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怪物就在天雲宗,那麼會在哪兒呢?
寧涼首先便想到禁牢,禁牢的最深處,封印著一隻‘禁’以上的妖物,接近妖神,是千年前天雲宗的老祖宗親手封印的,後來又經過後世幾位宗主的加固,如今在禁牢深處,連宗主都沒有權利打開。
“接近妖神嗎?”寧涼喃喃地念著,夢中,那妖物的氣息,確實是她從未感受過的。
那隻妖物,已經被封印了上千年,老宗主傳位給她的時候,也沒告訴過她關於如何打開封印的辦法,可見,這封印是萬萬不能打開的。
而那些反派想解開這封印,放出這妖物,恐怕是為了竊取力量。
事情漸漸有了眉目,但寧涼也開始發愁。
既是為了這隻妖物,他們必定是有備而來,今日他們製造屍傀偷偷潛伏在天雲宗,後面必定還有層出不窮的手段。
以她在夢裡感受到的那股力量,這妖物被釋放的話,天雲宗滅門是板上釘釘了。
而她……她目前的自保手段,除了用途不明的【回天玉】,便是在他們滅門那天,召喚白鬼王出來,幫她保命。
可這樣一來,對反派自然沒有任何治療效果。
最重要的是,她的修為在元嬰期,被她召喚出來的白鬼王,修為也同樣被壓製,隻能發揮出原本十分之一的力量。
而天雲宗那些反派,都來頭不小,加上那隻妖物的封印被打開……
寧涼越想心裡越涼。
戰鬥力嚴重不對等,加上她那幾個各懷鬼胎的孽徒,都不知道那天會不會一起反水,插她一刀。
這是地獄模式啊!
寧涼特彆想和係統交流交流,要不那幾個反派還是彆治了,現在想想該跑路就跑路,天雲宗亡不亡的,跟她也沒什麼關係。
可是這係統除了有提示或者獎勵出來蹦躂一下之外,從來不會出現,彆說交流了。
寧涼甚至懷疑它是個AI係統。
如果她選擇逃跑的話,以係統的尿性,肯定會有懲罰措施。
寧涼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保險起見,決定親自去禁牢看一看,感受一下那被封印在最深處的妖物,和她在夢中所見的那隻,氣息是不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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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牢第一層
寧涼剛剛進去,便聽到裡面傳來淒厲的慘叫聲。
玄劍門和奔雷府的人,被折磨得慘不忍睹。
原本,同為宗門,天雲宗又沒落,寧涼確實沒有資格對其他掌門嚴刑拷打,被刑院的人知道,也夠她喝一壺了。
但現在她自身都難保了,天雲宗也隨時要完,她還管那麼多?隻要能逼問出任何一點兒線索,就抵得過刑院的任何懲罰了。
寧涼站在牢房外,看著那玄劍門門主被鎖住了琵琶骨,在禁牢裡一點兒靈力都使不出來,像條死狗一樣被吊著。
“要是他們一直這麼嘴硬,就殺了吧,到時候扔進第六重秘境裡,就說他們修為不
夠(),卻要硬闖天雲宗第六重秘境(),結果沒有一個人活下來。”寧涼毫無人性地說,“留下活口,倒是個麻煩,要是他們去刑院告狀,我們也不好交代。”
禁牢的守衛聞言都嚇了一跳,雖然他們各種刑罰樣樣精通,但也是仙門正道,哪能如此殘忍?說殺就殺?
寧涼扔下話就準備走,而那奔雷府的府主一聽,實在太害怕,忍不住開口:“寧宗主,請留步……”
“我不想聽廢話。”寧涼腳步不停,似乎根本不想理會。
奔雷府府主連忙說:“屍傀,屍傀的事我能告訴你……”
聽到‘屍傀’二字,寧涼終於知道他有一點誠意,這才聽不轉身:“哦,你能說什麼?”
“我們身上都被嚇了禁言咒,其他事情死也說不出口,但‘屍傀’我可以說。”
旁邊牢房裡的玄劍門門主頓時大罵起來。
但為了活命,奔雷府府主還是說:“那隻‘屍傀’按照指示,要在天雲宗裡找幾把鑰匙,至於鑰匙是做什麼的,以我的身份,還不得而知。寧宗主,這是我能說的全部了,奔雷府隻是小宗門,有時候,也是迫不得已。”
鑰匙?
寧涼的眉心隱隱蹙起,如果他們的目的是禁牢深處的妖物,那麼就是打開封印的鑰匙了。
可是,天雲宗的老祖宗們留下了封印的鑰匙,她這個宗主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
“雖說也不是太有用的信息,不過你能說出來也算難得,我讓人把你和其餘二名弟子送出天雲宗,你們自己逃命去吧。”
“多謝寧宗主!”
