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旅行戀綜篇:清冷美人不做對照組之後(31)(1 / 1)

夜色漸濃,這場篝火晚會臨近結束時,嘉賓們臉龐都倒映著微微的紅暈。

有些是因為跟著原始部落的人跳舞,有些是因為喝了低度數的果酒,還有些則是因為不可言說的心思。

施成坐在木樁製成的矮凳上,長腿舒展,隼眸盯著另一側和溫念菡她們輕聲聊天的林恩靜,唇畔掛著一絲恍然不自知的笑意。

把藍花楹的花瓣用紙巾小心包起來,揣進兜裡的孟星來,則蹲在篝火堆邊,望著火光中的星子劈啪飛濺,手裡不斷摩挲著那隻從當地人手裡討來的鼓。

安德烈靠在長桌邊沿,淺酌著當地特色的香蕉酒,旁邊挨著兩個爽朗健談的黑人小夥,用納米比亞語聊著當地氣候和近期農作物收成的話題。

蔣廷頤被節目組的人叫走,看起來有什麼急事。

蘇未站在離林恩靜不遠處的草垛旁,手裡端著兩杯飲料,頭顱側著,欲言又止。

他想跟學妹找點共處的機會,奈何對方沒有遞給他一個眼神,他又不好意思打斷女生們的閨蜜夜話,隻能選擇乖乖等待。

“欸,明天真的要跳傘嗎?我看到旅行手冊上說,建議我們明天不要披頭發,最好紮起來,然後也不要戴項鏈什麼的......”溫念菡靠在林恩靜的手臂上,輕聲嘀咕,“是不是很危險啊——”

“其實還好吧,我在魔都玩過跳傘,”方汀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除了要注意表情管理,沒有你想得那麼恐怖啦。”

“我有Uspa跳傘執照,”莫妮卡坐在方汀身側,歪著腦袋調侃道,“你們誰害怕的話,我可以抱著她跳哦......”

這話一出,在場的女生都露出了微微驚歎的神情。

“莫妮卡,你好厲害啊,”溫念菡還鼓了鼓掌,小聲感歎,“膜拜大佬。”

林恩靜對這個活動也不陌生,因為她的某一任前男友就是跳傘達人,談戀愛時還手把手教她考了張國際認證的跳傘證。

理論上說,她也可以當“跳傘教練”。

不過在這個世界,她的人設是比較宅的研究生妹妹,就不出這個風頭了。

莫妮卡不知道,還熱情地朝林恩靜眨眨眼:“湘禾,你沒玩過的話,我來帶你啊。”

“嗯好,”林恩靜點點頭,沒有拒絕對方的善意,“不過跳傘的地方離這裡很遠吧?”

“沒錯,明天我們又要早起了,六點出發,九點前要趕到骷髏海岸那邊的跳傘基地。”莫妮卡說著,忽然皺起了眉,“呃......”

她的目光落在了朝自己這邊走來的葉嵐身上。

對方今晚的表現很低調,即使穿著所有女嘉賓裡最顯眼的紅色裙子,也沒有像之前一樣到處搭話,刷男嘉賓們的好感。

“你們在聊什麼啊?”葉嵐一邊笑著,一邊靠近了姑娘們,“是關於明天的行程嗎?”

“......”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沒有人回應她,哪怕是脾氣最

好的溫念菡,這會兒也抿起嘴巴。

她和方汀在“丟錢事件”後,早已對葉嵐沒了好感。

莫妮卡更不必說,她對葉嵐的仇視值達到了60——這個數值代表著即使面對面看到對方也不會打招呼的程度。

不過這兩天之所以沒有繼續上漲,也是因為達到了這個臨界值之後,莫妮卡不想繼續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情緒。

她來這個節目是為了看更多野生動物、結識有趣的朋友的,而不是為了跟一個不值得的人鬥氣。

這就導致葉嵐現在金手指廢了大半,甚至可以說是顆粒無收。

如果不是前面兌換的靈液有效,她的五官也明顯變精致了,她恐怕真的會氣到爆炸。

話歸原題,葉嵐強行湊過來,還是為了蹭鏡頭。

現在女生們湊在一塊談天說地,攝影師都集中在她們附近,葉嵐被晾了一晚到底還是不甘心。

方汀看到對方湊過來,面無表情地轉開眼,就像沒發現葉嵐一樣,和其他人繼續道:

“說起趕路,我們明早得定五點半的鬨鐘,我能不能過去跟你們住啊,好怕起晚了被丟下......”

