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正站在台上,台下還坐著一堆觀眾,時瓷看清天和那張臉時一定會嚇得扭頭就走。
說好的勇者為什麼會變成變態魔術師。
天和之前不是一直在關禁閉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時瓷穩住自己的表情,精靈頷首低頭,綠寶石額飾輕晃,閃爍著溫潤的聖潔。
少年精靈站在道具石台上,站直身體時略比勇者要高出一點。
俊美的男性在他面前單膝下跪,似在宣誓效忠,
像幅曆史悠久的濃鬱油畫。
時瓷說完自己全劇唯一一句台詞:“堅定的勇士,我看到了你的誠意,請舉起你的神劍。”
他托起手中造型精美的鵝頸壺,裡面裝著純淨水。
等勇者舉起劍,他把水倒在劍上就算完成了祝福,整場戲份也就結束了。
勇者依舊單膝跪下,一手托著劍柄,一手扶著長劍的另一端,將劍舉平於頭。
優雅得晃眼。
時瓷正在調整自己的姿勢和位置。
這套服飾的設計在後腰處有鏤空,吊墜懸空在背後的珠鏈時不時晃蕩,偶爾冰冷地親吻時瓷腰背凹下的弧度。
看起來並不色情,若有若無地掩蓋在白紗下,甚至有種禁欲的聖潔。
時瓷一個手抖,驚險地扶住瓶口。
心慌意亂中,勇者眉眼垂順得幾近溫馴,說著陌生的台詞:“您願領我聖祭,賜我予洗禮,使我重獲新生嗎?”
領他的洗,飲他的杯,滌蕩傲慢的原罪,求他原諒。
時瓷記不住全部台詞,隻以為勇者在過自己的劇情,專心做自己的事。
他找準了自己的位置,慢慢地往下倒水。
但在台下的驚呼聲中,虔誠正直的勇者忽然放下了劍,雙手合捧接住了灑落的清水。
濺起的水珠灑在他的臉上,順著他的指縫掉落,滑向他堅韌的皮甲。
甚至有一部分灑在他的臉上,打濕了他烏黑的頭發。
有些狼狽,但並不醜陋,反而更能看出他優越的輪廓,鼻梁高挺、眼窩深邃。
到此處的一路宛如拉到極致的一張烈弓,此時卻悄然柔軟。
他垂頭,看不見那雙莫測的眼眸,隻聽見他的聲音:“感謝您的慷慨。”
略微沙啞:“您能跟我一起離開嗎?”
石台上匆忙立起水壺的精靈一愣,默念現在還在台上。
要不然他真想把一壺水都倒擅自加戲的天和頭上。
“抱歉,我無法離開這裡。”
勇者沒有放棄,艱澀地抬頭,下意識仰頭朝著那股草木香氣的源頭靠近,幾近膝行:“那我能永遠留在您的身邊嗎?”
