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枯蝶(2)(1 / 1)

盜版萬人迷[快穿] 香卻 12609 字 2個月前

“你做什麼?!”薑歲驚愕道。

佟綺也嚇了一大跳,沒想到孟令秋會突然發瘋,竟然大逆不道的去扒師尊的衣服,“師兄!”

孟令秋如夢初醒。

他現在還隻是留霜仙尊座下人畜無害的一個小弟子,既不是前世已經墮入魔道的叛徒,也不是那個掌握了薑歲生殺大權的惡鬼,他現在的行為,是非常忤逆犯上的。

“……”孟令秋變臉飛速,一瞬間滿臉憤怒就已經變成了擔憂關切,“師尊,剛剛我感覺到有隻蟲子飛了過來,我怕它咬您,才一時情急……”

不等薑歲說話,他又耷拉下眉眼,愧疚道:“但我出手太慢了,沒有抓住它……您有沒有被它咬到?”

少年常年練劍,手指上有一層薄繭,他胡亂伸手似乎想要查看敬愛的師尊是否有受傷,指腹按住那枚紅印時,心中的憤怒幾乎要衝破肋骨,可他必須得忍住暴躁,裝作純良無邪的樣子:“師尊,被咬到的話要不要上點藥?萬一那隻蟲子有毒怎麼辦?”

佟綺也擔憂道:“真被咬到了!這麼紅,也許真的有毒,師尊要不還是……”

薑歲暗暗咬牙,將衣服拉好。

兩個小徒弟不知道,他能不知道那是什麼嗎?申屠諭這個畜生……竟然還在這麼明顯的地方留下了痕跡!

“無礙。”薑歲強作鎮定,“待會兒上點藥就好了。”

“以後不許再這樣動手動腳,成何體統。”他皺眉訓誡孟令秋。

“知道了師尊。”孟令秋乖乖的垂下頭,溫順至極。

薑歲看著這小白兔一樣的野狗,竟然覺得有些荒謬,畢竟那個曾將他關在魔宮十三年的惡鬼,什麼花招都在他身上用過,如今竟然會單純的不知道吻痕。

原來孟令秋,還有如此天真的時候?

也是,他現在就是個十九歲的少年郎,十四歲就拜入落鶩山,一直在山上修行,上哪兒知道那些風月□□?

今日是宗門大比的第一天,外門弟子想要進內門,就得在這場比試裡拿下一個好名次,指不定就被哪位長老看中收為徒弟了,當年薑歲也是在宗門大比上拔得頭籌,才得以成為內門弟子,隻不過他的師父早就已經仙去,師門一脈也已沒落。

佟綺親昵的跟在師尊身邊,像是隻歡快的小麻雀般嘰嘰喳喳:“師尊,我聽聞您當年宗門大比,其實是想拜渡衡仙尊為師,是真的嗎?”

薑歲對佟綺一貫是比較溫和寵愛的,聲音溫潤:“嗯,可惜渡衡見我資質駑鈍,不肯收我。”

“師尊天縱英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化神境,整個修真界,能有這般成就的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怎麼可能資質駑鈍!”佟綺不樂意了,在她眼裡,師尊就是最好的。

薑歲淡聲道:“也幸虧他沒有收我,否則我和他是師徒,又結為道侶,豈非有違綱理倫常?”

一直漫不經心聽著的孟令秋:“……”

過了會兒,佟綺又小心翼翼的問:“師尊

,此次宗門大比,您還準備收徒麼?”

孟令秋不由豎起了耳朵——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心腸歹毒的廢物是不是還準備禍害其他人。

“看緣法。”薑歲風輕雲淡回答。

孟令秋在心裡冷嗤一聲。

看緣法?是看是否對自身有用吧,如他擁有一身仙骨,如佟綺擁有顯赫家世,要是今年再出現一個對薑歲有用的人,薑歲必定會毫不猶豫收入門下。

……這個唯利是圖的廢物!

