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1)

看著褚晏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虞秋秋似乎聽見了計劃破裂的聲音。

——“哦不!”

饒是心理素質強悍如她,這會兒也是破防了。

——“這是什麼黑化未半而中道崩殂的人間慘劇?”

——“毫無緣由地被冷落,多麼好的虐心劇情,怎麼走著走著就變形了呢?到底是哪裡出的問題?”

——“明明隻要狗男人再冷落一段時間,我由最初的望眼欲穿到心灰意冷,這個時候再找機會側面激化一下矛盾,狗男人指定變本加厲,然後我徹底死心,這不就可以黑化了麼!”

虞秋秋光是想到這就恨不能拍大腿。

——“黑化之後再把狗男人哢哢一滅,我簡直就是虐文女主覺醒之後反殺渣男的成功典範,就這還能洗不白?”

眼看著褚晏已經走到了她跟前,虞秋秋心死地發出了最後一聲長歎。

——“功虧一簣,天要亡我!”

然而,褚晏停下後,卻這般近距離地看了她許久。

他的眸中似乎帶著一股被刺傷的疼痛。

虞秋秋眨了眨眼:“???”

——“狗男人這般看我乾嘛?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負心漢呢……”

空氣依然靜默,正當虞秋秋以為他突然毒發被人給毒啞了時,褚晏卻開口了。

“早點休息吧。”他抬手拂開了虞秋秋鬢邊的一縷碎發,將其挽到了耳後。

虞秋秋頭微仰著,繼續等待他的下文。

然而他說完這句話,卻沒有下文了……

虞秋秋怔住,心中疑惑。

——“這就說完了?”

褚晏將手放下,然後轉身拿了自己的衣裳,便進了隔間的浴房。

虞秋秋剛想說讓人給他送熱水來,裡面就傳出了嘩啦的水聲。

虞秋秋:“……”

現在這個季節,雖說不熱,但也沒有說很冷,他要洗冷水……也行吧。

虞秋秋沒再管他,將繁重的宮裝脫下,換了身輕便的衣裳,然後又將頭頂的朱釵發飾摘下,這才起身去了隔壁的另一個房間。

那裡頭有一個可以泡澡的大浴池,虞老爹特意令人給她挖的,這會兒水應該已經放好了。

一進門,果不其然,連花瓣綠枝都已經給她灑滿一層了。

房中熱氣氤氳,花香撲鼻。

虞秋秋下水,還有綠枝給她按摩頭皮,這泡澡泡得彆提有多愜意。

等她泡完澡再回房時,褚晏竟還沒有出來。

她納悶地先行上了床,不知過了多久,虞秋秋睡得迷迷糊糊時,忽聽見浴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她猛地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隨著褚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心中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狗男人大晚上過來,待會兒該不會獸性大發吧?”

——“不過……”

虞秋秋思維

又開始發散了起來。

——“虐身的劇情裡面不還有個霸王硬上弓麼?嘶,這麼一想⒑⒑[,好像也不是不行,但問題就是不太好把握尺度,一個不好,就從霸王硬上弓變成你情我願了。”

——“再加上,狗男人先前的態度怪怪的,劇情好像也沒有完全崩掉。”

虞秋秋心下有點糾結。

——“算了,還是禁欲吧,萬一之後狗男人又繼續作妖了呢,這劇情說不定還能續上。”

反複思量取舍過後,虞秋秋終於做了決定。

——“待會要是有苗頭的話,我就一掌劈暈他!”

沒一會兒,褚晏掀開被子一角,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洗了冷水的關係,褚晏一上床,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冷氣。

虞秋秋默默將手刀準備好。

然而,褚晏上來躺下後就沒動靜了,兩人之間相隔的距離再塞下一個人都綽綽有餘。

虞秋秋:“???”

——“好家夥,狗男人大老遠跑過來是□□的?蓋著被子純陪著睡?”

虞秋秋沒忍住在黑暗中微微支起了上半身。

這時,褚晏似乎有了動作。

虞秋秋:“!!!”

褚晏翻了個身,背對向她。

虞秋秋:“……”

——“確定了,真是我想的那個□□,這關係可真純潔啊……”

——“行吧,倒是免了我再把他打暈了。”

虞秋秋躺了回去。

良久後,就當虞秋秋快要睡著的時候,身側忽然響起了褚晏的聲音。

“阿蕪擔心你我才過來的。”

這聲音聽著沒甚波瀾。

虞秋秋:“哦。”

她打了個哈欠,徹底進入了夢鄉。

翌日再醒來時,褚晏已經走了。

綠枝端了水進來,趁虞秋秋洗漱的功夫,綠枝先去疊被子。

看見不遠的榻上放了個半散開的包袱,綠枝索性也一並收拾了。

隻是當她把包袱完全打開,發現裡面是男子的衣物時,心中詫異了一瞬,這怎麼看著像是郎君的衣裳?

綠枝回頭看向虞秋秋,詢問:“小姐,郎君昨晚來過了?”

