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還有受傷同伴的情況下, 紫荊並沒有坑龍牙傭兵隊,指路時完全按照之前那個招風耳青年的模式——車速保持二十公裡勻速前進,所行之路也和招風耳青年走的一模一樣。
甚至就連在那個路口拐彎的弧度和停車的位置, 紫荊都要求熊叔儘量按他說的來,恨不得一絲-不錯。
龍牙傭兵隊的人似乎極為討厭這樣慢騰騰又精細的活, 熊叔不斷詢問和威脅紫荊說如果敢耍他,就會對他怎樣雲雲。
紫荊忍耐道:“這就是我們之前進來又出去的方法, 如果等會兒看到白天突然變成黑夜,我們就進入了真正的封侯鎮。”
“白天變黑夜?”熊叔雖然詫異, 也沒有不相信。
封侯鎮這個鬼地方有太多詭異傳說,他聽過更邪門的。
可當熊叔按照紫荊的要求把車聽到那個路口時, 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生,封侯鎮仍舊日頭高照。
之後重複嘗試多遍, 多次細細調整位置,結果仍舊一樣。
熊叔暴躁了, 惱怒地把紫荊從車上拖了下來。
另一名大漢也獰笑著把微胖青年給拖了出來。
紫荊花隊員們嚇壞,不管之前再認為自己是英雄的人這會兒也英雄不起來, 他們用自己的血與痛驗證了三件事。
其一:封侯鎮真的有兩個, 而那個黑夜版封侯鎮不是你想進就能進。
其一:他們的運氣極佳, 但也極糟糕。
其三:他們對比真正的強者就是一群弱雞。現在彆說尋寶,能活著回去都是他們祖宗積了大德。
紫荊臉色慘白,腦子飛快轉動,想著要如何解決困境。
微胖青年挨了一拳, 鼻血直流,當即慘叫:“你們打死我們也沒有用!之前我們能出來也是跟著彆人走。”
熊叔猛然轉頭:“你說什麼?彆人?哪個彆人。”
紫荊總覺得不應該出賣秦耳,哪怕對方現在就不在這個白天的封侯鎮中。
但微胖青年為了自保也為了保護同伴,加上想著那兩人距離他們一個空間遠, 就算龍牙傭兵隊想找他們也找不到。就把他們跟著秦耳兩人進鎮、之後又因為不相信對方和恐懼突然變成黑夜的封侯鎮又原路退出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熊叔對另一名大漢使了個眼色。
那名大漢丟下微胖青年,去了另一輛車子,又拖了一個人出來。
不一會兒,大漢回來,對熊叔點頭:“我和青窈分彆問了一個人,說的都一樣。”
所有龍牙傭兵隊的人都下車站到了熊叔面前。
熊叔冷靜地說:“無論如何,我們已經進來,現在不管這裡是鬼鎮還是真的封侯鎮,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驗明這個鎮子能否出去。”
“原路返還?”唯一的女隊員青窈說。
“對。”
熊叔一揮手,龍牙傭兵隊員拎起紫荊花隊員,重新上車。
車輛掉頭,往石橋方向駛去。
此時,不止是龍牙傭兵隊成員,包括紫荊花隊員在內,沒有一個人不希望能順利返回石橋,回到橋對面那個加油站。
但當他們原路返回時,明明隻有一公裡不到的道路,他們開了三公裡還沒找到那座石橋。
當裡程表顯示他們已經行駛了五公裡後,熊叔用對講機命令另一輛車再次掉頭,重新尋找石橋。
一圈又一圈,明明還是那個風景,可無論他們怎麼尋找都再也找不到石橋蹤影。
龍牙傭兵隊的人又氣又急,就對兩輛車上的紫荊花隊員拳打腳踢發泄。
紫荊花隊員們又恨又悔。
現在他們終於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鬼鎮,但太遲!
