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 章 夢醒(回憶篇結束)(1 / 1)

一層層染血的紗布被拆下,扔到地上。東雲躲在一處無人的房子後脫衣取下了身上纏繞著的繃帶。

難得的晴天,雪也全部化開,這座小城鎮也終於有了點熱鬨的聲音。

遠遠地聽著外面路上傳來孩子的嬉鬨和大人之間的談笑聲,東雲卻遲遲沒有動。

最近一段時間,組織的人忽然追蹤又緊了起來。

就好像無處不在一般,組織的勢力在日本遍布得太密了,明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城鎮,待了沒幾天就會發現有些人在尋找他的蹤跡。

東雲忍不住歎了口氣,低頭穿好衣服後抬頭望天,冰冷的冬日高懸於空,蔚藍色的天空之中隻飄著幾片如撕下的棉花糖一般的雲絮,他靜靜地靠在牆上,聽不遠處的人聲。

新年伊始的快樂與美好好像與他無關,像是一個過客,聽著不屬於他的故事。

東雲不敢尋找警察的幫助,害怕那裡有組織的人。

也不敢去接觸附近的居民,害怕他們被自己所拖累。

也有可能是擔心忽然靠近的人是組織的眼線……十天前受的傷就是這樣來的。

空空落落的,世界好像隻有他一人。

又是一聲歎息。

東雲終於站直了身體,活動了一下筋骨,手臂、腰側傳來的細微痛感已是可以忽略不計。

他的傷口來源於幾天前遇到的兩個人,水平明顯比之前遇到的人能力要強不少,東雲懷疑是代號成員。

受了點傷,但是影響最大的還是——他低頭看向地上差一點就成了碎布的外套。

他現在僅著著一件黑色單衣、寬鬆的白色束腳褲以及一雙看上去就薄的單鞋。

萬幸身體數值現在已經差不多恢複得差不多了,隻是缺少咒力和呼吸法的加持,還是比不上上個世界的水平。

但已經足夠。

輔以【營養劑】,即使在這樣的天氣下也感受不到寒冷。

東雲拾起地上的長刀、外套和紗布,長刀雖然已經缺了口,但是還勉強能用,他把它藏了起來,其餘的扔進了小巷之中的廢棄雜物堆中。

然後才慢慢走出。

這條小道上沒多少人,東雲慢慢垂著頭走著,他要確認一下這個地方有沒有組織的人。

他幾天沒吃東西,全靠係統的營養劑,雖然不餓,但營養劑的味道實在是太寡淡了。

在組織中就沒好好吃過幾頓飯的人,在這一段時間的逃亡下,身形又瘦削了不少,連下巴都要尖了些。

乍一看上去像是個離家出走的高中生。

但本人其實並沒有這樣的自覺,他在思考之後的去處。

組織的人已經好像意識到他在往鄉鎮之中逃跑了,再繼續下去真就被摸準路線了。

以現在這樣的形式,如果組織一直不放棄,自己還是逃不過組織。

但是如果被抓回去怎麼辦?其實朗姆也曾經給過他答案:一種是被洗腦成組織

的爪牙,另一種多半會被殺掉。

但是看現在的情況,朗姆應該是更偏向於後者。

結果還沒見到幾個紅方的人就要結束了麼?東雲慢慢思考著,要不力所能及做點什麼?

東雲保證自己在想那句話時主要是感歎自己還沒碰上主線劇情、就要失敗了的失落,並不是希望能夠見到某位紅方人物的意思!

他腳下步伐飛快,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降穀零!為什麼會在這裡?!

回想剛才自己一人走在小道上,身後忽然有人叫住他。

“那個……請問需要幫助嗎?”

有些人的聲音很特殊,特殊到讓人在第一眼聽到時就能想起——降穀零。

東雲的腳步一頓,硬生生止住自己回頭的動作。

現在是降穀零他們畢業不到半年的時間,降穀零化名安室透正式加入組織是在兩年後——也就是說,現在他的身份還是降穀零。

想清楚這一點的東雲幾乎沒再多想拔腿就跑。

提前接觸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見過降穀零的事實就會成立,如果、萬一朗姆沒有把自己殺了而是選擇把自己洗腦,之後自己在組織中見到降穀零就完蛋了!

