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玫瑰(15)(1 / 1)

盜版萬人迷[快穿] 香卻 12243 字 5個月前

薑歲從很小的時候起,就知道自己是個怪物——遠遠早於周圍其他人察覺到他的異樣的時間。

最開始上幼兒園的時候,老師和同學都會因為他過於精致漂亮的長相而格外喜歡他,但時間一長,他們就會發現他的不對勁。

小薑歲看人時的眼神總是很遊離,小孩子們不懂事,隻覺得很冰冷恐怖,大人們卻能感覺到,那眼神就像是研究員在看即將赴死的小白鼠,顯出一種獨屬於主宰者、旁觀者的冷漠,出現在大人身上尚且令人心驚,更何況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漸漸地,小薑歲就總是一個人待著,當彆的小孩兒在操場上做遊戲時,他隻是坐的遠遠地、打量著這些稚嫩的羔羊。

老師們不止一次建議薑歲的母親帶孩子去看看心理醫生,她們都認為薑歲心理有問題,但極少的、能夠聯係到那位繁忙的女士的情況下,她們也隻會得到一句冰冷而禮貌的:“謝謝你的關心,但我的孩子沒有問題。”

讓小薑歲慢慢融入人類社會的人,叫做邵繁。

那時候薑歲的母親作為邵繁的博士生導師,所以他也理所應當的被分派了去接小薑歲放學的任務,小薑歲已經很習慣每天都是不同的人來接自己,安靜的坐在保安亭裡發呆,邵繁過去的時候看見他柔軟的黑發,和雪白的肌膚,顯得很乖。

這個小孩不僅比同齡人長得更加精致,皮膚也要白上很多,假若他留長發穿裙子,不會有人懷疑他是個男孩子。

“歲歲?”邵繁蹲下身,跟小朋友平視,“還記得我嗎?之前我們在你家見過面,我是邵繁。”

小薑歲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好一會兒,才回答:“那不是我家。”

“抱歉。”邵繁認真的跟一個才四歲的小朋友道歉,伸出手道:“我來接你回家了,要抱嗎?”

小薑歲搖搖頭,自己站起身,背著小書包,拽著邵繁的衣角跟著走——其實這給邵繁添了不少麻煩,畢竟小蘿卜頭的那點身高,他要是不注意看都很難發現面前還有人,一腳踩到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出於對小朋友的尊重,邵繁緩慢的移動,照顧薑歲的速度。

薑歲母親的學生很多,起初都會覺得他可愛,願意來接他放學,但漸漸的察覺到他的古怪之處,便都不樂意了,照他們的話來說就是,“你能想象你被一個四歲的孩子用看待宰羔羊的眼神盯著嗎?”。

還願意來接小薑歲放學的,隻有邵繁一個。

變故發生在薑歲在幼兒園念書的最後一天,也是薑歲的生日,邵繁特意請了假,去幼兒園接了薑歲,帶他去遊樂園玩兒。

薑歲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他隻是任由邵繁拉著手,跟邵繁一起走在熱鬨的人群之中,遠處空中飛人的項目驚叫連連,近處超長過山車尖聲刺耳,到處都是人類自找的驚恐的嚎叫。

邵繁又注意到了那個眼神。

彆人都覺得那種空洞的、直勾勾的眼神很可怕,像是屠夫在看豬羊,但邵繁不這

樣認為,他覺得,薑歲更像是……在觀察人類。

就像幼小的孩子會認真的觀察螞蟻搬家,對薑歲來說,喧嚷的人類就是會搬家的螞蟻。

於是他問:“歲歲,你在想什麼?”

薑歲抬起纖長的眼睫,回答他的問題:“人類,很奇怪。”

邵繁比起愚蠢的小孩子要博學,比起不耐煩的大人要溫和,想了想,說:“你覺得哪裡奇怪?”