也許是刺眼的聚光燈讓周圍都變得黑暗,他隻能看見魔術師那張完美的臉。
也許是勇者的渴求過於卑微。
從未入戲的時瓷,一瞬間有些怔然,然後是莫名
的愧疚。
但那點淡薄的情緒很快消散。
“您有更重要的使命,不應該在這裡停留。”
泉水精靈的使命就是如此。
他與人邂逅,慷慨自己的美麗與賜福,但離開時也毫無愧疚與懷念。
畢竟聖泉是沒有心的。
舞台上宿命般的分離和悲劇感讓整個劇院都陷入沉寂與悵然。
在時瓷兩次拒絕後,整個劇場在失控的力量中搖晃了下。
像是一場小型地震。
測算師清黑的眼眸猛然看向蘇星文,隨即看向舞台——
頭頂置景懸掛的吊頂裝飾猛然下墜。
下方就是時瓷和天和。
時瓷也隱約聽見了動靜,在一片尖銳的尖叫聲中隻來得及抬頭,清澈的眼瞳裡倒映著墜落的布景。
可能是跟魔術師在一起腦子就不太正常,人類恐懼僵硬的本能之外,時瓷頭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
劇本修正。
在這個時間點以這種方式退場也不錯。
美得像是一尊雕塑的精靈少年沒有動,修長的脖頸揚起,引頸受戮的模樣危險到淒美。
電光火石間,天和站起身,眼瞳裡一片驚怒慌張。
仿佛什麼特效,掉落的道具布景像一團聚攏又消散的星光,變成零星的光點擴散開。
灑落在兩人的頭頂,睫毛上,像落了一場雪。
時瓷從沒看過魔術師這麼失態的表情。
好像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
天和褐色的眼睛攪動出不祥的深,咬牙切齒地叫他的名字。
分不清具體什麼情緒多一點。
因為突破係統限製過度使用技能,他的右手還在顫抖。
也因為後怕。
時瓷能夠無語又坦然地面對天和的“殉情”,但莫名無法正視此時的天和。
好在他的戲份已經演完了,意外也已經解決,時瓷慌不擇路地退場。
在飛奔下台時,他側頭,下意識看了眼觀眾席的前排,看到其他嘉賓的表現:
起身要來的顧赤楓。
失了冷靜的聶承瀾。
面色僵硬的蘇星文。
以及幾乎半異化的源明。
時瓷想,他好像完了。
*
時瓷下台後沒馬上回去找其他嘉賓,也不敢去後台,而是在劇院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著冷靜頭腦。
空蕩無人的樓梯間,他腦中不斷閃過其他嘉賓平時的一舉一動。
但一時半會兒完全冷靜不下來,時瓷乾脆問活動係統:[剛才有沒有造成什麼慌亂。]
係統沒回,但空中掉出一部手機,可以聯網,還帶翻譯。
時瓷看了下社交軟件裡的熱門詞條。
他們這次的節日史詩話劇居然上了熱搜,瀏覽排名極高,實時不少人在討論。
因為是節日活動的原因,相關方
都允許表演中拍照,不算違規。
但流傳的也隻有照片,沒有完整表演。
即使是這樣,時瓷扮演的精靈梅爾西亞也憑借著幾張生圖出圈,被各種語言稱讚這是最美的一位扮演人,已經超過去年一位年輕影星的扮相。
時瓷看彩虹評論看得臉熱,迅速劃走,找到了幾條在劇院現場的評論。
大家都以為忽然掉落又忽然變成星光灑落的布景是什麼特殊設計。
加上話劇正常出演、沒有人錄到現場視頻,以及係統的降維打擊,這件事隻是短暫地引起了幾條疑惑的討論,很快沉寂。
時瓷還看見不少人讚美這次的勇者選角,臨時換人也全是好評,都在問這個面生但俊美的演員是誰,以前有什麼作品。
但熱度最高的還是精靈和半跪勇者的一組照片。
不少人在嗑生嗑死,恨不得勇者下一刻黑化搞囚禁py,直誇這次的劇本調整太棒了。
時瓷:“……”
他現在看不得CP。
確認沒什麼事,時瓷就關閉了手機交換給係統。
他又戳劇本係統,問:[天和、顧赤楓、聶承瀾……這三個藍方嘉賓是不是都對我有好感?]
這次劇本係統終於上線了,想來也是糊弄不下去了:[是的。]
縹緲的慌亂塵埃落定後,時瓷心反而靜下來。
時瓷又問:[那源明又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魔術師特彆關注源明嗎?為什麼他們兩人的互動這麼奇怪?]
他早就想問了,為什麼顧赤楓、聶承瀾、源明、天和四個人的表現明顯是之前就認識。
劇本係統這次給了解釋。
四人之前的確認識,畢竟在同一個位面,高級副本的數量說多不算多,這麼久過去多少會撞到同一個副本裡。
頂尖玩家性格分明,都有自己的脾氣。
聶承瀾跟其他三個人都不冷不熱,面上的關係過得去。
顧赤楓都過不去,過關方式非常獨狼。
源明和天和的技能互補,加上魔術師的有心靠近,兩人雖然沒有成為固定隊友,但合作的次數不少,在早期論壇的討論度還不低。
劇本係統:[但在一個S級副本中,魔術師先一步發現線索打開了陷阱,間接導致了玩家源明的死亡。]
時瓷驚了:[不是隊友嗎?]
