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救援(3)(1 / 1)

“我覺得不止是空氣,精神域也開始燙了起來。”白溫嶺忽然道。他是哨兵,對精神域特彆敏感。這個消息可謂是對現狀更加雪上加霜。

而且隨著兩邊的屏障不斷合攏,流進來的冷風越來越少,空氣加溫的速度驟然快了起來。

“我們要分出人手去破壞屏障,一部分去找個傳送帶的電源。”科爾如此下令道。

“我可以去破壞屏障。”周伏清突然說,“我上過工程維護課程,評級是優。我去破壞另一邊的屏障。”

科爾:“你的精神域夠用嗎?”他記得周伏清畢業考成績一般,但在平常訓練裡實在是很努力的一位向導,平時對人也十分友善。

周伏清低聲道:“我可以做到的。”

他把通訊器拆下來給科爾。不然高溫可能會導致通訊器融化。他還沒摧毀屏障,自己的手先廢了。而還活著的其他人迅速組織好新隊形,用遠程攻擊為周伏清掩護。

熾熱的空間內頓時火花四濺。用精神域包裹的子彈猶如雨點般砸向其中之一的屏障。可是這裡也是用的雙特性材料,攻擊手們隻覺得自己的大腦都被反震回來,但也隻能咬牙隱忍。

周伏清喚出了自己的精神域,一步步向傳送帶邊緣移動。漸漸的,他腳下的冰層融化了,他直接走到鋼管上。周伏清停了停,大家都以為他要被卷走了。但他還是顫顫巍巍地走向邊緣。

高大屏障前,周伏清慢慢蹲下去,從還未完全合攏的連接縫中感覺到一絲涼意。他幾乎要被蒸暈的腦子瞬間清晰了。他不斷在屏障上做熒光標記。眾人的火力支援更猛。周伏清緊急回想著自己的課程內容,默念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多想,專心去聽。

他閉上眼,卻好像目能視物般撬開了屏障的鋼鐵外殼。

他不斷拆除各種螺絲,掏出像肉塊的零件。巨大屏障在火力作用下居然也有些顫抖。眾人更加欣喜。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其中一邊的屏障終於破出一個大洞。

但是大洞破開後,並沒有冷空氣吹進來。映入眼簾的,是另一堵高牆。

這裡不止一條傳送帶。

而是數十條傳送帶緊緊挨在一起,一同升溫。這個變溫區比科爾他們以為的大多了,在冰雪消融後,才露出它猙獰的真面目。

而科爾他們,恰好處於整個變溫區的中心。

另一邊的周伏清沒有著力點,整個人砸在另一堵牆上。他的大腦總算清爽了一點,而後四肢的燙傷瞬間貫穿了他。他也注意到了牆外還有牆,難道他們今天真的走到絕路了嗎?那他剛剛感受到的冷空氣來自哪裡呢?

周伏清艱難地抬頭看,卻發現空氣正從一個狹窄的縫隙中吹進來。再扭頭一看,整道隔熱屏障其實是一個半圓形。

如果一條一條傳送帶緊緊貼著排列,每一條傳送帶都有個半圓的罩子蓋在上面,那麼其實牆與牆之間是有一個倒三角型的縫隙。

他們並非毫無出路,生路在頭上!

周伏清艱難地朝隊友們招招手,再指了指頭頂。他欣喜地往上看,去發現頭頂的縫隙突然被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堵住。周伏清揉揉眼,那個東西又消失了。他不再多想,而是拚命朝科爾他們打手勢。

科爾他們聽懂了。眾多隊友都忍不住為他歡呼!他們這一行終於有點希望了!周伏清艱難地扯了扯嘴角,他也算是個有用之人吧。

忽然,一根尼龍繩突然甩到周伏清身邊。周伏清下意識抓緊繩索,下一秒他便被一股巨力拉了出去。

周伏清當場消失在他們眼前。

所有人都看見一個毛茸茸的生物再次堵住了縫隙,聽到了奇怪的嘶鳴聲。詭異的沉默蔓延在熾熱的傳送通道內。

過了一會兒,毛茸茸生物消失了。白溫嶺拿著特製望遠鏡去追蹤,隻能看見一個詭異生物消失在風雪中。

“他、他怎麼了——”班克斯雙眼都瞪圓了。

“我看見了,是一種以鹿為主體的變異動物。”白溫嶺說完這句後心沉了沉。周伏清沒有被立刻吃掉是好事,但是他真的能從變異動物手中逃出來嗎?

