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1)

在北宋當陪房 金鵝 11083 字 6個月前

梁堇問漲了多少,當聽到李經紀說原來一斤生絲不過才三百八十一文,如今漲到一斤九百餘文。

她還沒來得及歡喜,心裡就猛地咯噔了一下,她是盼著生絲能漲,但這漲的也太過了,又問李經紀是從什麽時候漲的。

“你走後第三日便開始漲了,有從蜀地那邊過來的人,那邊果真大旱。”

聽罷李經紀這樣說,梁堇感到更奇怪,這不過短短八/九日的時間,生絲價即使會漲,也不能漲的這樣離譜啊。

不對勁……這裡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

“李經紀。”

從牙儈行外進來一位背著手的大官人,身穿圓領鸚哥綠杭綢直裰,頭上裹了一塊土黃色巾子,腳蹬一雙方口皂鞋。

“劉官人,好長日子不來了,快裡面請。”李經紀讓梁堇先在此等他一等,這劉官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往日的老主顧。

開了一個布料鋪子,家裡還納了兩個偏房,日子過得富裕,這不,見生絲有利可圖,也動了心思,前幾日就托他幫他收些生絲,綢緞料子上來。

綢緞料子,李經紀倒是能為他尋上來些,可生絲緊俏,他手中的生絲還想著拿去給王大戶,實在與他分不出來。

教他說,他開布料鋪子,囤些料子也就是了,如今見他找來討要生絲,不由得面露難色,把他請進屋裡去吃茶說話。

他放心不下外面的梁堇,從裡面又出來細細叮囑她,要是有旁的經紀拿話來哄她,她不搭理他們就是,生絲的買賣,一定要等他出來,他手上有好買主。

梁堇讓他放心,且去屋裡和那個大官人說話,她的生絲是托他買的,這賣生絲也托他,一事不勞二主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這牙儈行裡的經紀,眼睛毒的很,李經紀離開沒多大會,就有人來問梁堇家中有沒有生絲,其中還有個牙婆。

下等經紀能乾牙婆的活,那牙婆自是也能和經紀搶飯吃。

梁堇隻說家中沒有生絲,她家娘子使喚她過來尋李經紀是為旁的事,蜀地大旱,倒讓牙儈行這兒比往日要熱鬨。

她見行裡木柱子那人少清靜,便躲了過去。

“魏婆子,有官人想買你家的生絲。”

木柱子後面是通往二樓的胡梯,有倆人躲在胡梯下說見不得人的私話。

梁堇聽到生絲二字,便站在柱子那豎起了耳朵。

“張經紀,我家娘子不想這麽早賣,這生絲的價錢日日往上漲,此時賣豈不是賣賤了。”

“魏婆子啊,你可知如今生絲價幾何了?你家魏娘子的兩百斤生絲當初還是我給她尋來的,那個時候一斤才四百文錢,此時賣能賺的盆滿缽滿,再等下去,生絲的價跌了,可就不好了。”

張經紀口中的魏娘子,是城中開香料鋪子陳大戶家的娘子,她慣愛做些買賣,囤了八十貫錢的生絲。

“呸,瞎話糊弄誰哪,城中的大戶,富商私底下都在囤生絲,你不說幫我家娘子再尋些

生絲,反而還勸我家往外賤賣便宜旁人……

你以為我家娘子為何敢囤絲?實話告訴你,我家娘子的兄弟,早就知道蜀地大旱,才勸我家娘子囤絲的,絲價日後是漲是賤,我家娘子比你這個經紀更曉得這裡面的事。”

沂州販絲的商人,比旁人要先知曉蜀地大旱之事,卻並未聲張,而是都在私底下囤生絲,等消息傳到沂州來,已經遲上了許多日子。

手裡還剩點生絲的小商小戶有一早嗅到味的,不僅不往外賣了,還花錢往裡買,盤算著等生絲的價漲起來的時候再賣出來。

如今生絲漲的,讓手裡囤有生絲的人都舍不得賣,早一日賣,就相當於賣賤了,就像魏娘子,她要是昨日把兩百斤生絲賣了,能賣得一百七十貫錢,抹去本錢,利錢能得九十貫。

若她今日賣,利錢不是九十貫,而是一百貫,一日能多賺十貫錢,誰舍得此時賣?

