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旅行戀綜篇:清冷美人不做對照組之後(30)(1 / 1)

國內時間淩晨一點,瓣組專區的直播討論樓依然人潮攢動,夜貓子觀眾們熱鬨得像在過年:

【今晚居然有舞會?!我真服了你們節目組,連個預告都沒有,藏得這麼好?】

【蹲蹲剛才男嘉賓出場的gif截圖!】

【艸,蔣哥今晚風格有點花哨,愛了愛了,不過真的不冷嗎】

【非洲那邊現在算是冬天吧[眨眼]黑心導演組可不能為了風度不要溫度啊,萬一嘉賓發燒感冒怎麼辦?】

【......我查了,家人們,那邊現在是二十五度,真心不冷】

【這不科學吧?我之前去非洲旅遊還穿棉襖呢】

【你們就不覺得去年以來,世界各地的天氣都變得奇奇怪怪嗎】

【聽說這是地球快要毀滅的前兆......】

【嗬嗬,那趕緊毀滅吧,老娘就不用為了這點工資跟條死狗一樣加班了[黑眼圈.jpg]】

眼看話題越來越偏,負責維持樓內秩序的樓主趕緊出來咳了咳:

“家人們,男嘉賓出場動圖來了,統一放在主樓,有需要的自取哈。”

雖然隻播了第一期,但《邂逅一夏》這季的人氣已經成功超越了上一季,組裡每天有七八萬活人打卡,光看發帖數量都能跟那些娛樂小組互相掰頭的程度了。

人多力量大,組員們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從嘉賓來曆到鏡頭細節都扒得相當厲害。

比如冰島那期去爬雪原的時候,本來鏡頭集中在丟了一隻鞋子的莫妮卡身上,後來卻有細心網友截圖,表示莫妮卡暖腳的圍巾是之前林恩靜一直戴在脖子上的。

哪怕節目組沒有刻意宣傳姐妹情深的戲碼,但林恩靜關鍵時刻施以援手的人品獲得了自來水的肯定。

也因為這麼一扒,林恩靜和莫妮卡也多了一小撮cp粉。

但故事到這裡還不是結束,因為圍巾的傳遞還在繼續——

在剪輯版裡,離開冰川時,施成給林恩靜遞圍巾後的一幕,更是為這個三角修羅場增添了令人喜聞樂見的閉環。

有人很快就剪了“施成×薑湘禾×莫妮卡”的大三角視頻,因為視頻太過踩點加上主角組顏值超高,甚至還上了字母站的首頁推薦,給節目本身引了一波吃瓜觀眾。

他愛她愛她的狗血戀愛線,在任何戀綜裡都屬於相當罕見的。

而且莫妮卡對施成還是《邂逅一夏》官方有意助推的一對。

在第一期播出後,官方的偏向就很明顯,給了莫妮卡和施成的互動大量鏡頭。

當然,這也跟大數據分析部門的判斷有關:

現在戀綜裡最容易吸粉的,應該是莫妮卡這種自信美豔釣係大姐姐,而對方恰好對施成有興趣,鐵血硬漢×火辣美人簡直就是性張力爆炸的標配。

至於林恩靜這種高嶺之花,自然還是搭配活力四射的小太陽更符合大眾期待。

《邂逅一夏》

的分析師們甚至還在節目播出前就出過調查問卷,然後信心滿滿地擬定了這季的cp名單——

林恩靜這邊是大三角,年上學長和年下小狗二選一。

莫妮卡配施成,打造曖昧成年組。

氣質神秘的異國帥哥安德烈和陽光大方的甜妹葉嵐相性不錯。

然後蔣廷頤和溫念菡,也是暖男×小兔子的經典搭配。

隻可惜被現實狠狠打臉了。

從現在所有男嘉賓的單采、做任務的組隊情況來看,他們似乎......

