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炎笑了笑,似乎十分縱容自己這位妹妹,並沒有出言解釋。
換句話說,這態度也就等於沒有把天雲宗放在眼裡。
他們統治著廣袤的魔族疆域,整個魘洲境都在他們治下,而天雲宗放在瀛洲境,規模也不大,一者之間確實不可同日而語。
從另一方面來說,寧涼要治愈殷念雪,為她報仇,也是個地獄難度的劇本。
不過,為了拿到係統獎勵,就算是地獄,也得蕩平。
寧涼淡淡地開口:“我那小徒弟,承蒙公主厚愛,是他的榮幸。”一邊說著,他對歐陽照說,“去鳳鳴山,把洛岐叫來,說是他的故人來了。”
皇甫幽夢來的一路上就已經想好怎麼對付寧涼,在她看來,這女人覬覦洛岐哥哥,勢必和她有一番惡鬥。
她一點兒也不怵,哪怕傳言中,這女人和幽冥的黑鬼王還有些瓜葛,但她不相信,黑鬼王那樣的人,會為了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和魔界翻臉。
這寧涼要是敢繼續糾纏洛岐哥哥,她便讓整個天雲宗都成她的墳墓!
可寧涼這態度,倒讓她一時有些疑惑。
她不是應該把她當成情敵嗎?怎麼會讓洛岐和她見面?
莫非……在寧涼眼中,她還沒有資格成為和她爭奪洛岐的女人?
念及此,皇甫幽夢看向寧涼的目光,又陰冷了幾分。
她這張臉……要是毀掉就好了!
寧涼不是沒有察覺到她毫不掩飾的惡毒目光,不過,她也不在意。
這位公主隻是把她當成情敵想殺了她而已。
而寧涼,可是要替殷念雪報仇,滅她全族的。
“寧宗主。”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皇甫少炎開口,“聽說千年之前,墨蘅君將妖神封印在天雲宗之內,而不久之前,寧宗主卻監管不力,讓妖神逃了?”
寧涼道:“正道仙門之間的內鬥,讓魔族也看笑話了。”
皇甫少炎道:“按理來說,如此重大的過錯,不是應該被刑院懲罰嗎?本君在魔界,也聽聞過不少人間修仙界的事情,聽說刑院一向秉公執法,是修仙界的律法所在,為何獨獨放過了寧宗主?”
“這麼簡單的道理,太子也看不透?”寧涼挑眉。
皇甫少炎皺眉:“本君願聞其詳。”
寧涼:“當然是因為他們打不過。”
皇甫少炎愣了一下,隨即冷笑:“沒想到,寧宗主是個如此自負之人。”
寧涼:“這個世間,弱肉強食,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講?譬如太子你,十九年前,也要匍匐跪拜在那位隕少君腳下,俯首稱臣,後來造反成功,才成就今日的風光無限啊。”
“你說什麼?”皇甫幽夢怒道,‘唰’一聲,一把劍自她手中出現,閃著寒光,指向寧涼的脖頸。
寧涼冷冷眯眼,剛要動手召喚暗夜,忽然一道細微的光芒一閃,隻聽皇甫幽夢驚呼一聲,手中的劍脫手飛出,‘當啷’一聲掉在
地上。
寧涼抬起頭,看見前面和歐陽照一起走來的洛岐,一張顛倒眾生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淡從容,捏訣的手緩緩放下,似乎隻是隨手除掉一隻亂飛的蚊子。
歐陽照喜滋滋地湊到洛岐旁邊,‘呱’了一聲。
洛岐疑惑看著他:呱????
歐陽照清了清嗓子,連忙說:“打得好!”
“洛岐哥哥!”皇甫幽夢捧著手腕,淚眼汪汪看著他,“你,你不記得我了?”
