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枯蝶(6)(1 / 1)

盜版萬人迷[快穿] 香卻 12980 字 2個月前

雪獸的血確實可以洗去春風印,卻也在薑歲肩頭留下了一塊無法愈合的疤痕。

但薑歲已經很高興了。

自欺欺人也好,隻要沒有那枚印記,他就可以當自己不曾為奴,一度春風跟他毫無關係。

應持月卻有些不悅,他常會摩挲那塊猙獰疤痕,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宮殿中的妖物又對他畢恭畢敬起來,因為在他們看來,薑歲得了妖王陛下的青眼,想要什麼妖王陛下都縱容他,哪怕把妖界折騰個天翻地覆,也無人敢置喙什麼。

但薑歲覺得,應持月看他,就像是在看一個美麗的花瓶,隻需要賞心悅目即可,花瓶有了磨損,他會生氣,若這花瓶碎了……他大概也會難過,但誰又會永遠的記住一個碎了的花瓶呢?

若薑歲是個隨遇而安的人,他大概會就這樣跟在應持月的身邊,趁機搜刮些靈石寶貝,等到色衰愛弛的時候靜靜地從應持月的生命裡消失,畢竟他一介凡人,壽數有限,短短幾十年在如應持月這樣的大妖眼裡或許隻是睡一覺的時間。

可薑歲偏偏比誰都渴望站在群山之巔,他不願意做應持月藏在殿中用來賞玩的奴隸,他要的是萬人之上的權勢。

可應持月不懂他。

或許對應持月這樣已經活過了千百歲月的大妖來說,權力,財富,地位,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他永遠不會明白薑歲為何要渴求這些浮雲。

薑歲向應持月索取的東西越來越多,珍寶,靈藥,奇巧……數不儘的稀世奇珍堆滿了他的小倉庫,可他越來越不開心。

應持月養著他,就如養著一隻貓兒狗兒,心情好的時候便哄慰逗弄一番,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可以隨時拋棄,這隻蛇妖看著深情款款,實則心肝冰冷,讓人捉摸不透。

某日,他們在凡間看賣藝人的雜耍,上元佳節,火樹銀花,人群摩肩接踵,熱鬨非凡,忽有幾個仙風道骨的人穿行而過,姿態高傲,看其他人宛若在看苦苦掙紮的螻蟻。

薑歲聽見人群議論:“聽說那是官府請來除魔的仙人!”

“這般一看,果真個個豐神俊朗,不愧是仙君。”

“仙人?仙人不應該住在天上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不懂事的小娃,他們是修仙之人,平生所求便是得道飛升,雖然沒有進入仙界,但也不再是凡夫俗子啦!”

薑歲怔怔看著那群穿堂過巷的“仙人”,抓住身側應持月的衣袖,抬眸問他:“夫君,我也可以修仙麼?”

應持月笑意溫柔,語氣散漫:“恐怕不行。”

“為何?”薑歲著急了,眼巴巴的看著他,“為何他們都可以,我不可以?”

“修仙要看根骨仙緣。”應持月的手指在薑歲後頸骨上捏了捏,他一身紅衣在夜色裡耀眼奪目,來來往往的人少不得要多看他們兩眼,應持月毫不在意,吻了吻薑歲的耳垂,道:“你沒有這份仙緣。”

薑歲咬著唇角,幾乎將自己的唇瓣咬出血。

“為何突然問這個?”應持月牽著他的手走在連天花火之間,步調慵懶,隨意和緩,“我的歲歲也想修仙?”

薑歲說:“我會死。”

應持月腳步一頓。

他過往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他也是第一次養著一個人類。

從前所見,魔族,修仙者,妖物……每一個都有冗長的壽命,修仙者雖然比不上魔族妖族生來就有壽命上的優勢,但結出金丹後容貌的衰老就會延緩,隨著修為的增長,壽命也會增加,活個一兩百年不是問題。

可薑歲,他是一個凡人。

他會衰老,死去,這整個過程,或許還不到一百年。

“如果我死了,夫君會為我難過麼?”薑歲偏頭看著他,“我幼年時,鄰居的叔叔死了妻子,鰥居一十餘年未再娶,若我死了,夫君會和彆人在一起麼?”

