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時,暖洋洋的日光灑在身上,時瓷身處戶外,周圍是修剪整齊的樹木,抬頭能看見不遠處過山車、摩天輪等遊樂設施。
遊樂園?
時瓷按了按有些發脹的額頭,又想,但他為什麼會在遊樂園?
一段沒有畫面的記憶略顯生硬地跳出來:
是因為他報名參加了一檔直播形式的戀愛綜藝,時瓷是紅方四號的素人嘉賓。
現在正是節目開始,他作為紅方四號嘉賓,馬上要最後一位出場。
時瓷低頭,視線晃過,看到了手上的手機。
手機正停留在一個直播間頁面,太多彈幕幾乎看不見直播間畫面,隱約能看見鏡頭似乎掃過了幾個顏值極高的男性。
能看懂的彈幕飄過:
【不愧是藍莓台,找的嘉賓顏值也太高了】
【vocal,居然還有江確和簡頌這種本來就認識的好兄弟關係,如果喜歡上同一個紅方嘉賓……你們節目組是懂抓馬的】
【小嚴有點帥】
【晏敘手上那塊表好像就七位數了】
【紅方也不錯】
【就差紅四一個人的流程了】
一個個名字劃過去,時瓷覺得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明明直播間節目組沒讓他見過這些人。
少年纖長的手握著手機,鴉黑的眼睫垂著,低頭很安靜地看著屏幕,精致得像是櫥窗裡昂貴易碎的擺件。
畫面美得就這麼拍下來就能交給讚助商當廣告,PD都有些不忍心打擾。
但他還是叫了聲這位紅四嘉賓,提醒對方該出場了。
時瓷回神,抬頭才察覺到附近有許多攝像在拍。
略有些不自然地點頭,他收起手機,往指示地點走過去。
節目組給嘉賓們特地挑選了一條唯美的小道,兩旁都種著樹,這個季節花瓣自然飄落,氛圍感十足。
時瓷面對著那些黑洞洞的鏡頭和攝影師走過去,想,他好像不太適應這樣的環境。
一切都非常真實,花香、草木的氣息、人聲……很普通,很安全。
但好像又有哪裡不對。
時瓷在快走完那條林蔭小道時,一個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響起:
[正在……恢複……宿主……]
奇怪的機器音,似乎有些卡頓。
時瓷卻莫名不覺得意外,也沒有在鏡頭前表露出來。
那個聲音流暢了許多:[宿主,不要答應簡頌任何條件和邀請。]
[我會在恰當的機會接您離開。]
[請放心,您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這句話後,那個未知的聲音徹底消失。
簡頌?
似乎是一起參加直播戀愛綜藝的藍方嘉賓?
來不及細想這句話,前方已經隱約能看見幾個人影,時瓷腦袋裡自然地浮現出這個環節具體的內容:
每位藍方嘉賓都已經提前選好了一個遊戲項目,但不公布。
紅方嘉賓依序出場,藍方嘉賓可以對紅方嘉賓說一句話暗示自己的活動項目,或者表達自己的意向。
紅方聽完後選擇某一位藍方一起去參加他選擇的遊樂項目。
時瓷記得自己剛才看了眼彈幕,似乎還有不少人指責藍方沒風度,可能有人不太好相處。
恰好有風吹過,卷著細碎的花瓣和樹葉,讓無形之物都有了形狀。
江確抱著手臂散漫地站著,似笑非笑,看起來就極不好相處。
他不耐地將身上的花瓣拍下去:“還要站多久?”
他左邊的晏敘無奈地笑笑,拂下衣擺的幾片花瓣:“節目的流程。”
晏敘的眉頭卻微不可察地皺著,偶爾若有所思地看一眼紅方入場的林蔭小道。
江確右邊站著的則是簡頌。
直播間觀眾都看出了些許微妙:
【不是說這對兄弟關係很好嗎,我怎麼覺得不像】
【對,從出場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聊過】
【更像是仇人】
【江確真的……把前面一個紅方氣得眼圈都紅了,長得有帥性格有多差】
【我靠,我打探情報回來了……美神降臨】
過了一會兒,見到出場的紅四嘉賓,直播間的觀眾終於明白為什麼剛才幾條彈幕震驚到失語。
出場的紅四太好看了。
剛才還顯得惱人麻煩的花瓣好像都格外眷顧他,乖順地充當氛圍效果和點綴。
和著在陽光下泛光的皮膚,每一個截圖都像是精心設計的壁紙。
時瓷看到四位風格各異、長相都極佳的藍方嘉賓,心裡卻生不出什麼高興,好像驚悚更多一點。
就像晚上睡覺夢到自己在寫高數。
偏偏鬼-打-牆醒不過來。
那個聲音莫名再次出現:[其他藍方隻是一縷精神力]
時瓷站在藍一晏敘面前的腳步一頓。
對方狐狸眼看他,虛虛扶了下:“身體不舒服嗎?”
