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戀愛綜藝的讚助商出手非常闊綽,他們所在這一層都是同一家星級餐廳，人均消費都是小白領小半個月的工資。

但今天被提前清場，隻用來供錄節目使用。

老實人自知自己遲到了,本來就忐忑緊張的心情更加低沉不安,打鼓一樣。

不敢再仔細挑選什麼主題,胡亂看了一眼周圍，選了一桌坐下。

餐廳做了隔斷,但不到完全能遮擋視線的程度。

時瓷縮手縮腳地坐了一會兒，等呼吸平複了才怯生生地抬頭打量其他藍方嘉賓。

原劇情裡，質樸畏縮的藍四沒有引起任何水花，其餘三個藍方嘉賓都在彼此打量和評估。

一個若有若無的眼神和表情，在彈幕眼裡就能寫出一篇一千字微表情學的小論文。

嘉賓和彈幕都默契地忽略了時瓷。

即使他遲到了。

偶爾提到藍四，關鍵詞都是不理解為什麼節目組會選他，遲到太沒禮貌,毫無x張力等。

老實人有點失落，但這種泯然眾人又給了他熟悉的安全感。

時瓷抬頭,卻對上了一雙鋒銳的眼。

是之前他進來時無意對視了一眼的那個藍方嘉賓,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藍二施子昂。

即使被提前告知是活動第一次會面，地點是在高級餐廳,對方的穿著也非常隨性。

並不是搭配不好看或是邋遢，畢竟對方那張臉就足夠有時尚完成度了。

是種不在意彆人評價和目光的鬆弛與恣意。

令人想到學生時代那些上課睡覺，把老師的話當耳旁風,成績還不錯的校霸類人物。

老實人最不擅長跟這樣侵略性極強的人相處。

但為什麼對方一直看他？

時瓷迅速挪開視線，不跟人視線接觸超過兩秒,然後無意發現鬱望也在看他。

對方抬手做了個動作。

時瓷很快領會到對方的意思，胡亂捋了下跑亂的碎發，又不好意思地低頭。

今天要見自己的白月光,即使是平時不怎麼在意外在形象的社畜也提前做了功課，做了造型。

但他發質太軟，技術又差，現在應該已經看不出原來的形狀了。

青年垂頭盯著菜單，像是要在上面盯出一朵花。

一側碎發被捋到耳後，露出潔白小巧的耳朵，珍珠一樣的色澤，此時泛著紅色。

肉眼可見地蔓延。

完全暴露了主人此時的羞恥尷尬。

施子昂過了會兒才收回目光。

真的像隻小鼠一樣膽小。

光看看就把他嚇到了？這個彆有玄機的綜藝到底是什麼選人標準。

四位藍方嘉賓終於到達，菜品陸陸續續地端上桌，導演組開始cue流程，示意可以讓紅方嘉賓們過來了。

黑洞洞的機位們又做了調整，壓抑的烏雲總算散去了一部分。

劇情裡讓老

實人非常僵硬的原因，包括這些無處不在的機位。

每一個動作都會被記錄和保存，會給素人巨大的心理壓力，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這麼多注視下自如地“談戀愛”。