梁堇聽了這倆人說的話,心中浮現出一個念頭來,要知道蜀地大旱,生絲緊俏,可是還有兩浙的生絲,像湖州,杭州,蘇州這些地方產的生絲,雖然比不上蜀地的生絲光澤好,但勝在量大。

她之前囤生絲,也隻是想賺個幾貫錢,因為她明白,蜀地今年生絲產量小,隻會影響沂州一段時間,後面兩浙的生絲一來,生絲的價錢還會恢複正常。

可如今生絲價錢如此之高……莫不是有那大商人故意為之,先故意囤絲,弄的沂州生絲短缺,再加上蜀地大旱,生絲產量少,兩浙的生絲一時到不了沂州,他們的目的就是趁機抬高生絲的價錢。

等生絲價錢被抬高到一定程度,就把手中囤的生絲賣出去,這樣一進一出,怕是能撈上千貫銀錢。

商人賺錢,賺的容易的很,隻怕到時候,不知內情的小商小戶,還有中間的商人可就慘了,吃下大商囤的生絲,等兩浙的便宜生絲一來,他們高價買的生絲賣不出去,會砸在手中。

要是大商沒有這般算計,沂州的生絲會漲一點,但用不了多少日子,就會降到和往日差不多的價上。

可他們這樣一弄,沂州的生絲肯定會賤,並且賤的會很低,大商把錢給賺了,賠錢的是底下的商戶。

梁堇也希望是自個想差了,可生絲這不尋常的價錢實在令人不安,旁人都被銀錢迷了眼,不舍得出手生絲,可梁堇等不得。

她不僅要賣,還要趕快賣,大商手裡的生絲想來也快出手了,不能一直拖,拖到兩浙的生絲一到,他們彆說賺錢了,生絲隻會砸在他們自個手中。

梁堇隻是個家生子,她自個都自顧不暇,也惹不起此事背後的大商,旁人如何與她沒乾係,她也管不來,也不能管。

囤絲之人,都是有些家底的,像那手裡沒銀錢的小民,哪會囤什麽絲。

李經紀從屋裡出來尋她,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還以為她被旁的經紀搶走了,“丫頭,教我好找,快隨我來。”

梁堇跟著他進了側屋,側屋不大,是個說話的地兒,擺了一張桌子,幾張半新不舊的圈椅,牆上掛著

木牌,上面寫的字,梁堇勉強能認,多虧她爹讓她上了一兩年私學,要不然她可不認識這繁體字,李經紀見她年紀不大,不知從哪拿出一包蜜餞來,讓她捏著吃。()

……你回去好生和你家許娘子說說,生絲價錢不低,她要是賣,我少算她一半的茶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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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經紀不僅是為對方著想,也是為自個謀私利,寧願少要茶湯錢,梁堇即使不給,想來他也是肯的,但這樣的事,梁堇做不出來。

她吃了他兩塊蜜餞,說這就回家問娘子,讓李經紀等她。

李經紀在牙儈行等到晚上,彆的經紀要麽家去了,要麽還有幾個散客在這逗留。

他在門口走來走去,往左邊張望,見這個時辰那丫頭還沒來,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暗道:丫頭家的許娘子,莫不是也和旁人一樣,想囤些時日再賣?

旁人都盼著價還往上漲,漲到這個地步,已經了不得了,他尚有兩分清明,比其他經紀看的透徹。

“大伯。”

梁堇下晌過來的,從牙儈行出去的時候,已經是申時了,她其實沒走遠,因為她要留出些時辰,讓她口中的許娘子想想。

李經紀連忙迎了上去,問道,“你家許娘子怎麽說,賣不賣?”

“我家娘子還有些不願意賣,我就把大伯你與我說的那些話說與她聽,不知大伯可尋到買主?”

李經紀見許娘子願意賣絲,很是歡喜,“多的是要絲的人,我明日把生絲替你家娘子賣給城中的王大戶,明日下晌,你來牙儈行尋我拿銀錢。”

他做經紀的,除了圖利就是圖名,有了名就能為他帶來利,生絲賣給王大戶,揚了名氣,至於王大戶是想用來織造錦緞,還是想囤著賣錢,都和他沒關係了。

要是梁堇心軟不賣,那她的十六貫銀錢,不知要賠出去多少。

人家想買,她想賣,僅此而已,要是王大戶不貪心,得了生絲過一兩日再賣出去,也不會賠錢,梁堇這般想。

大商已經做了套,而她在把自個的銀錢全讓李經紀給她買了生絲的時候,她就已經成了套中人。

在這個套裡,逼著你要麼丟錢,要麼賺錢,她想賺錢。

……

梁堇和李經紀都不知曉,這王大戶其實是幫背後的大商買生絲的,他的妹妹,是大商的妾室,王小娘。

這個事過去幾個月後,梁堇才知曉。

次日下晌,梁堇來牙儈行,李經紀給了她三十八貫餘半吊子錢,抹掉本錢,利錢是二十二貫餘半吊。

按規矩,是要給李經紀一貫六百八十個錢作茶湯錢,他昨日雖說隻要一半茶湯錢就行,可梁堇不能當真,她日後還要與他打交道,再說了,生絲放人家家裡這麽多日子。

把銀錢給了李經紀後,梁堇拿著剩下的錢回到了吳家,好在李經紀給的是交子,不用她再去換。

梁堇雖然及時收了手,但還依舊對生絲的事上心,隻要得閒便跑過去,在第四日的時候,牙儈行擠滿了買絲的人。

() 大商出手放絲了,應該是前日就放絲了,把囤的生絲,先賣給了下面的中商,中商吃不完,才又放到下面,給小商和散戶吃。

他們為了能賣高價,把小戶手中的生絲低價收上來,又高價賣給他們,即使後面也花高價收了,就像梁堇的生絲,他們之所以願意花高價收,隻不過那是為了想讓生絲變得更加緊俏而已。