時瓷驚訝地抬眸,沒想到對方會問這麼一句。
但他明明也不了解晏敘,怎麼就覺得對方不該會問。
時瓷站直身體,保持距離,說:“還好。”
晏敘也不動聲色收回手,說:“我的提示句:一個好的開始。”
他像是等著說這句話很久了。
時瓷沒多想,看了看遊樂園的入口,說:“嗯……是旋轉木馬?”
晏敘眨眨眼,表示自己隻能說這一句,眼睛裡的笑意已經寫明了答案。
時瓷往藍二江確的方向走。
背後溫潤的聲音忽然道:“玩得開心。”
就像已經知道時瓷的選擇了。
時瓷一頓,沒有回頭,抬手朝他揮了揮。
彈幕:
【我靠,藍一之前對著其他紅方的笑絕對不
是這樣!】
【何止是笑,對之前嘉賓的提示都清一色的婉拒】
【感覺一雙狐狸眼都淨化了】
【我……又能磕了】
藍二嘉賓江確氣質就很不好惹,時瓷耷拉著眉眼苦著臉看他。
江確差點氣笑了,差點都以為自己真的長得就是一張吃小孩的臉。
如果是其他人在他面前這幅表現,江確張口絕對就不好聽。
但對著讓他一見鐘情的少年,他說不出來。
油燈點燃,迸濺的火星曾經無意燙過一次想要溫暖的人,這次就學會了給自己罩上一層保護罩。
仿佛凜冬融水。
江確說:“我選的東西很嚇人,你這次彆想選我了。”
一見鐘情的感覺,原來心臟都會泛酸,但又甜蜜。
那種全心全意去考慮和保護一個人的感覺。
“下次你彆想選彆人。”
他想了想,莫名道:“不要選簡頌。”
說完看表情,江確其實自己也有點莫名。
說不清自己為什麼今天一直不喜昔日好友,現在還說這種話。
攝像機後面正在拍攝的導演手忙腳亂地比劃,提示這位祖宗話題度夠了,不用再來了。
被對方一瞪,又不敢動了。
一時竟然分不清誰才是導演。
跟拍攝像很懂節目效果,把導演滑稽的轉變一起拍了進去,倒是衝散了些彈幕看完剛才那一幕莫名的傷感。
彈幕:
【來人啊,快給我查藍二是不是被奪舍了】
【對不起藍一……但是雙標我真的能磕到】
【隻為主人考慮,隻對主人忠誠的小狗】
【《好兄弟》】
藍方第三位嘉賓就是簡頌。
對方安靜地立在原地,溫潤得像塊玉,睡鳳眼噙著笑意,正看著時瓷。
目光很溫和。
就像一位誌趣相投的老朋友。
但不管是那個莫名的聲音,還是剛才的江確,都不約而同地表達了同一個意思:簡頌有問題。
時瓷的腳步和神情都躊躇,桃花眼盯著簡頌,看起來有些迷路一般的惘然。
把人的心都揪起來。
再用鮮明的筆在地上畫上記號,為他指明每一個方向。
簡頌無聲歎息。
時瓷察覺,警惕地看他。
如果按照男人的技能[傀儡師],他必須要在這片技能製造出來的特殊空間裡跟時瓷達成一筆交易或一個約定,才算真正成功使用技能。
按照簡頌的習慣,這一定是一個壓抑、苦痛、充滿絕望的世界。
死亡、貪婪、對生命本能的渴望,會製造一個完美的機會。
但是簡頌回過神,技能空間已經變成了遊樂園。
貼著薄薄金葉子的快樂王子應該永遠高貴地站在高台上。
那雙寶石一樣的眼睛永遠不
要因為任何人流淚,也沒有人值得他損毀自己去幫助。
即使是自己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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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頌站在陽光底下,問:“如果再有一次,你會不會選我。”
會不會堅定地走向簡頌所在的桌子,問他的名字。
然後甜蜜地念出那兩個字,撒嬌一樣說,教我很麻煩的。
答案其實已經很明白了。
兩個人都知道的騙局,從始至終,卻有一個人想當真。
