州相公的親侄女,婚事再差,也比在泉州強。

在泉州,誰為她尋摸,柳氏在那邊連小官家的門檻都摸不到,更不用提為她找多好的人家了。

這季姐想嫁的好,隻能來沂州,來了沂州,又怕吳家人說她不孝,扔下病重的娘,剛才答她的那番話,不僅把自個撇了出去,還給自己來沂州找了個好由頭。

她說想念吳家人,誰能說她的不是,也不知這話是她自個想出來的,還是她舅母黃娘子在路上教她這樣說的,不管怎麽說,季姐都長進了,早上還去三房問她的好,她在屋裡穿的衣裳不得體,沒說兩句話,就讓她走了。

三房,

吳三郎平時被祁氏盯的緊,不好做什麽,上午祁氏一走,他就和祁氏的陪房丫頭寸紅廝混在了一塊。

倆人也講究,沒在祁氏的炕上辦那事,而是在祁氏放箱籠嫁妝的耳房裡,寸紅的裙兒被撩到了腰上,上面脫的隻剩個水紅肚兜,皮子細膩如鵝脂。

吳三郎臉上汗津津的,手上拿著寸紅繡著鴛鴦的汗巾子,嗅著說好香。

“小聲些,彆教人聽到,她快回來了。”寸紅聽的耳熱,她怯那祁氏,隻敢趁她不在家的時候和吳三郎這般偷情。

“怕什麽,她回來正好,要是被她撞見,咱倆日後也不用背著她了,我把你要過來,抬你當通房。”吳三郎抱著她的腰說道。

寸紅才不信他的話,用手攬了他的脖兒,眼波流轉,好不嬌媚,“我怯她,你也怯她,還是不教她罵人的好,我也想給你當通房,可她不讓。”

“我怯她什麽,我那是讓著她,好姐姐,彆說通房,隻要你懷上身子,我連小娘都能讓你當,她一個不下蛋的人,憑什麽管著不讓我……”

寸紅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你明知她最在意不能生養的事,湯

藥都不知喝了多少,何故還說這樣的話,教她聽見,還不知要如何傷心。”

“好姐姐,聽你的,我以後不說就是,在我心裡,你比她強,讓我愛的不行……我真想死在你肚皮上。”

“呸,還讀書人呐,我看你就是個下流坯子,什麽羞死人的話都能說得出口,你就不如你二哥,他是個正經人。”

寸紅心中敬佩吳二郎那樣的人,“官至知州,屋裡卻連個通房都沒有,日日守著馮娘子,這樣會做官又疼娘子的人才是丈夫。”

吳三郎見她誇二哥,心裡有些吃味,用手輕佻地捏了一下她的下巴,眼神狎昵,“你怎麽知道他隻守著我嫂嫂一個人?”

寸紅見他話裡有話,就追問他,可他不肯再說,隻說男子三妻四妾,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什麽破規矩,這規矩肯定是男子定的,隻讓你們男子圖便宜,家裡娶了一個賢妻,納了兩房妾,就這還要去外面偷腥。

要是女人家背著丈夫在外面有相好,你們就忍不下,反過來,偏要女人家忍你們。”

寸紅把吳三郎手裡的汗巾子奪過來,臉上神色憤懣,她雖然是個什麽都不懂的丫頭,但也曉得些道理,常覺得不公道。

雖和吳三郎廝混,心底深處卻向往著能遇到一個忠貞的男子。

“好姐姐,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麽,趁著她還沒回來……”吳三郎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是祁氏回來了。

倆人都變了臉色,慌裡慌張的穿衣裳。

院子裡的祁氏,打進門就聽到了耳房這邊的動靜,不用想就知道裡面發生了啥事,她氣的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故意抬高嗓門和身邊的丫頭說話。

進了屋後,臉色難看的不行,她剛才要是闖進耳房裡,頂多是對著那倆人打罵一番,可這也相當於把事擺在了明處。

日後吳三郎越發沒了廉恥,說不定還要抬寸紅當通房,他執意要抬,她也不能說什麽,即使丫頭寸紅是她的陪房。

“娘子回來了,老太太屋裡的席面好不好?”屋外的寸紅用手撫了撫頭發,又整了整裙兒才進來,進來後,先給祁氏倒了盞茶,悄悄地拿眼瞅她的神色。

祁氏面上的怒氣已經藏了起來,板著一張臉子,接過茶水喝了兩口才說話:“席面還行,官人哪去了?”

“我剛才在屋裡繡花呐,不知官人去了何處,想來是在書房,娘子可要我去找他?”寸紅見她沒罵人,想來沒有發現,心裡鬆了一口氣。

“不用找他,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幫我盯緊些,彆讓那些個浪蹄子趁機近他的身,他也不是個好的……”祁氏氣丫頭,更氣吳三郎。

吳三郎長相俊俏,除了寸紅外,還和院裡的兩個丫頭不清不楚,其中有個叫夏荷的,私下裡纏他纏的緊,就連祁氏都想哪日尋個錯處,把她給發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