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時間,16:30。
東京咒術高專。
通往山上的石階上偶爾能看見凝固乾涸了的血液,原本朱紅的鳥居也被損毀了大半,隱約能看到激烈戰鬥過的痕跡。
天空依舊黑沉,濃重的烏雲和帶著不詳與血腥的暗色咒紋也依舊銘刻在天上,仿佛隨時都會落下的達摩克裡斯之劍,讓位於這片天空之下的所有生靈無法停下害怕和焦慮。
隻是短短的一個半小時,日本國內就因為天上的咒紋和突然暴起的咒靈,陷入了水深火熱的境地,民眾人人自危、繁華的城市內交通陷入了一定的癱瘓,市民們的生產和生活都停了下來,臨時避難所內人滿為患。
整個社會都好像陷入了某種焦慮的情緒之中,所有人都生怕自己的身邊下一秒就會出現怪物襲擊。
“我們要抗議!”
“政府呢!警察呢!那些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們說天上的那個東西是生化病毒,到底是不是?!我不想死啊!你們快解決這些東西!”
“為什麼封鎖了對外的航班!我要離開這個國家!我是外國人!讓我離開這裡!”
在咒靈的狂暴期過去,咒靈之間的廝殺也逐漸升級,從地面轉移到天上之後,意識到他們暫時獲得了喘息的安全機會的民眾們開始瘋狂的給政府機構打電話,有些還甚至直接跑到了對外的大使館或者市政府大樓前開始抗議。
這些抗議的浪潮越來越大,政府的電話也被市民打到不停的忙線,最終,迫於國內和國際的壓力,政府提出會在今天下午五點召開緊急的發布會,屆時會對國內出現的情況進行解釋。
而在政府的申明發出的時候,夏油傑也終於來到了東京咒術高專。
甫一進入咒高的結界內,好幾道視線就同時投向了他。
“……”
夏油傑眉眼微沉。
“傑,你來啦。”
在其餘幾道視線打量夏油傑這個剛進來的人的時候,比他稍微早到了那麼幾分鐘的五條悟對著他揮了揮手,沒心沒肺地樣子看上去令人寬心。
夏油傑的表情鬆了鬆,朝著好友的方向走去。
“來晚了,抱歉。”
他對著其餘已經到場的人說了一句。
“不算晚哦,畢竟我也才剛到。”
一個穿著吊帶和緊身牛仔褲的長發女人對著夏油傑眨了眨眼睛,笑著說。
“我是九十九由基,你叫什麼?還有,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長發女人非常自來熟地和夏油傑打招呼。
夏油傑知道九十九由基這個名字,是咒術界現存的唯一一個特級咒術師,據說因為不服從高層的管教,之前一直都在國外,既不出任務,也不管咒術界的任何事情。
現在連她都來到了這裡,事情看起來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我叫夏油傑,你好,九十九前輩。”
直接略過
九十九由基的後面一個問題,夏油傑表情平靜地自我介紹。()
看見夏油傑眉眼中隱隱帶著的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疲憊和戾氣,九十九由基原本還打算說些什麼,但是被站在另一邊的老人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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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到齊了就開始今天的會議。”
樂岩寺嘉伸陰沉地說。
怎麼這次來的全都是些不服管教的家夥!這些人能成什麼大氣!
作為最早來到這裡,也是提起要對那些企圖奪取咒術界最高權力的入侵者進行肅清的主要人員之一,樂岩寺嘉伸沒有想到這次能參與這次行動的咒術界保守派的人會那麼少。
原本像是五條悟、夏油傑這種就不怎麼服從高層管理的少年來了就算了,至少作為學生,他們還要聽從總監部的安排,而九十九由基這個女人為了躲避咒術界的任務都跑去了國外,現在怎麼又回來了!
雖然對方的實力是特級,但是不服從命令又能有什麼用!
樂岩寺嘉伸握緊了自己的拐杖,面色陰沉沉地就今天把大家聚集起來到這裡的目的開始進行討論和說明。
首先是對整個襲擊事情的簡單概括。
這一點因為大家基本來的時候都有知道,所以就簡單的提了兩句,就開始下一個事情的說明。
“現在可以知道的被控製的高層一共有十五名,包括禪院家、加茂家的數位長老以及這兩個家族的現任家主。”
負責彙報這次情況的人是一個輔助監督,在總監部也算得上是一個地位比較高的人,手裡拿著的筆記本上記錄了總監部目前搜集到的所有有關情報。
他一邊彙報情報,一邊還面帶微笑地用帶了白色手套的手指扶了扶自己的金邊眼鏡。
“入侵者對咒術界的運行機製和人員調動很熟悉,知道因為最近連續不斷地天災,咒靈處於爆發的高峰期,大部分能調動的咒術師都被調離到全國各地進行任務,東京的守衛薄弱,因此他們挑選了今天這個時間點對高層進行襲擊。”
眾人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
戴著金邊眼鏡的青年嘴角笑容微微擴大,繼續說。
“根據我們的調查,入侵者在咒術界早就埋伏了釘子,且這些釘子還滲透到了高層之中,所以才導致今天高層會議的舉行地點泄露了出去。”
“因為入侵者的速度很快,在掌控了高層之後立刻就對總監部的辦公大樓下了手,所以我們這邊喪失了很多情報的搜集渠道,也很難聯係到一些正在外面出任務的咒術師,我們現在可以用的人手並不多,在場的諸位算是主力。”
九十九由基:“所以呢?接下來做些什麼?”
“那些入侵者的來源查到了嗎?他們總不可能是憑空冒出來的吧?”
