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層樓高的大樓,被警車層層包圍,閃爍的紅□□光和刺耳的警鳴聲幾乎要刺穿天際。
在一個個警察的帶領下,一波又一波的人群被保護著從樓內走出。
驚慌悲傷的表情、哭鬨的孩童,將這座大樓染上了恐怖的氣息。
被安裝了炸彈的20樓是最先最快撤離完畢的,空無一人的樓層中,僅有一群穿著厚重警服、手持防爆盾牌的人圍在一個花台旁邊。
但離炸彈最近的男人卻是其中安全措施做得最少的。
中長直順的黑發靜靜垂著,男人靠在花台旁在等待著樓內所有群眾全部撤離。
撤離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萩原研一輕歎了聲氣,猶豫要不要抽根煙。
身上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緊接才響起“嘀嘀”的鈴聲,萩原研一看著電話上陌生的號碼,腦中疑惑一閃而過,但還是接通了。
“喂,請問是……”話還未說完,就被對面的人打斷。
“hagi。”
聲音有點奇怪,但確實是小陣平的聲音。萩原研一面上一愣,他疑惑移開手機確認了下電話號碼,又放回耳邊:“小陣平?你不是應該在另一個現場拆炸彈嗎?”
而對面的人卻繞過了他的問題,反問:“你穿防爆服了嗎?”
萩原研一莫名心虛,正打算糊弄過去時對面的人卻沒給他回話的時間。
“現在穿,立刻、馬上。”
嚴厲、沒有一絲緩和的語氣。
這種語氣放在自己熟悉的幼馴染身上……萩原研一心中升起些緊張:生氣了?
他看向一旁的防爆服:“啊~但是真的很熱,不想穿啊。反正現在炸彈都已經停下了,等這裡的住戶全部都撤離後,我就會立刻拆掉它的!”
萩原研一放輕了聲音,還打算多問問自家幼馴染的情況:“小陣平……”
“你個混蛋把自己的生命當做什麼了!”緊接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拳頭錘上什麼東西的聲音。
萩原研一被這一聲嚇得一下瞪大了眼睛,噤了聲。
真的……生氣了?萩原研一腦後流下一滴汗。
“我說最後一遍,現在、立即、馬上,穿上防爆服。”
一股大難臨頭的恐慌驀然攏住萩原研一全身,他倏地一下站起,連忙挽救:“啊啊啊,我馬上穿,小陣平你彆生氣。”
“快快快,幫我穿。”他小聲衝著旁邊的防爆同事呼喚。
同行的警察也鬆了口氣:還得是鬆田隊長。
上來幾人接過萩原研一的手機,幫對方套上被放在一旁的防爆服。
“已經在穿了已經在穿了。”萩原研一一邊伸手伸腳配合同事,一邊對著一旁的手機喊道。
對面的人也聽到了這邊防爆服穿戴時發出的聲音,聲音緩和了許多:“我聽到了,那我……”
他意圖掛斷,卻被萩原研一叫住了:“話說小陣平,你聲音怎麼了?”
“……()”手機那邊的人沉默了會,我聲音怎麼了?▔()_[(()”
萩原研一眨著紫色的眼:“唔……像是,年輕了不少。”
對面的人更沉默了,萩原研一卻繼續說了下去:“剛才小陣平你那一聲讓我一下回到了高中你跟我吵架的時候。”
“明明聲音一模一樣,但是帶來的感覺完全不同呢。”樣貌俊朗的男人眉眼微微彎起,“好啦好啦,我已經在穿防爆服了,小陣平你不要生氣了,等解決完今天的炸彈,你在老地方等我吧~”
他微笑地等待著對面人的回複。
“這種話,等下我過來你再說吧,掛了。”
萩原研一聞言一怔,再看去時手機早已是被掛斷,發出“嘟嘟”的聲音。
。
東雲這邊掛完電話,握著手機的手鬆下垂落在身側,他輕輕呼吸平複著剛才那一瞬間暴漲而上的怒意。