洛岐看了她片刻,才微微點頭:“公主。”
皇甫幽夢道:“你剛剛沒有認出我,我不怪你,隻是,她對我王兄出言不遜,出言侮辱我們,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洛岐走過來,他身姿如芝蘭玉樹,在一身白色衣裳修飾下,玉帶一絲不苟束著腰,更顯得腰細腿長。
他雙手抬起,對著皇甫幽夢行了個禮,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我替師尊賠罪,請公主息怒。”
這一套行雲流水下來,直接給皇甫幽夢看呆了。
他都這麼誠懇,請她息怒了,她要是還生氣,不就辜負了他一番心意嗎?
“嗯,我不生氣了,洛岐哥哥不必多禮。”她語氣溫柔,站在他面前害羞得不敢看他,兩隻小手輕輕絞著衣袖。
寧涼也看呆了。
她第一次這麼直觀地感受美男計。
這小王八蛋但凡能把這手段用兩分在寧暖身上,也不至於讓她最後魚死網破。
原來他不是情商低,隻是不想罷了。
對女一這個態度,這小子該不會在原裡開後宮吧?
寧涼看洛岐的目光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洛岐走到她身邊,一轉頭,看見她的目光,微微蹙眉:“你這是什麼眼神?”
這魔族姐弟的修為至少都是‘荒境’,在這裡打起來,吃虧的隻會是她。
他好心幫她解決麻煩,她這眼神,好像他禽獸不如??
寧涼似笑非笑地揚了揚唇,什麼都沒說,而是轉向皇甫少炎說:“看在明院長的面子上,我們願意配合魔族尋找巫女和聖物,其餘事情,恕不奉陪。”
皇甫少炎冷冷道:“那我們,還要多謝寧宗主了。”
梅落英見狀,怕得罪了魔族,連忙出來說:“我們已經為一位安排了住處,這就過去吧。尋找聖物是大事,太子告訴我們如何尋找,我們才好安排。”
想到那條黑龍,皇甫少炎才將怒火稍稍壓下去,開口道:“我們帶著一件聖器,這聖器是巫女在聖殿時日夜用鮮血滋養的,和她的身體能產生共鳴,你們隻需吩咐弟子,準備好被聖器感應即可。”
“沒問題。”梅落英答應,“明日便讓所有弟子集中,讓聖器感應吧。”
皇甫少炎道:“不必集中,到時我會一個一個召見,最好避開其他人。”
寧涼親自過來,便是想知道皇甫少炎是如何尋找巫女的。
現在聽到他說有能和殷念雪身體感應的
聖器,便知道這是最壞的情況了。
讓殷念雪易容,躲藏都不可能,必須要避開那件聖器的感應才行。
可這談何容易?
不知道是否能用丹藥改變體質?
她得去找墨雲笙討教一下,不過肯定需要不少時間,明日太趕了……
寧涼細細一想,便開口對洛岐說:“洛岐,你和公主是故交,她難得來一次天雲宗,你帶著她和太子多逛逛吧,記住,太子是貴客,在天雲宗不能有任何閃失,不管去哪裡,你得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
洛岐:……
他今天根本不應該來這裡。
寧涼吩咐完之後,便轉身走了,她得抓緊時間去找墨雲笙。
洛岐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而身後皇甫幽夢開心地說:“洛岐哥哥,太好了,我又能和你在一起了!自從那年你救了我,我就一直盼著能有這麼一天,好好和你相處,隻有你我兩個人……”
她的話沒說完,洛岐便轉向皇甫少炎,問道:“既然師尊吩咐了,太子想去哪裡,在下都奉陪。”
皇甫少炎道:“你陪著幽夢便好。”
洛岐道:“師尊吩咐,太子是貴客,不能怠慢。”
“王兄,天雲宗這麼有意思,我們到處去看看嘛,尋找聖物的事情也不急於這一兩天。”皇甫幽夢連忙拉著皇甫少炎的手撒嬌。
皇甫少炎閉了閉眼睛,他這個妹妹哪裡都好,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提起這個洛岐,腦子就像不存在了一樣。
這十幾年來,他們尋找黑龍的下落,好不容易得到線索,當年的魔族少君很有可能就是黑龍轉世,而聖巫女當年不顧一切帶著魔族少君一縷殘魂逃跑,或許正是要複活黑龍。
黑龍那麼強大,如果讓聖巫女複活了他,他們還有活路走?
