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薅章家人手(1 / 1)

某些人悄無聲息來,又悄無聲息走,在刻意封鎖消息的前提下,除了章老丈和個彆敏銳者,無人在熱切關注水車之時注意到他們。

稚唯隱約見過卻毫不在意,也就不知道一隊人離開建章鄉後直奔鹹陽官府,要再親眼見證新農具。

不過,最近接連出現的三四種新農具,還真不是像蒙恬所認為的那樣,全是出於稚唯的功勞。

〈58〉

稚唯自知在農業方面,她基本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能回憶出秧馬和踏碓的完整構造全是因為它們簡單,而且有搖搖馬和蹺蹺板這種聯想事物在。

但要是想徒手造出曲轅犁,那就是在純純難為她。

因此,最初稚唯並沒有把改善鄉民生活的重心放在農具上頭。

隻是等夏家安頓下來之後,她為了儘快摸清周邊的情況,天天在新安裡“閒逛”“玩樂”,她不可避免會經過田地,並目睹鄉民們小心伺候莊稼、收割莊稼的過程。

許是見得多後就真被刺激了記憶,忽然就會有念頭憑空在稚唯腦海中冒出來。

——我覺得他手裡的農具可以變成(什麼)樣。

或者是。

——為什麼他不用(什麼)樣的工具?

當腦海中產生模糊的影子,稚唯便忍不住想讓夏翁幫忙實現,希冀能做出實物來。

係統見她忙忙碌碌,不免調侃道:“說好自己對農具一竅不通呢?”

稚唯看著新產出的農具,看著水車順利運轉,她既欣慰高興,又滿眼讚歎。

聽到係統的話,稚唯由衷笑著,也是自我反思。

[我是真的不懂,隻是討巧擁有一點來自後世的優勢罷了。

你看這麥杉、耬車,是農戶們做不出來嗎?隻是因為他們從來不曾想過‘原來還能這樣’,或者想到了,但不會為了一時閃過的念頭費心費力費錢去做試驗。

相反,很多東西未必我懂,但我‘見過’‘有印象’,正因如此,在其他人對未知事物半信半疑時,我對它們的真實存在非常肯定,自然願意去花時間做嘗試。]

從零創新永遠比重複製造要難。

而她起到的作用就是把“零”變成“一”,指明方向,再由他人逐步去實現“百分百”。

當然,她嘗試的過程會這麼順利,離不了夏翁的助力。

“若不是大父手藝高超,還能聽懂我那不夠精確、甚至含有錯誤的描述,彆說那麼大隻的水車,打穀機恐怕都做不出來。”

稚唯連連感歎道。

“行了行了,”夏媼推開笑得合不攏嘴的夏翁,假意嫌棄地道,“阿唯這些天已經誇得夠多了,再誇下去,你大父都不知道家門朝哪兒開了。”

稚唯趕緊抱住夏媼的胳膊,殷勤道:“大母也辛苦了,這些天留你自己收拾家裡,我們都沒幫上忙……”

收到女孫的信號,夏翁趕忙接道:“是啊是啊,索性水車已經架好了,我和

阿唯現在空閒下來,立馬跟你一起拾掇!”

“用不著。”夏媼大手一揮,不在意道,“咱們家又沒有多少東西,除了阿唯那些藥材我沒動,其他早都整理好了。”

稚唯點頭:“藥材不急,我自己慢慢歸整便是。”

已經炮製好的中藥隻要存儲條件得當,可以存放很長時間,按照性質、屬性不同,短則兩年,長則十年,甚至更久。

“倒是院裡那片空地,”稚唯跟夏翁夏媼商量,“這個秋冬可以先種些菜,避免空置。但明年阿唯還是想留作藥田使用。”

“沒問題。”夏媼不無同意,隻是擔心,“阿唯以後對藥材的需求量很大吧?那塊院田的面積可不大,夠你用嗎?”

稚唯聞言苦笑,“藥材哪有夠用的時候呢?”