虞秋秋洗臉動作頓了頓,綠枝竟不知道?難不成狗男人走的時候也是翻牆走的?

她的目光落向那綠枝手裡的衣裳,不知在想些什麼,半響,忽地輕笑了一聲,看來,還真是阿蕪擔心她,為了交差才不得已過來的,除了她,他甚至沒讓任何人知道他來過。

“給他放那吧。”虞秋秋淡淡道。

就這幾件衣裳,也沒有再找個箱子收起來的必要。

下午的時候,褚晏派人傳話說他今晚宿在廷尉司,不回來了。

虞秋秋聽後,心中浮上了一絲異樣。

怎麼說呢,她和褚晏現在的關係,就好像是如膠似漆不足,冷淡疏離有餘,處在了兩者的中間地帶,有一種……相敬如賓

的感覺。

她默了默,壓下了心底的陌生情緒,面色平靜:“知道了。”

……

廷尉司。

除了值守的守衛,其餘的官員大部分都回去了。

褚晏所在的值房也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隨從進屋,將白日裡查到的信息彙總遞到了褚晏面前。

“大人?大人?”

燈下,褚晏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從喚了他好幾遍才回過神來。

褚晏接過隨從手裡的資料,翻看前卻又忽地頓了頓,看向隨從,眸中倒映著明明滅滅的燭光,似是迷途之人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如果——”他的聲音艱澀:“一個人的妻子處心積慮地想要殺他,你覺得……那人的妻子愛過他嗎?”

隨從倏地一下瞪大了眼睛,這還用想麼:“那必然是沒愛過啊!”

“不過——”隨從忽地又話頭一轉。

褚晏追問:“不過什麼?”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愛生恨。”隨從摩挲著下巴道。

一室靜默。

褚晏垂眸,手按在紙邊,上頭的字卻怎麼也看不入腦。

“倘若,沒有恨呢。”

“沒有恨,那就是純粹討厭這個人唄。”隨從很快下了結論,緊接著便八卦地湊了過去:“大人,您說的是誰呀?”

誰家竟是娶了這麼個毒婦,這都已經知道了還不趕緊休了?

褚晏按著紙的手,忽地用力,指尖泛起了白。

“一個朋友。”他道。

隨從愣了愣。

一個朋友?

大人……有朋友麼?

他疑惑地撓起了後腦勺。

褚晏草草翻了翻手中的資料,怎麼也看不進去,便索性問道:“查出些什麼了?”

隨手還在腦子裡回想大人何時多了個朋友,忽地聽到問話,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啊?”

隨從看了看褚晏手裡的那一遝紙,這不都……寫在紙上了麼?

見大人似乎是認真的,隨從雖有些不解,卻也隻好口述彙報了一遍。

“您讓屬下去查慈濟局的孤兒去向,這查出來的結果,果然大有問題。”

“這十幾年間,尤其是身體健全的男童,上面所登記的收養人家,幾乎都是假的。”

褚晏放下資料,轉動著手上的扳指,隨從說的這一點,他並不意外。

因為上一世,那些個男童,就被七皇子的舅父姚世忠秘密訓養成了死士。

不隻是京中的慈濟局,還有其他地方的,他記得最後統計出來,竟達數千人。

“沒有查到這事跟姚府的關係嗎?”褚晏問。

“沒有。”隨從搖了搖頭,眸中卻滿是震驚:“您懷疑那些去向不明的男童跟姚府有關?”

若是都跟姚府有關的話,這麼多年那些個男童一批一批長成青年,姚府要這麼多人是想做什麼?

想到一種可能,隨從立馬倒抽了一口涼氣,一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義憤填膺道:“大人,您可一定要將這事給查得水落石出啊!”

褚晏沉默。

這件事情,從此處如果無法著手的話,他能查的其實有限。

姚家訓養的本就是死士,而且人數眾多,即便他知道那些人的藏身之處,他可用的人手也根本就不夠,貿然過去,不過是以卵擊石。

上輩子,明面上是京城鄰縣的縣令帶人去圍剿的,但一個縣哪來的那麼多精銳,思及唐淼出家,以及她和姚家不了了之的那樁婚事,他猜測這背後定有唐國公在暗中助力,又或者說,主力本就是唐國公的人,那縣令不過是代領了一個功勞。

褚晏揉了揉眉心,其實,若能將此事告知唐國公自是最好,但他卻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唐國公此人粗中有細,沒有確切證據,未必會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就帶兵過去。

再者,就算唐國公信了,若中間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唐國公撲了個空,事後少不得要被安上個公器私用的罪名。

他需要證據。

褚晏手指在桌上輕點,眉頭凝起,不斷回憶著。

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提筆疾書了起來。

夜深,一支箭羽射進了唐國公府。

“什麼人!”

箭支破空的聲音驚動了唐國公府暗處的護衛,立馬便有幾人朝那黑影追了過去。

而府內,那射在門上的箭支被取下來後,很快就送至了唐國公手裡。

唐國公解下了箭身上捆的紙,展開看後,卻是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