“……”應持月笑了,“你不會死。”

“我會。”薑歲垂下頭,認真的說:“我還會老去,倘若我變得不好看了,夫君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應持月沒有回答。

但是當天晚上他就變作了原形,纏在薑歲身上,用冰冷的蛇信去吻他脆弱的脖頸,少年一直流眼淚,似乎很害怕,眼淚都在床褥上浸濕了一大塊痕跡,應持月思索良久,忽然變回人身,薑歲縮進他冰冷的懷裡,很委屈的說:“我以後不說修仙的事了,夫君不要嚇我。”

應持月手指按著他纖細的腰肢,將他抱起來放在了窗邊,這是客棧的一樓,上元節沒有宵禁,如今街道仍舊熱鬨無比,應持月推開了窗扇,風吹起薑歲的長發,嚇得他往應持月懷裡鑽,“不要在這裡……”

應持月垂眸看他緋紅的眼睛,吻去他的淚水,“又沒人會看見。”

“可是我……”薑歲還要說什麼,應持月已經吻住了他的唇。

蛇身上是冷的,應持月哪怕變成了人形,也像是冰塊兒,偏偏他還很喜歡在接吻的時候將自己的舌變成蛇信,舔吻薑歲的喉口,用尖銳的獠牙去碾磨豐潤的唇瓣,更過分的時候,也會在薑歲白皙的身體上留下牙印,有時候會中毒,有時候不會,端看應持月的心情。

這一次應持月的心情大概不是很好,咬在薑歲脖頸上的那一口雖然皮肉已經光潔如新,蛇毒卻順著血液擴散全身。

明明是坐在風裡,身上隻裹了應持月的一件外袍,薑歲卻渾身發熱,脖頸和臉都是一片通紅,喘息急促。

他揪住了應持月心口的衣服,啞聲說:“你又給我……下毒。”

應持月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脊,“不會對你的身體有影響。”

蛇毒對薑歲的身體沒有影響,應持月本人卻對薑歲的身體很有影響。

薑歲坐在窗邊原本就心驚膽戰,應持月還那麼凶,他總疑心自己要摔下去,越緊張就越情動,應持月也就越興奮。

薑歲甚至覺得自己會被應持月搞死在這裡。

等他已經昏昏沉沉沒什麼意識時,應持

月將他抱回床上,迷蒙之間,薑歲感覺到自己腳踝一涼,應持月似乎在他腳踝上綁了個什麼東西。

第一日醒來,薑歲還記掛著這件事,起身去看,就見雪白腳踝上用紅線掛著一顆看起來就很妖異的黑色石頭,他嘗試去解開,那繩子卻沒有任何接口,嘗試用匕首把繩子割斷,匕首都卷了刃,繩子卻紋絲不動。

應持月端著甜湯從門外進來,看他累的大汗淋漓,問:“不喜歡?”

薑歲沒有說他覺得這是和春風印一樣的東西,怕惹應持月不高興。

在他看來,這兩者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彆,一度春風給奴隸烙上春風印,是為了宣誓所有權,應持月給他套上這個東西,也是在宣誓所有權。

“夫君,這是什麼?”薑歲輕聲問。

“一個小玩意兒,不好看麼?”應持月端起甜湯坐在了床邊,舀了一勺喂他:“戴著玩玩兒,不用管它。”

薑歲喝了一口湯,很乖巧的樣子,沒有再提出要把這個東西摘下來的要求。

“你說你要修仙,我已經讓人去找洗經伐髓需要用到的天材地寶了。”應持月忽然說,“洗經伐髓很痛,歲歲,你當真要修仙?”

薑歲想,這麼多年的苦痛,他不都忍下來了麼。

隻要是為了想要的東西,什麼樣的苦痛,他都能忍。

應持月與他十指相扣,彎起眼角道:“人小,氣性卻不小。”

“等洗經伐髓之後,你嫁我如何?”

薑歲一愣,瞬間抬頭,“什麼?”

應持月仍是那副懶散的樣子,“我會助你結丹,到時候你就不再是凡人,做我的妖後,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一會兒,薑歲都沒說話。

“怎麼了,歲歲?”應持月蹙眉,“你不願意?”