“你可以找莫妮卡,”溫念菡抱緊了林恩靜的胳臂,帶著一絲警惕,“湘禾和我一間房,已經塞不下第三個人了。”

“我是沒問題,”莫妮卡聳了聳肩,眼神又瞥了一下佇立在不遠處,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葉嵐,“隻要你能說服節目組就行。”

工作人員給嘉賓們的安排是男女各三間套房,按照前兩天的分組,方汀和葉嵐被劃到了一個房間,莫妮卡單獨一個房。

方汀本來想找節目組改房間的,隻不過篝火晚會前催得太急,沒來得及實施,乾脆借現在的機會提出來。

莫妮卡對豪爽大方的方汀也頗有好感,所以並不介意和對方同住。

隻不過葉嵐接受不了這種被徹底“拋棄”的感覺,更何況方汀幾乎是當著她的面說的——

這就讓她更加下不來台了。

“方汀,那個......我也會定鬨鐘叫你的,不用擔心。”葉嵐小聲道,表情有點可憐,“彆讓我一個人睡嘛......”

“嗬。”方汀扯了扯唇角,她其實還挺佩服對方這會兒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話的。

換作是她,哪還有臉跟受害者開口啊。

直播間裡也在討論:

【怎麼感覺葉嵐來了之後氣氛那麼奇怪?】

【對啊,大家都不想理她似的】

【最討厭孤立彆人的小團體了,都是女生能不能和諧友愛一點啊】

【急什麼,昨晚方汀她們還一起去逛街,變成這樣肯定有原因的吧】

【dd,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可惜沒直播出來】

蘇未這個時候也嗅到了女生這邊微妙的氣氛,輕輕一咳,趁機上前拍了拍林恩靜的肩膀:

“湘禾,你能過來一下嗎?”

林恩靜擰了擰眉,但還是

緩緩起身:“怎麼了?”

蘇未朝她眨眨眼,似是暗示:“就是有點事。”

林恩靜跟著對方腳步走遠了一些,歪了歪頭:“可以說了吧?”

蘇未無奈地莞爾,把手裡的飲料遞給她:“明天晚上返回陽城的機票,我已經訂好了,你看微信了沒,我把電子機票和行程單都發你了。”

林恩靜“咦”了一聲,沒想到蘇未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這麼快......那我回去的時候再把機票錢轉你。”

“不用,跟我還客氣什麼,”蘇未摸了摸鼻尖,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弧,“還有湘禾,老師說了,等我們錄完節目,可能要做一次專題彙報。”

“彙報?”林恩靜怔了怔。

“就是我們旅遊過程中,收集一些觀察到的自然生態變化......最近有個話題不是很熱門嗎,‘全球環境變異預示著未來危機’什麼的......”蘇未歎了口氣,“雖然危言聳聽了些,但討論熱度越來越高了,老師他們這段時間也受到了不少國內自然保護基地的邀請,去做生態調研。”

氣候異常,怪事頻發,這種變化不僅出現在海外,國內也同樣冒出了不少帶著官方背景的科研調查小組。

兩人低聲聊了兩句課題的事,不過在鏡頭裡,本就關係親近的師兄妹挨得那麼近,窸窸窣窣,寓意可就沒那麼純潔了。

【未愛湘思!未愛湘思!】

【論氣氛,還得是我們同門組最自然】

【老蘇眼巴巴蹲了妹寶那麼久,總算如願以償了】

【好想知道禾妹跟蘇哥在說什麼悄悄話啊!!!】

【老蘇寵溺的表情好好嗑哦,最喜歡這組了】

直播間的觀眾們點評著沒什麼距離感,氣氛輕鬆的兩人。

而不遠處的少年也拍了拍膝蓋站起來,嘴巴裡嚼著剛塞進去的橄欖果,臉頰一側像貪吃的倉鼠一樣鼓起來:

“嘖......”