組織的人東雲還會思考一下怎麼反殺,此時遇上降穀零,東雲完全將所有的力氣都放在了雙腳上!

跑、跑、跑!耳邊風聲呼呼。

“喂,你跑什麼?”那熟悉的聲音猝不及防再闖進東雲的耳中。

怎麼又追上了!東雲面上出現了一絲崩潰。

離我遠點啊!

“我不是壞人!我……”

我知道你不是壞人,但我是!東雲抿緊唇,在心中回道。

但降穀零明顯對這個城鎮要比他熟悉很多,好幾次東雲甩開他後不久,又從另一邊拐了過來。

降穀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追這個少年,

他一開始是在路上看到一個穿著和這個冬天格格不入的少年,還以為是某個離家出走的高中生,被附近混混打劫了衣服和財物才淪落到獨自一人走在路上。

但是沒想到對方聽到自己的聲音拔腿就跑,反應過來時降穀零自己也追了上去。

可惡!這個孩子怎麼這麼能跑?!

常年在警校中保持第一的降穀零在連續幾次被甩開後,追著追著便嚴肅了起來,他再一次繞近路追上對方時,卻猝不及防地看到那個孩子身上蓋了一片不知從哪來的床單。

最後利用地形將人追進了一處死路中。

東雲蒙著床單將身體全部縮進了牆角,他連身體面向都背了過去,低著頭,聽到了不遠巷子口傳來的腳步和喘息聲。

不會是因為自己跑才追的吧?東雲焦急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懊惱,被當做可疑人物了嗎?

降穀零看著縮在牆角格外可憐的人,心中莫名燃起自己欺負小孩的錯覺。

他平複著呼吸,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了幾米遠處,儘

力平靜下後問道:“是離家出走了嗎?”

誰?自己嗎?東雲心中疑惑,但即刻被降穀零靠近的腳步聲嚇得縮得更緊:“不要過來!”

這句話毫無威懾力,降穀零雖停了一會,卻還是朝他這邊走來。

身體越發緊繃,東雲攥緊了頭頂的被單,生怕對方扯開。

但沒有。

反倒是一團溫暖忽然包裹了他。

帶著它主人的體溫,厚實、滾熱的外套倏地驅散開東雲身體表面的寒意。

降穀零站在了他的身後。

“這個天氣你穿得這麼少會感冒的。”溫和的聲音隔著床單輕輕地落入東雲的耳中。

“衣服裡有我剛買的吃的,應該沒有冷,餓的話可以吃一點。”

或許是因為被蓋上了外套,又或許是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東雲身上慢慢出了一層薄汗,他聽著後面人的聲音,卻是終於放鬆了下來。

不用警惕對方會不會突然抽出一把槍或者刀傷到自己,也不用擔心他的好意是彆有用心。

“謝謝。”這種情況下東雲也顧不得其他,他確實需要這些,想了想他還是道了聲謝,然後伸出手。

於是降穀零便看到一隻手從床單下伸出,抬手向衣服口袋摸去。

細長、骨節分明的手,太過瘦削。降穀零一眼就看到了那隻手上帶著的傷口。

新傷,像是刀痕。他的眉間慢慢蹙緊,果然是被欺負了,所以是擔心自己也傷害他所以才跑的嗎?

那隻手摸了半天找不到地方,漸漸染上些許焦急。

降穀零輕笑了一聲,為他抽出了口袋中的牛奶放到那隻手中。

果然還是溫熱的,甚至還有些燙手。東雲縮回手,懷揣著牛奶:“謝謝。”

還挺有禮貌。降穀零想:“是沒錢回家了嗎?我是警……”

“不用!”被打斷了,但又立即軟了下來,“謝謝。”

禮貌但叛逆的孩子。降穀零做出總結,他看出了對方的抗拒。

“還餓嗎?”他又問,“旁邊有家便利店,我幫你再買點過來。”

這時床單下的人動了,問道:“你不冷嗎?”

降穀零看著那團被頂出來的腦袋:“我同事就在附近,等下我找他們要一件就好。”

“在這裡不要動,我去幫你買點吃的,好嗎?”