技能會讓本體儘可能地還原原主,因此除了聲音和能力外,性格也會向原主靠攏。
稍微平靜了會後,他忽然察覺到坐著的車忽然停下了,他抬起頭就看到前座上用驚恐慌張表情看著他的司機。
東雲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錘上前排座椅的那一聲似乎太大了,心虛地看了眼面前的頭枕:很好,沒壞。
“怎麼停下了?”螺旋槳聲劃過上空,東雲透過窗外抬頭望去,看到了天空中標著警視廳的直升飛機。
“先生,“好像是您所在目的地附近因為炸彈被交通管製。”前方的司機回道,眼中還有些恐懼,“附近已經都堵上了,十分抱歉。”
司機對上那墨藍色的眼,隻覺面前這人眼神不善,忙道:“這單我就不收您的錢了,您看……”
“啊……這就不必了。”男人隨口回了他一句,他一眼就看到了前排計費表上的數字,抽出袋中現金遞了過去。
“我自己走過去吧。”說完他拉開車門,抬腳下車。
東雲關上車門,仰頭遠眺,附近的車都有些被堵住了,前方不遠處可以看到交警正在疏通。
他抬腳跑到路兩旁的小巷中,取消技能效果,臉上五官身形逐漸變化,再定睛看去時已是完全變了一人。
東雲偷偷探頭看向四周,確認沒人後再一次朝向目的地趕去。
。
9點31分。
很久沒有這麼全力奔跑過這麼長時間了,東雲額上已經冒出細密汗水,呼吸因為長時間的急速跑動有些淩亂。
在到達目的地附近後,東雲便通過警察們所在的地方迅速找到了炸彈所在的公寓樓。
東雲停下腳步,仰頭望去,細軟的卷發輕輕晃蕩著,直直看向樓層的最上端。
20樓。
東雲收回目光,轉而觀察四周可以不驚擾警方就能直接上去的路。
此時,一輛深灰標著“警視廳”的警用車輛徑直開了進來,為了這一天已經反複看了無數遍原著中這幾集的東雲的眼神不自覺地被吸引而
() 去。
好眼熟。躲在綠化帶中的東雲眉間輕蹙,心臟不安地跳動起來。
車輛的後門被拉開,一個戴著墨鏡、頭發蓬鬆微卷的男人慢慢走下後門。
鬆田陣平。東雲的瞳孔驟縮,他立即低頭確認時間,現在才九點,他那邊應該是在10點36分才解除完炸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鬆田,辛苦了。()”一旁的警官看到來人後打了聲招呼,而這一聲也徹底打破了東雲的僥幸。
啊……hagi呢?()”男人走了過去,回聲問道。
炸彈會在鬆田陣平跟萩原研一打電話的時候爆炸!
時間已經容不得東雲思考,他飛快跳出從中,繞開門口彙集的警察,往公寓樓背後跑去。
跑動的身體近乎化為殘影,在看到無人看守的一樓窗戶後,東雲全身助力一躍攀上牆壁。
“嘭——!”玻璃碎裂四散墜入樓道。
正好是在逃生樓梯中,公寓樓中的居民早就離開,東雲幾乎沒有停頓即刻翻身而起躍上樓梯。
視線之中,仿佛看到了死神鐮刀已經高高舉起,隻等落下。
快一點、快一點!
腳步聲在空蕩的樓道中急促地響起,像是死亡倒計時的跳動。
明明已經把速度提到了最快,為什麼……還是覺得這麼慢!東雲握住樓梯間的扶手翻過欄杆,省去大半路程。
視野中“14F”的標誌刺入眼中,還有8層。
東雲舔了舔略乾燥的嘴唇,咽下口唾沫,繼續往上。
7層。
5層。
3……
“嘭——!!”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幾乎將東雲耳朵震麻,劇烈的晃動讓他失去重心踩空一腳拌在樓梯間。
被炸彈炸裂的碎石和灰塵從頭頂上方傾瀉而下,東雲捂住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上方。
耳邊好像聽到了一人嘶吼著喊出“hagi——!!”
