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眼前一暗。
駕駛員伸出的手停住, 下意識抬頭看天。
其他人跟他動作同樣,幾乎所有人都在奇怪天色怎麼突然就暗了下來。
諾蘭也微微蹙眉,再次看了看腕表。
下午3:15分, 他還注意了封侯鎮這幾天的天氣預報, 今天封侯鎮應該是個大晴天。
可現在天空……並不是要下大雨的烏雲密布,而是一片黑暗,彆說太陽,就連雲層都看不清楚。
突然的白日轉黑夜,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
秦耳卻是眼前一亮,他看到了路燈和鎮中人家的燈,神情也變得輕鬆許多。
他終於進入了正確的封侯鎮。
用科學解釋, 這個封侯鎮處於多重映像空間門,不小心就會迷失在映像空間門中再也走不出來。
迷信說法則是這個鎮子連通陰間門鬼界,鎮分陰陽, 進入陰鎮自然就回不來。
在秦耳眼中,整個封侯鎮則都布置在一個巨大的複合陣法之上,隻是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陣法, 還是人工製造。
俗話說得好,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秦耳看明白這個鎮子有陣法籠罩,並大致了解是什麼複合陣法後, 就開始琢磨解陣之道。
不過因為他之前看到的鎮圖九成是殘缺的,他暫時還無法全盤掌握這個複合陣法, 隻知道這個大型複合陣法中套了一個又一個小陣。
對於這樣複雜的大型複合陣法, 最簡單的解決方法就是當它是一顆洋蔥,一層層去剝它的外皮,也就是看到一個陣法就解一個陣法。
破陣則另外說。破陣和解陣那是兩碼事。
解陣是在不破壞陣法的基礎上, 安全通行全陣。
破陣則是把整個陣法毀掉,讓它無法運行。
但現在現狀,秦耳不能破陣,隻能解。
秦耳看到的第一個陣法就是錯位多重迷障陣。
這個陣法也有門派叫有去無回陣,古時候則被稱為飛仙陣。
此陣法據說源自自然陣法,有些人進入某些區域後會莫名失蹤,再也不見蹤影。傳說就說這些人遇見了仙緣成仙而去,故也叫飛仙陣。
飛仙陣並不是百分百的有去無回。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該陣法其實在陣法外就給出了生路指向。
簡單說,就是要在該陣外面注意觀察天象變化。
比如剛才他進陣前看到太陽突然掩入雲中,天空變暗。就表示他要找的正確道路就是夜晚之路。
如果有烏雲幾朵或有雨滴感,就表示要找雨路。看到路面有雪堆積,就找雪路。諸如此類。總之就是要找出和當地當時原本天象不一樣的表現之處。
如果實在無法判斷,比如大雨中-出現小雨、暴雪出現寒風,那就隻能等待,等到可以明晰分辨的天象出現。
但解此陣隻會看天象還不行,進陣後你還要看得清並會走。
秦耳神識厲害,看得比較清楚,找正確路並不難,難就難在這個飛仙陣法還會隨著時間門變化,裡面的路也一樣。
所以秦耳必須按照一定時速跟著陣法的變化走,就像是有人在前面一邊鋪路,他一邊跟在後面行駛。
但在其他人眼中,他們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小鎮外的天象變化,就算注意到,也不會意識到那是進入真封侯鎮的指向,隻會順著他們看到的道路進入他們看見的鎮子。
就像你走在道路上,看到地面有一條淡淡的潮濕痕跡,你會一直跟著那條痕跡走嗎?
更彆說剛才入鎮的正確道路隻是稍稍變暗,正確道路和錯誤道路之間門隻出現像熱浪一樣的空氣變化。不是事先知道或者不是特彆留心的人根本不會發現這點不同。
秦耳在正確的時間門走入正確的道路,於是他來到了真正的封侯鎮。
但其他人卻非常緊張,任誰看到大白天突然變成黑夜都會嚇一跳,更何況此時的封侯鎮看起來鬼氣森森。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這是進入傳說中的鬼鎮了嗎?”一名年輕人試圖讓氣氛輕鬆一點,故意大聲說道。
“噓,聲音小點,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們知道什麼嗎?”紫棕發青年看向還坐在電瓶車上的俊美醫生和招風耳青年。
諾蘭正在觀察周圍,沒說話。
駕駛員火氣還沒消,生氣地衝著秦耳說:“都是這家夥,如果不是他在前面慢騰騰的開車還不肯讓路,我們說不定早就到達目的地,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秦耳聞言也不生氣,伸手一指來路:“你要是想要回去原來的路,那就走回頭路。等看到加油站再掉頭,重新進鎮,你會很快達成你的願望。”
諾蘭略驚訝地看向秦耳。
駕駛員想說什麼,被紫棕發青年拉住。
紫棕發青年面色嚴肅地問秦耳:“兄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這裡為什麼會突然變成夜晚?我們是否會遇到危險?”