最後,兩輛車在他們認為是石橋出入口的地方停下。
龍牙傭兵隊的人再次全員從車上下來。
龍叔冷眼看著原本應該是石橋的位置,如今卻出現一片連綿的灌木叢。
“你,過去看看。”龍叔一把拉出紫荊,命令他往灌木叢走。
“給我武器。”
“就這樣過去,你隻要確定灌木叢中或灌木叢對面有什麼就可以回來。”熊叔拒絕給出武器。
紫荊沒辦法,回頭看看同伴,扭頭赤手空拳地向灌木叢走去。他也是舊人類,但他的變異很隱秘,一般人看不出來。
而他的變異方向確實非常適合偵查和領路,卻不適合戰鬥。
他的汗毛中含有氣味感受器,可以嗅聞到最遠一公裡外的味道。
他現在就聞得很清楚,附近一公裡內沒有任何加油站那特有的味道,甚至他聞不到來自於河道的水腥味。
但他不能就這麼直接告訴龍牙傭兵隊,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紫荊隻能一邊嗅聞灌木叢中有沒有危險存在,一邊小心翼翼地走入灌木叢。
一隻手突然抓住紫荊,把他拉住。
紫荊當時就要攻擊。
“看清楚!你再往前一步就是死!”冷漠的男性聲音傳來。
紫荊側頭,就看到一名戴著眼鏡的三十多歲男子正站在他旁邊。
紫荊再轉頭,卻發現之前大片的灌木叢消失了,他的前方竟然出現了懸崖,他要是再往前一步,必定會落入懸崖中。
紫荊驚出一身冷汗。
“謝謝你!請問你是?”
“我姓房,單名磨。剛來封侯鎮?”叫房磨的眼鏡男鬆開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紫荊點頭,快速說了他們的情況。
“你想救你的同伴?”
“請您幫忙,我們會付出讓你滿意的報酬。”
房磨露出一點點笑容:“我喜歡自覺的人。不過這裡可不是你們之前進入的封侯鎮,這裡是鬼鎮。在這裡,外面的錢幣可沒用。你們想要報答我,那就留下給我乾活吧。”
房磨這段時間正鬱悶,他運氣也算不錯,進入的是真封侯鎮,原本他好好地待在那裡收集情報,但怎麼都沒找到想找的東西和人,就試著進入鬼鎮。
然後他作死成功了,他確實進入了鬼鎮,但他也出不去了。
不但出不去,他還遇到了一點麻煩,現在正缺人手。
而就在他到處尋找新入鎮的倒黴鬼時,一隻紙鶴飛到了他面前,那模樣似乎在引他去哪裡。
情報人員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他抱著冒險的心,就跟著紙鶴過來了。
房磨不知道紙鶴和這名紫發青年的關係,但能幫他找到幫手那就是好的。
剛剛引他過來的紙鶴再次飛到他面前,轉了一圈。
“你知道這隻紙鶴嗎?”房磨問紫荊。
紫荊搖頭。
“跟上它。”房磨招手,走在了前頭。
紫荊連忙跟上。
外面,龍牙傭兵隊五名成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紫荊,看著他走入灌木叢。
人高的灌木叢很快遮擋住紫荊身影,但還能聽到人在灌木叢中行走的悉悉索索聲。
沒一會兒,悉悉索索聲也沒了。
熊叔忽然皺眉,衝著灌木叢喊:“小子,看到什麼沒有?”
沒有任何回應。
“老大,不對勁。”黃牙大漢面色凶狠地瞪向灌木叢:“那小子不會跑了吧?”
“要麼再派一個人?”青窈踢了踢卷毛青年。
“再派一個人,再跑一個嗎?”黃牙大漢拍拍腰間武裝帶:“老大,我進去看看。”
熊叔思考片刻,點頭:“小心。”
黃牙大漢掏出一把匕首反握住,慢慢走入灌木叢。有時候匕首在這種密集的灌木叢中比槍更好使。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
熊叔提高聲音喊黃牙大漢的名字。
卻沒有聽到黃牙大漢的任何回應。
這下所有人都變了顏色。
同伴進入灌木叢失蹤,他們不可能就這麼離開。
“把這片灌木叢砍了!一邊砍一邊往裡面走。”熊叔下令。
紫荊花成員也被拉出來,熊叔讓人把他們拴在一起,命令他們走在最前面,用手去掰斷灌木叢。
紫荊花成員不想乾也不得不乾。
就連從昏迷中醒來的駕駛員也被推了出來。
紫荊花成員被繩子連在一起,跑都不好跑,但他們並沒有放棄逃跑的想法。
當龍牙傭兵隊命令他們走在前面,幾個人都在互看,用眼神傳遞信息。
不管隊長阿紫在灌木叢中碰見了什麼,進入灌木叢已經是他們目前唯一的機會。
現在他們隻需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秦耳那邊已經和諾蘭來到了封侯鎮監獄大門口。
這座監獄單從外觀看真的看不出來這是監獄,因為她既沒有高牆、也沒有電網,連看守都看不到幾個。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座占地很大、像是工廠、呈現正回字形的大樓。
大樓有四層,水泥建造,沒有貼任何外立面,所有窗戶都用鐵柵欄焊死,看起來就像是過去七十年代的老廠房樓。
大樓四周是大片大片植物長勢旺盛的野地,還有少數幾個水泥籃球場。
所謂監獄大門,就是單獨一棟三層長方形辦公樓,樓底下掛了“封侯鎮監獄”和“封侯鎮警所”的牌子。
好嘛,這個鎮子竟然把監獄的辦公單位和警所合一為一。
諾蘭站在監獄大門口看了好一會兒。
秦耳則低頭看腳下,如果他沒感知錯誤,他剛剛踩到了一個陣法的能量線上。再往前半步,他就會進入該陣法區域。
“你在看什麼?”諾蘭的聲音在他耳邊突然響起。
秦耳抬頭,眼睛亮亮的:“我在感知能量,這裡的能量波動比較凶。”
他喜歡極了這個地方!