劇本係統:[天和接近源明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他。]
它提醒:[源其實也察覺到了天和的惡意,想探究天和的殺心。]
兩邊都不是什麼善茬,還有一段拉鋸對抗期,隻是天和的魔術師職業技能太多,令人防不勝防,最後以重傷的代價取勝。
時間過去太久,新湧入的玩家最多也模糊地知道魔術師以前有個“隊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不知道他具體的名字和兩人的仇怨。
時瓷:[那源明為什麼現在還能……]
他大腦宕機:[他還若無其事地上了這個活動。]
係統一頓:[因為陷落在S級副本裡的源明沒有真正地死亡,前段時間成功奪舍副本Boss,轉換了陣營。]
係統:[我並沒有知道兩人舊怨的權限,我也無法告知您為什麼源明能與天和若無其事地相處。]
時瓷無力地擺擺手。
係統已經告訴他足夠多了。
難怪。
現在仔細想想,其實劇本從來沒有寫明魔術師“喜歡”源明,把他當“替身”。
隻是時瓷嫉妒天和對源明的特彆關注,以為有情。
但以前被自己殺了的人忽然又出現了,不關注那才奇怪。
時瓷想起源明第一次露面,天和一臉興致盎然,笑眯眯跟他打招呼的樣子就後背發毛。
再一想那個變態現在對自己表現出了好感,時瓷更絕望了。
時瓷最關心的還是:[那現在的劇情,我怎麼下班啊?還有我的工資和積分翻倍的福利。]
係統:[……]
它覺得時瓷比它適合當係統。
這時,劇本係統得到了上級的指令和回複,它先解釋:[剛剛墜落的道具隻是意外,並非係統要迫害您強製您下線。]
時瓷聽完撓頭:[這樣啊,我其實不太在意這個。]
係統說:[現在已經到了您的下班時間點,您隨時可以找我結算離開這個位面的活動。]
機械音說完,樓梯間一時安靜下來,隻有遠處交錯的腳步聲和隱約的樂曲聲。
係統疑惑。
它原本以為宿主會迫不及待地離開這團混亂麻煩的漩渦。
時瓷其實也這麼以為。
但這一刻真的到來時,他沒有想象當中那麼如釋重負。
可能是因為欠了人情債。
不管是友情,還是彆的。
時瓷幽幽歎氣,披著白紗像隻遊蕩在樓梯間的鬼魂:[唉……雖然說我也是有係統編製的人,這個活動結束馬上就去趕下一個場子,但以後沒有活動退休了,我萬一跟他們碰面怎麼辦,那還不得被堵在牆角套麻袋打一頓。]
係統想,真的套麻袋也不是打一頓。
要打肯定也不是宿主腦子裡那種純潔的打法。
係統還是說:[主係統管理的位面很多,您可以選擇彆的無關位面。]
時瓷走了兩步,一身飾品又開始叮當作響。
時瓷好像是在說服係統:[唉……算了吧,還是說清楚。]
到底是他在敏感的戀愛活動裡先遞出了橄欖枝,還有點不道德地舔了三個。
但他都是按照劇本走的啊,無限流副本的大佬難道都是看著嚇人,其實特彆純情缺愛嗎?