青年回答:“當然不是。”
他的語氣裡帶著些許輕快地說:“他們當然不是憑空冒出來的,他們的來源早就被記錄在案,你們也都聽說過他們的名稱。”
青年抬起頭看向站在他對面的夏油傑和五條
() 悟,金邊眼鏡下,黑色的眼珠裡憑空帶了幾分譏諷地嘲笑。
“尤其是這邊的兩位,不是更應該清楚嗎?”
“你們還見過他們呢。”
夏油傑和五條悟被青年問地一怔。
什麼?
他們見過入侵者?什麼時候?
樂岩寺嘉伸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總監部的青年輔助監督的不對勁,他眉毛一抬,厲聲問道。
“你是誰?!”
“你不是藤口!”
九十九由基站在一邊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沒有插手的意思,站在一邊抱胸圍觀。
“抱歉和你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但是用拐杖指著彆人不是一個好的行為哦,老爺子。”
面對隻差幾厘米就能碰到自己眼鏡鏡片的拐杖,青年不慌不忙地說。
他嘴角的笑容已經上揚到了一個令人感覺驚悚的程度,就好像被拉扯著進行拙劣模仿的小醜玩偶,給人帶來的不是歡笑,而是恐懼。
青年用帶著白手套的手,輕輕挪開了樂岩寺嘉伸抬起的拐杖,他的動作輕柔,卻是如此不可置疑。
“讓我來告訴你手杖的真正用處吧。”
“這可是如何做好一個紳士的基本準則。”
青年豎起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噓”地口型。
接著,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高高的揚起手臂,隻聽“嘩”地一聲中,無數隻白鴿從他的掌心憑空出現。
“他不見了!”
有人低聲喊道,看著面前原本青年站立的位置空無一人。
五條悟:“不對,他在那裡!”
眾人順著五條悟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一個站在建築上的,頭戴高禮帽,身穿燕尾服的滑稽小醜。
“我的魔術精彩嗎,諸位?”
小醜先生揚起聲音,對下面的眾人問。
“……”
沒有人給他回答,因為意識到了他身份不對勁的眾人已經準備對他下手了。
五條悟指尖凝聚出了[蒼],夏油傑也準備召喚咒靈。
而戰鬥經驗豐富的九十九由基已經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小醜的身後,抬起的腳帶著淩厲的破空聲,對準了小醜蒼白的脖頸。
小醜先生:“大家看起來都不是好孩子呢。”
“這真是令人惋惜。”
小醜滑稽厚重的妝面上帶著令人可笑的悲傷,他抬起自己的手杖,在九十九由基攻擊他的一瞬間,手杖直接穿透了對方的腹部,帶著恐怖的力道,讓九十九由基飛了出去。
“嘭——”
九十九由基砸在了遠處的地面上。
而小醜先生繼續握著他光潔如新的手杖,在微微側身分彆躲過了[蒼]和和咒靈式神的攻擊之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個金色的懷表。
“16:55分。”
他念出了懷表上顯示的時間。
“還剩下五分鐘,是時候把主人交給我任務做
了呢。”
收起懷表,小醜嘴角帶著誇張的笑容,雙手握在手杖的杖頭位置,抬起了約幾公分的距離。
“他想要做什麼?”
夏油傑扶起了內臟嚴重破損的九十九由基,發現小醜怪異地自言自語的動作之後,有些奇怪地問出了聲。
九十九由基沒想到那個小醜僅僅是用手杖對她的一擊就差點讓她死了。
“嘶——”
倒吸了一口冷氣,長發女人扭曲著臉順著夏油傑說的方向看去。然後在看到小醜抬起手杖,貌似要對身下的建築給予狠狠一擊的時候,表情瞬間變化,瞳孔收縮著,大喊。
“阻止他!!”
“下面是天元的本體!!”
轟隆——
木質建築完全崩塌的一瞬間,震耳欲聾的轟響完全將九十九由基的喊聲遮蓋住。
地面就像是經曆了一場嚴重的地震一樣撕裂開來,深深地溝壑一直蔓延到後山,往深不見底的地下不斷擴展。
所有站在地面的人都沒辦法在這種可怕的震動中平穩站立,樹木拔起、石板碎裂,朱紅的鳥居更是完全化為一地碎屑!
“你們到底是誰?”
咒術高專的地下,薨星宮本殿內,千年來第一次如此狼狽的天元問面前抬起手杖的小醜。
“噗嗤。”
小醜的手杖貫穿了天元的心臟,他帶著誇張而癲狂的笑意說道。
“我們是誰?”
“我們是天災!”
“是那位至高存在的忠實信徒!”
小醜抬起他的雙手,臉上帶著狂熱地看著天空,用讚美地語氣說道。
“看吧,祂來了。”
“祂要來宣告我們的存在了。”
【東京時間,17:00。位於全國上空,持續了兩個小時未曾變化的怪異圖案發生了異變。】
【在經過無數廝殺、同類相殘之後,天空之上誕生了世界上最扭曲的咒靈。】
【但是,在世人覺得最恐怖的怪物莫過於此的時候。】
【真正令人恐懼的不可言說的存在才真正出現。】
“————”
黑色的災厄巨龍為其開疆擴土,灼熱的龍息燃燒一切試圖挑釁之人。
“神說,你有罪。”
聖潔而扭曲的天使展開了潔白的翅膀,密密麻麻的眼珠中銘刻著為主審判的十字架。
“你將被剝奪時間,死亡如影隨形。”
巨大的華麗金色時鐘前,展開黑色鴉羽的神鳥製造怪誕的時間罪罰。
還有陰影中伸出手的人偶師、永不停息永遠貪婪的黑色獵犬、充滿晦澀神秘花紋的觸手……
他們宣告——
[人類。]
[吾等為天災,為眾生恐懼之源。]
[吾等為迎接那至上之主的降臨而到來。]
[祂是天災之首、恐懼之主,是永寂之地的亙古主宰,最初的混亂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