“是嗎。”諾蘭沒感覺到這裡的能量凶不凶,他就覺得這個小猴子說話越來越神叨。
“你在看什麼?”秦耳問這句話時沒指望諾蘭會回答。
沒想到諾蘭竟然回答了:“我在看這個監獄和我上次來見到的監獄有什麼不同。”
“那你看出什麼不同了嗎?”
諾蘭搖頭:“可能是心理作用,晚上看監獄大樓總感覺更詭異。”
秦耳跟著諾蘭的目光望過去,他沒看到鬼影重重,隻看到一座正在燃燒中、冒出熊熊火焰的大樓。
秦耳偏頭,重新看過去,回字形的四層紅磚大樓完好地聳立在原地。
“諾蘭醫生,你知道這座監獄建造前的曆史嗎?”
“你是指這片地皮?”
“對。”
“不清楚。也許當地人和獄警會知道。你問這個乾什麼?”諾蘭側頭看秦耳。
秦耳很認真地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貽。”
諾蘭:“……”老鄭到底給他找了個什麼助手?怎麼奇奇怪怪的。
“小鬼,也許你有一些特殊本領,但我還是要警告你,封侯鎮的晚上可不適宜外出。”諾蘭多嘴這句,隻是不想秦耳給他找麻煩。
“收到。”秦耳行了個不太標準的軍禮。
諾蘭提著行李箱,踏上辦公樓的台階。
秦耳帶著滿臉歡快笑容,一腳踏入看不見的能量線內。
啊,真是超級豐富的能量~
秦耳陶醉地深吸氣。
他在地球到處尋找,連傳說中的絕地死地都去了,也沒遇到過這麼富有陰性能量的地方。
尤其這裡的陰性能量還充滿了攻擊性,對他簡直就是大補。
有這麼豐富的能量,還要什麼提升基因的寶貝?
早知道作為囚犯就能來這裡待著,他肯定剛來的時候就去搶銀行。
秦耳幾乎是雀躍著,跟在諾蘭身後走入一樓大廳。
沒人注意到,一隻小小的紙鶴在兩人身後翩然飛入黑夜中。
一樓大廳分左右兩邊,左邊是當地警員的辦公場所,右邊是監獄的拜訪登記處。
可能是夜晚,工作的人不多,隻有少數幾個人在執勤。
諾蘭一進入大廳,就引來注目。
有人主動迎上來:“稀客。好久不見,我以為你不會再來封侯鎮。”
諾蘭對來人露出笑容,伸出手:“有人高價聘請我過來。”
“為了那家夥?”穿著警服、屁股後面卻有一條毛茸茸狼尾巴在晃悠的帥氣警察用力握住諾蘭的手晃了晃。
“看來那位很有名。”諾蘭使了點勁抽出自己的手。
帥氣警察不以為意地笑,看向秦耳,問諾蘭:“這是你的學生還是助手?成年了嗎?”