夏翁提議道:“不如我去鄉裡租塊地?就是可能租不到產量太好的。”

建章鄉的人都很辛勞,能種地的良田早就被開發得差不多了。

稚唯搖頭道:“不用啦。洋金花、烏頭這類藥植含有毒性和麻醉性,我不放心種在外面。”

之後她應當會更加忙碌,沒時間上山下河采摘挖掘中藥,雇短工去采集她又不放心,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以她現在倍受限製的處境,可不好處理。

所以在夏子推的商隊沒到鹹陽之前,在她可以信任且懂醫藥的人手沒有培養出來之前,她還是先用自己親手種植的比較保險。

可惜啊,羊和麥那些軍醫培養出來卻不能給她打工。

稚唯對此恨不能扼腕歎息。

想著他們家以後不會以種田產出為生,她又道:“不出意外的話,等大父的爵位確定下來,官府應該會給咱家分田。到時候可以把一些需求量大、不具備危險性的中藥種在外田裡。”

例如菘藍。

現代許多人常吃感冒藥,但或許不知道,大青葉取自菘藍的葉,而板藍根取自菘藍的根,它們屬於一家人。

至於菘藍的莖葉或者葉,也能夠做成另一味中藥,它還有個好聽的雅稱,名為“青黛”,其功效強於大青葉,籠統來講,可以把它看成是大青葉的濃縮品。

不過青黛的原產並非局限於菘藍,蓼藍這種植物同樣可以。

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裡的“藍”即為蓼藍,它通常用於產出靛青這種染料,但還沒人發現它的藥物作用。

潛力可觀。

稚唯已經考慮好了。

為了讓更多黔首得到醫療資源,擴大中藥種植面積是必行之事,但不管再怎麼擴大,靠她一個人大批量供應是不可能的事,短期內培養中醫,把醫館開遍大秦也不現實。

所以最好還是能讓黔首們學會辨認一些藥植,有需要的時候能夠自己從野外獲取,或者乾脆自己種。

稚唯決定第一批種植的名單裡,就選像菘藍、蓼藍、蒲公英這類用途廣泛,產量可觀,且價格廉價的藥植,不要什麼名貴中草藥。

她隻要種個一兩次,起到引領

示範作用,將消息隨著藥材流傳出去,讓大家感受到它們的好處和方便,自會有人去主動種植或者搜尋。

哪怕發展出幾個藥商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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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唯對大秦在商業活動上的監管力度還是服氣的,那標準沒有最嚴,隻有更嚴,隻會冤枉,不會漏抓——當然後者最好彆有。

隻要藥商肯誠信經營,腦子不笨,以稚唯的後世觀去看,哪怕一時困難,但堅守下去,打造出口碑名望,掌握住藥材渠道,後面幾代就可以吃老本了。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趕上改朝換代,說不定還能……

咳,一舉翻身改變階層,變得大富大貴什麼的,尚且需要一些氣運和契機,但苟活性命於亂世,令家族綿延是沒什麼問題。

係統有些狐疑道:“阿唯你該不是在為夏家的以後做打算吧?”

[我倒是想,那得看我親愛的小叔父什麼時候成家啊。]

稚唯雙手托腮望天。

她不是要對係統避重就輕。

但稚唯根據自己過往的回憶判斷,她深度懷疑夏子推是個“鶴妻梅子”的不婚族。

而夏翁夏媼似乎……並不著急催促。

這一點放在當前時代來看,確實挺奇怪的,畢竟夏子推都已經二十多歲了,夏家更沒有窮到娶不起親。

那除了夏子推本人不願意外,稚唯實在想不出彆的理由。

……總不能是有什麼隱疾吧?

稚唯突然支棱起來。

[統,我是一完成時空委托任務就會’離開‘嗎?]

係統見同伴認真發問,覺得很有意思,半開玩笑反問道:“那不然呢?你要在這個時空結婚生子,也跟秦始皇一樣活到壽終正寢嗎?”