“王兄,求求你了,就玩兩天嘛,我們這一路從魘洲境到這裡,一邊走一邊找,都沒耽擱過,也沒有找到任何蹤跡,偶爾也要休息一下是不是?”皇甫幽夢還在不斷祈求。
皇甫少炎歎息一聲,確實,他們找了十幾年,也不在意一天兩天了。
“好吧。”
.
“皇甫少炎帶來的聖器是什麼?”
寧涼站在聽雪樓中,看著殷念雪一瞬間煞白的臉色。
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神音’的容器。”殷念雪道,“我每日都用鮮血滋養,經年累月,就像我的身體一樣,‘神音’如今在我身體中,隻要我靠近容器,就會被感應到。我,我當年離開的時候,分明把容器毀了。”
“‘神音’在你身體中?”寧涼不解,“為何要放在你身體中?明明有容器。”
“因為隻有‘神音’這樣的神器,才能讓我的血滋養阿隕,他被百名巫師詛咒,魂魄一點一點消散,靠我的力量根本無法挽回,所以,我隻能選擇以血肉之軀,和‘神音’融合。”
看著殷念雪蒼白的臉,寧涼感歎一聲:“那現在,能
不能把‘神音’取出來?”
“除非我死。”殷念雪道,她看著寧涼,“不過,我死之前,若是不自願,你也拿不到‘神音’,如果你真的能幫我報仇,讓阿隕複活,我一定會把‘神音’給你。”
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了,‘神音’融合在她身體中,隻要她靠近容器,就像手機靠近自家的wifi一樣,自動就連上了。
阿隕趴在水缸邊,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悄悄地遊過來,尾巴纏在她腰上,歪著腦袋看她。
“小擰巴!你們再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
寧涼低頭一看他,想到他化成人形的樣子,頓時覺得他纏在自己腰上的尾巴不對勁。
她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扒拉下來,扔回水缸裡。
“如今皇甫少炎就在天雲宗,你最好把他藏好。”
殷念雪點點頭:“如果你沒有辦法,我就帶著阿隕離開天雲宗。”
“你現在離開,等於告訴他們,你就是巫女,到時候他們根本不需要再大張旗鼓尋找,隻要追殺你就行了。”
殷念雪低著頭沒有說話。
“等我消息吧。”寧涼離開聽雪樓,往問藥閣的方向走。
路上,遇見墨雲笙的小藥童甘遂,他抱著一筐新買來的藥材,看見寧涼時,高興地說:“宗主要去問藥閣嗎?”
寧涼點點頭。
甘遂頓時眉開眼笑:“那墨蘅君一定會很高興的!不過,這兩天墨蘅君的身體不太好,昨天吐了三次血呢。”
寧涼的腳步一頓,吐了三次血?
殷念雪這個事情,肯定不簡單,常規的丹藥恐怕也解決不了。
可是現在墨雲笙的身體,能撐住嗎?
“他怎麼了?”
甘遂有些難過地說:“不知道,總覺得最近幾個月,墨蘅君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我記得之前還好好的,但是幾個月前墨蘅君獨自去了一趟第九重秘境後,身體就不好了。”
寧涼皺起眉,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問:“他一個人去第九重秘境做什麼?沒有人陪著他嗎?”
“我也不知道,墨蘅君做事情,一向不讓我們陪在身邊。”甘遂抓抓腦袋,“何況,以我的修為,彆說第九重秘境了,我現在連第三重秘境都進不去。”
寧涼低頭細細地尋思了一下,第九重秘境中有‘轉命果’,如果他進去了,為什麼沒有拿?