秦耳自己回答:“已成年,目前是實習期的心理谘詢師。”
帥氣警察哦了一聲,不再關心秦耳,又把全部注意力放到諾蘭身上。
諾蘭已經繞過帥氣警察去監獄拜訪登記處登記。
帥氣警察走過去,和諾蘭低聲說話。
秦耳很自覺地沒有靠近,反正他能聽見。
幾分鐘後,諾蘭辦好手續,對秦耳招手:“我們今晚先在這邊招待室休息,明天一早就進入監獄找人。”
秦耳都可以。
招待室在三樓,裡面設施簡單,但還算乾淨,賓館住宿該有的東西都有。
諾蘭直言不習慣和人同住,要了兩個房間。
秦耳巴不得如此,他也不習慣和人睡在同一個房間,尤其是還不太熟悉的陌生人。
三樓非常安靜,似乎隻有他們兩個訪客。
秦耳進入房間,把背包一扔,給海禦回了個“一切都好,不用擔心”的信息,就打開陽台門從陽台上跳了出去。
晚飯!我來啦~
監獄大樓右側的籃球場上蹲了兩個黑影。
秦耳臨時刹車,轉換方向,翻進了球場中。
“嗨,兄弟們,這是乾嘛呢?”秦耳也在兩個黑影邊蹲下。
黑影一扭頭:“新來的?”
“是啊。”
“我們在等導演叫我們。”
導演?秦耳從口袋裡摸出兩根香,點燃:“兩位大哥,來一根?”
兩黑影一起笑了,黑影一還伸手拍秦耳的肩膀:“你這個新人不錯,上路子。”
兩黑影各自接過一根香,把點燃的香頭放入嘴中,深深一吸。
“啊,快活~”
“這煙真夠帶勁,好久沒嘗到這麼好的貨了。”
兩黑影一臉陶醉。
“看在你這兩根煙的份上,以後有好活,我們保證叫上你一起。第一件活不要你一分抽成。”黑影一拍胸脯。
“謝謝兩位大哥。”秦耳連聲道謝,又小聲羞澀地問:“今晚有活乾嗎?”
“得看劇組安排。如果是大場面,要的臨時演員就多,要是小場面,有時一個就足夠。”黑影一說。
黑影一補充:“所以得等。不過今晚我們接到通知,說是這邊有個小劇本,可能需要一到兩個臨演,我們和劉哥關係好,就先過來了。你也認識劉哥嗎?”
秦耳撓撓耳朵:“那樣的大人物怎麼可能讓我認識。”
“哈哈哈,劉哥算什麼大人物。”黑影一嗤笑。
“咳!”黑影一乾咳。
黑影一立刻改口:“你說得對,劉哥對我們來說就是大人物。小兄弟,我一看你就是有前途的,這樣吧,今晚你和我們一起等。如果劇組隻要兩人,我們也會幫你問問。”
秦耳感激:“謝謝兩位大哥。”
陰風吹過,籃球場上多了一個身穿長袍的辮子兄。
“就你們三個?”
“對對對,今晚就我們三個。”黑影一跳起來,諂媚無比地點頭哈腰。
辮子兄揮揮手:“今晚算你們運氣好,X3號拍攝間和206拍攝間分彆需要一個臨演。你們三個跟我一起來,看導演挑選,沒被選上的也有一個盒飯領。”
“太好了!感謝劇組,感謝導演。”兩個黑影屁顛顛地跟上辮子兄。
秦耳快速點燃一支香,畢恭畢敬地雙手呈給辮子兄。
辮子兄飛快轉頭,一把搶過香。搶到手,才覺得自己有點過於激動,重新端起架子,用鼻孔對著秦耳點點頭:“你叫什麼?”
秦耳一臉喜色:“我叫秦候,秦始皇的秦,侯爵的候。”
辮子兄嗤笑:“侯爵?我看你就是隻猴崽子。行了,把你的飛信號告訴我,以後有合適你小子的工作,我會聯係你。”
“謝謝大哥!”秦耳一鞠躬。
兩黑影無比羨慕地看向秦耳。能讓這位記住,這小子以後就不會缺少工作啦。最重要的是,劇組直接聯係,就不用被黑中介抽成。
不過這事傳出去,劉哥首先不會放過這小子。不交抽成,也得交保護費。
兩黑影看在那兩支煙的份上,悄悄靠近秦耳,小聲提醒他,讓他小心劉哥。同時還給他傳授經驗,讓他有機會務必找一條大腿抱上,隻有這樣,他才能安安穩穩長長久久地在這個鎮子待下去。
秦耳噗噗點頭。他等會兒就挑挑看,看哪條大腿最結實最豐滿。
監獄大樓地下一層三號禁閉室。
索恩用儘一切辦法都沒能把禁閉室大門打開,牆壁、房頂和地面更是隻留下幾道痕跡。
索恩不斷咒罵著,這個見鬼的監獄看似隨便一腳都能踹開一個大洞,偏偏堅固到不可思議,哪怕是帶著導彈進來的人都無法把監獄轟出一個洞。
