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澤草確實是修複經脈的絕佳聖物,服用之後岑霽的身體日益好轉起來,等岑霽身體好的差不多時,薑歲和他一起去了趟濱南。
兩世為人,薑歲都沒來過此地,第一次聽說這地方還是在一度春風中時小靈提起的,隻是那時候的薑歲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什麼上古秘境什麼飛升,那都是他完全沒有想過的事情。
濱南也是富庶之地,隻是再提起祝家,已經沒什麼人記得了,還是從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打聽到祝家所在的地方,那裡已經變作了酒樓,完全看不出曾經的模樣了,好在祝家的祖墳還在,薑歲便將祝成綾的那點骨灰葬在了祝家的祖墳裡。
也沒有立什麼碑,隻是拿土掩埋了起來,天上下了細密的小雨,岑霽給薑歲撐著傘,看見他柔和的側臉線條,問:“你為什麼要葬他?”
好一會兒,薑歲才說:“當初在一度春風,他確實對我頗有照顧,就當是還他的人情了。”
“畢竟欠這種人人情,還挺可怕的。”
迷蒙的細雨裡薑歲輕歎口氣,“當年他見我從一度春風離開,就能窺伺我兩輩子,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元神俱滅了,我可不想再被他纏上。”
岑霽認真道:“左右再殺他一次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不要成天把打打殺殺掛在嘴邊。”薑歲隨手挖了株野花種在祝成綾的小墳包上,道:“當年你在一度春風照顧我,我把你的屍骨帶出了秘境,你把露澤草留給我,我把你葬在了你家祖墳,可不欠你什麼了。”
他將祝成綾留下的那張紙條用靈火燒成灰燼,拍拍手站起身,道:“祝成綾,永彆了。”
兩人並肩往回走,岑霽說:“濱南風景不錯,多留兩日?”
薑歲本就是出來散心的,留在落鶩山上可沒有悠閒日子過,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事情找上門,他乾脆出門躲清靜了,聽他這麼說自然同意。
兩人便一路遊山玩水,在濱南待了將近半個月才準備回玄一門,這天夜裡,薑歲在房間裡看話本呢,忽然感覺外面妖氣衝天,他還沒反應過來,岑霽已經提劍出去了,薑歲推開窗戶,就見來人果然是應持月,正和岑霽站在對面酒樓的房頂上打得不可開交。
薑歲:“……”
薑歲已經罵都懶得罵了,道:“你們彆把人家房子打壞了,要賠的!”
說完把窗戶一關,決定轉身睡覺,誰知道才剛剛轉過身,就被人抱住了腰,薑歲驚愕道:“你……”
“彆說話。”申屠諭聲音壓得很低,“彆讓岑霽發現了。”
薑歲:“?”
申屠諭抱著薑歲就往外跑,岑霽察覺不妙,回神追來,申屠諭卻化作原形沒入雲霧之中,轉瞬就不見了蹤跡。
岑霽:“……”
申屠諭速度非常快,即便是禦風也追不上,岑霽冷冷道:“沒想到你們還會合作。”
應持月一身紅衣被風吹的獵獵飛舞,含笑道:“這也是被逼無奈的事,誰讓仙尊把人
看的那麼緊呢。”
岑霽:“我並沒有關著他。”
應持月陰陽怪氣道:“仙尊裝病的修為才是叫人歎為觀止。”
“閣下這話有失公允。”岑霽淡聲道:“我確實有傷在身。”
應持月:“……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不要臉。”
岑霽:“彼此。”
應持月冷笑一聲他懶得跟岑霽繼續掰扯下去,反正申屠諭這會兒肯定已經帶著薑歲走遠了,岑霽絕對追不上,轉身欲離去之時,岑霽卻忽然道:“你們留不住他。”
“你說了可不算。”應持月道。
岑霽立在喧囂的風裡,面色淡然而平靜:“這不是我說的。”
“他不會為任何人停下,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知道了。”
……
薑歲被申屠諭那比白馬金車還快的速度顛的想吐,但是好在很快申屠諭就把薑歲放下來了,這裡似乎是個偏遠的小鎮,申屠諭變回人形,立刻從後面抱住薑歲,蹭了蹭他的脖頸,薑歲按住他腦袋,問:“你跟應持月怎麼商量的?”
申屠諭道:“先把你從岑霽身邊帶走,然後讓你自己選跟著誰。”
薑歲:“你們竟然還學會合作了。”
“我跟岑霽打了幾l次,沒有打贏。”申屠諭蹙眉,“但我們兩個打一個岑霽可能會死,你會生氣。”
薑歲:“……”多謝你還記得考慮我會生氣。
申屠諭拉住薑歲的手,道:“這裡我們曾經來過,還記得嗎?”