‘轉命果’可以更改因果,當時他們想得到,不正是希望用‘轉命果’幫他逆轉因果,改變現在病弱的身體嗎?
甘遂說:“墨蘅君從第九重秘境回來後的第一天,宗主也來了問藥閣,不過當時好像隻是路過,在藥田裡站了一會兒便走了,宗主大概忘了吧。”
寧涼一怔,那是她剛剛穿越來的時候。
當時她被‘化魂釘’化去了修為,想找墨雲笙要些療傷的丹藥,結果進來就看見他頭頂的黑化進度條,哪裡敢吃他的藥,趕緊溜了。
“我記得。”寧
涼點點頭。
甘遂抓了抓後腦勺,笑著說:“那天,墨蘅君很高興,還讓我推著他去外面看了雪,明明身體那麼虛弱,卻在雪中留了好一會兒,他還說……()”
說到一半,甘遂吐吐舌頭,有些臉紅,不敢繼續說了。
寧涼問:他說了什麼?≧()_[(()”
“沒,沒什麼。”甘遂連忙搖頭。
寧涼沉下臉:“我問你都不肯說嗎?”
甘遂馬上一臉委屈,腦袋都低到胸口了:“都怪我多嘴……墨蘅君說,他和宗主第一次見面時,也是一個下雪的天氣。墨蘅君很喜歡雪,雖然他身體不好,可是每當下雪的時候,他都會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有時候一看就是一整天。”
寧涼瞬間說不出話來,心中想堵著一團什麼。
她初見墨蘅君,是在洛水之畔,那裡常年下著雪,被冰霜覆蓋,而他還是高高在上的戰神。
他喜歡下雪,連身上都帶著冰雪的氣息,可自從來到凡塵之後,他身上隻有無法散去的藥的氣息,帶著淡淡的苦澀。
“宗主……”甘遂小聲問,“在天雲宗,師徒戀,不犯法吧?”
寧涼:……
甘遂說完,連忙把脖子縮起來。
他心裡明白,墨蘅君對宗主一定有著愛慕之心的。
以前,墨蘅君就常常煉製丹藥給宗主滋補身體,提升修為。
最近更是隻要提起宗主,他就會不由自主神情溫柔起來。
但天雲宗所有人都知道,宗主喜歡小徒弟洛岐……既然宗主自己都搞師徒戀,那墨蘅君喜歡自己師尊,也沒什麼吧?
“好好修煉,少管這些閒事!”寧涼瞥了他一眼,便大步走向問藥閣。
豈有此理,連小藥童都敢質疑她宗主的威嚴。
問藥閣
一片片草藥生長得如火如荼,今天天氣不錯,初春,帶著暖意的陽光照在回廊下。
墨雲笙坐在回廊下看書,陽光安靜地照在他身上,像是籠著一團淡淡的金色光暈。
藥田裡的小藥童一邊看一邊竊竊私語。
“咱們墨蘅君看起來可一點兒也不像凡人,像神仙!你們說,墨蘅君將來會不會飛升?”
“飛升?墨蘅君這個身體連修煉都難,怎麼飛升?不要想太多了!”
“那多可惜啊,我總覺得,神仙就該是墨蘅君這樣的。”
……
寧涼穿過藥田時,聽到這些話,心中也讚同了一句。
他確實是神,即便淪落為凡人,也還帶著為神時的矜貴和傲氣。
藥童看見她,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剛要出聲,寧涼將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悄無聲息地走到回廊下,剛要開口,墨雲笙便抬起頭,在微暖的陽光下,對她微微一笑。
眉心紅痣灼灼耀眼。
寧涼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我來?”
“煉藥師對氣息很敏感。”墨雲笙輕聲說,
() “何況是你的氣息。”
寧涼在他面前坐下來:“聽說你身體不好(),是怎麼了?