沒人再提及周伏清的生死,生怕一出口就成了烏鴉嘴,隻能在心底默默祈禱。

而沉默之時,所有人都清晰地感知到可以灼傷大腦的滾燙熱意。

“繼續走,活下去重要。”科爾張開乾燥無比的嘴巴,低聲道,“白溫嶺你帶人突圍,從那個縫隙爬出去。我……我替你們火力支援。”

“我也來支援。”

“我也是。”

眾人絕不可能拋棄自己夥伴。

“現在不是訓練。”科爾嘖了幾聲,可惜嘴巴毫無唾沫,“班克斯你跟我吧。”

“行。”班克斯迅速站到科爾身邊,“我就知道你一向看我不順眼。”

身為哨兵的白溫嶺沉默的接受命令。眾人艱難地向那一小道吹著涼意的縫隙出發。

科爾和班克斯則往深處走了,那裡溫度還沒那麼高。科爾拿出槍,一通火力對準一個點迸發。等到他因為雙特性材料反震得頭暈眼花了,才讓班克斯接替。

但這段時間他也沒閒著,不斷地用通訊器向外發救援。

“快接我通訊、接我通訊……”通訊器毫無反應,科爾絕望地歎氣,然後又翻找起周伏清的通訊器。

“我記得你們116屆還有好幾個都來文森山了。”科爾對班克斯說道,“什麼北星喬、年知瑜……”

“那種大人物肯定不會像我們這樣等死。”班克斯自嘲道,順便炫了一套單手迅速換彈夾,以後他就沒機會炫了。

“周伏清是極光會的,太好了他有北星喬的通訊……”科爾繼續碎碎念。

“會長什麼都能做到。”班克斯道,“他很擅長帶領我們。”

科爾冷哼一聲。

“子彈打完了,再給點。”班克斯抹了一把臉,上面全是水。蒸汽快要使他不能思考了,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們極光會很厲害,你這個獄火會的總針對我

。”

“我那時的獄火會會長不是年知瑜,誰知道你們課餘時間那麼豐富呢?”科爾幽幽道,“我隻參加過兩屆釣魚比賽。”

班克斯察覺自己的大腦快不清醒了,差點打到正在前進的隊友。這可不是好兆頭,他必須說點什麼讓他清醒:“我們的課餘時間……”

但未等他說話,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便從周伏清的通訊器傳出。班克斯沒有想起那個聲音屬於誰。科爾先直拍大腿,罵了一句臟話:“靠!有救了!變溫區!十萬火急!”

“啊?又沒信號了!”科爾哀嚎一聲,“北星喬!聽到了嗎?”

班克斯沒由來的高興,他由衷地信任北星喬一定能把自己帶出去。但是他回憶起剛剛那個聲音,總覺得不太對勁。一會兒後,那個聲音和他記憶裡某個人完全重合。班克斯突然放下槍支,神色呆滯。

科爾連忙接替他,扭頭問怎麼了。

“那個聲音不像是北星喬。”班克斯喃喃道。他完全清醒了。

科爾:“什麼?”

班克斯:“他像、他像……呃……一個已經被銷毀的人。”

“銷毀”這詞一般用在哨兵上。科爾莫名感到幾分沉重。

班克斯:“他像是……北星喬的哨兵。”

科爾:“黑哨兵?”