“……”稚唯默默撫額。

她當然不是要一直留在這裡。

她隻是在想。

這麼一來,夏家的第三代就……

要是夏子推一直不成家,那夏翁和夏媼失去她後要怎麼辦?!

稚唯的假設一開端就刹不住車。

係統遲疑地道:“你這是關心則亂吧,阿唯?先不考慮夏翁和夏媼的壽命,就算再有一個孫輩,你們倆也是不一樣的,老兩口肯定哪個都愛啊。”

[……也是。]

稚唯揉揉太陽穴。

不知道是上次生病夢魘帶來的後遺症,還是她一直在避諱夏家“韓國貴族後裔”的身份,她總覺得夏家內部有股不安定的因素,讓她時不時就為夏家的未來產生一種心慌感。

[許是我多心了。]

而係統:“……”

它想想最近發生在稚唯和蒙恬之間的博弈,整隻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咱就是說,有沒有可能那個不安定的因素,就是你自己呢,阿唯?

但係統不敢說。

係統怕被錘。

另一邊,稚唯正準備偷偷將“給小叔父仔細查體”這一條列入未來計劃裡。

“阿唯去嗎?”

“啊?”

冷不丁聽到問話,稚唯一個激靈趕緊抬頭,然而對上夏翁和夏媼的面容後,她又莫名心虛地移開視線。

“咳,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大父說要去哪兒?”

夏翁好奇地問:“又想到什麼了嗎?我們在說去章鄉夫那裡,阿唯有時間去嗎?”

“章翁家?”稚唯自動忽略第一個問題,疑問道,“去自然是可以去,不過我們去乾什麼呀?”

這時,夏媼從廚房端出來一盆已經泡好的黃豆,提醒她道:“阿唯不是說過,石轉磨還能把菽磨成漿嗎?”

稚唯眨眨眼,半晌,恍然想起某件事,不禁感到意外,問:“菽與水的比例試出來了?”

夏翁接過盆,哈哈笑道:“章家小子可是為此忙轉多日,阿唯竟然忘了?不如我們親眼去看看?”

夏家到新安裡的第一天就在章老丈家辦戶籍,他們都曾看到鄉民們進出章家,借用其前院的石轉磨和踏碓磨麥面、去粟殼。

但農具是有使用壽命的,尤其是木質器物,頻繁使用必然加重其耗損,所以鄉民們每次來都會自發留下一兩把粟或者菽給章家,作為借用農具的回報。

那日臨走前,夏家三人正好碰到一位少年愁眉苦臉跑來找章老丈。

大概是揣著心事,以至於對方都沒看到室內有客人,進門悶頭就道:“阿父,家中的菽都快堆得放不下,咱們怎麼吃啊?”

“鄖!”章老丈皺眉斥責了一句,“怎麼如此莽撞!”

少年愣了一下,這才抬頭看見夏家人,連忙紅著臉,躬身行禮致歉。

夏翁出言打圓場:“無妨、無妨。”順勢問道,“章兄家有很多菽?”

章老丈簡單解釋了幾句,道:“我跟他們說過很多遍,不必次次都留糧,可是……”

後面的話不用說出口,大家都能明白。

稚唯看到章老丈面上的無奈之色,心想,不管是之前的程大廚,還是現在的鄉民,這些退役士卒在某種程度上都挺倔的。

“粟、黎倒還好說,菽也越積越多……”章鄖歎氣說道,“阿父還不讓我們聲張,又不讓我們把菽拿去換粟,怕劉阿叔他們知道後,再來借農具就隻會給粟了。”

章老丈冷言道:“馬上就要到官府收租的時候,若是缺少粟,你讓大家拿什麼去交租?再說這方圓幾十裡都是本鄉人,你要跟誰換粟?”