情願進行激烈的競爭,也不願退而求其次,按照節目組安排好的“1v1”路線走。

這點在今晚的篝火晚會開始後,表現得尤為明顯。

當戴著花環、換上了鮮豔美麗的當地服飾的女嘉賓們陸續出現時,男嘉賓們的目之所向,都落在了最後一個出場的少女身上。

靛藍色的蠟染印花布,繁複的白色花鳥紋理,吊脖的兩根帶子包裹著纖細的天鵝頸,係上了精巧的蝴蝶結,隨著她的行走,裙擺的花邊仿佛湖中的漣漪,一圈一圈地漾開。

當然,隻有裙子本身的美感,並不足以令人感覺到眼睛刺疼。

是的,刺疼——

那份平常人無緣得見的絕美身姿,在此刻完全綻放後,耀眼得幾乎無法直視。

女孩平日裡被素色掩蓋的雪肌玉膚,此刻在鮮豔的布料和青金石項墜下散發著珍珠般盈潤的光澤。

烏黑的墨發,也被夾出了起伏的波浪,在盛開的紫色藍花楹的映襯下,如同一場仲夏夜的幻夢降臨。

她不需要微笑,也不需要開口,隻是簡簡單單走過來,攝影師們的鏡頭就已經本能地朝她而去。

就連直播間的實時彈幕,此刻也變成了啞劇,屏幕上一大片空白,便是對她最好的褒美。

這樣的存在,也讓她坐實了《邂逅一夏》,不......甚至應該說,所有已播戀綜裡的“顏霸”之名。

即使是林恩靜自己,在化妝時,也得承認這具身體本身的條件太過出眾,甚至需要反向遮掩,才不至於讓人隻看得到臉。

男嘉賓們也都怔了怔,隻不過,除了蘇未,其他人的心思都並未太久地停頓在外在的視覺享受上。

美色固然是最直接的吸引力,但也不是對每個人都那麼重要。

孟星來眉眼一抬,下意識地笑了起來,在他眼裡林恩靜每一天都長這樣,區彆隻有簡單一點的好看,和複雜一點的好看。

無論是哪種,都不影響他今天對她頭頂花環的勢在必得。

同樣,施成攥緊的手心,也並非是因為少女潔白的肌膚,或者精致的臉龐,而是因為“她終於來了”。

剛才他甚至連蔣廷頤和他搭話都有些走神,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直到現在,一切才變得完整。

“薑湘禾,”生性活潑的男孩大步跑了過去,第一個發動了攻勢,“你們總算來了,怎麼這麼慢啊

?”

“換衣服,做造型,你們不也是嗎?”林恩靜隻覺得面前刮來一陣風,摻雜著少年身上清爽的皂角香氣,仿佛夏日的熱浪撲到了臉龐上。

男孩順著她警惕的視線頓住了步伐,撓了撓頭:

“呃,我們......我就換了個衣服而已,還、還塗了點面霜。”孟星來的認知裡是分不清什麼粉底、隔離、遮瑕的,他就一個概念,能抹臉上的都可以叫面霜。

彈幕這會兒有反應了:

【面霜是什麼鬼啊,粉底液吧大哥......】

【笑了,怪不得臉看起來更白了,都快趕上禾妹的膚色了】

【弟弟果然是直男欸,對化妝品傻傻分不清】

【但是他速度快啊,不愧是風馳電掣的遊泳小將,第一個跟妹寶搭話欸】

男孩今天穿衣大膽,不知道是設計師要求還是他自個兒想的,連扣子都沒係,露出一截勁瘦的公狗腰,流暢緊實的線條隨著他的喘息起伏不定,色氣十足。

隻不過林恩靜一看過來,他就下意識扯了扯襯衫,帶上了一點男孩的特有的小彆扭,聲音也下意識變得乖巧:“啊對了,那個......今、今天晚上的節目你知道了吧?”

“啊?”林恩靜她們還沒收到通知,這個篝火晚會又是原作裡沒出現的,她自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節目?要表演嗎?”

“不是表演,”孟星來舔了一下有點乾澀的唇瓣,垂著眼盯著她,“就是......”

沒等他“跳舞”二字出口,就感覺自己被什麼人一把推開了。

“湘禾,來吃東西了,過來坐吧。”後面的蘇未擋住了驚疑不定的孟星來,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讓情敵的邀請胎死腹中,“我知道你不愛吃蔥蒜,特地給你的烤肉換了種調料,雖然有點辣,但你肯定喜歡......”

林恩靜仰起頭,正好對上蘇未那雙烏黑含笑的眼,風度翩翩,深邃而又專注。

她是個善於觀察的人。

後面那三個男人同樣也在看她,說明今晚的活動應該不是單純的“吃晚餐”。

按照節目組的套路,又是發衣服又是送花環,肯定是有作用的。

要麼跳舞,要麼就是遊戲......

她心裡大概有了準備,而很快,導演組的人也架起了一個多功能音響。

在活潑歡快的舞曲聲音響起時,篝火晚會正式開始。

其他女嘉賓也反應過來,從登場時的落落大方變得有些局促不安。

“這是要乾嘛?氣氛太正式了吧?”溫念菡惴惴地扯了扯方汀的袖子。

“我問問,”方汀踢了一腳孟星來的凳子,“欸,待會不會是要跳交誼舞吧?”

孟星來盯著斜對面蘇未殷勤地給林恩靜布菜的身影,有點走神:“他們還沒說是什麼舞......”

“所以真的是跳舞?”方汀這一聲沒能壓低分貝,隔壁的莫妮卡也聽到了。

莫妮卡的眼神

在幾個打扮得像孔雀開屏般的男嘉賓身上過了一遍,停頓在穿著深藍色短袖襯衫,看起來更加清雅端方的蔣廷頤身上。

隨即,她輕快地走了過去,拉開了蔣廷頤身側的凳子:“介意我坐這裡嗎?()”

當然不會,你坐吧。?()_[(()”蔣廷頤抬眸淡笑一聲,隻是眉心很快又蹙起來。

他和林恩靜之間的距離隔得太遠了——

看她旁邊坐的人,蘇未也就罷了,可另一側的安德烈......