“哪裡都很奇怪。”薑歲說:“一邊提倡保護一邊又在不斷毀滅,面上笑容滿滿也許心裡痛不欲生,撒謊成性,性格多變,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可以毫無負疚感的不擇手段的得到,絲毫不在乎這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

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能說出來的話,但邵繁並沒有露出驚恐的表情,而是道:“你說的對,人類確實很古怪。”

“他們總是很貪婪。”薑歲點評說,“他們欲壑難填,得到了一樣東西就想要另一樣,永遠也不知道滿足,我不喜歡。”

“他們。”邵繁看著小薑歲的眼睛,“你認為自己不是人類嗎?”

小薑歲點頭,“我本來就不是人類。”

邵繁問:“那你是什麼?”

“屍體。”薑歲說,“我是一具屍體。”

他好像並不覺得自己這話有多驚悚,一具會喜會怒會跑會跳會說話會成長的屍體,要麼把人直接嚇得精神失常,要麼讓人笑掉大牙,但邵繁的反應跟這兩者都不一樣。

“好吧,但屍體也是可以過生日的。”邵繁微笑,“今年的生日願望是什麼?”

小薑歲非常誠懇的說:“希望母親不要再喂我喝難喝的藥劑。”

“什麼難喝的藥劑?”

薑歲:“我是屍體,吃人類的食物,是不會長大的。”

邵繁衛微怔,“那你的食物,是什麼?”

周圍人來人往,誰也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對話有多古怪,空中飄著泡泡機製造出來的泡泡,在陽光下泛著五彩斑斕的光,舉著棉花糖的小孩子跑來跑去,發出清脆的笑聲,微風吹來,小薑歲低下頭,“媽媽說不可以告訴彆人。”

邵繁並不強迫他,剛要點頭說好吧,薑歲忽然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這時候邵繁才發現,他的犬齒比起一般人類要尖銳的多,一口便咬破了他的皮膚,小孩兒貼著他的手腕,將滲出來的血液舔去,比吃冰淇淋要認真的多。

也就是因為這一次,在薑歲母親的研究頗有進展、完全忘了自己異於常人的兒子需要撫育、導致小薑歲躺在醫院裡命懸一線、醫生無論如何都檢查不出病因時,邵繁才會割破自己的手腕去喂他血。

這個小小的、像個雪團一般的孩子,隻能從血肉裡汲取營養,如果沒有血肉,他就會一天一天的虛弱下去,或許還會悄無聲息的死去。

邵繁在那個普通的、陽光明媚的午後,親手救回了一隻吃人肉喝人血的小怪物。

……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咬我脖子的時候。”邵

繁抱著薑歲瘦弱的身體,“也是這樣,一邊哭一邊又想叼走我的肉……像是一隻護食的小狗。”

薑歲渾身發抖,手指揪住邵繁的衣服,把頭埋在他頸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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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一直不肯吃東西?”邵繁問。

薑歲悶聲說:“我不是野獸。”

事實上,自從他長大了些,懂事了之後,就很少會主動去咬邵繁了。

他想要融入人類,想要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像是一隻怪物,所以哪怕餓的不行,他都忍著,就連母親為他調出的藥劑都不肯再吃,因為他知道那裡面也有血肉成分。

而且……

薑歲白皙的皮肉上全是鮮血,他靠著邵繁的頸動脈,能夠感覺到代表生命的搏動。

這麼多年,薑歲一直很清楚,除了邵繁,沒人願意養著他這樣一隻可怕的異類。

邵繁低笑了一聲,“你當然不是。”

他抽出手帕,把薑歲的臉慢慢擦乾淨,少年的臉色已經肉眼可見的好轉了許多,抿著唇角的樣子很委屈,邵繁知道他這樣子那八成都是裝出來的,但還是心軟了,道:“是你自己太不聽話,否則不用吃這麼多苦。”

不聽話的小孩,總是要吃一點苦頭的。

薑歲輕聲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裡?這裡很冷,我不喜歡。”

隻要他對邵繁說“我不喜歡”,邵繁就會順從的按照他的心意來滿足他,這次也一樣。

他拍了拍薑歲的背脊,道:“我這不是來帶你走了麼。”

薑歲就坐在他已經毫無知覺的腿上,任由輪椅推動帶著兩人一起離開牢房,輕輕問:“去哪裡?”