他語氣煩躁,不知道是在針對什麼。

後邊的施成也斂起了原本的笑意,視線飄移片刻,重新垂下,臉龐板硬。

“欸,成哥,”孟星來轉過頭,拍了拍施成的胳膊,看似隨口一問,“你今晚有什麼安排嗎?”

“沒有。”施成擰了擰眉,“怎麼,有事?”

“聊聊唄。”孟星來聳肩,語氣帶著一絲糾結,“我有點好奇......你今晚的感想。”

“沒什麼感想。”施成不想把自己對林恩靜的想法告訴外人,或者說......他自己現在都說不準自己的心情。

“不急,回房間再說。欸對了,蔣哥呢......”孟星來還張望了一下,“他怎麼還不回來?”

被工作人員叫走也不用那麼久吧。

施成表情更加肅穆了:“我不清楚,不過你也沒必要探究太多,要聊天我陪你就好。”

孟星來提蔣廷頤本來也就是順口的事,沒想太多,卻被施成這反應搞迷糊了:“什麼

沒必要探究,搞得有什麼特殊機密一樣。”

“咳,”施成乾咳一聲,搖搖頭,“沒有什麼機密,走吧,你不是要聽我的感想嗎?”

為了轉移話題,他也隻能兩權相害取其輕了。

兩人避開鏡頭,跟工作人員打了招呼後,朝著今晚要住的房間走去。

而臨走時,林恩靜也留意到蔣廷頤依然沒有出現。

她沉吟片刻,隱約記起了什麼——

今晚......好像是蔣廷頤去原始部落救助當地小孩的時候吧?

在原作裡,蔣廷頤一戰成神,獲得“佛手仁心”稱號的原因,就是因為他今晚的舉動。

原始部落位置偏遠,甚至可以說隱匿在自然保護區的深處,路上野獸出沒,相當危險。

而他們一行人明早就要趕路前往幾百公裡外的地方,根本沒時間耽擱。

可就是這一夜,蔣廷頤依然選擇了前往那個陌生的原始部落,親手救下了一個突發瘧疾、重度昏迷的小孩。

他本來完全沒必要冒這種風險,隻是那個小孩高燒不退,上吐下瀉,而且最近的醫院也要上百公裡,部落裡也沒有儲存青蒿素或者氯喹這類扛瘧藥物,再晚幾個小時,人可能就要燒傻了。

所以那個本來因為小孩出事,已經無心留下的部落酋長才會在得知蔣廷頤是華夏來的醫生時,特地折返,懇求蔣廷頤幫忙。

在當地,華國援非醫療團隊的口碑是出了名的好,水平明顯高出一截,因而備受尊敬。

再加上原始部落除了赤腳醫生一樣的“巫醫”,根本沒有其他醫療人員在,這位老酋長屬實無奈,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節目組這邊一開始是斬釘截鐵拒絕的,他們沒有這個義務讓嘉賓冒險——

雖然海外的原始部落裡沒什麼無證行醫的說法,但架不住網絡杠精多,到時候小孩沒治好,讓蔣廷頤攤上事,自己節目還要不要拍下去了?

一群道德標兵在網上噴人的時候可不管原始部落的人是不是自願的,是不是現場急救,他們隻會看到人沒治好,蔣廷頤是個害人庸醫。

所以這種事還是交給原始部落的人,讓他們聯係當地醫生才對。

但蔣廷頤在得知有一個生死未卜的小孩等著自己搶救時,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你們可以繼續聯係救護車,我這邊過去看看,非常嚴重的話直接注射青蒿素抗瘧藥劑。”男人冷靜而嫻熟的語氣,帶著一種鎮定人心的魔力。

“可是我們沒有......”老酋長聽了翻譯,面色急切,“沒有藥。”

“我有。”蔣廷頤準備向來周全,雖然同行的旅伴都打過了疫苗,但以防萬一,他什麼都備好了,隻不過沒有說而已。

導演親自出面,私下勸了蔣廷頤幾句,讓他沒必要蹚渾水。

但蔣廷頤卻溫和地笑了笑:“路導,如果我明知道有機會救下一個生命,卻視而不見的話......要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職業呢?”

