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1)

在北宋當陪房 金鵝 5317 字 6個月前

吳相公為次女的嫁妝憂心,幺女金哥年齡尚小,她的嫁妝能再攢攢,要是馮氏把留給金哥的嫁妝分出來些填次女的箱籠,次女的嫁妝就不發愁了。

但女兒們的嫁妝大多都是馮氏當年帶來吳家的,是她的私產,她想分給哪個女兒多些,哪個女兒少些,吳相公沒有說話的份。

如今次女的箱籠滿打滿算,也就二十五台,前幾年給她打的架子床稍顯小氣,遠不如給元娘打的南京描金彩漆拔步床氣派,元娘是要嫁到伯府人家,打的床氣派沒啥可說的。

但次女的架子床,和低門戶結親倒沒什麽,可對方是知府人家,多少有些襯不住門楣,他記得他二叔家裡,有張螺鈿雕彩漆八步中床,不如他寫信向二叔借來給次女。

吳二爹和吳老太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年輕的時候,吳老太爺讀書好,得了功名走上了仕途,而吳二爹生性愚鈍,不愛讀書,便接手了家裡的兩間鋪子,做起了販絲買賣。

他在經商一事上頗有能耐,幾年的時間,就饒有家資,這般過去二三十年,家裡攢的不知有多少銀錢,說一句富貴的流油也不為過。

他家裡娶的有正頭娘子,又納了幾位偏房,可惜年過半百膝下也沒個孩兒,素日裡,常接濟大哥一家,說是接濟大哥,其實接濟的是為官的侄子吳相公。

吳相公升遷官至知州,他這位二叔,還使人送來了一車禮物,裡面五十貫一張的交子就有七八張,裝在一個匣子裡,讓吳相公在官場上應酬打點用的。

要說這吳二爹,是那頂好的人,自己沒孩子,把侄子吳二郎當成了親兒子一般,這裡面也不全是因為吳二郎爭氣做了官,吳二郎小的時候,吳二爹就偏愛這個侄子,當初還生了要過繼他的心思,後面沒有過繼成。

接濟吳二郎,除了親情的緣故外,便是吳二爹打算人到暮年,想靠吳二郎這個侄子養老送終。

可吳二嬸在前幾年,把自己姐姐家的小兒子接到了家中,收為養子,家裡偌大的家私不想便宜給吳家人,想給自個這邊。

她是個厲害的性子,把持著家裡的銀錢,青州遭災的時候,吳二爹多次想捎錢來,都被吳二嬸攔下,去年吳二爹來信,信中求助侄子,說養子圖財不安分,把家裡的銀錢私下裡偷給他生父一家,唯恐不安好心,什麽時候一包藥把他給害了去。

外甥哪能有侄子親,吳二爹不待見外姓人,整日在家擔驚受怕,吳二郎收到二叔的來信,泉州的官場上有他同窗,托人家把他二叔的養子給趕了出去。

他給他二叔去信借床,想來他二叔不會拒絕,泉州的吳二爹收到侄子的信,見信中說二郎次女要與臨安府府公的第三子相看,倆家在換細帖,想借家裡的螺鈿床填嫁妝單子。

姐兒的婚事要是能成,嫁去府公家裡,他吳二爹面上也有光,當即就使喚人把家裡的床抬出來,另外又置了兩車的禮物,給姐兒作嫁資,

信中吳二郎與二叔多有抱怨馮氏的不是,說她厚待長女,薄待次女,次女的妝奩有

些不像話,之前給元娘的嫁妝,吳二爹添了一套金銀頭面,兩隻點翠冠子,十二匹絲,一對鴛鴦瓷瓶,二兩一個的金銀元寶,各兩對。

沂州的馮氏看到吳二爹送來的床和禮物,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尤其那一匣子的真珠,顆顆飽滿圓潤,拿到屋子裡,還泛著珠光,大小猶如黃豆。

不用想都知道鑲嵌到釵環上能有多好看,或者嵌在冠子上,元娘都沒得過二叔的真珠,還有頭面,一套玉的,一套點翠的,還有一張四扇面的屏風,屏風雖不大,但上面的絹紗薄如蟬翼,繡的蘭草很是典雅。

件件都是好東西,馮氏生出了不舍,不舍得把它們給次女做嫁妝,但吳相公在一旁盯著,把這些都寫在了次女的嫁妝單子上,她不舍也沒法子。

“其他的就算了,可這四隻金元寶,著實貴重,臨安府那邊不過是個知府,還未相看,成不成都難說,嫁妝備的有些太厚了。

依我看,這四對金元寶,不如給金哥留下兩隻,這樣大的元寶難得,給她留兩隻壓箱底已經夠了。”

嫁妝再厚,也比不上元娘的厚,吳二爹送來的禮物,遠勝馮氏給次女備的那些,這些東西一下子把三姑娘的嫁妝往上了一個台階,嫁妝單子也好看的很。

吳相公豈能不知馮氏的那點心思,便說:“不管這樁婚事能不能成,給二女的這嫁妝都不能太薄。

當年你家把你嫁與我,是低嫁,但也沒薄了你的嫁妝,這些年多虧你拿你的嫁妝貼補家用,我也知對不起你。”