聲音溫和得好像手中捂著的溫熱牛奶。

降穀零見他沒有拒絕,才慢慢退出走向旁邊的便利店。

他離開後,東雲才窸窸窣窣地從床單下冒出。

被他附著上“營養劑”的純牛奶不僅帶著一絲甜味還逐漸為身體充實了力量。

得走了。東雲扯開床單,看著已經被弄臟的角落,心中愧疚了一會,但此時也沒有時間去處理這件事了。

他穿上了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

抱歉,添麻煩了。

在心中對著巷口說了聲抱歉,東雲抬頭看向面前圍牆

的上沿,向後退了幾步。

幾米的助跑,一腳踏上略突出的磚石,東雲攀上圍牆,立即離開。

和降穀零的見面就像是昏暗逃亡生活中插入的一點輕快小調,卻也是一道分割線。

自那之後,組織的追查更加緊密了。

越來越多的人、越來越縝密的計劃。

東雲忍痛將子彈取出而後使用了係統的治療藥劑。

積分在這段時間主要都用在了治療藥劑和繃帶上。

好冷。

藥劑生效得沒有那麼快,失血後帶來的失溫讓東雲忍不住在寒夜中發顫,他努力地呼吸著平複痛苦,喉間還是溢出痛呼。

這樣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再找旅館住一晚了。

東雲握刀起身,治療藥劑生效後的困頓讓他忍不住打了個踉蹌。

身體已經被逼到了極致,現今再多的營養液也無法驅散他身上的無力。

光幕上自己的身體數值中的體力,早已到了20這一瀕危點。

他抬頭看向頭頂,是一輪如圓盤的月亮。

事已至此,東雲已經不再去想組織會放棄追殺自己了。

他們不能忍受一個毫無勢力的人在他們的圍剿下逃了這麼久。東雲輕輕哼笑了一聲。

前幾天貝爾摩德加入了……那下一位會不會是琴酒?

朗姆會不會親自過來抓他?

他輕輕闔眼,但又立即睜開,他聽到了風聲中傳來的汽車的刹車聲。

要賭嗎?好像賭一下對自己沒有壞處。東雲笑了,然後辨彆著來人。

一個、兩個?

好像有5個人。啊對面那裡還有狙擊手。

月光輕輕落在他密長的眼睫上,又從其間漏下,灑下銀光。

逃不了、會死。

東雲看向身側的外套,原本灰褐色的外套也在他的逃亡路上染上灰塵,也沾上了不祥的血跡。

他沒有再去穿上,黑衣白褲長刀的青年在月下靜靜站著,細碎的發在月下輕輕晃動。

就當做……一點力所能及的報答吧。

失血過多後的頭腦昏昏沉沉,但那雙灰眸卻亮得驚人,他仰面沐浴月光,嘴邊慢慢浮現出一絲微笑。

每多廢一個代號成員。

就是為未來的紅方少一道阻力。

兌換治療藥劑(七層)。

【是,積分-2700,餘額:1578】

東雲將刀鞘遠遠踢開,長刀晃過月色,寒芒一片,徑直轉身走出藏身的屋後。

“躲在暗處的老鼠居然自己走了出來。”

低沉陰鷙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東雲抬起頭,看到了一頭漂亮的銀發。

它在月夜下閃著淡淡的光輝,明明是如此溫柔的月光,在他身上卻變得銳利刺眼了起來。

東雲站在陰影處,來人隻能看到他手中的那點寒芒。

高大的男人眯起他如狼般的綠

眸,冷冷嗤笑著,持槍對準了他:“是要我來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

走進絕境了嗎?東雲看著目光之中那抹銀光,這樣對自己問道。

然後他自己在心中回答了:沒有。

他眼中堅定,向前走了一步:“我自己動手吧。”