愛吃瓜的人都知道北星喬和白煜月的故事。科爾字面意義上的汗流浹背,隨口道:“我聽說他是總指揮的學生,大家都誤以為他實力差,其實他成績很好咧。”

班克斯卻無端地努了努嘴,露出一種與厭惡相似的神情:“他就是很嬌氣的一個哨兵。”

科爾揶揄道:“哎喲,你畢業考多少分啊。”

“我有一個朋友……”班克斯努力論證自己的說法,“他在路上和黑哨兵打招呼,隻是很簡單那種打招呼哦,就是普通的寒暄哦,絕對沒有多餘想法的那種打招呼哦。”

大概是覺得要死了,班克斯才說出這段經曆。他一邊把融化的槍管卸掉,一邊組裝上新的。他繼續講從前的故事:

“但那個時候,黑哨兵卻冷冰冰地回複他,他聽不清,想和他聊天,要先問問北星喬。

“然後第二天,就傳出了北星喬每次都要親自接黑哨兵下訓的消息,據說就是為了不讓黑哨兵被彆人搭訕。你們說離譜不。他也不是什麼很強的哨兵。會長還日理萬機,就偏偏要浪費那麼多時間去接他。”

那時候大家都覺得黑哨兵不是什麼很強的人,但他居然這樣目中無人?一個簡單的對話說什麼“聽不懂”,還硬拖出一個極光會會長給自己當擋箭牌。真以為很多人想和他搭訕嗎?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簡直是恃寵而驕的混賬。

之後班克斯——或者說班克斯的朋友——再也沒有和白煜月接觸過了。他在其他人吐槽白煜月時也跟風點了點頭,就當做是一個惡心人的報複。但莫名的空虛感總對他如影隨形,直到死亡的消息將他驚破。

“可能我聽錯了……”班克斯抹了抹臉,也是一

手的水,“他已經死了。再說了,就算是黑哨兵,也是擅長破壞,能救我們嗎?”

科爾:“隻要你們能活著,誰來我都願意。”

之後科爾和班克斯再無話題,時間被拉成無比漫長的一秒接一秒。溫度仍然在升高。他們的眼球都要被燙成一塊死肉。而前行的隊伍更加直面炎熱,燒焦的黑色輕而易舉地侵蝕他們的肢體。最糟糕的是,子彈快要用完了。

“能聽到嗎!周伏清!”一個聲音從通訊器吼出,“我是白煜月!你們在哪!”

班克斯氣若遊絲:“什麼?”

白煜月:“說大聲點!我聽——不——清——”

班克斯以為自己出幻覺了,再度問:“什麼?”

科爾睜開眼,吃力道:“以錐形冰崖為原點,極點為正方向,我們在這個坐標……”

“赫川你去關電源!我去救他們!快!忍著點!我要攻擊了!”白煜月迅速跑起來。

“有救了……”科爾腦子昏昏沉沉的,“白煜月這個名字真好聽啊,我以後的孩子也要叫這個……”他沒理解白煜月說的最後一段話。

班克斯瞪大雙眼:“他是白煜月?”

在愣神之際,一聲清脆的金屬相擊聲響徹了整個傳送通道。與此同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地動山搖的撞擊。不止是管道在震動,他們的心臟好像也跟著這種節奏而鼓動。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帶來新的活力與希望。

若從上方看,白煜月頂著滿身風雪,手持黑刀,對抗著由十二條變溫傳送道組成的鋼鐵巨物。

所有人的精神為之一震。

救援來了!

然而傳送道卻異變橫生。

傳送道中間忽然下凹,張開了它鯊魚般的旋齒。一個個滾球型物體被運送出來。

既然是傳送道,肯定要送東西!