“危險?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鎮子,能有什麼危險?當然你們要是自己作死,那就是另一回事。另外,這裡白天變成黑夜很奇怪嗎?也許人家這裡就是天黑得早。”秦耳雙手放到車把手上,似乎要離開。
“等等!”紫棕發青年這時哪會讓秦耳他們離開,急匆匆地說:“我們能一起走嗎?”
其他幾個年輕傭兵不解,駕駛員更直接說出:“為什麼要跟他們一起走?這兩個家夥鬼鬼祟祟的,還不知道他們想乾什麼。現在想想,他們開車那麼慢,應該就是想坑我們!”
紫棕發青年很想讓同伴閉嘴,他比脾氣暴躁的駕駛員更冷靜也更有腦子,否則他也不可能成為幾個家世不錯的年輕少爺們中的頭領。
諾蘭突然輕笑,“我的助手已經跟你們說了,如果你們想要回到之前那個鎮子上,就走回頭路。你們有車,這點路幾分鐘就能開回。”
“我們真的還能出去?”最先說話的年輕人忍不住問。
諾蘭笑問秦耳:“小猴子,你說呢?”
秦耳無奈,小猴子這個外號他是逃不掉了是吧?
“當然能,隻要你們按照原路返回。”秦耳想到他辛辛苦苦把這幾個烏雲罩頂的年輕人帶入正確的封侯鎮,也不想他們真的去作死,就提醒道:“如果不想死,出去後就彆再進來。”
他不是不想把飛仙陣的解法告訴這幾個年輕人,而是飛仙陣隻是大型複合陣法中的一個,這幾個年輕人如果仗著他告訴他們的秘訣再次進入鎮子,就怕他們會在探索這個鎮子時再遇到其他陣法。
秦耳看這幾個人的腦袋,那濃鬱的烏雲可都還沒有消散,隻是變淡了一些。
幾個年輕人神情莫測,聚到一起小聲商量。
駕駛員對秦耳最反感,壓根不相信他的話,總覺得那個招風耳想要害他們。
紫棕發青年最冷靜,他的選擇有二,要麼跟著招風耳青年兩人走,要麼就按照原路返回,看能不能離開這個突然變成黑夜的鎮子。
其他幾個人則猶豫不決。
他們來這裡可不止是送貨,也為了那傳說中能提升基因優化基因的寶貝。
但他們也都害怕進入傳說中隻能進不能出的鬼鎮。
幾人商討得很快,紫棕發青年留了點心眼,故意擋住秦耳他們的去路。
諾蘭竟然也沒催,秦耳更是不急。
紫棕發青年綜合夥伴們的意見,再次去跟秦耳確認:“我們隻有一個問題。”
“嗯,你問。”秦耳對紫棕發青年印象還不錯。
“這裡是鬼鎮嗎?”
“你是說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黑夜中的封侯鎮?”
紫棕發青年點頭。
秦耳笑,沒做任何掩飾地直接回答:“不是,這才是真正的封侯鎮。”
諾蘭眼神深邃地看著秦耳。
這隻小猴子為什麼能這麼肯定?
還有他之前那慢騰騰的駕駛是否有什麼特殊含義?
秦耳是否有老鄭都不知道的特異本領?
紫棕發青年決定相信秦耳。既然他們已經來到這個黑夜小鎮,既然他們有人在懷疑招風耳青年兩人對他們不利,那他們選擇原路返回本身不就是一個逃離危險的方法?
紫棕發青年果斷地和同伴們說:“上車!我們原路返回。”
幾個年輕人互視,此時似乎也沒有更好的破局方法?
駕駛員第一個爬上野戰車,還催促同伴:“走了。難道你們真的要跟著他們?”
一名年輕人摸摸鼻子,說:“走吧,至少我們要看看能不能出去。其他事,不如等不能出去的時候再想。”
意見統一,幾個年輕傭兵全都上車,駕駛員發動車輛,調轉車頭,向來路進發。
紫棕發青年臨走前,還從車窗裡伸出頭,對秦耳兩人擺了擺手。
秦耳揚聲:“出去後一直走,不要回頭,不要停留。”
紫棕發青年比了個手勢,也不知道聽見沒聽見。
諾蘭等野戰車走遠,這才開口詢問秦耳:“你怎麼知道這裡才是真正的封侯鎮?”
秦耳神神秘秘地說:“因為我會觀氣,還會陣法。”
“觀氣?”