“一個安全的地方。”邵繁溫聲說。

薑歲脊背微微繃緊,他咬了下唇角,“你還是要把我關起來。”

“歲歲,我是這個基地的負責人。”監獄安靜的隻有輪椅滾動的聲音,男人嗓音清越溫和,帶著長者對小輩特有的縱容,像是在給一個小朋友解釋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為了民眾的安全,我必須要把你關起來。”

“……”薑歲坐直身體,之前的荏弱好像隻是他人的幻覺,他的眸子在昏暗光線下好像結了一層剔透的冰,揪住邵繁的衣領道:“老師,我還以為生離死彆一場,會讓你對我寬容一些。”

邵繁縱容他的動作,不緊不慢的回答:“我對你一直很寬容。”

他傾身貼著薑歲的耳廓道:“否則,像你這樣的小喪屍,連基地的大門都沒看見,就會被巡邏隊的人打成篩子。”

薑歲手指捏緊,手背上青筋跳了跳:“……邵繁!”

“噓。”邵繁無奈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不要打擾到彆人睡覺。”

“你太任性了,歲歲。”邵繁語氣如常,臉色卻冷淡了幾分,“當你答應跟沈曜慈訂婚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人總要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價,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永遠包容你的頑劣。”

“……”薑歲低聲說:“既然不肯救我,不肯

愛我,為什麼不允許我去找願意救我的人?”

邵繁一頓,“歲歲,你要的不是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

“我知道。”薑歲在邵繁還沒有完全愈合的脖頸上舔了舔,濕潤的舌尖滑過皮膚,帶來細微的戰栗,邵繁喉結滾了滾,聽見少年溫柔的聲音:“我愛你啊,老師。”

“整個D城都知道我愛你。”

兩人已經到了大門,守衛全都深深垂著頭,生怕看見了一星半點自己不該看的,黑色的車靜靜停在月色裡,巡邏隊的人將車門打開,放好了電動輪椅牽製裝置,讓輪椅可以輕鬆的上到車裡,薑歲冷漠的自己先進去,然後抱著手臂冷眼看著邵繁,忽然道:“你腿斷了的樣子,我還有點不習慣。”

其他人都大驚失色,畢竟領袖雖然性格溫和,但殘疾這種事,畢竟是心裡過不去的坎兒,哪怕是混不吝如顧鄢,也不會在他面前提起。

“慢慢會習慣的。”邵繁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他上了車,訓練有素的保鏢便收起踏板,沉默的啟動車子,朝燈火最盛的總控中心而去,他平和的說:“畢竟以後會天天看見。”

“。”邵繁從來不對薑歲發脾氣,薑歲覺得很無趣,乾脆閉嘴了。

邵繁的住處離總控中心很近,但鬨中取靜,三層的小彆墅的周圍安保嚴密,薑歲推著邵繁的輪椅,忽然開口:“要是喪屍病毒沒有爆發,我和沈曜慈順利結婚,沒準還能一起推老師你去散步,想想也還不錯。”

他語氣輕鬆隨意的好像邵繁隻是隔壁鄰居家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空氣瞬間一靜,後面的保鏢差點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心都幾乎跳出嗓子眼。

“激怒我對你沒好處。”邵繁淡淡回答,蒼白的月光落在他俊秀的側臉上,明明是很柔和的長相,卻無端給人一種淩厲之感,“到家了。”

家。

曾經邵繁的家,就是薑歲的家——薑歲不認為實驗室是自己的家,更不認為那間鎖著他親生父親的密室是自己的家。

但現在,他們已經選擇了截然不同的兩條路,所以邵繁的家,也不再是他的家了。

小彆墅打理的很漂亮,院子裡全是薑歲喜歡的花,大片的月季攀爬在籬牆上,開的嬌嬈,風裡有輕淡的香,薑歲推著輪椅走進了大廳,裡面的裝潢也是他喜歡的風格,溫馨而簡潔·,很多東西看起來都很眼熟,仔細一回想才發現這裡和邵繁從前在D城的住處很像。

保鏢悄無聲息的退下了,邵繁道:“洗澡水已經給你放好了,要我幫你洗嗎?”