怎麼把他弄得像什麼感情騙子一樣。
時瓷:[你要時刻準備,有不對勁我們就跑。]
係統欲言又止:[……是。]
它並不覺得宿主的“說清楚”有用,他好像真的覺得自己對不起那群手段
千奇百怪、智多近妖的怪物。
並且無限流的生態,強取豪奪、囚-禁甚至共-妻這種事情爛大街。
這也難怪,時瓷一來就在這個平穩的活動工作,根本不知道玩家的日常精神狀態有多危險。
它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時瓷。
一人一統都在沉默時,樓梯口又傳來了腳步聲。
腳步聲就能聽出主人的急切,但毫不虛浮倉促。
人影越來越近,他站在樓道,身後的燈光拉長他的影子。
時瓷站在上一層的轉角,看著那個都能看出幾分桀驁的影子,居然認出了是誰。
對方好像篤定時瓷就在這裡,步伐越來越快,但越來越穩。
最後那張臉露出來。
是顧赤楓。
張揚,俊朗,似乎永遠不會服軟。
跟初見時長相沒有不同,但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其實時瓷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
但能在戲劇沒演完時,眾目睽睽之下無所顧忌退場來找他的,似乎也隻有他。
顧赤楓聽到那陣熟悉的金屬碰撞聲就知道時瓷藏在哪裡了。
他一邊說一邊順著聲音往精靈藏身的地方走:
“時瓷,你點的薑絲炒土豆絲聶承瀾和源明非常不樂意吃……這道菜你是要讓他們吃飯還是掃雷啊。”
“做出來我肯定墊底了,你要對我……”
男人抬頭,看到樓道轉角平台上站著的少年,話音一頓,嘴角幸災樂禍的笑意一斂。
他一如既往的好看。
是讓人無法靠近和觸碰的精致。
披著白紗,如果再拿一束捧花宛如他夢裡的模樣。
但這是現實。
那雙天然多情的桃花眼此時噙著的是愧疚,眼尾清冷。
足夠讓灼熱的岩漿都冷卻下來。
時瓷看著薄唇抿平的顧赤楓,恍惚有點記起他們第一次見面對方倨傲的表現了。
顧赤楓看到少年淡紅的唇開合,像揉著春日的香氣,卻比冬天更冷。
“顧赤楓,我之前不是因為喜歡靠近你。”
四目相對。
他的表情空蒙茫然。
時瓷忽然想起不知道在哪裡看過的一句話。
你可以完全不理會一隻流浪犬。
但你不能將它領回家,讓它體會過繞在主人腳下打轉是什麼感覺後。
又將它放生。
“如果讓你有了什麼誤會,抱歉啊。”
*
時瓷換好衣服後節日話劇剛剛散場。
活動係統提醒嘉賓都在之前的集合地點,下一個環節要開始了,讓時瓷儘快去集合。
時瓷望了眼身後陸續才開始往外走的觀眾們,驚訝大家居然都提前離場了。
時瓷:“聶承瀾也到了?”
係統:[除了天和都到了。]
時瓷又是一驚
:“天和居然演完了。”
已近黃昏,日暮光線灑在附近帶有曆史感的建築上,有種沉重的歲月感。
時瓷隔著一段距離就看見了聚集的嘉賓們,一路小跑過去。
聶承瀾和兩個感知出眾的Boss先發現少年,扭頭。
偏重的金色灑在時瓷臉上和身上,恍惚間又看到那隻漂亮冷清的精靈的身影。
但這次不是疏離清冷地遠站在高台上,而是信賴地朝他們奔來。
一直撞進人心裡。
蘇星文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時瓷。
源明指使眷屬,無聲地將少年前方的凹陷填平。
聶承瀾淵沉的眼眸也生出些暖意。
時瓷趕到後一個急刹車,小喘道:“應該不算遲到吧。”
蘇星文:“天和墊底,你不用著急。”
聶承瀾問:“剛才在後台沒看見你,去哪裡了?”
蘇星文也想問。
人生地不熟,時瓷走的時候表情又不對,再加上顧赤楓帶頭離場,其他人坐不住,乾脆也一起離開了。
這還是聶承瀾第一次這麼失禮,結果去了後台還撲空了,隻看見時瓷之前的衣服放在那。
時瓷避開兩人的視線:“有點悶,所以出去逛了下。”
結果這一避,恰好跟另外一人對上了目光。
顧赤楓站在人群邊緣,跟時瓷對視後淡淡地扭頭往外看,什麼也沒說。
像隻離群索居獨自舔舐傷口的孤狼。
時瓷想起他的基本資料,其實顧赤楓也不是對誰都易燃易爆炸,隻要不是招惹到他面前被嘲諷,他大多時候不理人。
一貫的輕狂。
好像跟之前沒什麼不一樣。
“時瓷。”
時瓷循聲望去就對上了聶承瀾似乎洞察一切的目光,但又不是全然的計算與打量,帶著點溫度。
時瓷不自覺皺眉,訥訥道:“怎麼了?”