蔣廷頤心底輕歎,儘管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意氣相爭的男人,但安德烈身上有太多疑點,放縱對方接近林恩靜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思及至此,他的手指輕敲了敲桌面,思忖片刻。

須臾,他還是緩緩起身,在莫妮卡訝異的視線中,朝著安德烈的方向走了過去。

此時安德烈正托著腮,笑盈盈地望著林恩靜頭頂的花環,上面的淡紫色藍花楹看起來花穗飽滿,含苞待放,散發著寧靜恬然的幽香。

“薑,你知道這種花有什麼寓意嗎?”金發男人試圖吸引她的注意力。

林恩靜側眸瞥了他一眼,搖搖頭。

她並非花卉愛好者,自然不會浪費時間學習花語。

“你把花環送給我,我就告訴你答案......”安德烈的手指微癢,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點像是欺騙對方,但如果能讓她把花環拿過來——

是不是就算自己邀請成功了?

然而下一秒,旁邊“呲啦”一聲拖椅子的響動,把安德烈投機取巧的做法給打斷了。

安德烈回頭,正好對上了蔣廷頤那張俊美而又冷淡的臉龐。

“藍花楹喜暖,每年都會在春夏季節開花,生命力旺盛,寓意寧靜美好。”男人不鹹不淡的聲音把先前安德烈營造的旖旎攪了個稀碎,“另外,湘禾,花環送給誰,代表著你打算和他今晚共舞一曲。”

蔣廷頤的解釋讓餐桌上的女嘉賓們恍然大悟。

穿著亮紅色花紋的吊帶長裙,頭頂紅白相間的刺罌粟花環的葉嵐也摸了摸自己頭頂的花朵,停住了腳步,眼睛在孟星來和蔣廷頤之間遊弋。

今天孟星來避自己如洪水猛獸的樣子,還有蔣廷頤昨晚冷眼看自己數錢的樣子,在她腦海來回浮現。

自己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扭轉局勢?

她咬了咬唇,還是走向了孟星來的座位旁。

這個時候,方汀抱著臂“嘖”了一聲,似乎反應過來:

“安德烈,你又在鑽空子?!哪有這樣邀請彆人跳舞的,湘禾差點被你騙了......”

安德烈聳聳肩:“隻是逗一下她,我肯定還準備了正式邀請啊。”

“算了吧,你彆邀請了,湘禾肯定不會接受這種不真誠的行為的,對吧?”臉色不佳的蘇未也開口了,他怎麼忍得下眼皮底下被人偷家的行為呢?

於是他說著,眼神還掃向林恩靜,似乎在等她的附和。

林恩靜:“....

() ..()”怎麼又拐到她身上了?

安德烈笑眯眯地火上澆油:比起想要花環卻又扯東扯西的人來說,我應該真誠多了吧??()_[(()”

這話一出,餐桌瞬間安靜了下來。

嘉賓們,尤其是幾個還來不及開口的男嘉賓,這會兒也平靜不下來了。

最衝動的孟星來直接就起身,銳利的眼神射向了安德烈:“誰扯東扯西了?還不是某人拖我後腿,我早就想說了......薑湘禾,今晚跟我跳舞吧!”

隔著一張桌子,橙色短袖衫的少年伸出了手,修長而又白皙的手心還躺著一顆不知道他從哪裡帶回來的檸檬糖,亮晶晶的糖紙在火光下發亮。

“喏,我......我隻剩這個了,能把它拿來和你交換你頭頂的花環嗎?”

少年真誠的目光和頰側羞澀的紅暈,在此刻似乎比他手裡的糖更甜,也更閃亮。

葉嵐咬了咬牙,手指掐進了自己的掌心肉,暗惱不已。

但其他女生卻興奮了起來,溫念菡捂住了臉龐,隻覺得氣氛越來越火熱。

方汀歎了口氣,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莫妮卡還朝林恩靜使眼色,作為旁觀者,她就好這口直球——

這不比那些拖拖拉拉的強?

攝影師們的焦距對準了兩人的臉龐,也讓直播間裡的觀眾激動得快要發瘋:

【甜心小狗,在線發糖!】

【星星這是表白吧?就是吧?】

【哈哈哈謝謝安子哥的助攻,wuli“星禾碗裡”今晚過年啦[戴上吸氧器安詳倒地.jpg]】

【小孟好勇敢,每一次都是義無反顧奔向禾妹】

【妹寶快答應他啊啊啊,你倆今晚必須給我跳,球球你們了!!!】

“欸,等會,”安德烈可不是為他人做嫁衣的性格,“你這交易不劃算吧?一顆糖就想騙女孩子?”

孟星來不爽,笑容稍稍收斂,瞪了他一眼:“輪得到你這個最大的騙子來說我嗎?”

“你們都太急了吧,導演還沒說開始呢......”蘇未咬了咬牙,也趁亂想要把孟星來的邀請給攪和了。

蔣廷頤坐在安德烈身側的位置,紋絲不動,垂眸喝茶。

至於施成,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裝好了幾盤有肉有菜的烤串,走到林恩靜身後,默默地把一隻盤子放在了她的手邊。

“你......”林恩靜留意到他的動作,“不用這麼麻煩,我這裡有菜。”

“這些是剛烤好的,”施成扯了扯唇角,然後抬起頭,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冷靜,“大家現在先吃東西吧,不然都冷了,彆說邀請舞伴,都沒力氣跳舞。”

這句話讓吃貨屬性的孟星來都愣了一下,卻又找不到反駁對方的理由。

“薑湘禾......”他隻能可憐兮兮地看向林恩靜,伸出的手卻沒有撤回,“那你吃糖嗎?”