寧涼擺擺手,吩咐幾個守護把他們放出來。
“就算出去,你們也不可能活!”玄劍門門主惡狠狠地說。
奔雷府府主和他的二名弟子互相扶持著離開,在天雲宗一定會死,可是出去,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
寧涼也不理會他們,徑直走向禁牢最深處。
禁牢第二層,全是鎮壓在這裡的邪魔妖物,各種嘶吼聲在空蕩蕩的回廊裡回廊,令人頭皮發麻,牆壁上無數符咒在劇烈地顫動著。
腥臭的味道讓她皺起眉,快步走向最後一層。
隨著樓梯踏入第二層地面的一瞬間,二層上那些死後仿佛瞬間被一股力量隔絕了。
空氣中,寂靜得讓人不安。
這一層,空蕩蕩的,沒有牢房,也沒有任何阻攔,就是一片巨大的空曠場地,以眼力估計,大概有四五個足球場那麼大,黑暗幽絕,隻有四周按照八卦的卦象,點了十六盞燭燈。
燈火很微弱,幽幽地燃燒著,發出的光芒也很弱小,根本無法融入這片黑暗中。
寧涼慢慢走進去,指尖輕輕一彈,以火靈術點燃火焰,四處一照,除了光滑的石面地板之外,確實什麼都沒有。
這裡封印了那隻妖物嗎?
為何她一點兒氣息都感覺不到?
按理來說,成為‘禁’的妖物,撼天動地,搬山移海,也不在話下,恐
() 怖的氣息哪怕隔絕山海也不會消失(),而這一隻?()_[((),超越了‘禁’,接近妖神,為何能被封印得無聲無息?
寧涼蹲下去,伸手按在地面上,指尖緩緩溢出一絲靈力,想查探一下底下的封印。
“師尊。”豎琴一般優雅動聽的聲音,忽然在這片幽寂的黑暗中響起來。
寧涼怔了一下,回過頭,微微抬起手指,照見了緩緩走下台階的麗色少年。
冷白的衣裳,和墨色般的長發,冰冷的色調,卻形成極致的豔麗,無論什麼時候看向他,都會心臟一顫的感覺。
寧涼收回手,既然一點兒妖物的氣息都沒有,那以她現在的修為,多半也查探不出什麼來。
“你怎麼來了?”她淡淡地問。
洛岐道:“我有事找師尊,他們告訴我你在禁牢,我便來了。”
寧涼站起來,熄滅了手裡的火靈術,朝他走去:“何事?”
“我今日聽大師兄提起這些製造‘屍傀’的小宗門,或許和北鬥仙宮有關,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也許有必要告訴師尊。”
寧涼往台階上走,第二層那些嘶吼的靈獸聲音再次傳來。
洛岐的聲音如淙淙細流,在恐怖的嘶鳴中格外動聽。
“不久前,我外出除妖時,曾遇見過北鬥仙君,他說與我投緣,便贈我一件法寶。”
“他想拉攏你。”寧涼聞言淡淡一笑,“你的天資,拜入天雲宗確實屈才了,如果在北鬥仙宮,由他親自教導,你的修為,恐怕早已超越我。”
“你不想知道他送了什麼法寶嗎?”
“什麼法寶?很貴重嗎?若是非常貴重,說明他真的很看重你,這樣的話,我也不想耽誤你的前程,我可與你解開師徒之契,你拜入他門下,專心修煉吧。”
寧涼一番話皆出自真心,洛岐沒有黑化進度條,他行事作風再離經叛道,不擇手段,卻也能固守本心。
這是她最為看重的一個品質。
天雲宗前路一片黑暗,她自己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將來,並沒有把握能在各大勢力的傾軋下保住宗門。
而洛岐,身為男主,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不如現在就讓他離開,反正也沒什麼深厚的師徒之情。
寧涼作為一個穿越的人,很清楚身為一個炮灰,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不要和氣運加身的男主作對,最好離他越遠越好。
她對即將到來的‘仙門會武’也沒什麼期待,那些弟子都是反派,靠洛岐一個人想拿太好的名次有些困難,不如讓他去北鬥仙宮,說不定這一屆‘仙門會武’,就是身為男主的他大放異彩的時候。
寧涼一邊走,一邊尋思著,可是身後半晌都沒有傳來洛岐的回應,她不禁有些奇怪,回頭看了一眼。
他們已經走出禁牢,此時站在通往鳳鳴山和禁牢的一條交叉路口,山風徐徐吹來,帶著一點兒冬末初春的涼意,以及樹梢上白雪清冽的香氣。
這香氣,莫名讓她想起了夢中的墨蘅君,他衣擺拂過她面前時,似乎就是留下了冰雪的氣息。
“師尊看著問藥閣的方向,是想起二師兄了嗎?”洛岐冷冷地問。
寧涼也不知道為何,前一刻還想著他的事情,下一刻竟莫名的想起了墨雲笙,可能那個夢給她的感覺太強烈。
“隻是想起一些無關的事情。”寧涼隨意把話題岔開,“我剛剛說的事情,你是否自己想過?”
“沒有。”
寧涼道:“洛岐,事關你的前程,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她想往前走,卻發現洛岐正攔在她下山的路上。
他有些漫不經心地看著她,問道:“寧涼,你從前對我,當真一點兒真心都沒有嗎?”
寧涼尷尬地摸摸鼻子。
洛岐移開目光,冷冷地說:“我今日找你,是想告訴你,當日北鬥仙君送我的法寶,正是化魂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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