少年的表情像是沒有明白他在說什麼,眨了下眼,瀲灩的眼睛隻是天然多情。
彈幕也在猜簡頌這句話到底指的是什麼遊戲項目。
簡頌已經又笑笑,並沒有多解釋,隻說:“一會兒見。”
時瓷直覺他說的一會兒,不是指一會兒的遊戲項目。
他皺著眉走到最後一位藍方嘉賓面前。
藍四的名字叫做嚴清川,之前他看過的彈幕中討論度非常高的一位。
其中一個原因是長相。
那雙深藍色的眼睛非常吸睛,皮膚冷白,輪廓也更深邃,偏向混血感。
這樣的長相很容易有妖異感,但嚴清川的氣質隻是寒冷的沉穩,毫無輕率浮躁。
讓人想到環境單一,長期待在實驗室不怎麼出門的研究員。
嚴清川的表現跟他的氣質也統一。
極其涼薄,像是說半句話都覺得多,典型IQ高EQ低。
時瓷第一眼看到嚴清川,眸底閃過驚訝。
雖然他也不太明白自己在驚訝什麼。
大概就像看到自家有點笨的大型犬忽然成了功勳犬,威風凜凜地被授勳。
但下一秒那點幻視泡泡就隨風破碎。
嚴清川說:“可不可以選我。”
明明沒什麼表情,藍眼睛就是能看出委屈。
彈幕:
【臭小子,真是的(扶額)(苦笑)】
【讓你暗示自己選的什麼遊戲項目,沒讓你直接搖尾巴!】
【這尾巴都快趕上螺旋槳轉速了】
【在彆人面前都挺正常一個帥哥。。】
四個藍方嘉賓看完,機械音又出現:
[如果您不介意,選擇藍四嚴清川方便之後的行動]
時瓷照它的話做了。
嚴清川比想象中要體貼許多。
男人身高腿長步子也大,但很遷就時瓷的速度,走得不快,走一段就停下來觀察下時瓷的臉色,似乎在看少年需不需要休息。
簡單的包裡還帶了便攜飲用水和小零食。
彈幕都驚了:
【看看我的憨憨遊樂園搭子……】
【這得教多久才能教得這麼體貼】
【難道有一段很長時期的戀愛?】
【從外表看不出是暖男啊】
【這也太忠犬了】
時瓷也愣了下,接過他遞過來的小零食,順口誇了句:“比上次進步好
多。”
嚴清川一頓,看了下少年無知無覺的表情,並沒有多說。
“我們坐完摩天輪,好嗎?”
時瓷點頭:“原來是摩天輪,好啊。”
遊樂園隻有一言不發的工作人員,沒有另外的遊客。
白天的摩天輪好像不在浪漫的範疇內,但狹小的空間中隻有兩個人已經足夠令人心動。
時瓷扭頭看著窗外,建築渺小精致得像玩具沙盤。
嚴清川就一直看著他。
好像怎麼看也看不夠。
快升到頂點的時候,時瓷看到了遊樂園裡的一個小黑點。
是一個人影,好像正抬頭看著摩天輪的方向。
節目組的攝影師、工作人員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消失了。
偌大一座遊樂園,從邊緣開始變得虛幻。
時瓷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嚴清川忽然出聲叫時瓷的名字。
時瓷扭頭看他,才發現對方冷白的皮膚若有若無地有遊移的黑色。
每次黑色出現時,嚴清川都會不自覺皺眉,似乎有些不適。
少年腦中忽然閃過零碎的畫面,狹小的雜物間他跟那雙深藍色的眼睛對視。
對方靠得很近,起身後眉眼間也若有若無地閃爍著壓抑的難受。
“小瓷,我會努力,變得足夠能配得上你。”
“然後找到你。”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時瓷感到強烈的失重感,像是不停在下墜,周圍像是坍塌一般一片漆黑。
時瓷下意識閉上眼,再睜開時仍能記得剛才在“遊樂園”裡發生的事情,但已經恢複了之前的記憶。
他現在就能想起來了,時隱時現的機械音來自係統。
不等它說,時瓷問:[這就是簡頌的技能嗎?]