沉默數秒,林恩靜心裡一歎,把那顆小小的檸檬糖接了過來,放

() 在了手邊:

“待會再說,先吃飯吧。”

孟星來不確定對方這個舉動代表著同意還是死緩,但無論如何,東西送出去了,他也就安安分分坐下來,乖乖埋頭乾飯。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吃肉的時候都覺得食之無味,滿腦子都是燥熱的、亂七八糟的思緒。

此時餐桌的氣氛微妙得有點過分,就像一個快要爆炸的火藥桶,一觸即發。

彈幕這邊也看得提心吊膽,瓣組的實時直播樓更是瘋狂討論剛才每個人的作用:

【小孟的直球進攻,最後是被幾個人攔住了?】

【反正安子哥是第一個懟回去的】

【老蘇也搬出了導演組狐假虎威呢[捂嘴笑]】

【咱們大橙子刷新我的刻板印象了,沒想到有情敵你是真擋啊】

【哈哈哈我要瘋了今晚是什麼究極抓馬劇情啊,你們幾個男的怎麼能這麼心機】

【還是我們蔣哥保持住了人設,淡定吃瓜喝茶】

【嗬嗬,老蔣也未必,他不是第一個揭穿安德烈這個大騙子的嗎】

【艸,那今晚豈不是......妹寶又贏麻了?】

【本來我也覺得節目組有黑幕之類的,但是看薑薑今晚sy全場,又覺得挺合理的】

【合理什麼?這些男嘉賓就是見色起意!啊啊啊氣死我了,我的莫妮卡怎麼辦】

【↑樓上是嗑哪對的?施莫cp粉?】

【呸,我是百合黨,想讓薑薑今晚跟我們卡姐跳,臭男人能不能都滾開啊】

整個晚餐時間,出人意料地安靜。

女嘉賓們基本都在思考著今晚是否有男嘉賓邀請自己,以及如果沒人邀請該怎麼表現才不尷尬。

男嘉賓們就簡單多了——

鹿死誰手,尤未可知。

這頓飯一結束,恐怕就是新的戰場了。

......

事實上,林恩靜並沒有糾結。

她是一個怕麻煩,或者說不願意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的人。

和誰跳舞對她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趕緊結束這一大堆繁冗的流程,所以找個話少乖巧不累人的舞伴會方便很多。

晚餐一結束,她的眼神就對上了拎著熱水壺的施成,並且在聽到對方乾巴巴的一句“要喝點水嗎”之後,果斷做出了決定。

當高大的男人有點笨拙地彎下腰,試圖給她本來就差不多滿溢的水杯添上熱水時,林恩靜把紫色的花環摘下,直接放在了他的頭頂。

施成感覺到頭頂一重,並且伴隨而來淡淡的花香時,身體也僵直不動了。

她......她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還沒來得及邀請——

“喂,水要灑了。”少女清冷的嗓音提醒著他這不是夢境。

男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被曬成古銅色的皮膚看起來越發滾燙赤紅,近乎手足無措,卻也注意到從杯子裡溢出來的滾

水已經打濕了桌布(),就像他此刻滿溢的驚喜與不可思議。

湘禾?(),我......”他抿了抿唇,也顧不上手裡的水壺,把它直接往桌上一放,轉過身緊緊地盯著林恩靜,“我還沒有跟你說......邀、邀請......”

“所以你不要嗎?”林恩靜指了指他的頭頂,藍花楹的花瓣順著男人的動作落了下來,掉在了他的頸側領口,“不要可以還給我。”

女孩似乎已經猜到了他的反應,淡淡地望著他。

而下一秒,施成小心翼翼地抬手,輕輕摸了摸自己頭上的花環——

一個英俊高大的黑皮硬漢,戴著紫色的嬌嫩的鈴蘭般的花簇,顯得如此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說滑稽。

可他撫摸花瓣的動作卻是如此輕柔和珍惜:

“我怎麼可能不要......”他呢喃著,旋即深吸一口氣,眼中像是藏起了一整個太陽,熱意翻湧,卻又隱忍著不至於燙傷她,“不過,這樣直接接受的話,也太無恥了。”

林恩靜擰眉,下一秒,就看到對方深邃而又溫柔的烏眸,定定地凝望著自己:

“湘禾,雖然不是第一個開口,但我想告訴你......”

後面的攝影機全都轉了過來,對準了他們。

鏡頭裡,黑發男人那張英挺立體、仿佛刀鑿般堅毅的臉龐,此刻微微發紅,像是籠上了一層柔光——

“你能陪我跳一支舞嗎?”

