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下流事(1 / 1)

過天門 唐酒卿 6048 字 5個月前

“現在叫洛胥,”洛胥手臂橫過,把明濯重新撈了回來,“不叫混賬?”

明濯的背部靠在他胸膛上,這下看不到臉,隻能聽見他的呼吸聲。這姿勢原本隻算親密,可在這個時候,任何親密都是狎褻。

“混賬!”明濯如他所願,罵道,“混賬混賬混——”

洛胥把人抱起來,離開了床鋪。垂帷半掀,浴堂的潮濕氣息撲在面上,明濯預感不妙,還沒來得及問“乾什麼”,就已經入了水。

水花迸濺,兩個人的衣袍立刻濕了。這浴池四角設有四尊鎮水銅獸,上刻“卍”字火咒,一能輸送熱水,二能清神靜氣,洛胥從前每次感受到疼痛,都會來這裡靜心。

“到底是洛胥還是混賬,”洛胥手臂用力,讓明濯貼緊自己,“現在隻能叫一個。”

明濯被熱水衝得一個激靈,衣裳層層貼在胸口,血枷咒隱約有些癢痛。他躲著洛胥的呼吸:“我想叫什麼叫什麼。”

水霧氤氳,他們貼得這麼緊,洛胥的反應更糟了。他鬆開些手臂,明濯立時扭身,肘部頂向他的側頸,他隨即又收緊手臂,把人強行撈了回來。

水下頓時亂成一團,腿頂腿、膝錯膝,誰也分不清誰。明濯讓他箍著腰,差點沒喘上氣:“你……你這個下流胚!”

洛胥道:“……彆喘。”

明濯頸間、下巴上全是水,他張開口,要反駁,可是他的確在喘,不止是他在喘,洛胥也在喘。兩個人從床上到水裡,就沒有分開過,現在上半身緊貼,明濯下巴上的水珠都滴在洛胥的胸口。

洛胥盯了會兒人,忽然抬起隻手,摁在明濯的後腦勺上,狠聲說:“彆看我了!”

這話說得那麼凶,動作卻儘顯狼狽,他把明濯的臉摁在自己頸窩附近,渾身就沒放鬆過。

水流聲淙淙,這是個近似擁抱的姿勢。明濯濕透的發貼著面頰,他半斂著眼眸,悶在洛胥的頸窩裡喘。

舊衣裳被衝開,外袍鬆垮,不知過了多久,洛胥五指微微收緊,發現就算明濯不看他,也根本緩解不了。他確實是個下流胚,連靜心水、清神符都救不了他,他現在滿腦子都是——

明濯。

明濯被熱水蒸得快熟了,他神情幾變,抬手扯住洛胥的衣領,感覺自己上當了:“我沒喘了!”

他沒喘也沒看了,誰知道洛胥非但沒有消,還更冒犯了。然而明濯這一扯,和洛胥幻想過無數次的狗鏈完全重疊,那一直吊著的、用以約束的細線頓然斷了。

“嘩啦。”

明濯被掐著腰抬起來,洛胥向後靠,池壁涼涼地貼著他的背肌。他往下滑,連帶著明濯也沉了回來。

水瞬間沒到了胸口,兩個人沒有分開,隻是上下位顛倒,明濯在上面。

洛胥應該說點什麼的,但是他什麼也沒說。他鬆開手,略微仰起些頭,好讓目光能對上明濯。

看他好了。

他牙尖抵著舌,刮出一點痛感。他自己在解決,因為被

拽著衣領,眼神很晦澀。

喘息。

明濯漸漸明白過來,他拽著洛胥的手指一緊:“你——”

喘息一點點加重。

洛胥牢牢盯著明濯,做的事明明很下流,那眼神又太凶,一點也不知避退。他沒有鉗製明濯,明濯隨時能起身,但是明濯拽著他衣領,居然沒有挪開目光。

狗鏈真的出現了。

明濯喉結微滑,在這熱而潮濕的氛圍裡,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想拽著洛胥的時候,不必靠契約,隻用眼神就夠了。他聽著洛胥喘息,陌生又新奇的情潮上湧,讓他感受到一點隱晦的掌控快感。

“你,”明濯俯首,湊近了,卻不吻他,而是命令道,“現在叫啊。”

除了坐著的地方,他們沒有其他直接的觸碰,隻有目光。洛胥又抬了些頭,好像他才是被狎弄的那個。

“明濯,”他目光侵犯,咬著這個名字,“嗯?”

這是他第一次對著明濯叫名字,在這裡,在這一刻,是輕薄也是朝聖。他喘得很緩,目光像是能把明濯拆分入腹,這太過分,激得明濯腰眼又隱隱發麻。

操控疼痛的人也操控快感,每個刺激都是明濯給的。他們目光膠著,仿佛誰退誰投降。血枷咒有點痛,這痛很快就給了洛胥,他銀發半散,頸間也有兩道抓痕。

明濯被取悅了,他勾起唇角:“你剛不是很會咬嗎?”

