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1 / 1)

白煜月的哨兵課程通常是可參加可不參加。他當然不想摻和哨兵係夜訓,抬手就要按下電梯關門鍵送那兩個哨兵離開。

赫川一把按在門縫,走出電梯。他瞥了一眼曆洛崎,眼神仿佛有刀。他再看向白煜月,語氣有點急:“大晚上的你為什麼和一個陌生向導在一起?”

曆洛崎不認識赫川,更不知道白煜月和赫川之間的過往。但無差彆攻擊是他的本能,他馬上露出無邪的笑容:“你好,這位哨兵同學,我可不是白煜月的什麼陌生向導哦。”

白煜月內心左右搖擺,最終選擇懟赫川:“我的一切行為都和你沒關係。”

曾經,他和赫川是哨兵係難得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但現在為了不多惹麻煩,他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赫川,他倆之間沒關係了。

其實白煜月也理解,為什麼赫川對自己那麼有敵意。

司潼和赫川是白塔指定搭檔,相當於情侶。司潼卻背著赫川和其他哨兵偷偷要好。這種事放在普通人身上都算“被好朋友ntr了”,何況是有著強烈領地意識的哨兵。

因此白煜月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疏遠了這兩人。可赫川依舊說話毫不客氣,三番四次地下課堵自己,上課專挑自己毛病。

白煜月漸漸煩了。他捫心自問,自己和司潼從未越界,司潼更沒提過赫川,可見這兩人沒有什麼海誓山盟,不至於連朋友的正常接觸都不能有吧。

恰巧司潼主動找自己,白煜月乾脆順水推舟,繼續和司潼交好。他心裡未嘗懷著“報複赫川”這種幼稚想法。

他和司潼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赫川面前時,赫川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樣子甚至有點可憐。

從此赫川和白煜月徹底交惡。

白煜月就當自己沒有過赫川這個朋友。

面前的赫川卻忽然說:“怎麼沒關係?你不參加夜訓嗎?按照就近組隊原則我們可是隊友。”

白煜月:“我愛不參加就不參加,我平時不去上課也沒人管我。”

“你怎麼這樣?”赫川數次欲言又止,“你不想要平時分了嗎?這個模擬考可是占……占6個學分。”

他緊皺眉頭,似乎透出一絲惱怒。

那天做完運輸任務後,他的腦中一直盤旋著白煜月安靜的側臉——那會兒白煜月安靜得不正常。白塔任務為什麼不能改評分呢?萬一有人手滑打了F該怎麼辦?平時分或許不太重要,可萬一有人因為這幾分難度升級了怎麼辦?濃濃的虧欠感縈繞在赫川心頭。

然後他看到白塔近期新聞:黑哨兵從北星喬宿舍中搬出去了。

某顆大石從他心頭卸下。赫川下意識找到司潼,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期盼:“北星喬不在了,你不做點什麼嗎?”他沒有提及白煜月的名字,可他們都知道話題的中心人物是誰。

司潼反問他:“用用你裝飾性的大腦吧,你覺得以我們現在的關係,我能做什麼?”

“你比較聰明嘛……”赫川低落地說,“反正無論什麼關係,我都做不了任何事情。”

司潼:“嗬,你能給他打F,真是出息。”

赫川本想辯解,但司潼不想聽他說話。很快司潼收到一封郵件,向哨兵課堂匆忙趕去,後續再沒出現。

赫川隻好單獨行動,整日都在想如何把平時分加回去,一籌莫展。直到他收到了臨時夜訓的郵件,看到本次夜訓占據6個平時分,臉龐忽然抹上一層亮色。

——隻有哨兵身份能做到的事情出現了!他可以和白煜月組隊,然後一起拿到好成績,獲得平時分。

赫川便抱著尋找白煜月的心思走出宿舍,小心翼翼地避開其他學生。除了聽不見晁千億的存在意外撞上了,這一路都很順利。

赫川努力組織語言,把話裡的刺一根根拔了:“之前給你評分的事,是我做得不公正……我、我們這次組隊吧。”

白煜月冷淡回應:“不用你施舍。司潼叫你來的?他在附近嗎?”

聽了半天的曆洛崎一臉問號:“司潼又是誰?”他不太關心向導係的事,有點詫異白煜月居然和一個陌生向導有關係。

“北星喬是第一個,司潼是第二個,這些都算了。你又是哪位?獄火會的?”赫川終於對曆洛崎忍無可忍,“沒看到白煜月都不讓你靠近嗎?”

