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從女仆咖啡廳離職的第二天，萊莫就根據名片上的地址來到了漩渦咖啡廳來應聘這邊的服務生。

車水馬龍的街道前。

黑發灰眸的少年站在表面被紅磚覆蓋的大樓的街道對面的位置，目光像是不經意的從英式風格裝修的漩渦咖啡廳往上走，來到了大樓四樓的位置。

他的視線在四樓那幾扇隱隱約約好像有人在走動的窗戶邊停留了一會兒，之後才被街道前汽車的滴滴聲吸引，移開了目光朝著咖啡廳走去。

或許是因為上一任工作地點的店長提前打好了招呼的原因，進入咖啡廳說明了自己應聘的來意之後，萊莫就直接被留下來了。

漩渦咖啡廳的店長還因為今天店裡比較忙，直接就拿了店裡備用的衣服讓萊莫換上，開始在咖啡廳工作。

因為之前有在女仆咖啡廳工作過的經曆，所以萊莫工作上手的很快，在人手不夠的店內很快就熟練地忙碌了起來。

一直到了快中午的時間點，忙碌的萊莫才得到了休息的時間。因為中午的時間，店裡現在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咖啡廳也快要到午休的時間，其餘的店員基本上都離開去吃飯了，隻有萊莫和店長還留了下來。

店長對擦拭洗好的杯子的萊莫，說：“萊莫君家住的比較遠吧？今天不如就留下來一起吃午飯好了，我去附近買一點吃的。”

正在認真擦杯子的黑發少年想了一下，點了點頭，答：“好。”

於是店長解開了腰間圍著的圍裙，去附近買中午的午飯。

過了幾分鐘，萊莫把手中的杯子都擦乾了水，放在櫃子裡放好，準備也解開圍在腰間的圍裙休息的時候，店門口傳來了開門聲和腳步聲。

以及係統冰冷重複響起的機械音。

[滴——觸發關鍵人物：江戶川亂步、與謝野晶子。]

萊莫把放在腰間的手又放了下來，目光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

結束了上午工作的與謝野晶子陪著江戶川亂步一起來到了樓下的咖啡廳。

他們偵探社中午的午休時間比普通的公司要長很多，所以為了防止午休後員工餓了，平時都會準備一點下午茶的點心放在茶水間裡面給員工自取。但是因為最近偵探社的業務比較多，比較忙，導致負責準備點心的秘書小姐就忘記了這一件事，等江戶川亂步習慣性的要去茶水間找點心的時候，就發現點心櫃子裡是空的。

“沒有點心的話，名偵探會沒有工作的動力的！”江戶川亂步當時在偵探社裡這麼說。

所以為了讓孩子氣的亂步先生下午能有努力工作的乾勁，社內唯一結束了工作的與謝野晶子就提出陪他下來吃下午茶，地點就在樓下的漩渦咖啡廳。

“這個時間，店內應該就隻剩下店長了吧？”

在推開咖啡廳大門前，對這裡已經熟悉了的與謝野晶子這樣說。

但是推開大門後，她的想法就被很直接的推翻了，因為店裡負責接

待他們的不是店長，而是一個沒有見過的黑發少年。

黑發少年穿著店內統一的服務生製服，皮膚蒼白身形瘦削，帶著一些疏離感，而且看人的目光中明顯有些呆滯，與謝野晶子在看見少年的第一眼就下意識地覺得他哪裡有些奇怪，但是又具體說不出是哪兒感到奇怪。

於是她隻能把這種感覺歸結於自己工作太累產生的幻覺。

卻絲毫沒有發現身邊原本活潑的亂步從進門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等與謝野晶子和江戶川亂步找了個卡座坐下，萊莫拿著紙筆走到他們的邊上詢問他們要吃點什麼的時候，亂步才說了進門之後的第一句話。

“一個巧克力蛋糕，還要一杯杏仁牛奶。”

說話的時候，一向習慣眯起眼睛的江戶川亂步睜開了眼睛，和低頭看他的萊莫對視。

他們一方是冰冷理智的翠綠色眼睛，一方是呆滯茫然的灰色眼眸，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半空中好像無形地出現了某種扭曲地交纏，進行了一場無聲地決鬥。