感染了一點風寒▂(),小毛病。”他放下書本,提著一旁火爐上的小泥爐,為她倒了一杯茶。
茶氣氤氳,蒸騰在他眼前,嫋嫋挪挪地暈染著他如畫一般的眉眼。
甘遂說他吐了三次血,他卻說隻是風寒。
“墨蘅君,好好保重身體,我覺得,你還可以成神的。”
墨雲笙點點頭:“知道了。”他叫來一個小藥童,讓他準備了幾樣糕點端過來。
看他這個樣子,寧涼無論如何都無法向他提起殷念雪的事情了。
他的身體要是撐不住,那才是罪過。
畢竟他也是要治愈的對象,要是他直接死了,這麼重要的反派,係統怕是要把她炸了。
“你這裡真清淨,你在看什麼書?”寧涼隻好找點兒其他話題。
“醫書。”墨雲笙道,“小涼,你是為了殷念雪的事情來的吧。”
寧涼剛端起茶喝了半口,聞言差點兒被嗆住,連忙放下茶杯,一本正經地說:“沒有,殷念雪能有什麼事啊?她一直都專心修煉,不和任何人來往。”
“她是魔族的聖巫女,從她來天雲宗時,我便知道了。”墨雲笙微微抿唇,笑得有些無奈,“說起來,她與我和阿陌,算是舊識。”
“原來是這樣。”寧涼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我是因為她的事情來找你的,不過,得知你身體不好,還是算了,何況,其實我也沒有想到什麼可以實行的辦法。”
“其實此事不難。”墨雲笙道。
“你不用寬慰我,你如果耗損靈力,這件事還不如不做。”
他和殷念雪兩個反派,她哪個都不想失去啊。
不過,因為她對墨雲笙愧疚太多,所以她私心裡還是希望能保全他。
至於殷念雪,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墨雲笙輕輕搖頭:“不是我,阿陌可以幫她。”
“蕭沉陌?”寧涼不解,“他如何幫?”
“‘神音’是一件特殊的神器,和容器之間互相可以感應,並不是因為殷念雪的血滋養了容器。”墨雲笙緩緩解釋,“而阿陌,他是神,他不像我已經毀去了神骨,他的神骨依然存在。”
寧涼怔怔地看著他。
為何他說道自己已經被毀去了神骨,依舊這麼平淡?
連她聽了,都覺得難過。
如果他還有神骨,他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耀眼的人。
“小涼?”看見她發怔,墨雲笙輕輕喊了她的名字。
寧涼回神,忍不住問:“你……在神骨被毀去的時候,不痛嗎?”
墨雲笙看著她,片刻之後,他還是笑著:“小涼,這世間,就算是神,也不可能事事如意,想到得到一些東西,勢必會失去一些,隻要最終得到的,是我想要的,就不存在任何遺憾。”
“可是……”寧涼微微垂下眼睛,“是你讓我來到這裡的,對嗎?你讓寧暖的魂魄離開了,而我才能來到這裡,你做這一切,需要付出什麼,我完全不知道,這麼一想,對你不公平。”
墨雲笙搖搖頭:“我所求的,也不是公平。”
寧涼還想說什麼,身後又傳來了腳步聲,她回頭一看,蕭沉陌一身青衫,慢慢走進來,冷峻的神色在看到她時,也愣了一下。
“阿陌來了,我方才所說之事,正好,阿陌可以幫忙。”墨雲笙微笑著將話題轉移。
蕭沉陌坐下來,看了一眼寧涼的神色,皺眉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寧涼搖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蕭沉陌卻冷冷道:“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墨蘅君欺負你。”
寧涼:?
她看向他:“你最近對我好像很不滿?”
“我對你一直很不滿,你今天才發現嗎?”蕭沉陌充滿譏諷地說,“果然很笨。”
寧涼:……
不過她一想,百年之後的他都要來殺她了,他現在對她不滿,似乎也正常。
墨雲笙苦笑:“阿陌,不要總是口是心非。”
蕭沉陌彆過臉道:“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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