“觀氣乃是我玄門弟子必修課程之一,我這門學得比較好。”秦耳謙虛地道。
諾蘭:我就看你滿口胡說八道。
秦耳:我就知道說真話沒人信。
“看來你對封侯鎮的了解要比我多。”諾蘭輕輕淡淡地說道。
秦耳擺手:“哪裡,我就知道一點皮毛,你看我就不知道這個鎮子還有寶貝。”
對了,差點忘了海禦的回信。
秦耳掏出手機看飛信,果然是海禦來信。
且來的不止一條,而是一連串。
海霸霸:不要賭自己的運氣,那是最無聊的行為,浪費精力浪費錢更浪費生命。
大約是他隔了一段時間門沒回複,接下來海禦又連發數條信息。
海霸霸:你要想提升基因的東西,我有更可靠的來源,等你回來具體說。
海霸霸:人呢?進鎮了?
海霸霸:不要去盲目尋寶。
海霸霸:遇到不解之事,設法找到一個叫房磨的人。跟他說,你是我的人。
秦耳感動,海禦對他真的是沒話說,他上交工資沒交虧。
不過房磨?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這不是紅胡子給他的幾個情報人員的名字之一嗎?
海禦啊海禦,你知道你這個朋友是新人類的情報人員嗎?
諾蘭見秦耳看手機,自己也拿出手機查看。
竟然還有網絡信號?!
諾蘭驚訝。
封侯鎮可是有名的禁網之地,不管在這裡設置多少個信號塔、鋪設多少光纜,鎮子裡都沒有任何網絡信號,就連手機信號都極弱,隻能使用有線電話。
可現在他竟然看到了手機信號和網絡信號?還都是滿格?
諾蘭嘗試打了個電話,竟然打通了。
“是的,我已經到達,正在前往監獄的路上。好,等會兒見。”
諾蘭掛上電話,神色奇異地看向秦耳。
秦耳恰好回頭:“和監獄那邊聯係上了?現在是晚上,過去方便嗎?”
諾蘭:“方便,原本就打算在那邊住一晚。”
“那好,出發!”秦耳發動車輛,這次再不是慢悠悠的時速二十公裡,而是提升到了四十多。
黑夜中,電瓶車在大街小巷跑得飛快。
諾蘭都要懷疑秦耳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裡。
實際上秦耳隻是早一步看到路標,又看過小鎮地圖,他的神識又能讓他及時避開任何障礙物,自然沒必要慢騰騰地找路。
另一頭,幾名年輕傭兵小心駕駛著野戰車正在往鎮子入口開去。
不過一公裡的路,駕駛員竟然開出了一頭汗。
看到街邊出現一個人影,都能嚇得緊急刹車。
其他坐車的人也不輕鬆,尤其是副駕駛上負責看地圖和觀察周圍情況的紫棕發青年。
如果不是先入為主認定這是個鬼鎮,其實路上看到的景象很正常,就是正常夜晚的小鎮。
有路燈,路邊人家有的亮著燈,有的一片漆黑。
偶爾會有人從家裡走出來,路上偶爾也會有一兩個行人。
那些人似乎很好奇他們的車,總是會轉頭看向他們。
這讓幾個年輕人緊張得要死,就擔心那些人會突然變成喪屍向他們撲過來。
好吧,喪屍還好,至少還能打死。
他們就怕這些人突然化成鬼物,鑽進車子裡把他們都害了。
“前面就是石橋!我看到橋面了!”一名年輕人驚喜地叫道。
其他人被他嚇了一跳。
“臥槽!差點被你嚇死。”
“真的看到橋面了,我們這是真的出來了?”
“彆急,穩住,先過橋再說。”紫棕發青年握緊手中武器。
駕駛員深吸氣,把住方向盤,緊盯前方,幾乎一絲-不苟地向前開進。
接近石橋,順利開上橋面。
黑夜轉瞬變成白天。
一分鐘後,野戰車停在了橋對面的加油站停車場上。
車上的年輕人們全都長長吐出一口氣,癱在了車子裡。
紫棕發青年是唯一還神經緊繃的人,他先看了看車外,確定沒什麼危險,這才握著武器開門跳下車。
加油站和裡面的小商店還是老樣子。
天上的太陽也仍舊火辣辣。
周邊的灌木叢沒有任何變化,風聲、水聲、蟬鳴、不知名的蟲蟻鳥雀聲,混雜在一起,就是最自然的大自然聲音。
“喲,你們出來得挺快。”瘦削的中年阿姨從店裡走了出來,上下打量這幾個年輕人,嘴角勾起一絲驚奇:“你們是我看到過的最快從那個鎮子裡出來的人。你們沒有進鎮?在橋對面就返回了?”
紫棕發青年先打了幾個電話,等電話全部接通,才真的相信自己從他以為的鬼鎮中-出來了。
其他幾個年輕人也是,他們用各種方法求證他們已經回來正常世界。
這會兒聽到中年阿姨詢問,紫棕發青年用力揉了揉臉,搖頭:“不,我們進入了鎮子。但……我們遇到了高人,對方指點我們出來了。”
中年阿姨:“高人?”