洛胥出了汗,明濯離他這麼近,他再仰仰頭就能親到明濯,但是這不可以。他答得很乖:“你不是不準嗎?”

這是個狡猾的回答,他剛剛親人的時候分明沒有經過允許,現在又乖得像是從沒越過界。

明濯終於肯碰他了,兩指抬了他的下巴,這還是跟他學的。洛胥喘得更沉了,明濯貼著他的喘息,一字一句說:“賞你一次。”

那兩指下滑,掐了洛胥,喉結頂在指間,是洛胥難捱的喘。水波衝晃,洛胥還沒結束,他用空著的手扯下明濯,強行跟明濯接了吻。

熱霧潮潮的,明濯用力掐他,他也不客氣,呷著明濯的舌往痛裡含。這個吻抽空了呼吸,久得快陷入水中。

心臟狂跳,搞不清究竟是誰的。等到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在大喘。明濯推開洛胥,往池外爬,洛胥半闔著眼,拉住了他的衣袍後擺。

明濯腰帶鬆動,被這麼一拉,外袍險些脫落。這裡到處都是“卍”字火咒,泡久了血枷咒會癢,他懶得回頭,就撐在池子邊沿說:“賞完了。”

“賞完就走,”洛胥平複著呼吸,“不要我謝恩?”

“不要,”明濯的發全散了,貼在身上難受,他隨意撈了一下,“你咬人的功夫好差勁——”

洛胥猛然起身,把住明濯的腰,將人抱回來。他剛剛討到了甜頭,這會兒餘韻未消,聲音喑啞:“好差勁?嗯——是,我功夫好差勁。”

鎮水銅獸還在鼓著勁兒送水,明濯的血枷咒受不了熱,又開始往他的鎖骨上爬。他皺著眉,想說“鬆開”,話還沒有出

口,洛胥單臂一撐,帶著他出了池子。兩個人都濕透了,因而一出池子,就把地上弄得全是水。

洛胥從側旁抽出巾帕,捉了明濯的手,給他擦拭。明濯被巾帕包起臉,在輕重不一的搓揉裡把頭越仰越高。

“是親重了還是咬痛了,”洛胥說,“是要輕點還是要狠點,你教清楚。”

他把“咬”跟“親”混作一談,又擺出勤學好問的態度,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你乾脆去請教花丞相,”明濯說,“它最會咬人了。”

洛胥其實很少用巾帕,他以往叫個咒就能解決,但是今天做定了混賬,所以連提都沒提。

明濯手裡還勾著長發,等擦完臉舉到眼前一看,發現墨、銀交錯,是他們兩個人的。他不太樂意,扯了一下。

“這咒什麼時候會消,”洛胥目光落在血枷咒上,“它再爬就要到脖子上了。”

“不熱了自然會消,它爬脖子是常有的事,有時候還會爬到臉上。”明濯又扯一下,“你擦來擦去,還要擦多久?”

“擦到頭發乾。”洛胥說,“明晗什麼時候給你下的咒?”

“誰知道呢,”明濯對著洛胥的喉結,他剛掐過這裡,居然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也許是我兄弟死的時候,又也許是明晗打算把我送給你的時候。”

他不說契約,而是說送,這個字含在齒間輕輕一抵,就像鉤子似的,輕而易舉地釣來了洛胥的目光。

他是故意的。

明濯在這小小的把戲裡,又一次感受到那種朦朧的快感,他食髓知味,仿佛找到了新的樂趣。

“既然是令咒,”洛胥隔著巾帕的手微微用力,“他令你乾什麼?”

“他不是令我,”明濯說,“他是令晦芒。你猜我為什麼是‘秘寶’?”

洛胥低頭:“因為你是半神。”

這是明晗對洛胥父親說的,他聲稱自己的繼任是個半神,這是件前所未有的奇聞,因為古神從不與凡人結交,更休提與凡人繁衍後代。這世上所謂的神祇後裔,大都是第一個聆聽到神語的屬族自誇,好比明氏,他們自稱是日神後裔,實際上隻是在光州這一地域,他們是第一個聆聽並譯出日神神語的凡人宗族。

因此,當明晗說出“半神”這兩個字,並獻上明濯的時候,天海禦君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承諾。

“明晗說你是日神的後代,而我父親用‘卍’字火咒守衛天海,他認為我如果能與一個日神後代締結契約,成為生死與共的……”洛胥舌尖頓了片晌,似乎在找合適的詞,“人,不僅壽命會延長百年,修為也會大為增益。”

所以洛胥在霈都初見明濯的時候,對他不修火這件事表示過詫異。

“可惜我既與日神沒關係,也不算半神,”明濯冷酷地說,“按明晗的話來說,我隻是個容器,一個用來盛放晦芒殘魄的容器。不過那天你也看見了,晦芒那個樣子,與廢物無異,所以——”

他鬆開扯纏在指間的銀發,反握住洛胥的手腕。巾帕滑下來些許,露出他的臉,他神情好奇。

“這樣你也要親、要咬,要對我做下流的事嗎?”!

唐酒卿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