忽然的動作嚇得另外幾人往後退去——他們已然是怕了。

他慢慢走進光下,微弱的燈光和月光照亮了了他的面容。

是一張和傳聞中氣勢完全不同的臉。

所有人都握緊了手槍。

【解鎖重要人物[琴酒]、達成節點[初見-琴酒],任務[世界線重開]進度提升3%,共計獲得積分600。】

“謝謝。”月色下的黑發青年忽然笑了,他輕聲道著謝,不知道是對誰說,他反手提刀,將刀尖對準自己。

他握著刀背,毫不猶豫地將刀鋒抵上了自己的嘴角。

所有人都是愣了,他們看著血紅的液體自嘴邊流下,仿佛也將那皎潔的月色染紅。

一滴、一滴。

墜落腳邊、散在衣襟。

但那人好像沒有感受到痛意一般,反而笑了。

肆意、猖狂帶著一股瘋勁。

那雙灰眸慢慢轉到了琴酒的身上,銀發男人一動未動,手指無聲放在扳機上。

兌換技能,目標[少年·伏黑甚爾]。

琴酒看到那隻老鼠無聲地說了些什麼,他本想辨彆,但猛然一股凜冽殺意將所有人籠罩。

“殺了你們。”跟剛才回答的聲音完全不同,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讓開!”旁邊有人大喊。

但更快的是東雲的速度,眨眼間他已來到了琴酒身前。

殺意,被殺意染得濃墨般的眼睛,和染著血的長刀。

琴酒直接連退數步,躲開不斷朝自己胸前劃來的刀光

“砰!”“砰!”“砰!”槍聲四起,周圍的所有人和狙擊手的槍都是動了。

子彈擊起煙塵,卻跟不上黑衣青年的速度。

又是一刀,東雲連續劈開距離不到一米處琴酒開槍射來的子彈,然後一刀劈開面前的手槍。

琴酒臉上滿是嚴峻,然反觀對方,那染血的嘴唇笑容更是嗜血。

長刀再次揮起,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毫不猶豫地劈斬而下。

“砰!”

長刀劃開琴酒的胸口,血液噴灑而出,而同時,他從身後再次掏出的槍也擊中了東雲。

這個人,這種情況下還能躲開要害!琴酒眼中滿是凶狠。

他也是躲開了對方砍向自己手臂的長刀,但無法全部避開,胸口傳來的劇痛讓他雙目瞬時充血。

但還沒完。

一腳忽然懟上琴酒剛劃傷的胸口處,巨力襲來,將琴酒踢開好遠,同時東雲自己也順勢後退。

又躲開一槍。

科恩不耐地“嘖”了一聲,再次裝彈。

體力沒辦法恢複,但身體的控製力在回到全身。

東雲完全感受不到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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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爾的體質哪怕是在20體力的情況下,也能發揮出他全部的力量——甚至更多。

感受不到槍傷、疲憊、寒冷。

琴酒出現帶來的600積分,可以讓這個技能效用存在的時間多了一小時。

身上的血開始沸騰,眼中光芒更盛。

仿若黑色的死神,一刀接一刀的砍下,沒有人是他的對手,無論是槍還是其他。

僅是一人,將這次圍剿化為了對方的煉獄

“琴酒,我都說了你不要小看他。”耳機中,磁性的女聲調笑著,“需要支援嗎?”

琴酒捂著胸口,面色陰沉:“過來!”

“是是~”女人也不氣惱,答應了。

不可近身。

這是這麼長時間組織的人得出的對這個殺神的最好防衛。

比起槍,他的刀會更嚇人。

但理論之所以是理論,就是因為它難以實踐!

根本逃不開!

所有人在心中怒吼,他們終於領會到了從那些在“叛徒”手中活下來的人口中聽到的忠告。

“不要被他看到,當那雙眼睛看到你的時候,你就要斷手啦~”

東雲發現人變多後便開始利用地勢轉旋。

但再強大的人也會有沒有力氣的時候、再鋒利的刀也有鈍的時候。

不知從哪發出的一聲槍響。

東雲下意識揮刀劈去時,子彈分為兩半的那一刻,他的刀也自那一處斷裂開來。

一瞬的怔愣,東雲看著那斷開的截面。

沒有太過震驚,更多的是平靜。

“砰!”

又是一發子彈。

□□被穿過的聲音,被耗儘的體力終於達到了頂點。

【當前體力:0/100】

東雲的身體順著子彈的力道向後倒去,技能效果慢慢消失,他看向了這兩發子彈的來源。

是銀發。

【治療藥劑剩餘時間:5天】

那被血液浸染的人,終於倒下了。

“死了?”有人問。

所有人都不確定,卻又不敢上前。

但是太久沒有動靜,離得最近的人還是沒忍住走了過去。

“還活著。”

那人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這樣還活著?所有人的心中燃起不可置信。

“那正好,帶個活的回去。”貝爾摩德說道,她的呼吸也有些不穩。

“是。”