不過除了時瓷，其他嘉賓的表現都還不錯。

但超出老實人預料的是，彈幕一直在討論他：

【好怪，施子昂這小子怎麼一直盯著藍四看】

【隻是施子昂？另外兩個藍方都在看】

【臭小子，都不準看，藍四我的我的（打滾撒潑）】

【藍四好強的人夫感，那種被工作和生活壓力打磨得光滑，怎麼欺負都隻會默默忍耐和掉眼淚的感覺……】

【小寡夫，誰的xp，給我舔一口】

【好白啊，感覺是學生或者辦公室白領】

【好生澀啊，被鏡頭拍得不好意思了】

時瓷胡亂選的餐桌主題是海洋，餐具都有海浪一般的鏤刻，很精致特彆，餐廳的布置極其加分。

青年鴕鳥一樣垂頭，好像在專心致誌地研究花紋，腦子裡其實在過劇情。

這個主題可選的餐品也多為海產，不少食材小白領都沒聽過，隻能憑感覺選。

也是因為如此，老實人選到了一道非常不符合國人口味的菜。

之後過來救場的紅方嘉賓吃到了那道菜，隻對上點菜人茫然無措、毫無救場情商的視線。

於是徹底冷場說不出話了。

不過就算沒有那道菜品，他也不是紅方嘉賓們的優選。

紅方陸續進入餐廳。

時瓷換了個姿勢，雙手端正地放在腿上。

其他藍方都沒有什麼變化，他的反應顯得格外明顯和積極。

真是來找對象的？

施子昂和鬱望又看了青年一眼。

就連最邊上的藍三紀承源也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

紅一嘉賓從門口進來。

一眼就能看出是長期生活在單調環境裡的人，氣質內斂，很安靜，不太說話。

戴著黑框眼鏡。

彈幕：

【感覺是學生】

【好安靜啊，有點那種學霸的氣質】

【像是研究員一類的人】

【數據分析】

【來參加活動還戴著黑框眼鏡，好像不太在意外表？】

對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後走到鬱望那桌。

兩人都有種沉靜的氣質，這個選擇彈幕不奇怪。

鬱望禮貌地對他點頭：“我是鬱望。”

紅一：“叫我小於就可以。”

他的態度很拘謹，更像是面對上司的態度。

彈幕隻覺得小於是剛來，在鏡頭面前跟清俊的藍方嘉賓相處放不開。

紅二跟紅一的氣質截然相反，進入會場後將每一位藍方嘉賓都看了一遍。

但他的眼神很禮貌，不會讓人覺得冒犯。

時瓷看見他，覺得有

點像看到了自己那位作風乾練的組長。

劇本劇透，對方的確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秘，工作能力很強。

程奇的視線劃過清雋的鬱望，姿態隨意並不在乎有沒有人選自己的施子昂，以及面容冷峻、淡淡掃他一眼的紀承源。

最後才落到藍四時瓷身上。

看到那張略顯稚嫩生澀，還有對方坐立不安的表現，一愣。

像是在狼群裡看到了一隻兔子。

居然真的跟資料裡的性格沒太大差彆。

程奇最後選擇了施子昂。

現在場上已經有了成功配對的兩桌：

小於和鬱望。

程奇和施子昂。

時瓷心知還剩下的兩位紅方，一位是想幫他環節尷尬的好心學生，還有一位就是老實人的白月光，穆榕。

他默默調整狀態，要在見到紅四穆榕時演出那種三分喜悅三分失落四分自卑的複雜表情。

也就錯過了在紅三學生出場時，其他三個藍方頗有些異樣的表現。

高度關注。

但神情莫測。

紅三跟劇本裡的選擇一樣，第一選擇的藍方嘉賓是紀承源。

“我叫何盒，這個名字有點繞口，朋友都叫我盒子，你也這麼叫就可以了！”

紀承源黑眸瞥他一眼，禮節性道：“何盒，我是紀承源。”