“我隻想跟你跳......除了你,誰也不行。”

兩人的交談聲並不大,但男人的這句話卻沒有任何掩飾,沙啞而又堅定地回蕩在整個空間裡。

這一刻,所有人在施成眼中都成了背景,隻有面前的少女是鮮活的、充滿色彩的存在。

恰好,節目組的音響調試完畢,悠揚而又爛漫的舞曲聲緩緩響起,非常應景。

藍裙白膚、烏發垂蕩的少女稍稍抬起頭,在數個攝影機的長筒鏡頭下,仿佛融雪消冰般綻放了一個細小的微笑:

“好。”

茂密的原始叢林裡,蒼莽的非洲大陸上,篝火劈啪作響。

男人寬厚修長的手掌伸了出來,曬成深棕色的,骨節凸起甚至還能看到刀疤的手,看起來飽經風霜。

而與他相對的,則是少女那隻瑩白細膩的纖細柔荑,像精雕細琢的藝術品,讓人感覺連摩挲都是褻瀆。

可以想到,當前者的大手包裹住後者時,會是一副多麼鮮明、而又富有衝擊力的圖景。

厚重與纖巧,粗糲與精致,鐵血與嬌柔......

鏡頭一晃,在眾人眼裡沉穩寡言、低調老實的男人,此刻垂下了眼,喉間的凸起滾動了一下,似是忍耐著胸口那隻隨時都會破閘而出的猛獸。

*

節目組設置的篝火舞會,自然不是傳統的蜻蜓點水式的交誼舞。

它糅合了當地部落舞蹈的風格,更加熱情奔放,肢體接觸的面積和尺度也相對較大。

() 黑皮膚的部落姑娘搖晃著舞裙,試圖教學林恩靜怎麼扭腰、怎麼甩臀,怎麼迎合男人的肢體動作,最後卻遺憾地發現,這個東方美人長得活色生香,卻沒什麼四肢協調性,更不要提配合度。

旁邊的施成也一臉無奈,他看起來駑鈍,實際上心細如發,哪裡看不出女孩性情疏冷,根本學不來這種舞蹈。

他自己也有些窘迫,因為被邀請來的黑人小哥,也就是他的“舞蹈老師()”,一直在教他和女伴共舞時要如何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雄性魅力?[(()”,要像一隻開屏的孔雀一樣蹦躂,甚至還要撫摸對方——哪怕不貼肉,也要營造出情人般的曖昧氣氛。

施成平時穩重保守,自然做不出過於輕浮浪蕩的舉止。

導演組看得頭大,不用說,第一組都這麼不配合,後面肯定有樣學樣。

其實都不用等到學舞,其他男嘉賓們早在發現林恩靜把花環送到施成頭頂時,心思就已經沉了下來。

風度翩翩的蘇未,明明盤中隻剩一點牛排,也要機械式地緩慢咀嚼,一雙眼反複盯著遠處學舞的林恩靜,表情晦暗不明。

安德烈靠在椅背上,笑意也淡了下來,還不忘側頭跟身畔的蔣廷頤煽風點火:

“你的保鏢還挺能耐的,居然拋下你自己玩,不擔心這種家夥會玩忽職守嗎?”

蔣廷頤唇角輕抿,眉間那點紅痣看起來灼灼生豔:“施成不是我的保鏢,你想多了。”

“我說,蔣......”安德烈這時壓低了嗓音,輕聲細語,“彆裝了,你這樣的人會來參加這個節目,肯定是為了調查‘異常’的事吧。”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另外,你為了一個異國他鄉的節目蹚渾水......又是居心何在呢,安德烈教授?”

兩人對話時都捂住了收音器,攝影師的鏡頭也沒能留意到這邊的動靜。

“彆叫我教授,我討厭這個稱呼。”安德烈擺擺手,似乎有點隨意,“畢竟研究院已經把我永遠解雇,我也不打算回去。”

蔣廷頤擰眉不語,他早就看過了安德烈的履曆。

對方在生物學和腦神經研究學領域都發表過不少有建設性的頂級論文,本以為會留在他的母校哈佛任教,堅持走學術科研道路,誰知畢業後跑到了燈塔國最大的藥企研究中心,並且發明了多項藥物專利,一度被捧上神壇。

前幾年,因為某些實驗意外被研究中心停職調查,現在遊蕩在外,沒什麼固定去處。

此人相當危險,在蔣廷頤拿到的資料中,對方雖然在研究基因領域這一塊相當超前,但也同樣冷血地追求著人類的自我進化,秉持“優勝劣汰”的達爾文種群理念,甚至為此,他還做過一些飽受爭議的實驗,美名其曰“為了更好地前進”。

蔣廷頤並不相信對方會單純來參加一個戀綜,或許,安德烈更多地是盯上了自己......

他眉眼漸沉,不過並沒有把猜疑表露得太過明顯,隻是淡淡開口:

“那麼,安德烈,希望你能謹言慎

() 行,這裡的大部分嘉賓......都隻是普通人。”

安德烈笑了笑,似乎發現了好玩的事:“你這麼提醒我,究竟是在擔心誰呢?”