薑歲面色慢慢變得冷淡,似乎是刹那之間想起了什麼,又笑了笑,“……原來是幻境。”

幾乎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刹那,周遭的東西都開始扭曲變形,花瓶掉落在地,發出清脆聲響,房屋劈裡啪啦崩塌成廢墟,應持月盯著薑歲,“歲歲,你在說什麼?我不是幻境,我是真實的。”

“你的幻術確實很厲害,以至於我之前一直沒有察覺,但是……你是不是不太了解應持月這個人?”薑歲歪了歪頭,慢慢說:“我跟他在一起五年,他從來沒有說過,要娶我。”

入陣者窺破幻境,陣法徹底失效,薑歲冷著臉剛要召出自己的佩劍,就見一道劍光從天際而來,瞬間淒慘長嚎聲響起,薑歲眼前模糊一片,他搖了搖頭再睜開眼,哪裡還有什麼火樹銀花不夜天,周遭一片荒涼破敗,山林深深,他竟是在一片荒草地中!

一頭渾身雪白似狗非狗、像豕非豕的東西被三尺青鋒貫穿在地,正不斷發出哀鳴,薑歲上前兩步,驚愕道:“夢魔?!”

夢魔是一種善用幻境困住獵物的魔獸,若是心中有放不下之事,哪怕是再高的修為也會深陷幻境中不可自拔,被幻境抽乾修為後便是魔獸的盤中美

餐,因此不管是妖魔還是修仙者,都尤為痛恨這種東西。

因為太招人嫌棄,夢魔早就絕跡了,沒想到這上古秘境中還有漏網之魚!

“師尊!”孟令秋急急忙忙的趕過來,“你有沒有受傷?!”

“……”看見孟令秋,薑歲臉色變了變,“你一直……在這裡?”

“我進入秘境後便與大家失散了,剛剛找過來。”孟令秋知道薑歲自尊心極強,絕不肯讓人知道他泥沼般的過去,面不改色道:“怎麼了嗎?”

“無事。”薑歲鬆了口氣。

若是幻境中的一切都讓孟令秋看見了……那他就得考慮在這裡把孟令秋弄死了。

夢魔這種東西本身孱弱,戰鬥力跟豬差不多,哪怕是凡人都能製服,隻是它們往往出其不意布下迷陣,才會讓人防不勝防,如今這隻夢魔已經死於孟令秋劍下,想來是不能害人了。

薑歲看了看周圍,未見其他人蹤跡。

孟令秋看著他還有些蒼白的側臉,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若是這些事情是從薑歲的嘴裡說出來的,他半個字都不會信,畢竟薑歲最會騙人,十句話裡能有一句是真的就不錯了,但偏偏是他自己親眼看見的。

就像是隨著薑歲重活了那段苦難的日子,那些屈辱、折磨、痛苦,全都感同身受。

孟令秋用了極大的自製力才控製住了自己的表情,“師尊,我們要去找仙尊和小師妹麼?”

“嗯。”薑歲應了一聲,因為剛從秘境出來,他一時間還無法脫離當年的憤怒,臉色白的嚇人,手指也緊握成拳。

後來,他殺了姓梁的,殺了李老板,甚至將一度春風中的幾個管事也通通滅口,可就像是春風印洗去後留下的疤痕,哪怕他再怎麼極力掩飾,夢魘也如影隨形。

走動之間,皮膚貼著那顆漆黑的石頭,冰涼徹骨,像是永遠都暖不透。

從前在應持月身邊時,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覺得這就是應持月套在他身上的狗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隻是一個被應持月買回去的奴隸,至於應持月的所有柔情蜜意……那條蛇妖原本就是個輕浮多情的人,逗弄一隻小寵物而已,能有什麼真心?

