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陽光明媚的下午,一陽海鬥剛做完一組揮拍訓練。
揮了最後一個拍,一陽海鬥身體從腿腳開始,緩緩攤在地上,慢吞吞滾了個圈,在臂彎處毛茸茸的頭發中露出一隻眼睛。
“好累啊……”聲音困在手臂裡悶悶的,一陽海鬥膝蓋向前移動,屁股撅起來在地上蠕動。
丸井文太瞥了一眼,不忍直視道:“你該慶幸今天不是開放日。”
說出去誰敢信啊,立海大王牌一陽海鬥在訓練的時候是這個鬼樣子。
“一陽、海鬥!!”
遠方傳來一聲怒吼。一陽海鬥呆毛瞬間支棱起來,慌亂爬起來,左右看了幾眼:“在哪裡?!在哪裡?!”
丸井文太指了指後方室內球館的門口,一陽海鬥望過去,真田弦一郎身影從門前出現。
一陽海鬥低頭小聲說:“糟了。”
丸井文太見狀後退兩步,遠離一陽海鬥,說道:“你又做什麼了?”
一陽海鬥閉眼:“……”
立海大是有室內網球場的,用於擺放一些室內的訓練機器,比如發球機。
在取得全國大賽冠軍後,網球部拿到經費又新購置了一批發球機,擺在舊發球機對面。
因此在進入室內網球場後,映入眼簾的除了兩個標準的球場外,還有兩排整齊的發球機,儘頭是一些其他的運動器械。
四個角落的空調將場館內的溫度維持在舒適的區間裡,一陽海鬥進門後卻感受到如冬季一般的寒風刺骨。
真田弦一郎指著離門口最遠的一個發球機,冷哼一聲。
看表面光澤,這是一台嶄新的發球機。黑而亮的機器在室內燈光的照耀下,發出逼人的冷銳感。
但是看磨損程度……
柳蓮二站在發球機旁邊,淡淡的語氣,內心卻在顫抖,他問道:“海鬥,你把它怎麼了?”
發球機正面表面赫然凹下去了一個大坑,坑之大,稱得上是10A級戰損。
一陽海鬥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猜真田弦一郎和柳蓮二還不知道……因為這個大坑,發球機出球口故障,已經不能正常使用了。
在真田弦一郎和柳蓮二的雙重目光譴責下,一陽海鬥舉起四根手指發誓:“我保證,明天早上之前一定會出現一台一模一樣的機器放在這裡。”
如果真田弦一郎和柳蓮二今天沒有發現的話,一陽海鬥的瞞天過海計策應該是天衣無縫的。
柳蓮二沉默了幾秒:“不需要換新……這些維修費網球部還是出得起的。”
真田弦一郎說道:“從今天起,你部活結束後留下來打掃室內球場衛生。”
一陽海鬥瞳孔震顫,整個人都要跳起來,肉眼可見的不情願。
他懇切地提出交換:“我還是換一個新的吧。”
“不。”真田弦一郎拒絕得乾脆,轉身離開的背影也顯得十分果斷。
一陽海鬥逐漸枯萎,眼睛失去了高光,癱坐在地上,無助地眺望了一周,眼睛失去了光彩。
“為什麼……為什麼室內訓練場這麼大啊嗚哇啊啊——!!”
柳蓮二原地凝視著發球機上的大坑,餘光裡是頭發軟趴趴團起來的一陽海鬥。
在發球機到來的第二天就製造出這種戰損,一陽海鬥是什麼危險的破壞性人物吧。
哪怕打壞的是舊的發球機也好啊。
精打細算的柳蓮二內心劈裡啪啦算了算維修費,表情終於舒緩了一點。
一陽海鬥還是有一些理智存在的。打壞了新的,還在保修期內,維修價格會有優惠,而打壞了舊的……
這種事不能深想。柳蓮二搖了搖頭,也出去了。
相比較室內,大家更喜歡在陽光下訓練,練習到筋疲力儘,大汗淋漓的感覺。
因此,除了必要性的需要用器械訓練的內容,以及有保密性質的練習賽以外,室內球場裡一般是沒什麼人的。
柳蓮二走後,偌大的球場幾乎隻剩下了一陽海鬥一個人。
一陽海鬥從不抱怨環境,擼起袖子拿了衛生工具就開始打掃。
他隻會抱怨人。
“可惡,真田這家夥,是對新發球機過敏嗎?!!”一邊掃一邊碎碎念,一陽海鬥憋著嘴,將掃帚揮出了武林高手的氣概。
行走間劃出一道道光影,氣勢滿分,使用價值零分!
總而言之,最後打掃完了就是勝利。
一陽海鬥站在門口,飛起一腳將拖把踹到角落裡,空氣中劃過兩道優美的弧線。
一道屬於拖把,一道屬於拖把上落下的水漬。
一陽海鬥叉著腰,瀟灑地揮了一把汗水:“完美!!”
他關上門,落鎖,準備離開。
慢悠悠踱步去隔壁的更衣室,一陽海鬥推開門,發現裡面竟然還有好幾個人存在。
“你們還在這裡?!”