滾球型物體的外殼多種多樣,有的是機械臂殘骸,有的是羊毛,還有的是人。看血跡,他們還剛死不久。他們赤身脫體,面目全非,不知道是哪個陣營的人。

它們滾到通道上,活體外表很快變得焦黑的脆層,露出裡面運輸的真正物品。

一個白白胖胖的繭。

而機械臂組成的球狀外殼內,卻不是繭。或許因為它的宿體營養太少了,它無法長大。它十分餓,卻忽然聞到肉的氣息。

它張開無牙的嘴巴,宛若彈弓般向白溫嶺他們攻去。

“我來斷後!”白溫嶺呼喚出他的精神擬態,沉默的雲豹頃刻間將白色的蟲子撕成碎片。但他為了攻擊,用作保溫的精神域便少了一點,直接燒焦了半個手掌。

更多沒有找到宿體的蟲子如潮水般彈出,連外面的白煜月都被波及了。

錚錚的金屬敲擊聲回蕩在整個山坡!白煜月那邊已經在加速破壞!

他斬破了其中一條傳送道的隔熱屏障,直接掉在了熾熱的管道上。但他絲毫不懼!他可是能把火山口當武器儲藏庫的哨兵!

他要再快一點!

科爾目睹此刻的劇變,忽然扳住班克斯的肩膀,說出的話語冷靜又瘋狂:“我要讓更多人活下來。我們這邊有兩個,白溫嶺那邊卻有四個。”

“我知道。”班克斯顫抖地把肩章撕下來,按在胸口,點頭道,“我以白塔起誓,我服從命令。”

這一刻無需多言,他們已心知肚明。科爾和班克斯離白溫嶺他們有些距離,鞭長莫及。但是他們可以頂著高溫繼續破壞掉另一邊的屏障,讓冷風吹進來,為白溫嶺他們延長一些生存時間。

他倆的精神域覆蓋在自己身上,同時喚出自己的精神擬態。

科爾的精神擬態是公羊兔,是一種耳朵特彆大的巨型垂耳兔。他很少叫出自己的大兔子,因為兔子一向軟弱可欺,彆人都瞧不起他。他隻好用謹慎彌補自己的弱小。可惜到了這裡連謹慎都沒有用處。他彆無他法,隻能祈求自己的精神體,帶給自己更強的力量,好讓其他人活下去。

他們踩在熾熱的鋼管上,裸露的皮膚頃刻間泛紅了。但公羊兔帶給了他們最大的保護。他們往外邁出了一小步,這短短一步已經是衝鋒。班克斯喚出自己的羚牛精神擬態,撤除了所有用於保溫的精神域,全神貫注地盯著目標。他抱著必死的決心踩在公羊兔的背上,儘其所能地挖掘羚牛暴躁的脾氣,用儘畢生的力氣往前撞。

在一陣響亮得以致於要致聾的爆炸聲中,他們聽不見彆人的呼喊,隻能看著如天般高大的屏障像泰山壓來。他們並不覺得恐懼,反而覺得有幾分緩慢,內心前所未有的寧靜。

“咚——”

科爾閉眼等待自己人生的終點。

因高溫而扭曲的空氣似乎已經舔上了自己的眉毛。

但是——

一切並沒有到來。

甚至腳下那滾燙的鋼管也破碎了。他們忽然墜落,卡在了一片狼藉的鋼管碎片中,無數尖銳的鐵刺和齒輪刺穿了他們的皮膚。可能因為高溫還有餘熱,很快把他們的傷口燙熟了。他們並不覺得疼痛。

發生了什麼?

科爾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躺著,他瞪大雙眼,一開始隻能看到模糊的東西。後來超級士兵的強勁修複力才使他的視力恢複了一點。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仍以為在做夢。

難道這不是做夢嗎?

一位白發的青年雙手交叉持槍、以槍為盾,硬生生抗住了數十噸重的沉重屏障。他在隔熱屏障的襯托下顯得如此渺小,可正是這樣的人,拯救了在場之人的性命。

他身上還冒著絲絲白氣,一顆顆水珠順著他的發絲落下,雙肩和胸膛隨著呼吸不斷起伏。一開口說話,都能聽見他急促的喘氣尾音:

“下一次、不要提前行動好嗎……”