逃出妖界後他想了無數辦法想要摘掉這顆石頭,卻隻是徒勞,上一世再見應持月,其實是在孟令秋揭發他的罪行後,那時他被關在玄一門的水牢之中,修為儘散,渾身是傷,奄奄一息,應持月就如天神般出現在他面前。

他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薑歲,眼神又凶又冷,薑歲嚇得渾身發抖。

從前他就很害怕應持月面無表情的樣子,那意味著應持月真的動怒了。

薑歲想要說什麼,卻又不敢。

他詐死逃離妖界,光這一條,都夠應持月把他挫骨揚灰了,更何況之後他還和岑霽結為道侶,和申屠諭不清不楚……應持月來這一趟,想必是要親手取他性命。

應持月果然斬斷了玄鐵鎖鏈,掐著他的脖頸聲音冰冷:“你真是永遠學不乖。”

薑歲哭著叫他夫君,求他放過自己?_[(,可應持月隻字不回,將他劫出水牢,薑歲知道他對叛徒的手段,那口蛇窟已經葬送了無數性命。

可他不能葬身蛇腹,他怎麼甘心葬身蛇腹?!

所以在孟令秋發現應持月來劫獄、兩人打的山崩地裂之時,薑歲想要趁機逃跑,卻有一道劍光斬斷了他的前路,孟令秋陰惻惻道:“薑歲,你若是被應持月帶走,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嗎?!”

薑歲惶然的看著他。

孟令秋躲過應持月的殺招,盯著薑歲說:“捏碎他的內丹,我可以保證,我不殺你。”

“什麼?”薑歲完全聽不懂孟令秋的話,“我不知道他的內丹是什麼……”

孟令秋勾唇冷笑,“妖王陛下將自己的內丹都送給了你,你卻至今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薑歲下意識去看自己腳踝上那顆黑色的古怪石頭,這是應持月送給他的那麼多的東西裡,唯一還留在他身邊的。

“就是它。”孟令秋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捏碎它,我以我母親的名義起誓,絕不殺你。”

孟令秋曾跟母親相依為命,母親去世後才淪為了沿街乞討的乞兒,母親在他心中分量很重,這個誓言的可信度顯然極高。

薑歲緩緩攥緊了那顆石頭,淒豔紅光中應持月似乎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沒有,薑歲緊緊閉上眼睛,狠心將那顆石頭捏了個粉碎。

應持月驟然吐出一大口血,孟令秋趁機逼上前,一劍洞穿他的心臟,薑歲驚愕道:“孟令秋!”

“怎麼,要阻止我?”孟令秋的聲音含著濃鬱的血腥氣,“薑歲,他要是活著,必定取你性命,事到如今,你反倒不忍心了?”

薑歲少有的迷茫了。

他對應持月來說,是奴隸,是花瓶,是寵物,堂堂妖王,卻被一個寵物欺騙數十載,玩弄於股掌之間,應持月會怎麼對待這隻寵物?

扒皮抽筋,碎屍萬段。

這就是薑歲落在應持月手裡的下場。

“……薑歲。”應持月暗綠色眼睛裡映出薑歲雪白的臉,他想要說什麼,卻吐出一大口血,薑歲上前兩步似乎想要觸碰他,卻又怯懦的收回了手。

應持月,就像是他生命中的另一個李老板。

李老板對他好,圖的是財,應持月對他好,圖的是色。

孟令秋手上用力,將長劍拔出,應持月心口的鮮血濺了薑歲滿臉,那一刻薑歲才知道,原來蛇的血,也並不是冷的。

……

“師尊?”孟令秋擔憂的看著薑歲,“你怎麼臉色那麼難看?是不是幻境……”

“我沒事!”薑歲猛然打斷他,又低低的重複了一遍,“我沒事。”

臨死之前,應持月到底想對他說什麼呢?

上輩子薑歲以為他是要冷言羞辱,可如今他按著酸澀作痛跳動極快的心臟,卻又覺得,那時候應持月要對他說的,或許是彆的話。

“……抱歉,我受到了幻境影響

。”薑歲深吸口氣,對孟令秋道:沒有嚇到你吧?

沒有。孟令秋扶住薑歲??[,“師尊,你在幻境中,看見了什麼?”

“一些,”薑歲抿著唇說:“無關痛癢的舊事罷了。”

因為對這個秘境全無了解,他們隻能隨便找了個方向走,所幸運氣不錯,很快就遇到了被幾隻妖獸圍攻的祝成綾,孟令秋雖然瞎了眼睛廢了經脈,可身手還在,他不太情願的出手救下了祝成綾,祝成綾對他道謝他也全然當做沒聽見。

“我們不是一同進來的麼,怎麼會失散?”薑歲蹙眉問。

祝成綾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尷尬道:“我也是第一次進來,對不起師尊,我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不過這個秘境不是很大,應該很快就能會合的!”

