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拿到了宍戶亮的球拍，一陽海鬥新鮮感十足地揮了揮，然後提議道：“走吧，宍戶君！”
宍戶亮思考了一遍：究竟是繼續在這裡伏擊還是進去主動出擊呢？
結果和過程……果然還是打球過程中獲得的的快樂更加重要。
他將球拍扛上肩頭：“走。”
第一個遇上的是傑克桑原。
黑皮膚的少年半蹲著，認真扒開草叢聚精會神偷看著什麼。
“啪啪啪！”
三聲以後，傑克桑原滴下一滴冷汗，慢慢轉身回頭，三顆黃色小球靜靜地躺在自己身後一片空地上。
穴戶亮詫異的看著那三顆球：他隻打出一顆，那麼剩下的兩顆都是一陽海鬥打出來的嗎？
他明明隻看到對方揮出一拍。
果然，立海大的正選，無論無何都是有實力在身上的。
傑克桑原欲哭無淚。他隻是稍微放鬆了一小會，就直接被淘汰了？
“海鬥……？”他看著從背後走過來的隊友，是一陽海鬥的話，被淘汰得這麼快似乎也情有可原。
一陽海鬥好奇地走到他身邊：“傑克剛才在看什麼？”
他學著傑克桑原的姿勢扒開樹叢——
丸井文太與樺地崇弘兩個人正在背靠著背，警惕地持著球拍觀察四周。
顯然，剛才三顆網球落地的聲音他們聽到了。
一陽海鬥見狀，同情地拍了拍傑克桑原的肩膀：“我明白的，這種搭檔出軌的感覺……”
傑克桑原配合地點點頭，然後摸不著頭腦地問道：“不過海鬥，你什麼時候有的搭檔？”
宍戶亮震驚地睜大眼：“等等，你明白了什麼？”
出軌？？！
你們立海大關係這麼複雜嗎……
一陽海鬥自顧自說道：“沒關係，傑克，一會文太他就會來陪你了！”
他扒開樹叢走了出去，一邊走著，隨手拋起了兩顆網球。
“啪啪！”
沒給丸井文太與樺地崇弘反應的時間，網球猶如一道閃電，乍然砸到身邊空地上。
一下子失去兩分。
丸井文太看到一陽海鬥，試圖套近乎：“海鬥——你是那個隊的？”
一陽海鬥怨氣十足又拋起了兩顆球：“可惡，我沒有隊伍！”
丸井文太：“啊？”
類似的對話還發生在許多地方。
“海鬥？不要打隊友啊，我們是隊友的幾率為50%。”柳蓮二回擊了一陽海鬥突然打出的網球。
“放心吧，蓮二，這個幾率是零。”一陽海鬥確信道。
“一陽君，先等等！萬一我們是隊友呢？”
“哎呀說了不可能是隊友的！”一陽海鬥不耐煩回應。
“一陽君……”
“不是隊友，我很確定！”徑直打斷。
“海鬥……”
一連回答了好幾個類似的問題，一陽海鬥疲憊地不想張嘴，虛弱回答，“不是隊友……”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那好，來打球吧。”
神色瞬間變得淩厲，和一陽海鬥的對決，看來要更認真一些了。
雙方同時豎起了球拍，從口袋裡摸出了網球。
剛被幸村精市打敗的日吉若回憶道：“這似乎是幸村君第一次主動拿出網球發起攻擊。”
剛才，無論是被幾個人圍攻，幸村精市也一直是冷靜地回擊他們的球。
那個看起來十分不靠譜的一陽海鬥，難道實力強大到令幸村都忌憚的程度嗎？
“啪！”
“啪！”
兩顆網球同時被擊打出來，黃色的球路在半空中擦過，似乎磨出了幾點火星，被對方的旋轉影響到，兩個球都被甩到一邊。
一顆撞到樹乾上，印出了一個漆黑的印子後，彈到鬆軟的土地上滾動幾圈。
另一顆恰好砸到日吉若身前，網球觸及到地面依舊在旋轉。日吉若眼睜睜地看著三分之一顆網球都被它自己埋進了土地裡面。
看起來普通的兩顆發球，竟然恐怖如斯……日吉若抿唇，後退了一步。
以一陽海鬥與幸村精市為中心，被淘汰掉了的成員們漸漸圍成一圈。
雖然沒有被淘汰，但宍戶亮站在了人群之中，沒有參與這場戰爭。
總覺得，這兩個人對決的氣氛，融入不進去。
幸村精市一直是大家印象中各方面都強得十分均衡的選手，在技術方面更是尤為突出。
而一陽海鬥……
忍足侑士低聲問道：“他的實力究竟是怎麼樣的？”
跡部景吾抱胸，淡淡回道：“目前是正式比賽毫無敗績的戰績吧。”
那家夥，曾經在比賽裡可完全不是這副笨蛋樣子。
“嘭——”
“啪！”
網球在二人之間劃過眼花繚亂的黃色虛影，動態視力比較好的仁王雅治後退一步，揉揉眼睛，嚷道：“好累。”
如果隻是看起來就這麼費力了，那麼，能打出這種球的人究竟有著多恐怖的實力呢？
“……幾顆球了？”
“四顆？還是五顆？”
“可惡，根本數不過來好嘛，這個球一直在動誒。”
“我沒記錯的話，一陽君他是近視眼吧，難道是完全憑借感覺打的球嗎？”