面對江戶川亂步探究的視線，萊莫拿著筆記錄的手一頓，率先撤回了自己的視線，用溫軟不帶感情地語調說：“好的。”

然後他扭頭看向與謝野晶子。

“你、要什麼？”

與謝野晶子因為低著頭看菜單，沒有注意到萊莫和亂步眼神交彙的一瞬間。聽見萊莫詢問，她手指點了點菜單上的火腿三明治，說：“就這個吧，再來一杯咖啡。”

萊莫點了點頭，記下她點的食物後就去了後廚準備。

在萊莫走之後，一直看著少年遠去方向的江戶川亂步突然開口說話。

“與謝野小姐。”

坐在亂步對面的與謝野晶子抬起頭，有些不解。

“嗯？怎麼了，亂步先生？”

江戶川亂步的娃娃臉上皺成了一團，“你覺得，異世界這個東西是真的存在的嗎？還有什麼異界來客的……”

與謝野晶子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江戶川亂步為什麼突然之間要問這個，不過還是很認真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應該……沒有吧？這些不是漫畫裡面編出來的嗎？不過亂步先生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問題了？”

江戶川亂步把臉埋在了自己交疊放在桌面的手臂中間，隻露出一雙眯起來的眼睛，悶聲悶氣地說：“因為剛剛推理出來了一些東西，所以就想到了。”

與謝野晶子下意識的回想剛才有遇到什麼特殊的地方能讓亂步推理出這個，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萊莫的身上。

畢竟他看起來真的是太正常了。

無論是外表、還是行動、甚至是語言，都和正常人類少年沒有區彆。

根本不像是一個藏在人類社會裡的小怪物，一個沒有呼吸心跳的小喪屍。

*

漩渦咖啡廳的後廚。

椎名柚關上門，就收到了係統冰冷機械音的提醒。

[馬甲構建度+2]

因

為清楚這兩點構建度來自於誰，椎名柚不禁低聲感歎了一句。

“好敏銳的洞察力。”

係統在椎名柚的腦海裡說：[您指的是江戶川亂步？他看起來年紀並不大。]

椎名柚隨手在後廚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把冰箱裡的巧克力蛋糕拿出來解凍，說：“所以他是個很厲害的偵探。”

在這種年紀，隻看了一眼，就能在看穿萊莫“非人類”身份的同時，還看穿了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椎名柚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這一點的。

如果是非人類的身份還可以通過呼吸、心跳和體溫等判斷，雖然江戶川亂步沒能接觸到馬甲的身體，但是也可以用偵探敏銳的觀察力來進行解釋。但是馬甲是“異世界來客”這一點，江戶川亂步又是怎麼看出來的？椎名柚自己都無法解釋。

係統察覺到宿主內心的思考，沉默不語。

畢竟這個世界從本質上就是不太合理的這件事情，祂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宿主說明。

不過好在椎名柚並不是那種揪住一個問題就不放的人，他在想不通的情況下會選擇先暫時把問題放一放，去處理目前比較重要的事情。

他說：[我現在應該可以抽取下一個馬甲了吧？]

之前就隻是差兩點構建度，現在這兩點構建度補上了，他應該就有權利抽取下一個馬甲了。

係統：[是的，您已經可以抽取下一個馬甲了。您是要現在進行抽取嗎？]

椎名柚的目光落在半空，那裡有一個半透明的係統界面，他點了點頭。

[嗯，現在就抽取。]

於是係統跳轉係統界面，來到了馬甲抽取的卡池[永寂之地]。

[宿主，您點擊卡池的按鈕就可以抽取馬甲了。]

因為第一個馬甲[戰爭喪屍]是椎名柚瀕死的時候係統代為抽取的，所以這次抽取馬甲嚴格地來說，算是椎名柚自己第一次抽取馬甲，係統就提示地準確了點。

椎名柚看著跳轉後變得漆黑幽暗的係統界面，抬手用食指按下了抽取馬甲的按鈕。

“嘻嘻嘻……”

椎名柚的腦海中響起了尖銳地嬉笑聲。

隨後，一張紅色鎏金的卡牌從卡池中飛了出來，停在了他的面前，緩緩翻開。

卡牌上赫然是一個畫著誇張妝容，穿著燕尾服，以倒掛的姿態在大笑的小醜。

天災卡牌——[倒吊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