切原赤也蹲在仁王雅治旁邊,聚精會神地看著仁王雅治手中的遊戲機屏幕,眼睛發亮,時不時爆發出一聲驚歎。
仁王雅治躺在最中間的兩排凳子上,兩隻腿無處安放,隨意地搭著,正舉著一個遊戲機,聞言,空出一隻手指了指柳生比呂士,說道:“在等比呂,今天約好一起去書店看漫畫的。”
與此同時,切原赤也尖叫:“前輩!!血量!!要沒掉了啊啊!!”
柳生比呂士慢條斯理地由下至上扣扣子,正扣到領口的倒數第二顆,眉眼瞥了仁王雅治,更正道:“我是去看書的,仁王君。”
仁王雅治一邊將岌岌可危的血量救回來,一邊在另外的領域踩危險的死線,他說道:“柳生君,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個死宅了,看漫畫這種小愛好,連海鬥都知道。對吧,海鬥?”
柳生比呂士冰冷的目光直直射向一陽海鬥。
“啊?”一陽海鬥無辜地眨了眨眼,說:“我現在才知道。仁王君說的。”
仁王雅治讚歎:“現在甩鍋很熟練嘛,海鬥。”
一陽海鬥咬牙切齒:“分明是你先的。”
簾子被拉開,丸井文太擦著頭發,擦了兩下,疑惑地拿下來看了看,“顏色不太對,傑克這個是不是你的?”
傑克桑原抬頭看了一眼,“不是,是海鬥的吧。”
一陽海鬥:?
他發出疑問:“……所以,那我一會用什麼?”
丸井文太拉開櫃子丟給他一條新的,“你用這個。”
柳生比呂士穿上了外套,整理了袖口,說道:“我好了,走吧。”
仁王雅治起身,將遊戲丟到切原赤也懷裡,切原赤也手忙腳亂地接過來,正眼一看——“GAMEOVER”。
三個人走出門,一陽海鬥後知後覺地看向傑克桑原和正要穿衣服的丸井文太。
“你們怎麼成雙成對……成三成對的?”一陽海鬥呲牙,“隻有我一個人孤獨地回家嗎?”
丸井文太稀奇地看了他兩眼,像看什麼珍惜品種一樣,憐愛道:“那我和傑克等等你,蹭你的司機回家好了。”
新學期開始,一陽海鬥一直是被司機接送回家的。
他帶著菠蘿坐滑板上學的事情被跡部景吾知道了,這位格調很高的大少爺十分看不慣,一個響指叫來了管家,安排了所有事情,還不允許一陽海鬥拒絕。
一陽海鬥雙眼含淚,握住丸井文太的手:“你們真是好人!”
丸井文太點點頭,同樣十分感動:“你也是個好人。”
衝涼很快,一陽海鬥更是將速度貫徹到了極致,五分鐘完成了所有,亂七八糟地穿好了衣服,將皺皺巴巴的領結團成一團塞到褲兜裡,大聲宣布:“我好了!”
丸井文太正倚靠在門口打電話,衝著他點了點頭,率先走出了門。
傑克桑原在最後將門鎖上。
丸井文太的電話一直打到了他們出校門,紅發少年神色認真地聽著電話對面的語音,不斷地說著“好的”“我明白了”“嗯嗯”等話。
一陽海鬥好奇地戳了戳傑克桑原:“誰啊?”
傑克桑原小聲說道:“幸村。”
“噢……”一陽海鬥縮縮脖子,瞬間噤聲。
丸井文太也在上車時掛了電話。
他和傑克桑原說:“幸村說明天會抽時間來網球部,到時候會詳細地說。”
傑克桑原點了點頭,問:“幸村還要忙很久嗎?”
丸井文太說不知道。
一陽海鬥雙手合十向上天祈禱:“快回來吧,幸村大人!!如果是幸村的話,一定不會留我打掃衛生!”
丸井文太同情地拍了拍他:“加油。”
一陽海鬥隻覺得前途一片灰暗,他突然想起來:“真田是不是沒說我要打掃到哪一天?!!”
丸井文太沉思:“大概是……在修好之前,你要一直打掃的意思吧。”
一陽海鬥頓時哀嚎起來。
司機先將傑克桑原和丸井文太送回了家,最後是一陽海鬥。司機隻負責接送他上下學,在送到後就離開了。
一陽海鬥站在門口,對著一輛陌生的、黑色的、線條流暢價格不菲的車開始思考。
門從裡面打開,一道聲音打斷了一陽海鬥的思考。
“你要在外面站到什麼時候?!”跡部景吾抱著胸,盛氣淩人道。
“喂!”一陽海鬥說道:“這是我家誒!!你怎麼會在這裡。”
跡部景吾反客為主,神態自然:“你家就是我家。”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我有個朋友在神奈川,借你家招待一下。”
一陽海鬥死魚眼:“可惡。”
進門換好了鞋,一陽海鬥丟下書包,飛撲到沙發上,舒服地喟歎一聲。
跡部景吾敲了他的腦袋,“起來,有客人。”
一陽海鬥抬頭,看到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做在吧台旁,神色閒適地衝著他舉了舉茶杯。
像是舉紅酒杯一樣優雅。
跡部景吾道:“這是齋藤君。”隻介紹了名字,沒說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