但此時已是來不及去思考其他,東雲從地上彈起,繼續往上跑去。
20樓、19樓已經被炸毀得不成樣子,最後一層的樓梯斷裂開,逃生口的門也被炸飛了。
爆炸的這一層仿佛煉獄,剛爆炸過後的樓層四處彌漫著灰煙,東雲隱約看到了被炸飛的殘肢,死亡的氣息充溢著整層樓。
“開啟危急生命監測!”已經不能再冷靜地在心中對係統發號命令,東雲的聲音帶著焦急。
【是。】
一個個小小的數值彈窗自東雲眼前一個個展開,他一眼就看到了視線之中那唯一一條鮮紅窗口。
【萩原研一:2/100(瀕死)】
東雲看到了在爆炸痕跡最深的旁邊那具軀體。
穿防爆服能夠最大限度地保證拆彈員的生命,或者說軀體,但與之對應的,穿上的人所有的行動都會變得困難。
隻有他一人瀕死。
東雲的身體輕輕顫抖著,好不容易找回力氣的他立即
() 衝向萩原研一。
防爆服外層早已被摧毀得四裂,露出其中的內膽,最薄弱的手部、關節處裸露而出,燒焦的皮膚、深褐色的血液無力地順著指尖流下。
或許是離得太近,安全防護頭盔的護目鏡也被炸碎,被灰塵、血液混雜著覆蓋了整張臉早就認不出其中的人。
“兌換[治療藥劑](十層),目標萩原研一,載體:血液。”
【是否確認……】
“是!快換!”東雲沒等腦中係統說完,就應下了。
【已兌換[治療藥劑](十層),積分-9900,餘額:969】
光點從面前係統的光幕上溢出,彙向萩原研一。
東雲怔愣地看著面前的生命值慢慢地從“2”迅速上漲至“20”,脫離瀕死後數字上漲變得慢了起來,卻還在持續上漲。
救下了。東雲身體像是頓時抽離了力氣,坐在地上。
【重要人物[萩原研一]死亡節點改變成功,重要節點[生還-萩原研一]已達成,積分+5000,餘額:5969】
【任務[世界線重開]進度提升15%,積分+1500,餘額7469】
還不能停,樓下的警察會馬上上來。
東雲猛一轉頭:“哪些人堅持不到救援後的,算出來……咳咳。”說話間帶進的煙塵讓東雲忍不住咳了幾聲,他伸手揮開。
【是。】視野中的幾個彈窗被係統標注成金黃。
正打算起身時,身邊剛才沒了動靜的身體忽然震顫了下,從防護面具下,發出了微弱的咳嗽聲。
東雲心中一驚,側頭看去。
混濁的、無焦距的紫色雙眼,虛弱地落在了面前人的身上。
【解鎖重要人物[萩原研一]、重要節點[初見-萩原研一]已達成,進度提升3%,共計獲得積分:400,餘額7869】
被看到了。
東雲看著那雙虛弱的雙眼,心中想道。
。
好痛……身體無處不在痛,從表皮、到骨髓,密密麻麻的痛覺傳進萩原研一的腦中,卻又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全身的知覺。
無力自身體五臟六腑之中而起,腦中好像還殘留著剛才爆炸後的餘震,好像還在不斷嗡鳴,他一時間忘了自己身處在哪、也忘了自己是誰、在做什麼。
他慢慢睜開了眼,雙眼飄忽了一陣後被一件事物所吸引而去。
卷發……胸腔之中傳出的痛意讓萩原研一不住咳了幾聲。
那人看了過來,灰煙滾滾下,萩原研一也並不能看得太清,
不認識的人,難道是還沒有撤離的居民?記憶慢慢回籠,萩原研一終於想起了剛才的一切:自己還沒死啊……
他好像聽到了從自己喉中發出的乾涸嘶啞的“嗬嗬”聲,但太過微弱。
快走……這裡剛經曆過爆炸,還很危險。萩原研一想要移動自己的身體,卻無能為力,但下一刻,那人便就離開了他的視線
。()
心下稍安,即刻一種困頓感慢慢蔓延上他的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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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會死吧?