蔣廷頤不再理會他,而是看向了朝自己這邊走來的工作人員。

眼看林恩靜和施成組隊成功後,其餘的男嘉賓們都巍然不動,導演組終於急了。

畢竟女嘉賓們再怎麼大方,也還是要臉的,沒人願意急哄哄地逼問男方為什麼不來邀請自己。

於是工作人員給了剩下所有人一個建議:

“無法決定的話,不如玩個蒙眼遊戲,隨機分配吧。”

男嘉賓們全都蒙上眼睛,挑選面前的五個花環,抽到哪個算哪個。

就跟開盲盒一樣。

然後在拿到花環後,得主動邀請對應的女嘉賓,給女方留足面子。

不得不說,這個做法雖然帶有一定的強製性,但還是很好地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最後的分組就變成了:

孟星來-溫念菡

蔣廷頤-莫妮卡

安德烈-葉嵐

蘇未-方汀

而施成和林恩靜,也終於不用成為被其他人圍觀的“示範組”,兩人明顯都鬆了口氣。

充當“領舞老師”的黑人姑娘和小夥是情侶,兩人的雙人對舞可謂激情四射,毫不掩飾彼此的親昵。

貼胸,摸臉,身體旋轉,視線對撞......他們腳下隨著鼓點蕩開活力飽滿的步伐,也看得嘉賓們越來越無奈。

“不是,我一定要扶著她的腰嗎?”孟星來擰眉,他對面是短發齊劉海的小姑娘,對方臉龐紅紅的,眼睛閃躲,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黑人小哥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給他指了指不遠處的林恩靜那組——

施成的手,是虛扶在林恩靜腰側的,並沒有完全貼合,隻是在兩人搖晃身體時會不小心“碰”到。

少年鼓了鼓嘴巴,帶著點孩子氣:“哦,我知道了。”

然後黑人小哥就目睹了對方是怎麼鑽空子的。

“那個,溫姐,我這樣你沒問題吧?”男孩本應握住溫念菡腰肢的手,攥成了拳,手臂隔了大約四五厘米,橫亙在她的側腰處,仿佛一根半彎的欄杆,沒有絲毫親密感可言。

即使兩人因為旋轉或者搖擺“碰”在一起,也不至於太尷尬。

溫念菡小幅度地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她平時比較宅,都不怎麼跟異性接觸,此時難免緊張,也就任由對方主導了。

蘇未這邊和方汀搭檔也算得上有模有樣,畢竟前者秉持風度,在除了林恩靜的事情以外,都能保持進退合宜的尺度。

蔣廷頤和安德烈這邊的兩組就不太妙了。

老家來自陽光奔放的加州的莫妮卡是不介意對方肢體接觸的,她甚至還鼓勵蔣廷頤:

“你可以摟著我跳,沒關係。”

蔣廷頤在用餐時去了安德烈那邊,讓莫妮卡有

點驚疑不定,但她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魅力,落落大方地朝蔣廷頤伸手。

但神女有意,襄王無心。

蔣廷頤輕輕搖頭,聲音溫和:“抱歉,我不能這樣做。”

“為什麼?”莫妮卡湊近了對方,似乎想要逼視他的眼睛,從裡面尋找端倪,“華國人都這麼容易害羞嗎?”

“不是害羞,”男人搖頭,神色平靜,仿佛一潭清冷又明澈的池水,坦蕩得好像能倒映出對方的影子,“莫妮卡,我們這邊的習慣與你們不太一樣,像這樣親密的觸碰,隻能留給唯一的人。”

莫妮卡看著對方那張俊臉,心中卻微微一歎,感受到了對方的婉拒之意。

她並不是一個膽怯的女孩,對方長得俊美紳士,還給自己送感冒藥,人品不錯,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而且她來這個節目總不能顆粒無收吧?

所以她還是開口了:“你還沒試過,怎麼就能斷定我不是那個唯一呢?”

男人最後也隻是微微一笑,嗓音低沉:“抱歉。”

他又說了一遍這個詞。

另一邊,安德烈倒是沒有顧忌肢體接觸,隻不過葉嵐反倒緊張了起來。

她發現對方就像X光一樣打量著自己的臉龐——

【是發現我又變漂亮了嗎?】

葉嵐心裡暗暗得意,她今晚雖然低調很多,但這張微調之後更精致的臉可是很有殺傷力的。

果不其然,男人揚起了一個迷人的微笑,就像是重新認識了她一樣:

“葉小姐,你今晚真美麗,似乎比上周又多出了不少的改變。”

“嗯......有嗎?”葉嵐被誇得羞澀低頭,唇瓣抿了抿,心下歡喜,“我也就是學了一下化妝而已。”

但對方下一句壓低的聲音,卻讓她的身體整個僵住了:

“鼻基底偏移了四五毫米的樣子,鼻頭比原來高了半公分,顴骨也縮了......真讓人好奇你的小手術是怎麼完成的。”

葉嵐的呼吸在此時凝滯了,旋即,又強撐起一個微笑:

“什麼啊,彆開玩笑了,我哪有動過手術......”

該死,這個男人的眼睛是測量尺嗎?還能看出毫米的變化,瘋了吧?

不——自己要冷靜,係統這種秘密武器正常人是不會想到的。

自己隻要咬死什麼都不知道,那他也無能為力。

安德烈似乎也沒有在意她臉上的掙紮,冰冷修長的手指虛籠在她的後腰處,眼瞳閃爍著不明的光澤:

“既然沒有手術,那就是說......這是你的身體的自然變化咯?”