薑歲倒不擔心岑霽會遇到危險,他不一劍把這個秘境劈了就是萬幸了,主要是佟綺那個丫頭,還未結丹,又身份特殊,若是在秘境之中有個什麼好歹,他不好向佟宿恩交代。

孟令秋冷冷一笑:“自家的秘境都沒進來過,什麼廢物東西。”

祝成綾:“……”

薑歲看了孟令秋一眼,“令秋,怎麼跟師弟說話的?”

孟令秋撇撇嘴,“我又沒冤枉他。”

薑歲無奈,安撫了祝成綾兩句,三人便一起往秘境的中心而去,畢竟想要出去,就得找到陣心,岑霽不必多說,想來佟綺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有祝成綾在,找路就要順遂許多,他們很快就進了一個幽深的山洞,這裡大概就是上古大能的飛升之地,一片仙氣騰騰,就連動物都更有靈性,也不怕人,反而好奇的打量他們。

走出一段距離,前面就沒了路……或許該說是路很不好走。

隻見行至此處山體驟然斷開一條巨大的裂縫,怪石嶙峋,裂口的下方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孟令秋打了個火折子丟下去,那點微弱的火光很快就被巨口吞噬了,深不見底。

而連接這陡峭山體的,是一座窄窄的浮空石橋,看著就相當危險。

孟令秋道:“禦劍不能過?”

祝成綾連忙解釋:“此地不要妄動靈氣,容易驚醒守墓的巨獸,那東西是上古凶獸,非常麻煩。”

孟令秋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意思是說,隻能從石橋過?”

“對。”祝成綾點頭,“目前來看,是這樣的,不過據我祖輩的說法,這一段路沒什麼危險,這樣吧師尊師兄,我先過去。”

他說著便走上了那座石橋,石橋雖然浮空,卻巍然不動,可見是非常結實的。

“令秋,你有沒有聞見什麼味道?”薑歲左右看了看,輕輕皺著眉,“好像是什麼香味。”

孟令秋面色有些古怪。

他時時刻刻都能聞見香味,是從薑歲身上透出來的冷香,勾的人心猿意馬。

“……沒有啊師尊。”孟令秋一臉茫然,“我沒有聞見。”

眼見著祝成綾都已經走到了橋中間,薑歲也就沒有再繼

續追究香氣,而是對孟令秋道:“我走前面,拉著你。”

孟令秋心口一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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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世真把薑歲當做自己最崇拜敬愛的人,就是因為,若薑歲想要對誰好,那真是溫柔到了骨子裡,就是神仙也拒絕不了。

孟令秋緩緩握緊了薑歲的手,輕聲說:“好,我跟著師尊。”

薑歲並不知道自己的大徒弟腦子裡在想什麼,他踏上石橋,牽著孟令秋慢慢往前走,祝成綾在中間等著他們,薑歲剛要問問他守墓獸的事情,忽然腳底“哢嚓”一聲。

他驟然變了臉色,隻見腳下的石頭布滿蛛網般的裂痕,瞬間崩裂,他整個人都往無邊的深淵墜去,好在孟令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師尊!”

薑歲嚇得魂不附體,聲音顫抖,“令秋……”

孟令秋趴在石橋的斷裂處,用力把薑歲往上拉,忽然有人在他耳邊輕笑:“孟令秋,他害你至極,你竟還想救他?”

那聲音時男時女,時老時少,仿若一團雲煙繞著孟令秋飛舞,嘻嘻笑著說:“他挖你仙骨,廢你經脈,將你打落萬魔之淵,讓你背負重重罵名,自己卻水性楊花,跟那麼多人糾纏不清……孟令秋,你在猶豫什麼?”

“鬆開手……鬆開手。”

“讓薑歲這無情無義的偽君子嘗嘗你曾受過的苦,讓他就這樣摔下去,為你自己報仇!”

那聲音越來越尖利,孟令秋猛地抬手封住了自己的五感,徹底隔絕了那能蠱惑人心的怪聲。

“他已經夠苦了。”孟令秋握緊了薑歲的手,喃喃說,“他不應該再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