搶著買生絲的人並不傻,隻是被生絲帶來的高利和虛假的緊俏,蒙蔽了眼睛和耳朵,說到底還是一個貪字,有了千錢想萬錢,當了皇帝想成仙。

和牙儈行的熱鬨不同,此時吳家吳老太屋裡很是寂靜。

“老太太,這事你可不好拿主意,還是要給二郎和二郎媳婦商量一番才行。”

趙婆子坐在炕下斷腿的凳上,手裡拿著一把木柄的小錘子,在給吳老太敲核桃吃,說是給吳老太敲的,趁吳老太沒注意,沒少往自個嘴裡塞。

敲了半天,地上一堆的核桃殼,旁邊纏枝花菊盞子裡才有半盞。

炕上的吳老太手裡拿著老家泉州來的書信,面上憂愁,大兒媳柳氏與她來信說,她去年臘月染了寒氣,得了咳疾,如今都七八月份了還不見好。

為此沒少喝湯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說她身子壞了,怕是不行了,唯有季姐,已十四歲,還未說個婆家,使她死都不能瞑目。

信中的意思,就是想讓吳老太把季姐接到沂州來,吳老太一看大兒媳病的這麽嚴重,心疼的不行,又想起了她那早死的大郎……

她使趙婆子把吳老太爺叫到她屋裡來,好商量商量這事怎麽辦才好,二郎和二郎媳婦都不待見大兒媳,怕是不讓去泉州接人。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吳老太爺提著鳥籠子過來了,身後還跟著薛小娘,吳老太見她也跟了過來,忍不住剜了她一眼。

“娘子,我給你做了身衣裳。”

吳老太見她有衣裳孝敬她,讓趙婆子把衣裳接過來,撇了一眼,見料子是羅的,便沒再說什麽,在她看來,當小娘的做鞋做衣裳,孝敬她這個正頭大娘子是天經地義的事。

“你再與我做兩雙鞋來穿,要軟底兒的。”

“那我給娘子用細綢做,一雙鞋面上繡壽桃,一雙繡仙鶴,娘子看可好?”薛小娘問她,吳老太想挑刺也挑不出來。

朝薛小娘要過鞋,吳老太才說正事,把大兒媳柳氏來的信與吳老太爺看。

“可憐她們孤兒寡母,住在泉州老家已有四五個年頭了,兒媳得了疾,久治不愈,泉州地偏,沒有好藥材好大夫,合該把她們娘倆接過來,給她在沂州尋個好大夫才是。”

“季姐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家中的元娘是自幼定下的婚事,榮姐比季姐還小一歲,今年也定下了……”

吳家每個月給大房柳氏娘倆寄過去一吊子錢,吳老太私下裡又偷偷貼補半吊子,也就是說,柳氏她們一個月裡有一千五百個錢使。

要是省著點用,還能攢下幾個,可柳氏病了要吃湯藥,一副湯藥要不少錢,她之前也沒在

信中說,要是在信裡說了,吳家和吳老太會多多寄些錢過去。

也不知是繡花繡不上自個的湯藥錢了,還是咋,自打回了泉州,書信來的也不勤,即使來信,信中也是問候吳老太的身子安否,沒有提過吳老太爺和吳二郎。

吳老太爺看完書信,撫了一把胡須,說道:“逢年過節也不見她來信問候我這個公爹,當初從青州走的時候,有誌氣的很。

早上穿身孝衣,和我說要回老家,就好似咱家裡人誰苛待了她似的。()”幾年過去了,可吳老太爺還是記得很清楚。

在青州的時候,他這個兒媳沒少乾丟人現眼的事,簡直讓人一言難儘,把自個捯飭的像要飯的,就會敗壞吳家和二郎的名聲。

順了她的意,讓她回了泉州老家,她在老家想穿孝衣穿孝衣,想穿麻衣穿麻衣,沒人說她多自在,才過去幾年,又要過來。

讓她過來也無妨,隻是家裡剛過了幾日安生日子,她過來再擺她那套窮酸架子可咋整,不是平白給人添氣嗎?