葉嵐雖然嗅到了一絲危險,但為了維持形象,還是點了點頭:“這、這很正常吧......”

“你知道嗎?人類經曆了幾十萬年的進化和考驗,才變成了今天的模樣。而你這樣幾天,哦不對,一天一變的存在......嗬嗬。”安德烈的笑意幽深,但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鏡頭已

經轉向了他們。

葉嵐不知道攝影組有沒有把他們剛才的對話錄下來,但還是深吸一口氣,轉移了話題:

“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你到底跳不跳?”

她的語氣也冷硬了下來,兩人一個笑眯眯,一個冷冰冰,看起來倒是意外地有張力。

直播間這會兒還挺多人,隨著鏡頭視角的切換,也留意到了這對:

【哈哈安子你又在嚇人家女孩子了】

【烈哥跟葉嵐聊得挺開心的嘛,不過嵐姐不太高興啊,真是稀罕事】

【葉嵐是有點奇怪啊,我記得她在冰島很喜歡跟安德烈組隊的呀】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提安子哥把搭檔丟在冰湖裡,自個兒帶著妹寶跑了的故事】

【噗,想起來了,怪不得葉嵐現在對安德烈無感,敢情是被打臉得太厲害】

【那他倆現在怎麼回事,安德烈浪子回頭,追妻火葬場?】

【不就跳個舞嗎,還火葬場,山風姐的粉絲能不能收收味兒?你姐現在都什麼口碑了】

儘管觀眾們還不知道葉嵐丟錢撒謊的事,但對她的觀感卻是一天比一天低。

原因倒是五花八門,其一便是在冰島時,葉嵐初遇林恩靜,針對傾向太過明顯,偏偏林恩靜又靠臉和性格瘋狂吸粉,這就導致葉嵐的鏡頭被營銷號、大粉、蹭熱度的“心理分析大師”們逐幀拉出來鞭屍,把她那點想要激怒林恩靜的小心思擺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明明年齡差不大,硬是要叫“姐”。

明明自己走錯路,卻要歸咎於他人。

還有各種各樣的小表情,小眼神,都逃不過火眼金睛的觀眾。

其二則是因為葉嵐和其他女嘉賓的關係都很一般,哪怕是剛開始和她結伴的方汀,現在也不怎麼搭理她,讓觀眾質疑起了葉嵐的人品。

其三......就比較真實了,有人認為葉嵐第一期結束後做了手術微調。

雖然市面上沒有這麼快恢複的整容手術,但事實擺在面前,葉嵐確實比第一次登場漂亮了一個級彆。

甚至有網友調侃:“隻要葉嵐老實點交代是在哪做的美容手術,我就暫時原諒她。如果她吃獨食......那我就是自來黑了。”

與之相對的則是莫妮卡,明豔大氣的外國姐姐是很多人的菜,但第二期之後,大家發現她似乎沒有那麼漂亮了。

不過外國人本來就容易顯老,觀眾也隻是以為莫妮卡的妝容出了問題,甚至還有網紅化妝師一本正經地分析莫妮卡的妝面變化。

黑發棕皮的莫妮卡,此時也陷入了自我懷疑。

來到這個節目,自己以往的魅力好像怎麼也施展不開,而且身體狀態也不太對勁。

難道真的是華國古籍裡提到的“風水”問題?

充滿了原始風情的鼓點和笛音響起,嘉賓們開始了第一次合舞。

林恩靜腳下旋轉,卻因為旁邊的舞蹈老師經過,不得不收斂了動作幅度,回身時踉

蹌一步,旋即被對面的男人扶住了。

溫熱堅實的臂肌,緊貼著她的腰肢,像是鐵鉗般把人夾得難以呼吸。

“彆緊張,我在呢。”

他沉啞的聲音伴隨著溫熱的吐息傳遞過來,讓人肌膚微微戰栗。

“施成......你也彆緊張。”林恩靜按在他有些冰冷的赤膊上,往下壓了壓,把他的手臂推開,“抱太緊了。”

男人感受到她纖柔靈巧的手指搭在胳臂上,臉龐本能地漲熱,血管裡的液體仿佛也開始膨脹咆哮:

“對、對不起......”

兩人的互動一直都是節目組的重點關注,因此直播間的觀眾們也很幸運地看到了這一幕:

【哈哈哈又幸福了哥】

【大橙子你肯定想貼妹寶想了很久吧[捂嘴笑]】

【禾妹果然是魅力無窮,成哥這動作就是快準狠】

【沒看妹寶都嫌他“抱太緊”了嗎,啊啊啊受不鳥你們這些悶騷男了】

【不愧是“心湘施成”,這手臂膚色差,這體型差,艸......今晚我就要寫他個三千五百字小作文深入分析一下......】

【↑來超話啊啊啊太太彆跑】

【好好好快給我看看怎麼個“深入”法】

【車號6***32,群名“一氣禾成”,內有各式同人二創,請前面的太太務必加入!】

【喂喂,你們這家cp粉要不要這麼囂張,其他粉絲可還沒死呢】

【“星禾碗裡”就算了,沒看到妹妹今晚的選擇嗎?】

林恩靜還是很不習慣,或者說對這種充滿挑逗感的非洲風情的男女舞蹈無感,施成也體貼她,兩人含糊跳了幾分鐘,就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其他嘉賓比他們動作更快,早就草草跳完下場,一副“恕不奉陪”的架勢。