後面的攝影師明知道這一幕不該拍,但還是緊緊攥著機器,不讓自己按下關機鍵。

而導演似乎也意識到了無法阻止蔣廷頤的決定,歎了口氣:“好吧。”

如果沒有出事,順利救下一條人命,那自然皆大歡喜。

如果出了事,那就撇清節目組和蔣廷頤的關係,棄卒保帥。

除了導演組和部分工作人員,其他人都不知道蔣廷頤去了哪。

嘉賓們也以為蔣廷頤是被導演組喊去采訪,或者提前回房間休息了。

甚至連施成都不知道蔣廷頤去乾了什麼,隻知道沒必要過問蔣廷頤的決定,幫忙打掩護就好。

安德烈倒是蠢蠢欲動,但導演組這邊為了防止節外生枝,守口如瓶。

唯一猜到真相的林恩靜,自然也不會暴露蔣廷頤的行蹤。

加上她又困了,早早地上了床,縮在被褥裡合上了眼。

睡夢中,她似乎看到了自己昨晚戴的花環變成了一片片飛舞的藍花楹,在半空中飄蕩,拂過一個個人——

深棕膚色的男人高大巍峨,伸手想要觸摸花瓣時,本就結實的身軀就像凝結的土塊,在天與地之間矗立得越來越高,仿佛可以抵擋一切,哪怕是洪水咆哮,也衝不走屹立的他。

花瓣飛往天空之上,原本晴朗無雲的藍天忽然被陰雲籠罩,電閃雷鳴。

閃爍的電光間,年輕帥氣的黑發少年露出小虎牙,手指挑起了一道銀絲,射向了漆黑一片的前方,銀藍的光芒仿佛將整片夜晚都撕裂般耀眼。

而藍花楹的花瓣還在往前飛,穿進黑暗裡,那裡有一個漆黑的人影,高挑頎長,輕輕走來時,就連大地都在他腳下不斷皴裂,土塊飄起,分裂成細小的塵埃,然後塵埃又化作了一顆顆微粒,最後如齏粉消散。

最後這片花瓣落在了一隻蒼白而修長的、近乎藝術品般完美的男人的手中,花瓣蜷縮著吐出了一顆細小的種子,接著種子不斷生長發育,從幼苗化作了藤蔓,隨即化作了高大的樹木,最後垂落了一簇簇藍花楹,生生不息。

在這個仿佛虛幻般華美的夢境中,林恩靜還夢到了自己,行走在一道道色彩各異的能量之間,手指可以隨意勾起那些能量的絲線,抽離,剝開,纏繞到自己的手上,隨意收束和發射......

這些能量屬性不同,有的是堅硬的屏障,有的是鋒銳的利刃,還有的散發著毀滅一切的危險感,也有的像能夠治愈一切般充滿生機......

隻是很可惜,這種操縱一切的體驗太過短暫,以至於她很快就察覺到了虛假。

她似乎做了一個清醒的夢,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處“夢中”。

林恩靜心念一動,面前又浮現出了葉嵐的臉龐。

對方的身體裡,湧動的並非之前那些能量線條,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菌絲——

每一根血管,每一條神經,都不再是人類的構造,而是一個被掏空,被某種怪物真菌寄生的殼子。

林恩靜不知道這個

夢境預示著什麼,但她還是走向對方,伸手試著想要像剛才一樣,把對方身軀裡的“菌絲()”也拉出來。

但這次的絲線?()”並不像剛才那麼溫順,它劇烈掙紮了起來,似乎帶有自我意識,想從她手中逃竄。

林恩靜沒有堅持,她有一種感覺,這些“菌絲”是帶有傳染性的,如果自己強行抓到手上放著,很容易被對方反過來寄生。

“我好像懂了......”她若有所思,鬆開了這個幻影,意識也從黑暗中蘇醒。

此刻外面的叢林靜悄悄的,隻有月光反射在玻璃床邊,照亮了桌上的那個藍紫色花環。

林恩靜赤腳下了床,走到花環旁邊,摸了摸已經四散開來、仿佛被風吹亂的藍楹花瓣,歪了歪頭微笑。

這個世界真的很有意思啊......

不僅有異常的能量,超凡的人類,還有一個重生的女主。

他們能有超能力,那自己呢?