宗門大比是玄一門五年一次的盛會,修真界各方勢力都會來參加,因為之前和蒼山派的那一樁公案,如今玄一門和蒼山派的關係頗為緊張,畢竟莫六竹是蒼山派大師兄,舉足輕重的人物卻死在了玄一門,哪怕查清是魔尊申屠諭所為,他們也難免遷怒孟令秋。

薑歲帶著兩個徒弟一出現,一瞬寂靜後便有無數竊竊私語。

“看來今年渡衡仙尊還是不出席啊……不過留霜仙尊能來也是好事。”

“哪裡好?”

“白看修真界第一美人還不好?!這位美人常年深居落鶩山,可是很難見到的。”

“尊號留霜,果然冰清霜寒,之前我聽人說他是冰為魂玉作骨還不信,如今見了,才知曉這第一美人的名頭絕非浪得虛名呐。”

“都說渡衡仙尊是見他有飛升之姿才跟他結為道侶,依我看不然,分明是被美色所惑嘛,如此絕色,怕是頑石也要動心。”

“我最近倒是聽聞,這留霜仙尊在拜入玄一門前其實是一度春風中的奴隸,專門調教好送去給大人物們褻玩的……”

“嗬!哪裡傳出來的瞎話?留霜仙尊這般雲端高陽的人物,怎麼會和一度春風那種淫窟沾上關係?”

“……”

修仙之人五感較之常人要敏銳的多,這些人自以為小聲,其實薑歲一路過去聽了個清楚明白,他秀美面頰上無波無瀾,廣袖中的手指卻已經骨節泛白。

這些螻蟻……申屠諭不是已經把那個亂嚼舌根的蠢貨殺了嗎?!

孟令秋瞥見薑歲有些不穩的腳步,就知道這廢物又在生氣了。

上一世,他仔細調查過這廢物的身世,但因為薑歲已經將知曉真相的人屠戮殆儘,所以他查到的也不多,但這人的出身確實有問題,並非他自己對外宣稱的那般的是個孤兒。

不過。

孟令秋眼神一冷。

他倒是不知道,薑歲還跟一度春風有瓜葛。

提起一度春風,正道人人都要啐上一口,白天啐過了晚上卻又想去逛逛,這地方處在修真界和妖界的交界處,專門搜羅各種美人,生意做的極大,人界、妖界、魔界……全都有它的主顧。

跟一度春風挨在一起的傳聞,莫不香豔無比,也難怪這則流言能如同瘟疫一般迅速擴散,已經到了人儘皆知的地步。

“師尊。”少年忽然上前抓住了薑歲的袖子,薑歲腳步頓住,輕輕蹙眉:“何事?”

“我害怕。”孟令秋說:“蒼山

派的人也在這裡……我怕他們找我麻煩。”

薑歲瞥了眼那幾個正惡狠狠盯著孟令秋的蒼山派弟子,在心裡罵了句沒用的東西?,面上卻溫和慈愛:“有為師在,怕什麼。”

他任由少年牽著他的衣袖,一路到了觀禮台前。

玄一門掌門佟宿恩已經滿頭華發,卻對薑歲十分恭敬的施了一禮,請他上座。

高台之上,可以將下面的比武場一覽無遺,薑歲興致缺缺,暗中記住了剛剛傳播謠言的幾人,準備等之後給他們點教訓,讓他們知道非議仙尊的下場。

忽然一陣空靈的金鈴聲音響起,空中傳來幽幽馥鬱的花香,眾人抬頭,就見十二匹肋下生雙翼的白馬拉著一輛精致奢華無比的金車從天際而來,那馬看著速度並不快,金車卻轉瞬已經到了高台之上,空中驀然落下一陣香氣撲鼻的紅色花雨。

“是妖王的白馬金車!”有人錯愕道:“玄一門還邀請了妖界?!”

“好家夥,這就是白馬金車?我還是頭一次見……這妖王當真奢靡……啊不是,品味講究。”

如今修真界和魔界雖然勢不兩立,卻和妖界關係不錯,處於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時期,如此盛會,為了兩界盟約考慮,佟宿恩當然要給妖界去一份請柬,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因為死了妻子而鰥居多年的妖王,真的會賞臉前來。

但現在也來不及想這些了,佟宿恩匆匆忙忙的起身前去迎接,“不知閣下駕到,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十二批白馬懸停空中,那鏤雕繁複花紋的車門被推開,一身白衣的人不緊不慢的下了車,所及之處,金光頻現,竟是生生在空中托住了他。