導演組也沒辦法逼嘉賓們做他們不樂意的事,最後乾脆大手一揮,還他們自由。

篝火晚會的節目還是很豐富的,那些從原始部落請來的當地人載歌載舞,風情搖曳。

嘉賓們也圍繞在篝火前,跟隨著他們的動作搖晃身體,哼著當地洗腦的小調,加入了這場狂歡。

林恩靜看著施成把花環小心翼翼地摘下,交還給自己,不由擺了擺手:“你處理就好。”

男人卻俯身,仗著一米九幾的高個子,把紫色的花環輕輕壓在她的頭頂:

“它很好看,襯你。”火光下,男人的烏眸似乎也被映照得格外明亮,裡面徐徐燃燒,像亙古長夜裡的一盞燈火,“還有,謝謝你......我今晚很開心。”

儘管隻有短短的一瞬,但施成的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心跳——

所有人裡,她選的是自己。

這是不是意味著......

未來也是如此呢?

晚會並沒有結束,音樂還在繼續。

林恩靜看見了不遠處舉起酒杯,喝得臉龐微醺的莫妮卡,

還有她旁邊懂英語、會逗她的黑人小哥,看起來聊得挺愉快的。

溫念菡和方汀湊在一次玩草裙舞,互相用身體頂開對方,比起剛才,兩個女孩笑得開心多了。

至於男嘉賓......林恩靜忽然感覺面前多了一個黑影。

定睛一看,是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手裡拿著一隻小鼓的孟星來。

男孩臉龐被篝火的光暈渲染,泛著微微的紅,儘管今晚被她拒絕,但他好像沒有絲毫氣餒,就連沮喪也隻是一瞬。

他好像永遠都有花不完的精力,眼角眉梢都帶著飛揚的色彩,興奮道:

“薑湘禾,你看這個......我剛剛學會了怎麼打他們的鼓!你聽聽......()”

少年也不等她回應,迫不及待地展示起了他跟當地人學的技術,手腕一抬一放,咚咚()”地敲響了皮鼓,還配上了搖頭晃腦的動作。

林恩靜抵著唇,聽出他好像是在按照某種音樂的節奏敲的。

果然,孟星來敲完一小段,就嘀咕道:“它其實還要配一種舞來跳的。”

然後林恩靜就看到了面前的少年咳了咳:“那個......我還在學,先不給你展示了。然後你要不要試一下這隻小鼓,很好玩的,它是按照咚噠噠,咚噠噠的節奏敲的......我可以教你。”

林恩靜接過他遞來的小木棍,看著他純然的、雀躍的、充滿分享欲的表情,有些懷疑:

“孟星來,你是不是在計劃著什麼?”

“呃......”男孩耳朵紅紅的,但還是故作鎮定,“沒有啊......這個鼓,它、它就是好玩,不覺得嗎?”

“我不覺得。”

“哎呀,反正是有意義的。”少年有點詞窮,撓了撓頭,“我......我這不是還沒學會跳舞嘛,等我會了再跳給你看。”

林恩靜看他表情,似乎覺察出了什麼:“不會是當地人的求偶舞吧?”

“我去,你怎麼知道?!”

下一秒,他捂住了嘴,身體僵硬在原地,發現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他今晚跟教他們跳舞的黑哥學了一手怎麼逗女孩,這邊的人都是一邊打鼓一邊跳舞的,據說還有求偶的含義,孟星來學得賊認真。

不過他沒有把這當作表白,隻是覺得能逗她開心就好。

現在完了,驚喜提前暴露,說不定還會被她誤以為自己是心機狗。

男孩的眉眼沮喪地耷拉了下來:“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但很快,他就聽到了一聲很輕的聲音:

“我知道。”

“欸——”

“因為你很傻啊,孟星來。”女孩仰起頭與他對視,眼眸彎了彎,裡面像是藏著一整條銀河。

藍花楹的花瓣從她的發間飄落,四周仿佛縈繞著一陣柔軟縹緲的香氣。

孟星來喉頭乾澀,胸口仿佛被什麼戳得莫名酸軟。

他好像在這個夏天,墜入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幻夢。

火焰燃燒,星空閃耀,可是什麼都比不上她此刻含笑的臉龐,明亮得讓他心跳都好像要停止在這一刻。

她說他傻,他本來應該生氣的,可她偏偏還在笑。

太犯規了......

就像讓人捉摸不透的,夜晚閃爍著熒光的美麗蝴蝶,少年伸手想要捉住,卻隻碰到了一片藍紫色的花瓣。

落在她領口的細小花瓣,被他撿了起來,攥在了手掌心。

不知不覺俯身而下的少年,和抬起頭望著他的少女,在鏡頭裡仿佛一幅命運般唯美的畫卷。

觀眾們就像看電影一樣,耳邊似乎響起了夏日的檸檬汽水開蓋時“噗呲”冒泡的聲音,悸動彌漫,曖昧氤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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