雜技一樣的網球持續了一段時間，除了最開始兩顆擦出火花的球以外，沒有一顆球落在地上。
柳蓮二看了時間，說道：“時間似乎到了。”
一陽海鬥累得手臂都抬不起來，耳朵卻準確地捕捉到這道聲音，立即甩挑子不乾了。
網球拍垂在腿邊，無人料理的網球劈裡啪啦地接連落到他腳邊，他坐到地上，問道：“精市，你是哪個隊的？”
他還懷抱著一絲絲的希望……
“藍隊哦。”幸村精市回答道。
一陽海鬥回頭用期待的眼神回頭看宍戶亮。
宍戶亮：“……我是紅隊。”
一陽海鬥頓時泄氣，躺在地上仰頭望天：“可惡啊可惡！！！”
沒關係，1v1，至少還是平局。他安慰自己。
“嗯？本大爺也是藍隊。”跡部景吾哼笑著站出來。
一陽海鬥震驚到坐起來：“糟了？！忘記還有你了！！”
剛才他和宍戶亮轉了那麼多地方，遇到且打敗了那麼多人，裡面竟然沒有跡部景吾嗎？！
跡部景吾沒聽懂這句話，皺起眉毛：“所以，你是哪個隊伍？”
一陽海鬥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第一百遍了！！我沒有隊伍！！”
“除了大好人宍戶君，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我不在場，你們全都把我拋在腦後了誒！”
他悲憤地大聲指責了在場所有人，並且突出了宍戶君的獨特！
宍戶亮心虛地想嗎，其實他也沒注意到來著，如果不是後來遇上的話……
“我從衛生間裡出來，你們就全都跑掉了誒！雖然我也不是很想參與訓練，但是這種網球遊戲！這麼有趣的網球遊戲！你們竟然都不叫我！！”
一陽海鬥雙手整齊地放在肚皮上，悲傷地重新躺平。
“怪不得一陽君剛才衝過來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一通亂打呢……”
“對沒有陣營的一陽君來說，無論是紅隊還是藍隊，都是敵人誒。”
跡部景吾沉默一會，小聲道：“……給本大爺起來，好丟人。”
幸村精市走到一陽海鬥，以溫柔但不容拒絕的力道拉一陽海鬥起來。
一陽海鬥一邊裝模作樣地掙紮，一遍小聲道：“如果我肚子痛，今天晚上可以不訓練嗎？”
幸村精市：“如果海鬥現在能自己站起來的話。”
一陽海鬥立刻跳起來：“好耶！”
然後轉身對著跡部景吾頤指氣使：“小景，我要吃魷魚飯！”
跡部景吾：“……”你叫誰小景啊。
隻是大兩個月而已，不要太過分了好吧？！！
與冰帝的合宿很快就過去，地區預選賽也毫不意外地以3:0的大比分一路贏到最後。
一陽海鬥甚至沒出場過。
比起地區預選賽，他更關注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的對決。
正選の搶奪戰！
在正選選拔賽中沒拿到正選的位置，丸井文太一直耿耿於懷。
現在的正選中，最好捏的軟柿子就是他的雙打搭檔傑克桑原和一年級後輩切原赤也。
“選擇赤也，一定是因為文太‘近鄉情怯’了吧。”
丸井文太此時認真正在纏球拍手膠，聽到這個詞語緩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近鄉情怯？”
一陽海鬥理所當然地解釋道：“因為和傑克太熟了所以不願意和傑克對打，不是這樣嗎？”
丸井文太：“……”他已經習慣一陽海鬥的用詞了。
也不單純是一陽海鬥的“近鄉情怯”，他畢竟是雙打選手，傑克桑原是他的搭檔，兩個人同時為正選，才能讓這對組合有出場的機會。
這種情懷，對雙打一竅不通的一陽海鬥不懂也是正常的吧。
說起來，幸村什麼時候把這個王者立海大雙打也毫無死角的漏網之魚一陽海鬥抓起來啊。
比賽定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
一陽海鬥自薦做了裁判，躍躍欲試地爬上裁判席。
“好，現在我是尊貴的裁判大人了！”一陽海鬥握拳。
“開始吧。”丸井文太抿唇，道。
素來將笑容掛在臉上的他此時嘴角下撇，一雙貓眼中全是認真。
正選的位置，他會拿回來。
切原赤也站在對面，囂張地大聲道：“就算是丸井前輩，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擊潰你的。”
丸井文太剝開一顆蘋果口味泡泡糖，丟到嘴巴裡，正面回應了他的挑釁。
“那就來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