係統給了肯定的回複:[嚴清川之前為您處理過一次對方種下的印記,但有部分殘留,將您拉入了特殊空間。]
但力量不多構建的空間有缺陷,所以其他藍方和它才能潛意識也找到並進入那個世界。
時瓷心有餘悸。
即使現在回憶,之前的感覺也非常真實,毫不令人懷疑。
下一秒,時瓷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之前搭好的帳篷中。
外面有晃動的人影。
時瓷想到之前簡頌說的那句“一會兒見”。
人影出現,果然是那張清雋熟悉的臉,簡頌。
雙目相接,兩人都沒說話。
時瓷起身,問:“嚴清川受傷也在你的預料中吧。”
簡頌一怔。
時瓷皺眉:“你知道嚴清川對我的態度不一樣,所以特地在我身上種上了印記,間接通過我影響了他。”
“袁竹雨之前的表現很奇怪,他被你控製了對不對?所以他才會這麼積極地接近嚴清川。”
時瓷本來已經篤定自己的猜想,看到簡頌的表情,說話的語速
卻越來越慢。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簡頌這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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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想到被主人誤會作亂,送去寄養的寵物犬,因為自己被遺棄難過,狼狽但又倔強。
但那些複雜的情緒隻流露了一瞬間,放在簡頌這種人隨時戴著面具的人身上,分不清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簡頌說:“袁竹雨的確有意接近嚴清川。”
時瓷:“你們是為了奪取第九位面的資源?”
簡頌已經恢複了唇角的弧度:“也許晏敘是吧,為了第七位面的利益。”
“那你呢?”
簡頌一停,好似真的認真想了想,然後說:“好玩。”
他和晏敘一開始其實並未打算真的殺死嚴清川,隻是想讓他配合解開第九位面的封鎖。
直到發現時瓷很可能是被第九位面送出的棄子。
那些人知道他們的性格,但依舊沒考慮過少年的下場。
時瓷說:“嚴清川不能死,它死了你們也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他想到簡頌的回答,改口:“反正晏敘肯定不會同意。”
簡頌卻說:“我得到消息,晏敘似乎在布置對付我的後手。”
時瓷完全忘了之前自己對晏敘說過什麼話,被看得莫名其妙,說:“分贓不均是這樣的,你肯定也防著他吧。”
簡頌看著他格外生動的眉眼,少年語速很慢,但很認真。
像隻認真講道理的貓,不管做什麼都不讓人覺得冒犯。
他輕笑,隨後認真道:“時瓷,我知道你跟活動係統有聯係,但如果指望它救你,不可能。”
如果不是活動係統,他現在已經把時瓷送到了基地。
但現在也沒關係,隻是過程複雜些。
他不會讓時瓷離開。
忽然,簡頌的通訊器響起,顯示有緊急情況。
*
活動係統劃出的特殊空間已經被打開,為了不打草驚蛇,兩個獨立係統並沒有乾預,表現得就像依舊被控製著待機。
劇本係統在時瓷的幫助下已經成功完成了個人終端的入侵,隨時可以帶著時瓷離開。
但要保證嚴清川的安全,還需要時瓷找到他。
原本空曠寂靜的荒島此時活動著不少玩家。
三個位面的人都有,但氣氛多多少少有點奇怪。
第七位面的玩家好像在跟第八位面合作壓製第九位面,但集團高層似乎又要新的後手,對第八位面似乎有什麼意見。
第八位面主要分成兩個陣營,內部也有問題,部分想跟第七位面合作,部分建議背後給第七位面一刀,部分想保持中立。
第九位面原有的高層經曆過清洗,現在大多都支持A1的決定。
想要開放的人也覺得要找一個合適的時間,不急於在現在。
令所有人鬆了一口氣的是位面係統已經知道了玩家們的動靜,它不會放任大規模的衝突發生。
在係統
限製下,玩家們再怎麼用技能最多也就是重傷,回去吃個藥就好了。
所以現場的氣氛並不是很緊張,甚至有人偷偷組了牌局,一般打牌一般聊八卦。
聊來聊去都繞不開同一個名字。
“真是的,什麼年代了,老古板,不知道排個日期嗎。”
“就是。”
“可能是因為老婆其實誰都不喜歡吧。”
“確實,還真給他們能上了,我之前一直看小瓷的表現,我也覺得。”
“有時間勾心鬥角不如……咳咳。”
發現小隊長過來,八卦的隊員收聲。
沒聽完的小隊長收起自己遺憾的表情,清了清嗓子:“都認真點。”
“位面係統不是都過來了,要這麼緊張嗎?”