那人一身白衣素淨至極,和奢華金車格格不入,容貌卻極為俊美,甚至可以稱得上豔麗,身姿欣長,步履優雅,若非一雙眼睛呈現非人的暗綠色,簡直要讓人以為誰家仙尊大駕。

佟綺第一次見白馬金車,也是第一次見到妖王,被對方容貌蠱惑一瞬,連忙搖搖頭,小聲問:“師尊,妖王的原身是什麼啊?他看起來倒像個修仙之人。”

她的師尊卻根本沒有心思回答,自白馬金車出現後,他的手指就陷入了掌心,想用疼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腳踝上那顆古怪的黑色石頭越來越燙、越來越燙,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石頭的主人來了。

“妖王應持月。”孟令秋忽然開口道:“據說是一隻豔麗漂亮卻有劇毒的蛇妖,若是中了他的蛇毒,無藥可醫,無人可解。他專門修建了一口蛇蠱,熱愛將得罪了他的人扔進蛇窟中,看他們被毒蛇生啖血肉,痛苦至極的死去。”

“……”薑歲下意識咬緊了下唇,花瓣一般柔嫩的唇都被咬出了一道白印。

孟令秋輕嗤一聲。

好歹也是老姘頭了,怎麼重逢之後半點欣喜沒有,反而怕的要發抖了呢。

孟令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脖頸。

那種全身經絡都變成蛇一般在血肉裡搏動、顫抖、廝殺的感覺他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妖王的蛇毒確實厲害,與應持

月的那一戰,若非薑歲幫了點兒忙,他恐怕不可能全身而退。

佟綺被孟令秋的說法嚇到了,“那……那這位妖王經常把人丟進蛇窟裡嗎?”

“……不要非議他人!”薑歲忍無可忍的開口了,他現在完全聽不得“蛇”這個詞,多年前被蛇纏住、舔舐的感覺卷土重來,讓他全身都繃緊了。

應持月……這個醃臢齷齪的妖物,上輩子他明明是沒有出現在宗門大比的!

佟綺得了師尊的訓斥,悄悄吐了下舌頭,過了會兒卻又忍不住小聲問孟令秋:“師兄,我還聽說這位妖王陛下有位愛妻呢,他的妻子也是妖嗎?”

孟令秋不冷不淡的道:“想來該是隻狐狸精。”

薑歲:“……”

孟令秋應該什麼都不知道,但他總覺得孟令秋在指桑罵槐。

薑歲覺得這個宗門大比自己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剛要起身謊稱身體不適先行離場,那邊在跟應持月寒暄客套的佟宿恩卻道:“留霜仙尊!妖王閣下久仰您的大名,邀您一見呢!”

薑歲深吸了口氣。

不就是見一面嗎。

如今他是玄一門的仙尊,是渡衡的道侶,跟一度春風的奴隸毫無關係,跟應持月見一面,又能如何?

想到這裡,薑歲面色如常的起身,到了主座,對應持月一禮:“久聞閣下之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他聲音清潤態度不遠也不近,距離感拿捏的十分到位,如清風朗月,又似霜雪琉璃,讓人移不開眼睛。

走近了薑歲才發現,應持月穿的是一身喪服,讓他心口微微一跳。

“服喪之人,原本不該多走動。”應持月微微一笑,“但掌門盛邀,我不來實在對不住掌門的一番好意,今日能見到留霜仙尊,三生有幸。”

他神色平淡,言行舉止都沒有異樣,想來是沒有認出他,薑歲剛要鬆口氣,卻聽應持月慢悠悠道:“不過見了留霜仙尊,又讓我想起傷心事來。”

佟宿恩連忙問:“這是為何?”

“蓋因仙尊有幾分神似我早亡的發妻,見到仙尊,又讓我想起了他還在時,我與他琴瑟和鳴,如膠似漆……他卻早早離我而去,留我一人獨活。”應持節垂眸歎息,聲調哀戚,讓人聽了都想落淚。

“唉……閣下與愛妻之事老夫也有所耳聞,真是天不憐有情人呐。”佟宿恩搖頭歎息,“還請閣下莫要太過傷懷,節哀順變!”