薑歲:“不然還是問問要不要我幫你洗吧?”他惡意頗濃的去看邵繁的腿。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當然不介意。”

“……我不願意。”薑歲冷臉上樓洗澡。

邵繁給他準備的睡衣都是他最喜歡的輕薄的高支數純棉。

洗完澡出來,邵繁在陽台上接電話,身為這麼大一個基地的領袖,他當然是非常忙的,哪怕是到了深夜,也有各種突發事件需

要他做出裁決。

薑歲胡亂將毛巾丟在床上,“邵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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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給我吹頭發。”薑歲理所當然的說:“快點。”

電話那邊的人愣了愣,想問又不敢問,心裡好奇死了這是哪位竟然能這麼跟領袖說話。

“嗯。”邵繁應了一聲,對手機道:“有點事,先掛了。”

邵繁拿了吹風機給薑歲吹頭發,少年皮膚太薄,浴室的熱氣將他肌膚蒸的白裡透紅,眼睫也濕漉漉的,顯得年紀更小了,當薑歲想要裝乖的時候,簡直能讓人的心都化成一攤糖水,比如說他現在乖乖靠在邵繁腿上任由他動作時,邵繁就連手指穿過他黑發的動作都慢了幾分。

等頭發吹乾,薑歲困倦的想去睡覺,邵繁忽然看見他胳膊上密集的針眼,神色一凜,抓住他手道:“你又注射了藥劑?”

薑歲立刻將自己的手抽回來,用袖子蓋住胳膊上的針眼,“沒有。”

“沈曜慈給你的?”邵繁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仍舊溫和,“他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你?”

“知不知道有這麼重要嗎?”薑歲不耐煩的道:“我要什麼他都肯給我,如果我死了,他也會死了來陪我,你現在質問這些,是還對他舊情難忘?也對,畢竟你們……”

邵繁掐住了薑歲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要什麼都給你,就是對你好麼?”

“對啊。”薑歲莞爾,“老師,沈曜慈跟你不一樣,你心裡裝的東西太多了,有天災,有基地,有數不清的幸存者,或許也有我,但沈曜慈心裡,隻有我一個。”

邵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薑歲卻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終於生氣了?我還以為你真的會這樣一直忍下去……當初在KTV,我還以為你會教訓我,可你隻是把沈曜慈揍了一頓,帶我離開了……老師,難道到現在,你還對我抱有某種幻想,覺得我是個純良的好孩子,可以做一個救世的神明?”

“不……”薑歲咬著他耳垂,緩緩說:“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麼,我隻是一具屍體。”

“我跟外面那些遊蕩著、嘶鳴著、想要啃噬血肉的東西才是同類,你怎麼能指望一個喪屍,去拯救人類呢?”

邵繁道:“你讓沈曜慈抓捕異能者,是想做什麼?”

薑歲挑起眉:“不告訴你。”

“薑歲。”邵繁語氣重了一些,“告訴我。”

像是覺得他這個樣子很有意思,薑歲慢悠悠的打量他的表情,“你這樣,才像是個人。既然當初選擇忍了沈曜慈,為什麼現在又要問呢?不如就……你做什麼?!”

薑歲錯愕的看向邵繁,邵繁把人按在了自己腿上,這個姿勢,他仍舊比薑歲要高出半頭,垂著纖長的眼睫,蓋住了瞳孔裡少年的身影,“那歲歲,你覺得,當你任性的在我面前和沈曜慈上床,以此來報複我的時候,我應該怎麼做?”

他一隻手就擒住了薑歲細瘦的手腕,不允許他掙紮,“是該像現在這樣,好好的教訓你一頓?”

薑歲

咬著下唇:“鬆開。”

邵繁另隻手拂過他嘴唇,迫使他鬆開被自己咬的泛白的嘴唇⑤_[]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是想看我生氣?怎麼又怕了?”