小隊長:“倒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有個位面的壁壘破裂,可能有強大的副本BOSS出來了。”
“啊??”
“不會隨機空降到我們聯合位面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們位面有什麼……”
接話的隊友還沒說完,忽然一陣地動。
原本多雲的天空一瞬蒙上了一層黑布,白天也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隻有陰雲翻滾電光閃亮時才能偶爾看清附近的環境。
“好像是第九位面那個A1的動靜,我靠。”
“不愧是戰爭機器。”
時瓷也沒想到嚴清川這麼厲害,聲勢浩大,他覺得比起嚴清川還是自己更需要幫助。
時瓷:[他恢複了吧。]
係統:[已鎖定目標,隨時可以離開。]
時瓷放心了。
嚴清川順著那縷被驅散的能量,深藍色的眼睛找到簡頌,看到他旁邊站著的少年時下意識放柔,但又馬上凜冽。
簡頌無聲地扣住時瓷的手腕。
人質默默歎氣。
墨黑的陰雲連異常的動靜也一起遮擋,誰也沒注意天空仿佛裂開了一條縫,不斷有黏稠的黑色液體滲入。
縫隙被腐蝕得越來越大,逐漸成為一個巨大的空洞。
聯合位面的玩家都得到了檢測到異種能量的提醒,看向那個空洞。
之前八卦的小隊隊員目瞪口呆,沒想到那隻流竄的BOSS真的降臨到了他們位面。
時瓷看著那個空洞,一怔。
空洞裡浮著的人影五官很熟悉,但比印象中更加偏向英俊挺拔。
蘇星文。
但之前工作的夥伴怎麼出現在這裡。
簡頌等人皺眉,正要準備攻擊,又馬上停止——
時瓷在簡頌鬆開手查證資料時獨自走了上去,單薄的衣物在風中搖晃,似乎下一秒就會被吹跑。
像主動走上祭台為邪神獻祭。
更像是真正的神明等待自己信徒的到來與跪拜。
空洞裡的生物看到了走上前的人影,有了明顯的反應。
江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個背影,咬牙:“位面係統呢?乾什麼吃的,沒看見有玩家被蠱惑有危險了嗎!”
簡頌神色頭一次這麼倉惶,上前想拉住少年。
但已經下降到海面、朝著沙灘移動的“人影”抬手,簡頌前方突然冒出黑色黏濁物,阻隔了他的行動。
原本預計有動作的晏敘眸色沉沉,裡面倒映著少年唇角勾起的側臉。
那不是被蠱惑的表情,是全然的開心和信任,在他們面前沒表露過的放鬆。
隻有嚴清川斂眸,好像早已有了預料,隻是眉目冷沉。
時瓷走到海與沙灘的交界,細微的浪花在打濕他的褲腳前被貼心地攔住。
時瓷看清了來人的臉,認出那的確是蘇星文。
但好像又不完全是,氣質好像不一樣。
“小蘇?”
一個聲音忽然道:[先生,您可以離開了。]
熟悉的係統機械音,但要磁性低沉許多,說話好像都帶著中無形的能量壓迫感。
位面係統。
四個字忽然在時瓷腦中閃過。
那個高大許多的人影隻來得擁抱少年一下:“我們還會再見的。”
下一秒懷抱裡一片空蕩。
[脫離成功]
[數據記錄中……]
江確面色蒼白,忽然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多出來的東西是一枚貝殼。
時瓷之前跟他一起出海時在海邊撿的,少年說要送給會珍惜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