沒受對方活潑的感染。

何盒也不在意，笑了笑，拉開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彈幕：

【紅三好青春的感覺，應該是年齡最小的一位嘉賓吧】

【藍方都比較喜歡這種款？都抬頭在看】

【有點怪，的確是在看他，但磕不動】

【沒有粉紅泡泡啊】

【怎麼回事，我明明很吃冷峻霸總x開朗治愈小白兔這一款】

《天選》的嘉賓顏值都極高，布景又毫不廉價，再加上戀綜直播這種新鮮形式，很快登上了本世界的熱門搜索，出圈。

出場嘉賓的截圖被時時PO到相關話題裡討論。

【啊？找不到可以磕的CP，你們平時吃國宴嗎，我隨隨便便就能拉一對素人天花板出來啊[腹黑狐狸微笑抬手，青年怔愣，理頭發.GIF]】

【[大狼狗盯人，青年慌亂避開.GIF]這不能磕？這個直勾勾的眼神】

【[冷臉酷哥望著一個方向.GIF]好像沒有神情波動，其實在偷偷盯妻】

【啊？這什麼綜藝啊，都是素人？我去馬上去看】

【……啊，都是藍方？】

【？】

直播間的人數在迅速上漲，在現場的嘉賓當然看不見情況。

在最後一位紅方嘉賓出場後，剛才嘉賓們對紅三何盒的注意力一瞬間轉移。

紅四穆榕。

如果從外表和氣質上來看，完全不輸三個氣勢頂尖的藍方。

他沒怎麼打扮，穿了一身休閒

裝，依舊身高腿長。

發絲自然散亂，不像是來參加戀愛綜藝，更像是過路的遊客發現一家還不錯的餐廳過來吃飯。

作為最後一位出場的嘉賓，接受其他所有嘉賓的矚目。

性格稍微內斂、臉皮薄一些的，就像之前的小於和盒子一樣，大略掃一眼座位上的四位藍方嘉賓就會做出選擇。

即使是程奇的打量，也是借著跟其他人頷首問好的機會，不會讓人覺得冒犯。

但穆榕的注視就擺在明面上，從嘉賓的長相穿著、到桌上的菜色。

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吹發可斷。

鬱望和紀承源性格偏冷，簡短的對視，並沒有什麼神情變化。

施子昂挑了下眉，避也不避地迎上去，似乎被激起了興趣。

穆榕沒管他，最後才看向那個沒有威脅性的角落。

時瓷。

公司小職員，戰鬥力低下，社會聯係薄弱。

除了近期卷入了兩起疑似異變的地點，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

將精力投入在對方身上不算最優選擇。

穆榕撞上了對方的目光。

明明是青年自己看上來的，卻沒用地仿佛受到了什麼驚嚇，一驚一乍地挪開。

對方握著餐具的手指都默默握緊，皮膚是常年不見天日的白，關節泛粉。

好像很緊張。

穆榕說不清那一眼裡有什麼情感，他一向對惡意以外的人類情緒不太敏銳。

發覺白月光的視線又從自己身上挪開，挪到了旁邊情敵鬱望身上，青年的肩膀垮了下來。

但老實人的性格木訥。

就算忍受沒有人選擇自己的尷尬，也不可能主動出聲邀請紅方嘉賓到自己的座位上來。

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高嶺之花。

時瓷垂著頭，默默風乾自己潮濕的情緒。

但餘光裡出現了一雙黑色的短靴。

時瓷一愣，順著那雙靴子往上看，再上是修長的腿，精窄的腰，喉結，和一張俊美的臉。

面無表情，眼眸黑沉。

穆榕？

怎麼到他的桌前來了，不應該去找鬱望嗎？

第一天就出現了兩位紅方嘉賓選擇了同一位藍方，還引起了不小的討論。

時瓷魂都飛了。

在其他人的視角看來，青年黑葡萄一樣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穆榕，紅潤的嘴巴很沒出息地張開，似乎是很驚喜。

跟之前見到彆人，蝸牛一樣倏然縮回殼裡的表現截然不同。

鬱望想起樓道裡和路上對方刻意避嫌的態度和僵硬的動作，將自己略微起伏的情緒定性為疑惑。

他跟穆榕這個人間殺器比起來，應該要好相處得多吧？

連鬱望對面的小於都察覺到了男人的分神，不過他自己也同樣驚訝。

穆榕居然會選擇藍方四號。

但小於扶了下黑框眼鏡，

又看看時瓷。

好像也不是很令人意外。

老實人此刻的心情非常複雜，暗戀的人主動接近自己，又是不敢置信的忐忑自卑，又是驚喜。

穆榕的視線好像在打量他。

對方的身形早就不複在高中還帶著少年感的清瘦，身高早就超過了自己，肯定超過了185，甚至更高。

更彆說身上鍛煉得當的肌肉線條。

背光。

身後的燈光將他的影子黑壓壓地投在桌面和時瓷身上，莫名帶著種壓迫感。

俊美深邃的五官藏在陰影裡，像是古希臘神聖但沒有生命力的雕塑。

薄唇微動：“我能坐這裡嗎？”