“……我沒有怕。”薑歲冷聲道:“我想睡了,放開我。”

“不著急。”邵繁手從他睡衣衣擺下探入,扶住了他柔韌細瘦的腰,凝脂一樣的肌膚好像稍微用點力就會化開在手心裡,薑歲被他手上的繭磨的難受,忍不住悶哼,邵繁的手緩緩往下,薑歲睜大眼睛:“邵繁——”

邵繁解開了自己的襯衣領口,露出精瘦的胸膛,半垂著眼皮道:“我確實太慣著你了。”

“我從KTV帶你走的時候,覺得你年紀小,很多事情都還不懂,我總能慢慢教給你,但似乎就是因此,讓你有了種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錯覺。”

他吻了吻薑歲的鎖骨,將睡衣掀起來,讓他自己咬著衣擺,手指沿著他凸出的脊椎骨頭向下摩挲,薑歲渾身發顫,呼吸急促,腳趾都緊緊蜷縮在一起,他咬牙道:“邵繁,你忘了我跟你表白的時候你怎麼說的了?”

“——你四歲的時候我就養著你,我是你的老師。”薑歲揚起脖子,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眸子裡卻燃著燎原似的火,又野又冷,“這可是你的原話,你現在在對你的學生做什麼?”

他一字一頓的說:“你這個道貌岸然的禽獸。”

“……邵繁!不許……唔!”

“你說的也許不錯。”邵繁貼著他脖頸,感受到他身體的柔軟馨香,嗓音沙啞:“我就是個道貌岸然的禽獸。”

“如果能讓你學乖一些的話,我早該把你綁在床上,讓你哪裡都去不了。”男人語氣稀鬆平常,好像隻是在說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樣,沈曜慈、顧鄢……你一個都見不到。”

薑歲眼睛裡泛出水光,眼前朦朧一片,隻能模糊看見邵繁吻他的側臉。

就和他這個人一樣,邵繁的吻溫緩從容,卻讓薑歲心臟戰栗,血液都發燙,他們唇齒交纏,明明是最親密的姿勢,卻誰也不敢將真心掏出來擺在台面上明碼標價的談判。

於是隻能這樣抵死糾纏。

在薑歲的記憶裡,邵繁一個人占據了父親、母親、兄長、老師、朋友的位置,是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他曾經為邵繁的堅定從容而感到癡迷,可等這份堅定變成捅進他心口的利劍,他才知道人常說的“道不同不相為謀”是什麼意思。

“邵繁……”薑歲哭著說:“你以前從來不這樣對我。”

邵繁溫柔的將他淚水吻去,“腿是你打斷的,現在哭的還是你。”

“我也想讓你不那麼辛苦。”他吻薑歲的耳垂,手扣著少年的腰,喃喃說:“但你必須要吃點苦頭了,歲歲。”

薑歲痛苦的揚起脖頸,咬著舌尖,想要阻止眼淚往外流,邵繁將他按進懷裡,脖頸上的疤痕被鋒利的冰刺重新劃開,血腥味盈滿室內,邵繁就像是一個新手家長,孩子哭了就拿糖哄,將鮮血塗抹在薑歲蒼白的唇上,被香甜的味道引誘,薑歲趴在他肩上,哭著去咬他的傷口,眼淚和血混在一起,讓他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他不知道最後自己到底是怎麼睡著的,隻知道第二天他被一陣猛烈的敲門聲驚醒。

敢大早上這麼砸領袖的門,除了顧鄢不做第二人想,薑歲不顧身體的不適,鞋都沒穿就往樓下跑——邵繁瘋了,他才不要被關在這裡,必須要跟顧鄢離開才行!

他慌亂下樓的時候,邵繁剛好打開差一點就要被砸爛的門,樓梯上的薑歲和顧鄢在刹那間對上視線。

在看見顧鄢臉上驚愕的表情後,薑歲才想起,他好像隻穿了一件襯衣。

還是邵繁昨天穿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