薑歲:“。”

按照他溫和慈悲的性子,肯定是要安慰安慰應持月的,但他此刻隻想抽這混賬兩耳光讓他滾得越遠越好。

死長蟲慣會顛倒黑白,裝得一片深情惹人唏噓,在妖界那段時間簡直是薑歲最想忘記的回憶之一,應持月分明惡毒刻薄又殘忍,百般折辱他,在這長蟲嘴裡,倒是成了“琴瑟和鳴,如膠似漆”?!

薑歲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對應持月動手,淡聲道:“掌門,弟子們都等著急了,比試可以開始了吧。”

“對對對,時

辰已經到了。”佟宿恩道:“來人,傳令下去,讓諸位參賽弟子準備好,宗門大比馬上就要開始了!”

薑歲渾身緊繃的對應持月微微點頭,算是告辭,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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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持月也沒有彆的反應,好似對薑歲不甚感興趣,等薑歲回到座位,小心的瞥過去一眼,就見應持月斜靠在椅子上,人生的美豔,便是一身喪服也壓不住那股子妖氣,正漫不經心的把玩手中一條赤紅色的小蛇,捏來揉去那拇指粗細的小蛇也不反抗。

看見那條蛇,薑歲臉色一白,手指緊緊掐住了掌心。

“師尊?”佟綺關切道:“您怎麼出汗了?是熱到了嗎?”

“……嗯,”薑歲深呼吸一口,道:“是有些熱。”

可如今剛過三月,寒風陣陣,哪裡會熱?

比試正式開始,薑歲一直在心裡默念靜心咒,才終於將那如附骨之疽一般的感覺驅散,等回過神來時,場外已經歡呼聲一片,佟綺驚訝道:“這個叫祝成綾的真是不得了,再打一輪,就要拔得頭籌了,我看好幾個長老都屬意於他呢。”

孟令秋心不在焉,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都不認識什麼祝成綾,因此對他毫無興趣,此時此刻他在意的,是薑歲和一度春風到底是什麼關係。

薑歲也沒怎麼關注,畢竟有應持月這麼個不按規矩來的混賬東西在,他很怕應持月會認出他是誰後發瘋戳破他的身份。

妖王和魔尊打起來誰會贏?申屠諭能不能剁了應持月的蛇頭?如果不行的話,或許可以去求渡衡,雖然求渡衡會吃一些苦頭,但要是能解決了應持月這個麻煩……

薑歲無意識的咬住指尖,鴉羽一般的眼睫蓋住了滿是殺意的雙眸。

內門弟子的選拔賽結束,果然是那個叫做祝成綾的青年拿了頭甲,因為天資出眾,諸多長老都有意收他為徒,又因為面容秀美,惹得不少女弟子芳心大動。

到了這裡,薑歲就準備起身走人了,卻不料那場上的青年忽然撩袍跪下,對著薑歲道:“弟子祝成綾,想拜入留霜仙尊門下,望仙尊不棄,收我為徒!”

頓時所有人都看向了薑歲。

孟令秋猛地站了起來。

上輩子宗門大比開始時他還在萬魔之淵忍受鑽心之痛,不知道有沒有這一段,但之後薑歲身邊並沒有多出什麼徒弟,想必薑歲是沒有答應的。

想到這裡,他緩緩放鬆了繃緊的身體。

上一世確實沒有這一出,雖然薑歲不記得上一次拿下魁首的人是不是叫祝成綾,但祝成綾肯定是沒有跪下拜他為師的。

薑歲急著離開,哪有功夫搭理他,剛要拒絕,忽然祝成綾又道:“仙尊,我乃濱南祝家後人,祖上與您有故,望您不棄,收我為徒!”

濱南祝家……

薑歲腳步頓住。

他雖然不知道祝成綾這人是誰,濱南祝家卻是知道的。

這個家族有過一段鼎盛時間,但很快沒落,如今修真界估計沒有多少人知道了,但薑歲卻知曉

濱南祝家的先祖曾經發現過一個上古秘境,秘境中記有飛升之法,卻因為太過凶險,至今無人得以一觀。

若這祝成綾是濱南祝家的遺孤……他的血便可以打開上古秘境!

薑歲慢慢看向那個身形清瘦的青年,“你為何要拜我為師?”