“可、可以。”

對方自然地拉開椅子坐下，有種紅藍方調轉的錯覺。

穆榕問：“你認識我？”

比起提問，更像是篤定的陳述句。

時瓷一顫，明白了對方過來的原因。

白月光的職業保密性很強，單位保密，原則上連家人都不能說。

應該是他剛才有什麼表現，對方察覺了他的不對勁，所以來試探詢問。

“我們是……高中同學。”

穆榕一頓，又用視線描摹了一遍對方的五官。

青年乍一看上去的確很不起眼，好像丟進人群裡就找不到，莫名給人一種灰撲撲的感覺。

但凝視越久，越難以離開。

穆榕在那雙桃花眼和辨識度極強的唇珠上停留了一會兒，移開：“我不記得你。”

這很奇怪。

青年漂亮的唇珠馬上就委屈又苦澀地抿平了：“我一直很平凡，你不知道我是正常的。”

穆榕一頓，對青年這句自我評價不置可否。

餐桌上的氣氛很快冷卻下來，穆榕的用餐動作算不上優雅，更應該用利落簡潔這類的詞語。

似乎是習慣了快速用餐。

但一向仰視白月光的老實人，就這麼安靜地跟對方坐在一張桌子上就已經很幸福了。

也不敢出言影響他用餐，很窩囊地沉默，偶爾抬眼看他。

穆榕快速結束用餐，修長的手用餐巾擦了下唇角，語氣平淡道：“餐選得不錯，很高興認識你，時瓷。”

說完，男人起身，朝著鬱望的方向走過去。

時瓷握著餐具，呆了下。

他還沒反應過來，原本坐在鬱望對面的紅一嘉賓小於起身，朝著他的餐桌走過來。

這是什麼置換反應嗎。

等等，他剛才有跟穆榕介紹自己的名字嗎？

迷迷糊糊的，小於已經坐下。

這個環節本來就說過紅方可以隨時更換桌位，跟感興趣的藍方聊天，倒是沒有違反規則。

旁邊的工作人員們一言不發地拍攝，就像沒有意見的工具一樣，好像不在意嘉賓們的舉動，也沒有指導意見。

甚至不如黑洞洞的攝影機有存在感。

小於也是個沉默寡言的性格，簡短的自我介紹和標準寒暄後，話題再次結束。

桌上的菜都是用公筷夾的菜，但時瓷現在是生怕彆人有一點不周到的性格。

“我去給你再選一條魚吧……”

小於一愣，看著他眼底的試探和忐忑，沒拒絕：“好。”

好溫柔的人。

他的工作環境，好久沒接觸到這麼“普通”的正常人了。

感覺屍體暖暖的。

小於想了想，主動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很快就回來。”

但小於意外地堅持：“萬一……反正一起吧，如果有個什麼意外呢。”

就在餐廳，能有什麼意外。

時瓷不是會跟紅方嘉賓爭執這種小事的性格，壓下疑惑，同意兩人一起。

兩人前往餐廳，會路過施子昂和程奇那一桌。

青年刻意保持了距離，防止任何碰撞到其他人的可能。

但藍二施子昂在時瓷過路時，忽然伸出手臂攔了下。

青年是個普通人，完全沒反應過來坦途路上會忽然間出現“路障”，直直撞了上去。

施子昂眉頭一挑，原本伸長的手臂勾了下，卸了青年撞上來的力道。

男人的第一反應：

腰的確細。

但軟肉還挺多。

然後轉念一想。

一看就沒有腹肌，這怎麼能跟他們一起被這個鬼節目選成藍方的。

這有競爭力？

施子昂：“穆榕剛才跟你說什麼了？”

時瓷嚇了一跳：“啊……沒說什麼。”

施子昂語調上揚，上下打量膽小的普通人：“沒說什麼？”