薑歲看了一圈,卻沒什麼印象,疑惑道:“什麼時候?”
申屠諭指向後面的一座山,道:“我們就是在那裡遇見的。”
薑歲這才想起這其實是之前和申屠諭住過的小鎮,隻是時間過去太久,小鎮變化很大,已經不再是薑歲記憶中的模樣了。
兩人走在寂寥狹窄的街道上,薑歲仰起頭看著星空,申屠諭慢慢道:“之後你還是要回落鶩山嗎?”
薑歲唔了一聲,“當然要回去,還有一堆麻煩事等著我去處理呢。”
畢竟一度春風的遺留問題實在是不少,有些事佟宿恩拿不定注意,就得來問他和岑霽。
“為什麼要管他們?”申屠諭很不理解,“自己造的孽就該自己償,憑什麼要彆人去收拾爛攤子?”
“在其位謀其事……像你這樣到處亂跑不管事才容易出問題。”
想起之前緋鈴攻打魔界的事情,申屠諭閉嘴了。
難得重遊故地,薑歲便在小鎮上住了幾l天,到了梅雨季,總是雨水連綿,好不容易有了個晴天,申屠諭帶著薑歲去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山上,因為之前死了不少人,漸漸地就成了荒地,山下的百姓都繞著這塊地走,說是不吉利。
“當時你把所有人都殺了,為什麼就留了我一個?”薑歲問。
申屠諭:“你長得好看。”
薑歲啞然,又笑了笑:“那要是換成彆的好看的人在這裡,你也會跟他雙修嗎?”
“不會。”申屠諭不假思索的說,他看著薑歲一會兒,忽然說:“我覺得我上輩子應該見過你。”
薑歲腳步一頓。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就這麼覺得。”申屠諭道:“前段時間我看了個話本,裡面寫到轉世續緣,也許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不,也許很多輩子我們都認識。”
薑歲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想要抓住的時候卻又空空如也。
申屠諭提到記憶,倒是讓他覺得自己似乎也丟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記憶。
在小鎮待了十來天,薑歲某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見應持月坐在他床邊,房間裡卻不見申屠諭的蹤影,疑惑問:“申屠諭呢?”
應持月幽幽地道:“見到我,卻問申屠諭?”
“……你要不要這麼矯情。”薑歲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如果你們要打架的話請找個沒人的荒山,不要嚇到人家鎮子裡百姓。”
“那個蠢貨已經被我毒暈了,打不了。”應持月伸手抱他起來,薑歲也沒有反抗,趴在他肩膀上算了算時間,道:“你要帶我去妖界?可以,不過我最多跟你住十天就要趕回落鶩山,有大事要處理,必須回去。”
應持月更不樂意了:“我等了你十年,你就跟我住十天?”
薑歲煩死他唧唧歪歪了,乾脆直接在應持月的唇上親了下,道:“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話等會兒申屠諭就醒過來了,他皮糙肉厚,毒藥對他的作用得減半。”
估計是覺得申屠諭很麻煩,應持月很快就把薑歲抱上了白馬金車,隻是應持月並沒有帶他回妖界,而是漫無目的的四處閒逛,薑歲問起時,他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從前跟我說希望能坐著白馬金車去很多地方看看,雖然晚了多年,但還是想要滿足你的願望。”
不等薑歲說話,他又說:“這些年你應該已經看過很多風景了,但都不是我陪你看的,我想陪你再看一遍。”
路邊有個老大爺在賣糖畫,還有個轉盤,一文錢就可以轉一次,上面是十二生肖,轉到什麼就能畫什麼。
像這種生意,如果能轉到龍的話是最賺的,薑歲小時候鄰居有個小孩兒就運氣極好的轉到了龍,他舉著那條威風凜凜的龍,引得附近所有小孩兒爭相圍觀,薑歲也想去看看,但因為他母親是個人儘皆知的娼妓,所有其他小孩兒都排斥他,遠遠看見他就要嗬斥取笑,所以每逢這種時候,薑歲是不敢上前的。
但那次不一樣,或許是那個小孩兒實在是太高興了,看見薑歲,竟然招招手讓他過去,讓他可以近距離的觀賞那條用糖畫出來的龍。
薑歲一直記得那條龍的樣子,其實長大了再回想,那條龍既不威風凜凜,也不活靈活現,薑歲給自己買過很多次糖龍,並不是有多喜歡,隻是在為幼年時候的遺憾買單,但那個窟窿如此之大,不管多少的糖龍,都補不上。
“兩位公子!”老大爺笑嗬嗬的道:“您二位想要個什麼花樣啊?這轉盤一文錢一次,轉到什麼就做什麼,不是我自誇,這十裡
八鄉的糖畫手藝啊,就沒人能比的過我!”