林恩靜轉過頭,看向睡在床上,因為被褥被掀開一半,下意識縮了縮身體的溫念菡。

床頭燈很暗,但林恩靜卻感受到了一股無名的“氣”在她身上縈繞。

雖然和夢中那種無比強烈的能量不同,溫念菡身上的弱小如同螞蟻,但林恩靜切實感受到了這份萌芽的“靈性”。

同一時間,獨自一個房間,忽然因為身體的劇烈疼痛驚醒的葉嵐“啊”地尖叫一聲:

“係統......怎麼了?”

她身體內的係統似乎處在一種驚疑不定的暴動狀態。

【有人碰到了我!】

它的聲音不再機械,反而有幾分恐怖。

葉嵐打了個寒顫,轉頭看了看四周:“我、我鎖門了啊......”

而且怎麼可能有人能發現係統?開玩笑吧?

這可是她腦子裡的東西,除非把她解剖,不然她有自信瞞過所有人——

“係統,你搞錯了吧?方汀去莫妮卡那邊住,這裡隻有你跟我啊。”

她腦子裡的“金手指”卻催促她:

【抓緊時間收集仇視值!儘快,隻要你再收集十點,我就給你開放更多的綁定名額】

葉嵐皺了皺眉,她總覺得,係統怎麼好像......比自己還急?

淩晨五點多,篝火掩映下,一輛車停在了旅館門口。

從副駕駛一躍而下的青年面龐蒼白,烏發已經被淩晨的冷風吹亂,額前幾綹碎發搭在清冷的眉間,狹長的秀眸疲倦地耷拉。

他已經一整晚沒有休息,在給那個被燒得失去意識的小孩用無菌針筒注射了抗瘧藥和退燒藥後,陪著等到了半夜,才把人送上救護車。

負責檢查的醫護人員很驚訝,他們人手不夠,也沒想到這個小孩情況這麼嚴重。

“如果不是及時輸液,恐怕......”醫生穿著白袍,打量了一下蔣廷頤,用英語稱讚道,“你是華國人吧,注射手法很專業......有過醫護經驗嗎?”

() “有的。”蔣廷頤點了點頭,卻沒有和對方多聊,隻是退到一側,目送對方帶那個部落的小孩離開。

臨走前,小孩的父母還特地走到蔣廷頤面前抓住他的手,滿目含淚飽含感激,用當地話重複著“謝謝”。

工作人員也想起了導演的私下叮囑,把這一幕趕緊記錄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他們節目裡第一次現場救人,很有意義。

而蔣廷頤就平靜多了,他並不把今晚的事看得有多重要,對他來說,做事問心無愧即可。

至於後續會不會因為行醫手續產生麻煩,或者被人質問,他都已經拋在腦後。

如果可以,他隻想好好地睡一覺。

昨天開了一天的車,晚上又和莫妮卡跳了舞,眼下一夜未眠,再怎麼強悍的鐵人也會累。

隻是很遺憾,現在已經五點多,所有人的出發時間是六點。

蔣廷頤回到旅館裡,洗了個臉,換身衣服,就已經聽到工作人員敲門催促的聲音:

“蔣老師,該出發了哦。”

今天眾人要開車前往骷髏海岸,先趁著朝陽正好跳一次傘。

午間還要去火烈鳥海灘欣賞候鳥群集的壯景。

男人揉了揉太陽穴,水滴從他的睫毛淌到鼻尖,再往下沿著唇瓣下滑,看起來有種瓷器般脆弱的精致美。

旅館的餐廳裡,早起的眾人都四下忙活著,找東西填飽肚子。

給自己衝了杯咖啡的林恩靜一抬眼,便看到步伐有些疲憊、但依然保持著得體風度的青年從門口走進來。

他換掉了昨晚深藍色的短袖襯衫,穿著簡約的白色高領羊毛衣,墨黑的眼睛和頭發被映襯得像畫卷一樣優雅清雋。

“早。”在看到林恩靜時,蔣廷頤甚至還扯了扯唇,沙沙的嗓音聽起來很是柔和,“現在這裡還沒有早餐吧?”

“嗯,七點半才有自助早餐。”林恩靜點了點頭,“不過有熱水和泡面......還有自動販賣機的面包。”

蔣廷頤平日從來不碰泡面這類速食快餐,此時也隻是笑了下,走到販賣機前,用五十塊的納幣買了兩個即食三文治。

不遠處的孟星來,手裡端著兩碗熱乎乎的泡面,跟他打了個招呼:

“蔣哥早啊,身體好點了嗎?”