為了保證到朗姆面前還是個活的,貝爾摩德和琴酒先把人帶到了組織的醫院。

以防萬一注射了鎮靜劑,醫生幫昏迷的人取出了子彈,另一邊,有幾人在為琴酒包紮傷口。

“真是狼狽啊,Gin。”貝

爾摩德幸災樂禍,“很久沒見你這個樣子了。”

琴酒面色不善,他抬眼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嗯?”忽然,在為東雲包紮的醫生忽然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怎麼了?”貝爾摩德和琴酒都看了過去。

醫生俯身湊近,他指著床上人右肩上的傷口:“這裡,是一個彈孔吧?”

貝爾摩德走了過去,也皺起了眉,她記得這個人第一槍被琴酒打中時就在這個位置。

和琴酒確認後,貝爾摩德的表情忽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真是沒想到。”

東雲再睜眼時第一句聽到的是這麼一句話,他側過頭,看到了一個閃亮的光頭。

【解鎖重要人物[朗姆]、達成節點[初見-朗姆],任務[世界線重開]進度提升3%,共計獲得積分600。】

“你還有這麼意外的能力。”朗姆坐在他的跟前,居高臨下地說著。

他被押著跪在地上,雙手被反製身後。

朗姆從身側抽出一把手槍:“為什麼不能為我所用呢?我實在不明白。”

東雲仰起頭,他嘴邊輕輕揚起一個笑:“這次不躲在那個電視機後面了嗎?”

隻露出一隻的眼睛燃起了可怖的殺意:“不親手殺了你,我實在……”

“實在難以解恨!”

話音剛落,朗姆拉下保險,手指握緊槍柄,對準了東雲。

粗糲的手指撫上扳機。

而這一刻,朗姆卻看到跪在他幾米遠處的人對他笑了一下。

一股警惕驟然襲向全身。

朗姆睜大眼,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伏黑東雲、被注射了鎮靜劑的伏黑東雲,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掙脫了壓製住他的兩人,飛身朝他衝來。

兌換【鋒利的小刀】。

【是,積分-10。】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一把刀忽然出現在東雲手中。

賭對了。東雲滿眼俱是笑意。

原著中降穀零說朗姆是個性急的人……抓赤井秀一和調查工藤新一都親自出動的人,面對看上去已經失去了反抗力的自己,說不定會選擇親自動手。

但這隻是東雲的猜測,10%不到的可能性,他賭對了!

治療藥劑在脫離最危險的時候就會開始恢複體力。

每多廢一個代號成員。

就是為未來的紅方少一道阻力。

那如果,自己殺了朗姆會怎麼樣?!東雲的目光落在了朗姆的脖頸上。

寒芒刺眼,直直朝朗姆襲來!

“砰!”

朗姆開槍,子彈逼退東雲朝他襲來的小刀,槍也被東雲一掌擊飛。

同時朗姆身旁的保鏢也不是擺設,他們沒一會便趕了過來,兩人一把扯住東雲,向後拉去。

失去重心的東雲向後倒去,然而他的目光卻從未離開面前那個單眼光頭。

手被製

住,那就用腿。

東雲順勢翻身,雙手抓住神色兩人,在兩人震驚的眼神中,借由他們的身體蹬地而起。

長腿如鞭。

直接踢中朗姆的脖子。

“嘭——!”

“朗姆大人!”

朗姆整個人被踢飛了出去。

“嗬……”東雲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即便被人用手刀擊倒,身體被整個壓在了地上。

結束了嗎?

“殺了他!”他聽到朗姆的怒吼。

要死了嗎?

漫長的等待,沒有等來死亡的降臨。

隻聽到又是一個被變聲器變化過的聲音。

“朗姆,夠了……”

記憶中斷——

“身上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但是新劃的傷口沒有變化。”

“檢測沒有問題,確定下面的人說的是真的嗎?”

有人在竊竊私語。

“這樣能力的人,不可能是一個普通人!我懷疑他是彆人派來的臥底,我要審問!”

“普通鎮定劑對他沒用,需要特質。”

被牢牢綁住的身體,動彈不得,睜開眼頭頂無數白熾燈射下,緊接著,一道白芒直直對上他的眼睛。

刺眼、灼燒感,想閉上眼,卻被硬生生掰開。

“你本名叫什麼?是誰派你過來的?日本公安?FBI?CIA?”