一直緊貼牆壁的晁千億心想自己終於有話可說,連忙介紹登場人物:“這位是獄火會的曆洛崎,這位是哨兵係的赫川。司潼是來自極光會的向導,特殊兵種。曆同學,他們都是很優秀的人,你可以多看看。”

曆洛崎更加疑惑地看向晁千億。

晁千億繼續貼牆壁裝死,總之彆看上他就對了。

曆洛崎暫且放過晁千億,看向白煜月,語氣莫名有些吃味:“我一直以為,隻有為了套情報的年知瑜,會偶爾請你吃飯。原來你還認識彆的向導?司、潼?”

曆洛崎察覺自己語氣不對,連忙扯出個理由為此遮掩:“北星喬知道這件事嗎?”

“北星喬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倆都是極光會的。”赫川像是從褲兜裡翻出作業那樣震驚,“但年知瑜又是打哪冒出來的?”

曆洛崎掂量了一下司潼的地位,應該不是他猜的愛慕關係,隻是北星喬手下的人吧?這個哨兵明顯認識司潼,那豈不是現在他和白煜月裝恩愛,未來一定能傳到北星喬耳裡?北星喬不快樂,白煜月也會不快樂,那他就快樂了。

“看來白同學沒有和你分享他的日常生活,真不好意思,被我一時說漏嘴了。可是我的生活與白同學交織在一起,就算捂住嘴巴,細節也會從眼睛裡跑出來。”曆洛崎浮起純潔無害的微笑,“白煜月,你不會怪我吧?”

白煜月慢慢閉上眼:“正常說話,算我求你。”

赫川被曆洛崎這套話輕易破防了,眼眶都有點變紅:“你們居然這麼快……那我……那司潼怎麼辦?”

白煜月:“不要話說半截,我聽不懂。”

司潼究竟是誰?曆洛崎暗地裡琢磨這個名字上百遍,微微警惕,聽著不像是單純的北星喬手下身份。

曆洛崎無意間對上晁千億吃瓜的視線。

晁千億瞬間驚恐地往白煜月身後躲。

曆洛崎努努嘴,沒說話。

白煜月把晁千億揪出來,對曆洛崎說道:“我今晚會參加哨兵夜訓,等我做完我的夜巡任務後就去……我待會單獨行動。”

他不是很想看見曆洛崎掉進晁千億這個大坑。可推己及人,白煜月知道有些人的愛是越反對越熱烈,隻能自己想明白。他乾脆和曆洛崎兵分兩路,讓曆洛崎有接近晁千億的機會——這一次,他不會再摻和進任何哨向關係了。

曆洛崎聽懂了,卻並沒有更開心,表情不冷不熱地點頭。

赫川還想再爭取一下,對白煜月說:“這次是團隊行動,真的不和我一起嗎?我們以前一起訓練過……更有默契……效率更高。”

白煜月有點驚訝,赫川居然會主動談起以前,他還以為對方都忘了。

“我知道你喜歡的彈夾類型、喜歡的近戰武器,還有那些奇思妙想的戰術。”赫川突然腦袋開竅般,找到了正確的攻略,“我們好歹磨合過一段時間。這次模擬考,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曆洛崎冷不丁說道:“我也和白同學磨合了五年,如今想來,真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他觀察白煜月的神情,明顯沒聽進他的話,他不禁喉嚨發堵。這麼好哄,白煜月活該被北星喬玩弄感情。

在場的人都在等待白煜月的回答。這一秒如此漫長,充滿著憂愁的少年情思;又如此平凡,讓人對下一秒的命運措手不及。大約命運的選擇總是悄然而至,今夜他們注定無法聽到白煜月的答案。

“轟——”

一聲爆炸在白塔某一層炸響。

在場的四人臉色一變。

晁千億緊張地問:“是演練嗎?”

回答他的是一聲尖銳的哨聲。

這聲哨聲無異於耳邊放鞭炮,能把五感敏銳的哨兵疼得從床滾下來。晁千億和赫川都瞬間捂緊耳朵,臉色痛苦。白煜月虛掩了一下,不疼但是精神域很躁動。

曆洛崎冷靜地指出哨聲的真相:“不是演練,是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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