聶承瀾將一個信封遞到他手裡:“你的活動資金。”
時瓷接過道謝。
日漸西沉,一堆顏值出眾的嘉賓靜默地盯著遠處泛紅的落日,幾乎聽不見什麼交流。
連蘇星文都能察覺到現場怪異的氣氛。
如果是之前,顧赤楓那家夥肯定已經繞著時瓷又在說什麼了,但這次安靜得嚇人。
除了偶爾偷看的時瓷,誰打量的視線掃過去都會被毫不留情地剮回去。
聶承瀾想著時瓷的欲言又止,以及顧赤楓難掩落寞空洞的表情,第一反應不是高興或幸災樂禍。
這下難辦了。
實在沒法隻能先出下策。
天和沒一會兒也來了,不分場合的活躍在現在倒是打破了凝滯的沉默:“太令人難過了!台下一個人熟悉的人都沒有,朋友甚至還中途離場,我真的會傷心地懷疑是我的演技太差。”
他說話,但一雙眼睛目的性極強地盯著時瓷。
時
瓷想起係統給他吃的大瓜,反而去看源明的表情。
清俊的男人正在看落日,修長的骨節隨意地搭在欄杆上,姿容挺拔。
但忽然回望時瓷,說:“你的精靈演得很好。”
時瓷胡亂點頭,莫名就不敢看對方那雙清冽的眼。
魔術師眉梢輕挑,側頭也看了一眼源明,眼底倒沒笑意。
此時,活動係統公布了最後一次約會的規則和內容。
分為兩個環節:
第一個環節是藍方選擇紅方。
藍方嘉賓可以選擇心儀的紅方嘉賓發送邀請密談,如果紅方嘉賓答應,兩人可以到心動小屋交流溝通。
如果紅方滿意藍方的安排,就可以答應他的約會,第二天兩人出行。
如果紅方不滿意,也可以拒絕。
第一個環節時,藍方嘉賓隻能選擇一位紅方嘉賓,被拒絕後不能再次選擇其他紅方。
但紅方嘉賓可以被重複選擇,也就是說,如果紅方願意,可以出去約會數次。
第二個環節相反,是紅方選擇藍方。
規則跟第一個環節相同。
同時,之前嘉賓們賺到的活動資金就派上了用場,約會出行隻能使用之前的資金,係統也不會提供交通、食宿。
“什麼時候開始選?”
周圍一花,係統又將他們傳送到了另外的地方。
是一片沙灘,沙灘上孤零零地立著八個中等大小的帳篷。
係統:[請所有嘉賓先回自己的帳篷,等待邀請配對。]
夜幕已至,海風卷著水汽吹過,帶來陣陣涼意。
時瓷還迷迷糊糊的有點暈傳送,身上已經被丟了一件外套。
沒看見是怎麼丟的,時瓷順著看過去,隻看見顧赤楓隻穿一件單衣的背影。
風勾勒出他勁瘦的腰線和長腿,從容平常,在沙灘上也走得快而穩,不像時瓷的小身板被吹得東倒西歪。
辛雲高高挑眉:“他什麼時候走這種風格了。”
蘇星文很想抓過那件衣服丟回去,但最後忍了下來,默默走到時瓷的外側擋風。
源明:“……”
他揮手,極有風度,所有紅方帳篷都被夜晚的陰影籠罩,吹不進細沙與鹹腥的海風。
時瓷默默抱著外套回了自己的帳篷,板凳還沒有坐熱,就被係統提醒:
[請紅方三號嘉賓時瓷到心動小屋,有藍方嘉賓選擇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