把季姐接過來,她就算了,多給她寄些銀錢過去,讓她在泉州養身子。⑼[(()”

吳老太聽罷,頓時就濕了眼,垂著頭不吭聲,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你說這話,豈不是讓她在那等死,好好的一個女孩嫁到咱家,就當是看在大郎的面上,也把她接過來吧。”

一時間吳老太爺沒說話,屋裡那個叫翠翠的鳥,叫聲清脆悅耳,在鳥籠子裡跳上跳下,翠翠還是之前的那隻鳥,吳老太爺養了幾年。

鳥聲伴隨著吳老太的抽泣聲,讓人聽了有些不是味。

“老相公,要是隻把季姐接過來,把柳娘子一個人撇在那,她身子好好的倒也罷了,要是有個好歹人不在了,想來季姐定會心中生怨,嫌咱對她娘不管不問了。”

薛小娘也不想讓那柳氏回來,可又怕她病死在那。

坐在椅子上的吳老太爺思索再三,覺得薛小娘說的話在理,可心裡又實在不想讓她回來。

“此事還要和二郎商量。”

吳老太見他存心不想讓大兒媳回來,便說:“再有半個月,便是我過壽的日子,不如到那日再與二郎說這事。”她想著那日,二郎好歹看在她過壽的份上,答應讓他大嫂和侄女過來。

“就按你說的吧。”吳老太爺歎了一口氣,提著他的鳥籠,領著薛小娘走了。

吳家為了吳老太的壽宴,已經提前準備了起來,前幾年不過是在家裡置上兩桌席面,自家人熱鬨一下,沒有驚動人,可吳相公當了知州,給自個親娘辦個壽宴也是應該的。

辦壽宴還是馮氏提出來的,去年不是王參軍家母親過大壽,就是劉同知家父親過大壽,馮氏和吳二郎去赴席,不能空手去,僅置禮物都不知置下了多少銀錢的。

幸好地方上並不是當官的都帶著家中父母親,否則一年下來,送禮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她們給吳老太辦壽宴,一是為了顯孝心,二是為了把送出去的禮給收回來。

馮氏專門開了箱籠,取了一匹紅布出來

() ,讓院裡手巧的媳婦丫頭用剪子絞了,裝飾家裡,其餘的東西,也不用花銀錢去買,到了過壽前一日,去外面賃來就是。

再說外面的生絲,兩浙的生絲一來,沂州的生絲價錢賤的厲害,先前囤生絲的人沒能及時賣掉,砸在了手裡。

“張經紀,我家娘子當初托你給買的,如今你也要幫著賣出去才行,娘子說了,三百五十文的價都能賣,你多費費心,到時候多給你茶湯錢。”

先前是張經紀在魏婆子跟前伏低做小,好話說儘,如今輪到魏婆子這般了。

“當初九百文一斤,求你賣你們都不賣,價錢賤了倒急著賣了,可惜晚了,彆說三百五十文,就是三百文一斤也沒人要,還是讓你家魏娘子自個留著吧,你之前不是說你家娘子曉得這裡面的事,想來也有法子賣給旁人。”

那日張經紀沒少被這個婆子奚落,他都記在心裡,如何肯幫她賣生絲。

之前他求她,此時她求他,正可謂是風水輪流轉,事不能做絕,話不能說絕。

在牙儈行裡的梁堇恰好把這一幕收入眼中,現在生絲賣不上價了,當初大商放生絲,一斤七百文,有的是人爭著搶著要。

之前那些買生絲的人,寧願賠錢二百八十文一斤出手,都沒有人要,她看這個樣子,隻怕生絲的價錢還會往下降。

這些時日,生絲的價錢起起落落,看的讓人心驚,當初生絲價錢往上漲的快,如今跌的更快。

“張經紀,張經紀……”張經紀不想和她多說就走了,魏婆子喚他,因著娘子囤了生絲沒賣掉,官人與她置氣,宿在外室那,已經幾日不歸家了,還想把那外室生的哥兒抱回家裡來。

說來都怪娘子貪心,要是當時賣掉該有多好,魏婆子見張經紀不搭理她,也就不再求他,心中暗想:又不是隻有她家娘子的生絲賣不出去,都賣不出去,等回到家中娘子問,她也有話答。

這般想罷,往四周瞅了瞅,見都是人,實在悶熱,掏出藍布繡花的汗巾子抹了把臉上的汗,回家交差去了,

梁堇見這婆子走了,又在牙儈行裡轉了轉,她想把手上的銀錢再滾一滾,城中生絲泛濫,價錢又賤,她想再囤一批生絲,不過不是現在,現在的生絲價錢還不是最賤的時候。

不是她沒有同情心,有同情心也不能耽誤賺錢,事情已經這樣了,他們手裡的生絲砸在手中也是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