有關租稅一事,在辦戶籍時夏家三人就已經知道了。

秦國會在歲首十月進行“上計”,即各地官府要向中央彙報收支情況,所以在這之前,“租稅九月而具”就很有必要。

租稅形式就是交粟米,其他糧種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隻要跟粟等價代換就行。

但以稚唯所見,這些老秦人很是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事麻煩大秦官府。

而且菽價賤、口感不好,粟價相對高、宜於入口,章老丈這是不願委屈鄉民。

章鄖顯然是了

解自家阿父的性情,所以面對章老丈這番質問,他低著頭,鬱悶得不想說話。

但章老丈不為所動,甚則不顧及夏家人在場,更近一步無情地道:“你若是不想吃菽飯那就磨成面吃,石轉磨任你用,你自己去拉。”

“可是菽面吃多了不好啊!”

少年憋不住抱怨出聲,卻並非為他自己,“彆以為我不知道,本來阿父的左肘已經不疼了,就是吃了幾頓菽面後,才又是肘痛又是腹痛!”

“你嚷嚷什麼?”章老丈頭疼地道,“我肘痛是因為……跟菽面何乾?”

大概是自己都說不清楚病因,章老丈含糊了過去,這讓章鄖更不服氣。

他哼道:“若是這種事發生了一次兩次,那或許是巧合,但都——”

章老丈面無表情地打斷他,下驅逐令道:“你很閒就去拉磨,為父還要待客。”

章鄖頓時氣結,瞪著眼又不敢反駁,方要一扭頭直接走掉,忽有一道聲音從旁插進來道:

“其實是有關係的。”

“?”

爭吵氣怒的章家父子皆是愣住,不約而同地看向小女子。

突然得到認同的章隕茫然發出一個單音:“啊?”

稚唯耐心重複道:“豆、我是說,菽面和章翁的疼痛其實是有關係的。”

黔首能感覺到吃菽飯後會消化不良,也就是章隕所說的腹痛、腹脹。

但他們不知道,豆面吃多了還會加重腎臟負擔,也因為大豆屬於高嘌呤食物,所以痛風者不宜食用,否則會加重關節疼痛。

——之前稚唯觀察章老丈的言語步態、神色面容,一直沒看出對方身體有什麼舊傷或者異樣。

但既然王離說建章鄉住的多是傷退士卒之家,那沒道理章老丈一個還在服役年齡的“老壯”會無緣無故退役。

但如果是痛風,那就說得通了。

稚唯若有所思。

如果沒有誘因,痛風在平時日常生活中並不會引發疼痛,所以章老丈還能行動自如,宛如沒事人一樣。

然而夏家初來乍到,跟章家交情不深,當時稚唯內心因為蒙恬的原因,對新安裡還有疑慮,所以不可能傾心相交,上趕著給章老丈看病。

而且她也沒有治痛風的藥。

隻是稚唯見章鄖真心實意在擔心自己阿父,便抱著隨便對方信不信的心態,略略提了一嘴。

“菽可以磨成面,這位阿兄也可以試試將其浸泡一晚,加水磨成漿,煮沸後食用,有益於體魄。不過我不太清楚該加多少水,章阿兄可以自己去試。”

其實稚唯根本沒往心裡去。

後來她就開始圍著新農具、水車團團轉,在此期間,夏家跟新安裡的人家漸漸相熟起來,她卻完全忘掉了此事。

沒想到——

“走走走!等等、不對,先等我一下!”

看著小女子剛要走,又風風火火接連跑去藥房、廚房,沒一會兒又抱著什麼東西呼啦跑回來,

吆喝著他們趕緊出發,夏翁和夏媼皆是忍俊不禁。

“阿唯,”夏媼心知肚明問,“是不是馬上要有好吃的?”

“是啊。”稚唯雀躍笑道,“希望章家阿兄給力一些,真的把豆漿做成功了。”

[甜豆花、鹹豆腐腦、嫩豆腐、老豆腐、鹵豆乾、炸豆皮、腐竹……]

“啊!”係統無能狂怒控訴著,“阿唯快住腦!”