萩原研一連眼皮睜開的力氣都沒有了,爆炸的前一刻,他還在和鬆田陣平通電話。
手機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見了,腦中還殘留著最後鬆田陣平的聲音。
真的……小陣平要生氣了。
萩原研一閉上了眼。
。
那一聲爆炸的巨響響徹了附近好遠好遠。
無數輛車因為猛然發出的爆炸聲發出了警報。
但鬆田陣平怔怔拿著手機,望著那處冒出滾滾濃煙的地方,卻隻覺這一瞬自己好像與世界剝離。
耳鳴聲穿過耳中,鬆田陣平好像聽到彆人在叫hagi的聲音,包含著濃濃悲傷和撕裂的吼叫。
直到喉嚨傳來痛感,鬆田陣平才意識到,那一聲是從自己喉中發出。
如一盆冰水從頭頂灌下,渾身倏地變得冰涼,同時也將鬆田陣平拉回現實。
“救援隊!!”他身體晃了一下,又立即站穩,他朝後方大聲喊道。
一十層的距離在此刻變為生與死的距離。
鬆田陣平抱著一個醫生的急救箱,衝在了最前。
炸彈爆炸後,公寓樓中處處可見裂痕。
如心頭裂開的痕跡,靜靜地淌血。明知不可能,但黑色卷發的男人卻還是懷揣著一絲希望。
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雙腿不知疲憊,鬆田最先衝上20樓。
“hagi!”一聲嘶吼穿透整層樓,卻無人回應。
“可惡!”鬆田陣平抽下墨鏡摔在地上,開始四處翻找。
最先找到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鬆田陣平一眼認出他是萩原研一組員之一,虛弱急促的呼吸還昭示著這個人還活著。
“這個人還活著!”鬆田陣平回頭喊去,立即有醫生趕來。
他茫然站起,在他身後,救援隊已經陸續趕到,動作迅速地在廢墟之中尋找著幸存者。
“這個人還活著。”
“這裡有個幸存者!”
“這裡也是!”
一聲又一聲的呼喚在他周圍響起,卻一點點讓鬆田陣平更加茫然。
萩原研一呢?墨藍色的眼在破敗的建築中搜尋,祈求著熟悉人影的出現。
“萩原組長在這裡!”這一道聲音似一把利劍割破面前層層籠罩的灰煙,鬆田陣平的眼中一瞬有了神采,望向大聲喊出這句話的醫護人員。
目光下移看到了那灰撲撲的毫無動靜的軀體。
“還活著!”那清潤的女聲衝刷去心上的陰霾,“快!擔架!急救!”
在廢墟中飛揚的灰煙有了消散的跡象。
。
“哈!”田內勇太猛然驚醒,他倏地一下從沙發上坐起,驚慌地看著周圍。
自己居然睡著了?他終於在房間最裡的床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心中稍微放鬆
() 了些。
睡著的人被他這一聲也驚醒了,慢慢坐起。
田內勇太立即發現了不對勁:“你怎麼剪了頭發了?”
碎發擋住額頭,烏色短發乾淨利落,卻能看出剪這個頭發人的粗糙手藝,有些參差不齊,因為剛從床上坐起,頭頂上幾縷發還有些淩亂。
“特征太明顯,下次行動很容易被發現。”東雲回答。
田內勇太奇怪地看他一眼,但是剪個頭發確實也沒啥大不了的。
他不露聲色地摸了下口袋中的鑰匙:沒人動過。
田內勇太放下心來,臉上同時浮現出些許不屑:“在這些微不足道的東西上倒是花了不少心思,但凡你實力強點還用擔心這個?琴酒一頭銀色長發也沒影響他任務完成率啊。”
“是。”東雲垂下眼睫,低聲應道。
。
最終任務還是完成了,不算很順利,但人已經滅口,記錄也被拿回。
田內勇太並未給他多高的評分。
但這對東雲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任務持續了大半個月,田內勇太也沒有去在意那天他昏睡的幾小時,萩原研一的事件平穩落地。
這個時間,就算組織想查也查不到任何蹤跡了,易容的所有工具在那天就全部被東雲扔進河道。
在回去的路上,東雲坐在新乾線上,沉默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窗外的風景廣闊,是四年間很難從訓練營中看到的景色。
東雲指尖輕輕點上玻璃,將頭也靠了上去。
車輛的震動從玻璃處傳導到他的身上。
過了會。
“我去上個廁所。”東雲對身邊的田內勇太說。
“好。”對方爽快答應了,他走出位置讓東雲出來,卻在東雲走出後跟了上來。
直至關上廁所門,東雲才將田內勇太的視線隔絕開來。
東雲轉身對上了鏡中自己的眼神,從自己走出訓練營的那一刻起,田內勇太就沒有離開過自己。
鏡中那雙灰眸中透著疑惑:訓練營新人的考核……都盯得這麼緊的嗎?