節目組這邊為了掩蓋蔣廷頤去給小孩治病的事,給嘉賓們的說法是蔣廷頤身體不適提前休息去了。

施成不信,但他的職責讓他不會盤問蔣廷頤。

安德烈也不信,他還想著去“看望”蔣廷頤,被施成攔下來了。

孟星來就比較好騙,他真心覺得蔣廷頤不容易——

管錢管行程,當爹又當媽,換誰能受得了?

“早,”蔣廷頤抬眸時,除了眼眶稍微有點青,完全看不出他的精神疲乏,“你們隻吃泡面夠嗎?”

“放心吧,我還偷了昨晚的一盤烤串,這裡晚上天氣冷,不會變質,現在熱水一泡還挺香的。”男孩

給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泡面碗,裡面的紅燒牛肉面湯汁裡泡著幾塊真牛肉,像模像樣。

蔣廷頤點點頭:“不錯,節目組的羊毛都被你薅了。”

“嘿,過獎過獎。”孟星來抬眉,展示完畢就端著他兩碗面朝林恩靜走去,“薑湘禾,你要不要?”

林恩靜抿了口咖啡,搖搖頭。

早晨吃太油膩,她接受不了。

少年耷拉著眉眼,好吧,看來他今早得吃兩碗面了。

蘇未這個時候也從自助販賣機走過來,手裡拿著微波爐加熱好的雞蛋番茄三文治,放到少女面前:

“湘禾,我記得你在學校經常買這個當早餐。”

“嘖嘖,”莫妮卡坐在林恩靜隔壁,調侃似地撞了一下好友的胳臂肘,“選擇真多啊,是吧?”

林恩靜沒有害羞,大方接過蘇未送來的三文治,輕聲說了句“謝謝”。

“你、你不用對我說這個的。”蘇未臉一紅,撓了撓頭,支支吾吾的樣子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害羞了。

溫念菡抿著嘴偷偷笑了一下,畢竟蘇未和孟星來的待遇差彆有點大。

蔣廷頤看了眼林恩靜旁邊熱鬨的景象,又看了眼自己多買一份的三文治,心知已經沒有送出去的機會。

他自嘲地微笑了一下,旋即坐在了高腳凳上,和一言不發的施成對坐著吃早餐。

在眾人差不多吃完時,男人去丟垃圾,回來時留意到自己位置上多了一杯咖啡。

“這是誰的咖啡?怎麼放我這......”他微微蹙眉,問了句對面的施成。

不過,施成的眼神此刻前所未有地複雜。

蔣廷頤從來沒有在這個沉穩忠誠的男人身上看到過這麼奇怪的目光,就好像......

自己搶走了對方什麼東西一樣。

“薑湘禾放的。”施成說完,就繼續低眸啃他的紅豆面包,明顯不想多說。

蔣廷頤怔住,旋即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林恩靜——

對方正端著咖啡壺,往她的杯子裡倒咖啡,神情專注,側臉清冷,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她沒有穿昨晚那條令人驚豔的藍色長裙,換回了素白的針織衫,但不知為何......

在某人眼裡,卻好像比昨夜更加美麗。

蔣廷頤摸著杯沿,一時間竟不覺得咖啡太燙,隻覺得溫度正合適,淌過四肢百骸時,讓人像是沉浸在溫水裡,舒適得睜不開眼。

在場那麼多人,她隻給她和自己倒了咖啡。

為什麼呢?

男人向來聰敏靈活的頭腦難得卡頓了一刹,有些不敢觸碰答案。

直到一分鐘後,他的手機屏幕亮起,微信來了一條新消息:

【薑:你好像很累,喝點咖啡休息一下吧。】

蔣廷頤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抬了起來,掩住唇畔溫柔的笑弧,眸子裡的疲倦也化作了熨帖的笑意。

在其他人都沒有看出端倪時,她隻用一眼,就發現了自己的異常。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剛剛伸出手,就撫摸到了看似寒冷實則溫暖的春風。

悸動萌芽時最為脆弱,幸好她的回應化作了滋潤的甘霖,讓他從昨晚到現在所有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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