[忍忍吧。]

稚唯哼笑一聲。

[以兒童的牙口,和現在的烹飪技術,我吃肉都吃著費勁;菜的種類沒有那麼豐富;還沒有植物油……雖然這話很欠揍,但我真的不想再天天吃白面饃饃和面條了!]

稚唯最後振聲道。

係統如果有實體的話,現在就該捂住耳朵了。

它氣道:“有本事你衝著老秦人喊,就不想吃‘面條’這句!”

稚唯才不聽呢。

因為自知是來蹭吃蹭喝蹭現成技術的——指磨豆漿的豆水比例。

稚唯一進章家的院門就揚起笑臉,遠遠熱情呼喚道:“章翁!章大母!章阿……兄?”

稚唯愣住,多看了眼院內的兩個年輕人,一個是她熟悉的少年章鄖無疑,一個卻是跟章鄖眉眼相像、但氣質更加冷俊的青年。

“這是?”

“啊對,”章媼拍著手,暖笑道,“阿唯可不能再叫‘章阿兄’了,這裡有兩個章阿兄哦。”

她指指那個陌生青年,介紹道:“這是我大兒,邯。你未見過他,他今日休沐才歸家。”

休沐?大秦官吏?

但對方一身尋常短衣,未戴頭冠,稚唯著實看不出他的什麼官職。

接著章媼又對青年道:“邯,這是夏家阿妹,要照顧好阿妹啊。”

青年頷首,簡短道:“好,阿母。”

稚唯作為年紀小的那個,便上前主動斂袖見禮。

“邯阿兄。”

邯……等下。

章邯?

稚唯微愣間,章邯也已回以一禮,見小女子不似剛進家門時的活潑,誤以為是她認生,想了想,從旁邊的草籃裡摸出一個小東西,遞給小女子。

“回來匆忙,沒甚好物,這個你留著耍吧。”

稚唯下意識接過東西道謝,仔細一看,章邯給她的玩具竟是一個小巧的木質機關鳥,隻要撥動雙腿部分的轉輪,翅膀就會跟著一起扇動,反之亦然。

應當是放在地上,用繩拖拽著玩的。

係統稀奇道:“怪精巧的。”

確實,在這尋常孩童還隻能玩竹馬泥車的時候,這個木質機關鳥絕對算得上“超級好玩”“拿出去會被小兒追捧”的佳品。

不過稚唯就……隻能裝一下喜歡和高興,不讓章家覺得她太失禮。

稚唯抱著機關鳥湊到石磚磨旁邊,一邊玩一邊看章隕磨豆漿。

章隕對她沒有防備心,或者並沒有認識到豆製品的前景,稚唯在閒聊間很輕鬆就把豆水比例問了出來,順便聽到了章邯與夏翁的對話。

“踏碓用於粉碎石料也非常好用,幫了我們不少忙,還要謝過夏老丈。”

夏翁趕忙擺手,扶起行禮的章邯。

“哎呀,這不算什麼,”他笑道,“況且老夫雖然不是石匠,但也知道石料不是那麼好處理的,僅靠一個踏碓,作用有限,最終還是得靠人力啊。”

章邯慢慢搖搖頭,他說話習慣直來直往,不擅長推辭和辯駁,隻重複道:“已經很好了。”

稚唯聽到這兒,想起章邯未來為秦始皇管將作少府,那是經常跟土木工程打交道。

或許可以趁他現在在這兒,拉著他幫夏翁乾活?

係統吐槽道:“你們不是來吃豆腐的嗎?怎麼又乾活?讓夏翁歇歇吧。”

[計劃趕不上變化,誰知道章家是章邯家啊。此時不薅人手更待何時!]

稚唯假裝好奇,出聲問道:“大父不是說,可以把踏碓改成水碓嗎?”

章邯沒聽明白,回頭恭敬地請教夏翁:“水碓是什麼?”

與女孫配合默契所以常年背鍋但不管來多少次都不適應的夏翁:“啊,這個……”

我的小女孫!!!

多少次了???

所以下次能不能提前跟大父說明?!

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