當然,為了遏製他們這些變異者的能力,所有囚犯都被迫注射了異常基因抑製劑。
這該死的基因抑製劑據說一開始是為了解決人類身體變異的問題才被發明出來。
後來發現這東西傷身又傷神,又不是長效,需要每個月定時注射,且人們越來越依賴自己的變異部分,不想讓變異消失,隻想讓自身更加強大的呼聲越來越高,基因抑製劑的研究被停止。
可東西已經研發出來,總不能就這麼浪費掉。
恰好大災變後犯罪率高升,擁有超強變異的人破壞力極大,這異常基因抑製劑一下就有了用武之地。
九十九年來,基因抑製劑不斷被改進,如今隻需要每年定時注射就能維持效用,且對抑製異能也有奇效。
索恩原本是個很強大的變異者,他的左手臂是一隻火箭-炮,每天可以發射最多五枚火箭-彈。
可現在彆說發射炮彈,他的左手臂炮身都在變軟。
但這不是讓索恩焦躁的原因。
讓他焦躁乃至恐懼的是這間禁閉室。
三、八、十九,這三間禁閉室是所有囚犯最不願提到的禁忌之地。
傳言,所有進入這三間禁閉室的囚犯沒有一個能囫圇出來。五成失蹤,三成死在禁閉室中還死相極慘,剩下兩成不是瘋了就是變成連話都不會說的傻子。
而那些還能有幸離開三間禁閉室的囚犯隻要提到那三間禁閉室就極為恐懼,他們甚至聽不得三間禁閉室的門房號,隻要聽到就會發瘋攻擊周圍的一切甚至自殘。
所有囚犯都知道這座監獄不乾淨,最可怕的就是地下層。
而地下層中最被人恐懼的就是這三間禁閉室。
沒有囚犯願意被關到禁閉室,更沒有人想要被關到三、八、十九這三間。
索恩得罪了人,他對人說出了不該說出的事,所以他被懲罰了。
但索恩沒想到他會被送到三號禁閉室!
他以為他頂多就是被毒打一通,也許再被餓上幾天,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種程度。
看來他說出去的那件事比他自己認為的還要重要得多。
該死該死該死!他不想死,也不想變成瘋子和傻子。
如果有重來的機會,他一定……會先乾掉宋潘那條毒蛇!
“你就沒想過要重新做人嗎?”
“誰?!誰在說話!”索恩的神經已經繃到極點,聽到不應該存在的第一個聲音,當即跳了起來。
噠噠,牆壁上響起敲擊聲。
不是從隔壁傳來,而是就像是在這間禁閉室內。
索恩背靠牆壁,眼睛張大到極致,試圖在一片黑暗中找出那個說話者。
一枚燭火亮起。
不大的燭光照亮了禁閉室一角。
那裡似乎坐著一個人,面向牆角,背對著索恩。
索恩忍不住在心裡罵:為什麼每一個嚇人的東西都喜歡玩這套?就不能用正面對人嗎?
對方似乎感知到索恩在想什麼,刷地轉過身。
索恩發出了驚叫,他以為。實際上他的叫聲在喉嚨處就卡住,隻發出了些微氣流聲。
“卡!”
燭火熄滅,三號禁閉室重新回到原本的寂靜。
導演生氣地拎出黑影一,大聲訓斥:“你在搞什麼?我讓你從內心擊潰他,不是讓你搞這種爛大街的恐懼場景!你他媽還弄個無臉人?這種橋段都被拍爛了好不好!”
黑影一彎腰駝背,唯唯諾諾:“對不起導演,是我沒有好好體會您的意思,我一定好好琢磨。”
“琢磨個屁!老子的膠卷不是讓你這麼浪費的。換人!”
導演環視一周,發現今天的臨演特彆少,都不夠讓他挑選的,不由更加生氣,最後沒得選擇,隻能一指秦耳:“你過來。”
秦耳忙小跑過來。
身穿龍袍的導演指著牆對面的三號禁閉室:“剛才我的講解你都聽到了吧?要從內心擊潰那個囚犯,要讓他深陷恐懼之中,但又要讓他保持理智,同時還要讓場景嚇人。你的表演將是重中之重,好了,去吧,好好發揮,彆讓我失望。”
秦耳:“……我儘力。”
“不是儘力,是一定要做到!”
“是!小的保證做到。”秦耳挺起胸膛,貼在牆邊,隨時準備進入三號禁閉室。
“各單位準備!”劇務拍手。
導演打開場記板,用力一合:“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