科爾呆住了,一時竟然忘記了說話。幾秒後,劫後餘生的喜悅才衝破了他的大腦。冷凝的水珠滴在在他臉上,好像一滴滴喜極而泣的眼淚。

“這不可能……”班克斯也愣住了。這張臉他絕對不會忘記,或者說這張臉簡直是116屆畢

業生的共同回憶。

“你還活著……”班克斯像被某種力量掐住了脖子,說出來的話難聽又嘶啞。

他心中填充著一股不知是喜是悲的複雜情感,又或者那是遲到許久的愧疚。洶湧的情感宛若密集的刀片把數十分鐘前的他刺穿著。

白煜月很想說點帥氣的話,可其實他也用儘全力了,他正不斷大口呼吸,試圖讓自己爆表的心率停下。他想讓大家都活下去,至少好人要活下去。他裝不出輕鬆的樣子,隻好委婉地承認道:“那個……這東西真的有點重,而且挺燙的。”

他又深呼吸,努力平複自己的精神域。誰都能看出他已在強弩之末,可是他說話絲毫看不出負面情緒,仿佛隻是日常閒聊。

白煜月說完上一句,頓時有點後悔,該耍的帥怎麼能不耍呢?真是虧大了。他又暗搓搓地想冒出這種想法的自己還挺有意思的,於是說話也帶了幾分輕盈。他輕聲道:

“快離開這裡吧。”

科爾和班克斯抹了抹臉,艱難地從鐵刺中爬出被燙傷的雙腳,一點點從白煜月抗住的縫隙中挪動出去。科爾激動地亂嚎。班克斯轉身爬了出去,一滴滴水滴從他的頭發滑進他的衣服。

班克斯心想,

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接近他了。

……

赫川那邊行動得十分順利,他搞不懂電源在哪,但電線總是認得的。於是他乾淨利落地切斷了電線,在一個個把傷員們救出來。

大家橫七豎八地躺在冰面上,從來沒有覺得寒冷是如此美妙的事情。

白煜月也坐著休息,迅速揮刀讓他的肌肉都快疼死了。

科爾作為領隊,先檢查了一番自己的隊員們,發現最壞的情況不過是斷手斷腳。他鬆了一口氣。他可以下遺跡從古人屍體裡拆幾個假肢回來,反正人活著就是好事。

他看向白煜月,忍不住露出了感激至極的激動神情。他來到白煜月面前坐下,問道:

“你的精神域十分躁動。需要幫忙嗎?”

白煜月:“什麼?”

科爾:“你還沒注意到嗎?你的精神域已經給我們很大壓力。”

白煜月不由得望向另一邊的赫川。赫川抱著槍輕哼一聲,默認了這個說法。

白煜月以前解封率還在2%以下時,經常能感覺到赫川暴躁的精神域,覺得很不舒服。但是現在他待在赫川身邊好好的,有壓力的成了其他人。赫川從頭到尾沒提一句。

“我是112級遠程方陣的向導,先測匹配度吧。”科爾試圖從工具箱中找出還能用的儀器。

除非超高匹配度,白塔向來不推崇終身搭檔,就是為了在戰場上所有向導和哨兵都能互幫互助。而士兵們在白塔度過了這輩子最荒銀無序的時間後,上了戰場,便自然而然地將“性”和“精神疏導”分離。此刻科爾說這件事,確實沒有半分旖旎之心。

白煜月連忙擺手:“這是正常現象,我體質比較特殊。”他不會否認自己的黑哨兵身份,但也彆想讓

他自己承認。()

科爾才想起眼前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傳聞中的黑哨兵。黑哨兵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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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白煜月一手撐地。冰面上又出現許多血液。

科爾連忙扶住白煜月:“你吐血了!!”