顯然不信。

那個任務機器從來不做沒有收益的事情，主動找上時瓷肯定有原因。

青年嘴唇嚅動：“就是……就是自我介紹。”可以說是很慫了，被突然攔截詢問也一點沒有脾氣。

果然來了嗎。

施子昂這種直來直去，肆意妄為的人就非常不理解老實人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話的性格。

沒什麼耐心和共情能力，隻覺得那些敏感的心思都是無病呻吟，吃飽了撐的。

很窩囊，很沒勁，受了壓迫也不會反抗。

一般藍二施子昂是不會主動搭理他這種陰暗潮濕的老實蘑菇，但穆榕主動跟他說話了。

劇本裡施子昂可是非常在意穆榕的行動。

穆榕找了他，找了鬱望，就是沒有找自己，施子昂現在肯定非常不爽。

這就等於公孔雀開屏，結果沒被選上，對方選了一隻灰撲撲的小麻雀。

那公孔雀肯定氣死了。

“你……有什麼事嗎？”

施子昂眯了下眼，看著青年瑟縮的模樣，心頭的不爽更甚。

他比穆榕那家夥還嚇人嗎？

怎麼弄得他

跟什麼洪水猛獸一樣，膽子也太小了吧。

“你們這是去乾什麼？”

小丁忽然上前一步，說：“施先生，我們去選菜，你有什麼事嗎？”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施子昂一直放在時瓷腰上的手。

對方好像忘了一般，手放那就放那了。

畫面倒是不突兀，甚至有種詭異的性張力。

但時先生可是藍方，小丁覺得應該尊重對方的取向和自我定位。

即使不太理解。

施子昂也注意到了小丁的視線，有火竄上來一般，猛然收回手臂。

他居然摟了一個男人的腰。

但看到時瓷的表情，那點震驚和莫名的動搖就轉變成了不甘。

對方比他更嫌棄和難以接受。

青年終於鬆了一口氣，跟虎口逃生的小動物一樣。

那雙老是藏在碎劉海下的眼睛直直看向他，這個角度帶著點水光。

是生氣不滿的，但又怕得厲害，生怕再次被捉回去一口含進嘴裡。

最終那點情緒又被窩囊委屈地藏回蚌殼裡。

施子昂喉結滑動了下：“咳……我們一起去。”

施子昂對面坐著的紅方嘉賓是程奇，作為一個乾練的職場人，他已經有了充分應對傻x上司想一出是一出的經驗。

程奇好奇地看著時瓷，解圍：“我們剛才就說想去看看還有什麼新鮮食材了，一起吧。”

兩人隊伍莫名變成了四人隊伍。

老實人不敢在明面上對藍二施子昂那個侵略性極強的嘉賓表達不滿，選擇息事寧人。

但行動上避開了對方。

他一個人走到魚鮮區，看有什麼魚類可以食用。

但走了幾步，發現周圍的環境似乎有點不對。

為了保證嘉賓們每一個可能產生火花的瞬間都被鏡頭捕捉，節目組說他們在餐廳每一個角落都布置了攝像機。

但這裡沒有。

餐廳溫柔而有氛圍感的光線好像忽然就變得陰森起來。

“……”

不會吧。

雖然這個世界在逐漸變異，怪談地點的數量也在增加，但不至於這麼倒黴吧。

劇本裡也沒有提到這回事。

但時瓷想想，劇本他根本就沒有離開桌子。

不遠處忽然傳來恐懼的驚呼：“魚……魚缸裡！”

青年下意識看向那些冒著氧氣泡的水缸——裡面的常見魚類好像都忽然變了模樣。

不像是被人食用的食材，更像是把人當作食物的可怖生物。

一條有成年人手臂這麼長的魚第一個發現青年，忽然朝著時瓷所在方向遊過來，外表猙獰，那雙魚眼直直盯著他。

青年下意識後退一步。

然後聽到一個很小的聲音說：“你要選魚吃嗎，選我可不可以。”

時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