但很快,東雲就知道這股詭異、不安感從何而來了。
。
回到組織在日本的訓練營中,但東雲卻被帶進了一個空白的房間。
第一次見此架勢的東雲有些迷茫。
他坐在房間正中,回頭看著房門被關上,然後才轉頭看向面前的老式電視屏幕上。
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難以描述的不安,雜亂不堪,抓不著頭緒。
但東雲面上卻沒有表示出什麼。
“伏黑——東雲。”面前電視突然亮了,灰白雪花斑點在上方閃爍,時隔4年,他的名字被一個混濁的電子音叫了出來。
“……是。”東雲遲疑了會,應下了。
“恭喜,成為組織的正式成員之一。”
“是。”
雖然電子聲音誰都能調,但這個音調卻很熟悉。
在柯南原著中曾經聽到過的。東雲呼吸不由得放緩,一個不可能的代號出現在他的腦中。
朗姆。
自己一個新人又何必會讓朗姆發心中越發警惕了。
“是很緊張嗎?”一句話刺穿東雲的內心,“確實,你好像一直都在這麼緊張。”
“本來隻是想在新人訓練營裡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但沒想到發現了一個樂子。”
灰白色的雪花點像是無數雙眼睛在不斷眨動,看著面前的東雲。
“伏黑君。”電子音喚著他的名字,然後問道。
“你,為什麼要隱瞞實力呢?”
渾身倏地變得冰涼,這一刻東雲的心跳仿佛停止。
“是組織給到的報酬不夠?還是你有更長遠的布局?”
“啊……”那人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忘了介紹自己了,我叫朗姆。”
“我覺得你的身手應該很不錯,要為我做事嗎?”
。
後面的記憶開始有些混亂,可能是震驚太過,也可能被那時徹夜難眠的精神狀態影響到。
東雲不知道朗姆什麼時候注意到的自己,也不知道朗姆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在隱瞞實力。
他一開始是答應了的。
但朗姆卻沒那麼容易糊弄,他給東雲下了幾個任務。
在看清任務目標詳細的那一瞬間,東雲頃刻便明白了朗姆的意思。
而那個躲在電視機、音響背後的男人卻十分愉悅,高興地說著他的刀本就該無情斬下所有人的頭顱。
那幾個任務都是滅口。
就像當時自己被皮斯科發現的原因一樣,斬草除根的任務!
或科研家、或議員、或企業家。
擋在組織道上、或者說是擋在朗姆道上的人,全部、殺掉。
朗姆不相信自己,所以他要自己與組織同流合汙,他要讓自己手上染滿無辜人的血色。
朗姆要讓伏黑東雲這個名字、讓自己永遠無法出現在陽光下。
一團白霧從東雲口中吹出而後迅速甩到腦後。
漆黑的夜中,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片片雪花,寒冷的十一月,他一人飛快地跑在無人的道路上。
他身上背著一把長刀,看不見光的夜中,看不清東雲身上的顏色,隻能聞到他身上濃鬱的血腥味道。
灰眸在寒夜中仿佛帶著光,清晰地看見了面前的道路。
逃出來了。東雲心中還心有餘悸。
他從前往執行任務的路上逃了,砍下了隨行人的手臂,毫不猶豫地逃了。
雖然知道組織的殘暴,加入組織時東雲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但朗姆的意思分明是想要把這一類任務全部交給他!
殺鬼劍士、咒術師,東雲從未真正意義上將自己的刀對向一個個無辜的生命。
殺的人過多,連自我都會忘記。
所以東雲逃了。
朗姆在公安和警察都有眼線,但是東雲不知道是誰,他隻能往僻靜的鄉村逃去。
他在這個世界沒有勢力、無法尋求公安或者警察的幫助。所以隻能躲到無人知曉的地方,妄圖組織找不到自己。
12月15日,東雲叛逃。
但東雲低估了組織的執著、組織也低估了東雲的能力。
派去的普通成員雖未死但全部重傷,並在對方叛逃後的一周後,朗姆甚至失去了“伏黑東雲”的蹤跡。
知曉此事的人因為參與的普通成員人員混雜,很快許多代號成員便也知曉。
損失多名成員卻連個人影都沒抓到。朗姆這個名號在組織建立起的威信逐漸有了搖擺。
朗姆氣極,調動了名下的代號成員。
又是一周後,特奎尼、帕洛瑪被發現時已是重傷。
他們都沒有死,不是因為對方實力不夠,而是對方沒有殺了他們,失去手臂或者小腿也意味著這兩個代號成員“死了”。
自此,這一人的叛逃在組織中代表的意義徹底改變了,“訓練營的叛徒”正式在組織內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