“說這些做什麽……你我夫妻,本是一體。”馮氏是心甘情願拿自己的嫁妝貼補家用的,她嫁給了他吳二郎,隻有他好了,她才能好。

這些年,她過得順遂,從來沒有怨過他,她嫁到大名府的姐姐,瞧著光鮮,可姐夫家裡納了兩房妾,三個通房,幾個養娘,就這,外面私宅裡養的還有一個。

和姐夫一比,吳二郎屋裡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想納妾要先來問她,她說讓納就納,不讓納是不會納的。

在青州那陣,婆婆吳老太給他買了兩個養娘,自始至終連碰過人家都沒碰,庶子東哥的生母,還是吳二郎讓賣掉的。

她不再提把元寶給金哥留下的事,給臨安府江家回了這邊的細帖,對了,上面忘記說,男方送來的細帖裡也有江家的家資情況,好比有多少田地,多少鋪子,多少宅子。

吳相公給次女備的嫁妝厚,也有一部分緣故是因細帖裡江家的家資說不上豐厚,但也不薄。

他們吳家對江家滿意,要是江家覺得吳家的嫁妝什麽都尚可,下一步,他們江家會來沂州挑個好日子上門來相看。

三房,

吳二爹送來的兩車子禮物,祁氏她們都去二房的院子裡看了,看的她心頭泛酸。

“那是二叔給榮姐添妝的,你吃什麽味?”吳三郎見她進屋吊著個臉子,活像旁人欠了她銀錢似的。

祁氏讓陪嫁丫頭寸紅下去,坐在屋裡吃茶的吳三郎眼神移到了祁氏身後那個穿著水紅衫子的丫頭身

上,剛好和對方的眼兒對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倆人又匆匆地錯開了眼。

寸紅捏著手絹,走到門口,又扭頭往裡含羞帶怯的撇了一眼,那一眼,把吳三郎的魂都給勾走了,祁氏與他說話,說了兩遍他都沒聽到。

“看上她了?不如過些日子給她開了臉,我再賞她一身好衣裳,騰出個屋,讓她伺候你?”祁氏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冷笑道。

吳三郎回過神來,面上有些掛不住,“好歹是你的陪嫁丫頭,給我算是怎麽一回事。”他這是想要,又不好意思要。

祁氏走過去坐下,不再往上說,她剛才說的是氣話,並不想成全了這倆人,往日在她眼皮子底下打情罵俏啥的,她忍忍也就過去了。

她和他又說起了二房的嫁妝,話裡話外是吳二爹偏心,眼裡隻瞧的見當官的二哥,瞧不見她官人吳三郎。

“說來都是你不爭氣,不怪你二叔瞧不起你,你算算,這兩年,給他二房送了幾車的禮物,給咱三房,也就過年送來的那點子年禮,真是不能比啊。”

“我是比不上二哥,可你也比不上人二嫂,二嫂至少還給二哥生了三個姐兒,你給我生什麽了?

你要是給我也生個姐,我二叔也有禮物給你,你自己肚子不爭氣,還挑撥我和二哥的關係。”

吳三郎不傻,把祁氏說的臉龐臊紅,明知二叔給二房送禮物,是給他侄女添嫁妝,還非要在這怪,甚至還說二叔瞧不起他這個侄子。

他已經夠讓著她了,怕她吃醋拈酸,屋裡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還想讓他如何?上次因著宅子的事,撓花了他的臉,害的他幾日沒敢出門。

要是讓他娘知曉她敢撓他,沒有她的好果子吃,他為她瞞了下來。

“生不出孩子,你怎麽能怪我,許是不能生的是你,你二叔往家裡抬了幾個偏房,不是肚皮也沒動靜。”

祁氏見他嗆她,又怪她連個姐兒都沒有給他生,委屈地用手絹捂住了臉,為了這事,她沒少喝湯藥,可還是懷不上,有什麽法子。

男子被說不能生,是極傷臉面的事,吳三郎再好的脾性,也氣的甩袖出屋。

世道就是這般奇怪,男子能指責女子不能生養,女子卻不能指責男子。

說過二房三房之事,再說說梁堇。

八月十五那日,金桂飄香,到處染的都是香氣,三姑娘院裡的丫頭都跑到吳家後面喂馬的地方撿桂花曬乾做香囊。

那裡靠著外牆種著一棵金桂,梁堇本不愛聞桂花香,可桂姐因著名字裡有一個“桂”字,偏愛桂花,她一個人撿嫌撿不過人家,就使二姐來幫她一塊撿,撿來的桂花裝進布袋子裡。

可巧,秦家媳婦來馬棚尋旺兒給她跑腿,在丫頭中,一眼相中了長相清秀的二姐,便動了心思,她家裡有個哥兒,才十五歲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