薑歲看向應持月:“你想要什麼花樣?”
應持月挑了下眉,給了老大爺一顆靈石,問:“這夠轉幾l次?”
老大爺被應持月的大手筆嚇了一大跳,連忙道:“這麼多錢,您要什麼我就給您畫什麼,不用轉轉盤了!”
應持月卻伸手撥動轉盤,對薑歲道:“想要條蛇。”
轉盤吱吱呀呀的停下,指針指著的是個兔子。
薑歲說:“你手氣一直很爛,要不還是算了。”
應持月抿唇:“我還不信了。”
第二次,轉了個雞。
第三次,豬。
馬。
鼠。
猴。
兔。
老大爺都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的道:“公子,要不我給你畫條蛇……”
應持月沉著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堂堂妖王,竟然征服不了一個小小的糖畫轉盤!
“你來。”應持月悶聲道:“你試試看。”
薑歲隨手一轉,指針正指向應持月死活都轉不出來的蛇。
應持月:“……”
老大爺笑嗬嗬的道:“這位公子可真是好運氣!一定是個大富大貴之人!”
薑歲也笑起來,故意道:“大富大貴沒有,但運氣確實是要比某些人好的。”
因為應持月給的錢多,所有老大爺做了兩條蛇出來,兩人一人一個,薑歲拿著糖畫打量,確實非常精致,可見老大爺真有兩把刷子,應持月也頗為滿意:“沒想到民間還有如此技藝高超之人。”
“應持月。”
“嗯?”
應持月應聲的功夫,薑歲傾身上前,一口咬掉了蛇頭。
哢嚓一聲,清脆響亮。
應持月隻覺得自己的脖子一痛。
薑歲站穩身體,又舉起自己手裡的小蛇,問:“我把你的吃了,你吃我的?”
應持月把那句“可以帶回去做收藏之用”咽了回去,道:“不必。”
薑歲嗯了聲,又哢嚓一聲把自己手裡的蛇頭也咬掉了。
應持月:“……”
十日期限到了那天,應持月送薑歲回玄一門。
他原本還想送薑歲上落鶩山的,但薑歲實在不想看見他跟岑霽打架了,雖然說誰也打不死誰吧,但是難保周遭的山頭是不是又會遭受無妄之災,轟隆轟隆的響也是挺煩的,所以到了落鶩山腳下時,薑歲就讓應持月先回去了。
剛進山門,薑歲就見孟令秋抱劍站在那裡,臉色有些憔悴,看見薑歲立刻眼睛亮了,“師尊!”
“……如今就不必再叫我師尊了吧。”薑歲繼續往山上走,孟令秋跟在他身後,小聲說:“師尊要把我逐出師門麼?”
薑歲頓了頓,道:“隻是覺得我沒有那個本事教導你。”
孟令秋啞聲說:“不管怎麼樣,師尊永遠都是我師尊。”
既然他堅持,薑歲也就隨他去了,師徒兩一前一後走在上山的小路上,一路淫雨霏霏,山嵐空濛,孟令秋忽然道:“師尊,我總覺得在秘境之中去到的,不是幻境。”
“嗯?”薑歲疑惑:“為什麼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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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真實了……即便祝成綾是攝魂花花魂,也不可能構造出那麼真實且龐大的一個世界。”孟令秋的表情有些難看,“那麼縝密宏偉的幻境,恐怕就是天上的仙人都做不到吧。”
這倒是讓薑歲有些感興趣了,“那麼在那個世界裡,是怎麼樣的?”
孟令秋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個世界裡,岑霽飛升了,修真界一時間群龍無首,魔界趁機攻打修真界,我和緋鈴合謀殺了申屠諭,緋鈴一直想要自己掌權,我便將她也殺了,後來聽聞妖王應持月覺得人間無趣,自行兵解了。”
有被風刮落的小鳥崽在樹下嘰嘰嘰的叫,薑歲用靈力烘乾它的羽毛,又用靈力托著將它放回了巢裡,聽見孟令秋的話,他腦海裡好像有什麼呼之欲出,卻又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薑歲慢慢說:“那你成了最後的贏家。”
“……嗯。”孟令秋說:“在那個世界裡,我擁有一切,可不管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師尊。”
“你的找不到是指?”
孟令秋艱澀的道:“您從來沒有存在過。”
“那個世界裡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您,跟您有關的一切都被抹去了,就好像……”
“就好像原本就不該有我的存在一樣,對嗎?”