“他什麼都不肯說,對他用那個藥劑吧。”

身上被細針紮入,他忍不住開始反抗:好痛!

“殺人了!”

“又暴走了!”

……

聲音開始褪去,最終淪為黑暗、寂靜。

再亮起時,周圍又是全白色的,有一人坐在他的身前,說出來的是令人作嘔的電子音。

“威士忌,這是你的代號。你很優秀,我期待著你能為我、為組織帶來更大的利益。忠誠於我、聽從與我、不可違抗。”

“是,Boss。”他跪在地上應下。

“忠誠、聽從。”威士忌低聲呢喃,“不可違抗。”

然後響起的,是令人厭煩的電子音。

“嘀嘀。”

它好像持續了很久,持續在那個仿佛全身陷入泥沼後一片漆黑的記憶之中,視線之中有雜亂的暗紅色的線團在不斷跳躍。

他聽到了一些新的名字。

諾迪思、岩上一郎、伊森本堂……

這些記憶漫長、無聊、黑暗,隻有這“嘀嘀”、“嘀嘀”的聲音與自己作伴。

直到——

【檢測到世界線重要節點出現,係統接入中】

【解鎖重要人物[降穀零],獲得積分:500】

【確認世界線重要節點[初見-降穀零]達成。】

【拯救係統0544為您服務】

那個金發蜜膚的男人走到自己面前,腦中仿

佛有一張大手驅散周身的寒冷,他伸出手放在自己身前。

“請允許我在介紹一下自己,我的名字是——安室透。”

東雲猛地從床上翻身而起,他瞪著眼,茫然地看著周圍。

一個很簡單卻溫暖的房間,周圍擺著一些醫療設備,窗外月色靜靜灑下。

他怔怔看著窗外的月亮,夢中那些可怖、悲傷、無力的情緒慢慢褪去。

好渴。乾涸的喉嚨沒忍住吞咽了下口水。

灰眸重新聚起點點星光,曾經的記憶回籠,像是海水一般衝刷得他站不起身,發著低燒的身體因為猛然坐起而有些發暈。

潮水褪去後,他想起了自己昏迷的最後——降穀零。

想說話,卻說不出。茫然地灰眸中又染上了驚慌。

降穀零呢?

胸膛劇烈起伏著,他在四周尋找著金色的身影。

降穀零……發花的視線讓東雲不禁垂下頭晃了晃腦袋,卻是更暈了,隨之而起的還有腦中傳來的細密痛意。

東雲不禁捂住了腦袋。

而在此時一道細微的呼吸聲傳進東雲的耳中。

捂著腦袋的手怔怔鬆開,東雲慢慢抬頭,在沙發上,他看到了冒出來的那點細碎金發。

柔軟的、好看的金色。

目光被吸引而去,東雲下意識掀開了被子,他赤足站在地上,身體在寬鬆的病號服下輕輕晃蕩。

才穩住身體,東雲便抬腳向那邊走去。

他站在了安室透的身邊。

沙發上的男人還在睡著,高大的身軀擠在沙發上有些不適,他皺著眉,眼下一片青黑。

不甚清晰的腦中思考不得,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降穀零。

東雲慢慢蹲下,腳底被瓷磚冰得通紅。

他抓住了安室透垂在一旁的手,然後忍不住向沙發的人身上靠去。

冰涼的手指像是在心疼一般,觸上眼下的黑眼圈,手指被長長的睫羽劃過。

東雲對上了那紫灰的雙眼。

“Amuro。”他輕聲呼喚著。

月色從窗外飄進屋內,飄落在兩人的身上。

從睡夢初醒的眼中還帶著些迷茫,安室透還以為這是夢境,直到對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眼中頓時恢複了清明,安室透反手抓住在自己眼下輕撫的手,猛然坐起。

東雲眼中還帶著懵懂,下一刻身體被面前人拉進懷中——仿佛要將他揉碎進骨肉的力道。

柔軟的金發輕輕蹭著他的臉頰。

“東雲。”安室透回應著,“太好了、太好了……”

“你終於醒了。”

安室透的聲音中有些顫抖,帶著鼻音,而語氣中是重獲至寶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