青年懇切道:“我聽聞留霜仙尊慈懷濟世,悲憫眾生,品行端正,淵清玉絜,神往已久,拜入玄一門、贏得此次比試,皆是為了能夠追隨您!”

孟令秋神色嘲弄。

這個姓祝的不會以為拍兩句馬屁,薑歲這個眼高於頂的人就會收他為徒吧?

“你我也算有緣。”薑歲沉吟兩息,道:“既如此,我便收你為徒。”

“……?!”孟令秋一時收不住情緒,陰冷的看向了薑歲。

他在乾什麼?!他竟然真的要收這個姓祝的!?

“多謝仙尊!”祝成綾連忙叩首,“我一定謹記仙尊……不,謹記師尊教誨,以懲惡揚善、匡扶天下為己任!”

薑歲輕輕頷首,一揮衣袖,便有一枚翎羽落到了祝成綾的手中,“這是落鶩山的通行令牌,明日來山上找我。”

說完便飄然離去了。

祝成綾捧住翎羽,歡喜道:“謹遵師尊之令!”

他一口一個師尊叫的順暢無比,孟令秋差點把自己的牙咬碎。

哪裡來的下賤東西……也配叫薑歲師尊?!

祝成綾絲毫沒有意識到師兄對他的憎惡,欣喜見禮:“師兄,師姐!”

佟綺有些悶悶不樂,但還是點頭道:“小師弟。”

薑歲不在,孟令秋裝都懶得裝,一扯唇角,譏誚的笑了聲,撞開祝成綾的肩膀冷冷離去。

……

薑歲一路行色匆匆,往落鶩山而去,他怕遇到應持月,還專門走的小路,卻不料剛剛轉過山路拐角,迎面就被一條吐著信子的蛇嚇得連連後退,好在有人從背後一把攬住了他的腰,才讓他不至於摔下這險峻陡峭的懸崖。

三月總有細雨,山石之上生著一株古桃樹,花開如雲似錦,細雨紛紛花也簌簌,空中有淺淡香氣,薑歲在細雨桃花中轉過頭,就對上了男人一雙暗綠色的豎瞳,陰冷而滿含惡意,面上卻又帶著笑容:“仙尊怎麼這般不小心,要是摔下去,怎生是好?”

“……”薑歲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這條陰魂不散的蛇,怎麼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閣下怎麼會在這裡。”薑歲掐緊了手指讓自己保持鎮定,端出仙尊的架子,溫和又疏遠:“此處是玄一門禁地,閣下還是速速離去為好。”

“禁地?”應持月含笑道:“我看此處山石秀麗,花開錦簇,風景絕佳,一時看得入迷,誤入其中,真是魯莽。”

薑歲動了動身體,意思是他可以放開了,應持月會意,鬆開了他的腰,卻一個轉身將他抵在了嶙峋的石壁之上,男人比他高出許多,垂眸看下來時極有壓迫感,嗓音卻很柔和:“仙尊生的真是與我亡妻太像,我一時恍惚,還真以為是我愛妻重回人間了。”

薑歲後背已然冷汗涔涔,面色清冷:“逝者已矣,生者當如斯,閣下不要沉湎於過去,也請放開我,我不是……唔!”

他猛地瞪大眼睛,緋紅顏色迅速從脖頸蔓延到耳根、眼尾、雙頰,卻動都不敢動。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條赤紅色的小蛇從領口蜿蜒而入,完全鑽進了衣衫裡,貼著溫熱細膩的皮肉蠕動。

“連怕蛇都這麼像。”應持月在薑歲耳邊輕輕說,手指撫過他顫抖的喉結,忽的掐住了他細瘦柔韌的腰,“仙尊,莫不就是我的亡妻?”

那條蛇在身上亂鑽,薑歲被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他自幼就害怕這種陰冷黏膩又有毒的東西,嚇得聲音都發抖:“你拿出來……你讓它出來!”

應持月吻了吻他帶著香氣的發絲,柔聲問:“叫誰幫你拿出來?”

薑歲實在受不了了,抓住應持月的手臂,咬著唇哽咽道:“……主人。”

“主人,讓它出來……我真的好害怕,我怕的要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