孟令秋沒有說話。
即便是上輩子他最恨薑歲的時候,也無法接受薑歲本不存在這樣的事情。
這裡已經能夠看見留霜小築,那終年不敗的桃樹花開如雲,遠遠看著好似一片瑰麗的煙霞,薑歲道:“或許我本就不該存在,但既然如今我在,那我就是真實的。”
孟令秋愣住。
“既然你也說了那是另一個世界,又何必執著於那個世界發生的事情。”薑歲轉眸看著孟令秋,“回去吧。”
“師尊……”
薑歲隻是說:“回去吧。”
他自己回到了留霜小築,喝了口茶,又去了關押十一護法的寒露崖。
今日正好是三月之期,十一護法也該給他個交代了。
到了寒露崖,隻見一向注重外表、總將自己打理的玉樹臨風的十一護法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一頭長發也亂糟糟的,看上去似乎有些日子沒有沐浴了,見薑歲進來,他連忙爬起來,道:“留霜仙尊!”
薑歲嗯了聲,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圈洞府裡的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翻開的書,還有塗塗畫畫的手稿,從秘境之中得到的天書就放在石桌上,薑歲問:“怎麼樣?”
十一護法在地上翻翻找找,終於找到了一張紙,滿臉虛弱活像是被妖精吸乾了精血,說話也有氣無力的,道:“不負仙尊所托,我譯出來了!”
倒不是他想這麼拚命,而是他怕不拚命的的話可能真會被薑歲弄死。
薑歲接過那張紙,慢慢皺起眉:“……仙骨?”
十一護法苦笑一聲,“我算是知道為什麼這東西不能流傳於世了,要是讓世人知道了唯有身負仙骨才有飛升的機緣,普天之下的修者恐怕都會道心破滅,誰還願意修道?”
難怪,古往今來的天驕無數,渡劫期的大能也不是沒有,卻也不是所有的都能飛升,他們到最後大多都走火入魔了,恐怕到死那一刻都無法想到,並非是他們不夠努力,能不能飛升,是打娘胎裡出來就已經注定的事。
薑歲收好紙張,看了十一護法一眼,十一護法很上道,道:“仙尊放心,此事出我之口,入您之耳,再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再者,就是他出去說,也沒人信啊。
薑歲讓人送十一護法下山,作為報酬,送了他一枚可以容顏永駐的丹藥,十一護法高興的不行,連連道謝,等人走了,薑歲抬手,用申屠諭借給他的業火將洞府裡的一切都燒了乾乾淨淨。
離開寒露崖回到留霜小築的時候,岑霽就站在院子裡,身影清瘦高挑,仿佛隨時都會隨風而去。
薑歲走過去,岑霽便道:“我煮了新茶,嘗嘗?”
“好啊。”兩人對面而坐,岑霽將小爐上的提梁壺拎起來,給薑歲倒了一杯,茶香悠遠,薑歲說:“好茶。”
岑霽抬起眼皮:“還沒喝就知道是好茶?”
“你給我的東西自然不會差。”薑歲喝了口,其實他也分不出什麼好壞,覺得茶葉泡水都差不多都是一個味道。
岑霽一直垂著眼睫,薑歲看不見他眼中的情緒,隻聽見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已經決定好了嗎?”
“嗯,”薑歲也不奇怪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打算,點頭道:“決定好了。”
岑霽終於抬起頭看他,“不跟他們告彆?”
薑歲說:“已經道過彆了。”
“那我呢?”
薑歲很認真的說:“多謝你,岑逢笙。”
“如果沒有認識我,你應該會好過許多。”
風吹落花雨,有花瓣落於岑霽的白衣之上,他緩緩搖頭,“不會。”
“你教會我的東西,未嘗不是另一種道,隻是我還沒有參破而已。”
“或許等我參破之日,我們還能再見。”
薑歲笑了笑,他仰起頭看著已經緩緩沉落的驕陽,道:“岑逢笙,我們再去看一次日出吧?”
“嗯。”岑霽頷首。
他們在寒冷的風裡等了一夜,終於看見漆黑的天際翻出魚肚白,有一縷金光劃破重重雲靄,像是驟然破出敵陣的一道劍光,燃在薑歲的雙瞳之中,他看著徐徐出現的晨陽,岑霽卻一直側頭看著他。
風吹落野草上掛著的夜露,鳥群振動翅膀出巢覓食,遠遠地有一聲嘹亮的雞鳴傳來,薑歲說:“岑逢笙,你看。”
岑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隻見他的指尖化作點點金光,岑霽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此時天上卻傳來轟隆巨響,天相驟然變化,無數紫雷於雲層奔騰,嘶鳴著將天空撕開一道長長的裂口。
——天門開了。
“……薑歲。”岑霽聽見自己有些怔然的聲音。
薑歲化作漫天金色的光點,往天門而去,這一日正元寺的古鐘自鳴九九八十一聲。
玄一門留霜仙尊,飛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