“這個……咳咳、也是正常現象……”白煜月艱難地回答。

赫川:“彆聽他瞎說!這根本不正常!”然後冷著臉給白煜月包紮傷口。

此時科爾把黑哨兵的傳聞全丟到後腦勺了。什麼驚天八卦什麼冷血無情冷酷殺/手全丟掉一邊!他明明隻看見了一個戰力高強、心係戰友、甚至不惜損耗自己身體的善良士兵!他認為所有人的中間名都應該改成“白煜月”以示終身紀念。

其他還能活動的人也圍過來了。除了班克斯,所有的向導都毛遂自薦,說想幫白煜月精神疏導一下。

白煜月從來沒有收過那麼多陌生向導的關注,腦子都有點迷糊了。他隻能擺擺手:“真的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赫川在旁邊暴躁地說:“你們擋著這裡空氣都不流通了,他怎麼可能休息得好。”

“是啊,讓哨兵休息吧。”白溫嶺把傷勢包紮好,緩慢走來,“你好,我是112屆單兵方陣的哨兵,關於你身上這種情況,我很有經驗……”

赫川:“你也滾!”

一番吵鬨後,這些人總算恢複了些許活力。赫川把綁在遠處的研究員提溜過來,他們圍坐著談起正事。

“我們發現那幫叛徒的目的之一是想開啟電源。”科爾說道,“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做炸/彈。”

研究員抖了抖。

“他們應該是想把文森山工廠群到核心區域的電源打開……他們要重啟文森山遺跡,製造一些什麼嗎?”科爾思索道。

“其實以前文森山遺跡核心區一直是通電的。”研究員忽然說道,“算是初代指揮官留下的為數不多的命令。總之,文森山就成為了隔絕白塔與南極內陸的天然險境。”

所有人目光都盯著研究員。他們大部分不知道初代指揮官的事情,畢竟教科書上,連初代指揮官的姓名都抹去了。

研究員縮了縮脖子,弱弱地說:“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你真是一點情報都吐不出來……”赫川嫌棄道,然後對科爾說道:“你們把這個人帶上,我檢查過了,他沒有攜帶危險品。”

科爾隊伍雖然元氣大傷,但重新整備繼續行動的能力還是有的。

白煜月覺得自己休息好了,便說道:“麻煩你們把封寒學長隊伍的路線圖給我一份,我要去找他。”

“給,我也好久沒見過他咯。”科爾爽快地傳資料了。

白煜月想起更重要的事:“等等,為什麼我沒看到周伏清?”

科爾的聲音低了下去:“他被變異動物擄走了,我剛才找過了,隻有拖拽痕跡,沒有血跡,應該還有希望。我打算休整好後去找。”

“長什麼樣子?”白煜月腦海中自動出現一個草稿本。憑他滿分的動物基礎學,可以迅速地根據變異動物性狀來判斷其危險性。

白溫嶺不急不緩地開始描述。許多細節他不是親眼看見的,而是憑借哨兵優異的五感推測出來的:“那個怪物像馬一樣大,頭上頂著一對巨大的鹿角,鹿角的頂端宛若人的五指一樣張開……”

白煜月迅速在腦袋裡描繪出長著一對手的馬。既然有鹿角,那一定有鹿的基因,最有危險性的變異方向是朊病毒神經類疾病耐受性。這種變異鹿腦袋空空還能活很久。

“它跑過來時會發出響亮的劈啪聲,好像冰面破碎一樣……可它依然穩穩地站在冰面上……”

這個怪物走路會弄出劈啪聲響,證明腳部肌肉是可以滑動的……白煜月覺得這個特性有點耳熟。

“怪物一甩頭,我們就看見了它長長的胡須。可它的胡須竟然隻有一邊,甚至還帶點紅色。”

白煜月在腦中的草圖裡給怪物脖子添上了一個紅條。

白溫嶺還在繼續說:“我們這時看到了它的身軀,這個怪物竟然有一個駝峰的結構!駝峰旁邊還有兩個小肉片在上下舞動!它們就這樣把周伏清拽走了!”

科爾緊皺眉頭:“聞所未聞的變異動物,可能還有一定的智慧。我們一定快點找回他。”

白煜月越聽越疑惑。他按照白溫嶺的描述,將腦中草圖繪製完成,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怎麼覺得,這個“怪物”組合有點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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