紫棕發青年下意識地不想多說秦耳的事,含糊過去。
中年阿姨定定地看了幾個年輕人好一會兒,走入商店。
駕駛員臉色複雜地走過來:“阿紫,接下來怎麼說?”
青年阿紫拍拍夥伴的肩膀:“現在我們至少可以確定那個招風耳確實對我們沒有惡意。當時他用電瓶車擋在我們前面,很可能是在幫我們,避免我們走入假的封侯鎮。”
其他年輕人也靠過來,有人嘟囔:“真的太古怪了,為什麼真的封侯鎮裡面是黑夜,假的反而是跟外面一樣的白天?”
“也許這就是假封侯鎮的可怕之處?讓你在不知不覺間門進入不該進入的空間門。”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進去?會不會我們再次進入封侯鎮,就會進入假的那個?”
“那兩個人應該對封侯鎮很了解。當時我們應該跟他們一起走的,也許他們知道寶物下落在哪裡。”有人懊悔。
“彆貪心了,人家願意指點我們從鎮裡出來就算不錯。”駕駛員終於冷靜下來,也不再對秦耳抱有怨氣:“阿紫,你說接下來怎麼辦吧?我們都聽你的。”
青年阿紫也頭疼:“尋寶一事我們可以暫時放到一邊。但我們接了一個送貨任務。如果這個貨物不送到,我們的傭兵積分就會被扣很多,會讓我們掉一級。”
幾個年輕人面面相覷。這個損失太大,他們傭兵隊的等級可是做了好多個任務才爬上來,如果掉級,不但會影響他們以後接高報酬的任務,也會影響他們隊的信譽。
“我有一個問題。”一名頭發卷卷的青年舉起手:“你們能確定這個貨物是送給真封侯鎮裡的某個人,還是送給假封侯鎮裡的某個鬼?”
青年阿紫呆住。是啊,這還真的是個問題。
“我也有一個問題。”另一名身材微胖的青年舉手:“怎麼才能證明那個招風耳說的是真話?會不會封侯鎮就是那樣,隻要進入一定距離,就會突然進入黑夜?”
“你是說沒有真假兩個封侯鎮?隻要我們過去,看到的都是同一個鎮子?”駕駛員問。
“對!”
“這也很有可能……”駕駛員苦惱地抓了抓頭發。
“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隻有再走一趟。”微胖青年說。
“所以我們到底要不要再走一趟?”駕駛員再次看向青年阿紫。
青年阿紫十分糾結。
就在這時,那個中年阿姨又走出來了,這次她身後還跟了五個人。
四男一女,那打扮一看就是傭兵,還是很有經驗的老傭兵。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龍牙傭兵隊。他們正在尋找能帶他們進入真封侯鎮的向導。但我們這裡沒有這樣的人,就算有,我也找不到。”
中年阿姨先對青年阿紫幾人介紹了五名傭兵。
又伸手一指幾個年輕人,對龍牙傭兵隊說:“他們剛從鎮子出來,去多少人,出來多少人,而且時間門極快。如果你們真急需向導,可以和他們商量。”
青年阿紫皺起眉頭。這個活計他可不喜歡。
中年阿姨說完,就像是完成任務,神色冷漠地再次走回商店。
龍牙傭兵隊四名男子都是大漢,體型特彆雄壯,且都是身體部分變異的舊人類。
一名虎背熊腰、手臂連同手掌是真熊臂熊掌的大漢伸出手:“你們好,我是龍牙傭兵隊隊長,你們可以叫我熊叔。”
青年阿紫隻能回握:“紫荊花傭兵隊,我是隊長紫荊。很高興認識諸位。”
對面的女傭兵似乎笑了下。
熊叔收回熊掌:“明人不說暗話,如果你們能帶我們進入真正的封侯鎮,不需要你們帶我們深入,隻要找到入口,我們就會給與你們三萬新幣的報酬。”
三萬新幣隻是帶個路,不可謂報酬不高。
但紫荊並沒有立刻接下這個任務,臉上更沒有絲毫喜悅之色。
“我需要跟我的同伴們商量。”
“可以。一分鐘夠不夠?”熊叔笑得可親,但語氣卻充滿威脅。
“草!威脅人呢?”幾個年輕人脾氣暴躁,當時就要和熊叔頂上,被隊長紫荊壓住。
紫荊儘量心平氣和地問熊叔:“如果我們不能接這個任務……?”
五名龍牙傭兵一起笑起來,散開,包圍住了幾名青年。
“這不是你們能不能、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你們必須接!”
五分鐘後,六個青年被打得鼻青臉腫,滿臉都是血,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有幾個人明顯被打到骨折。
駕駛員脾氣爆,被打到昏迷,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小子們,這是需要你們帶路,才隻給你們一個教訓,否則就憑你們這幾個小雞崽,老子一手一個都能把你們捏死。”身材最為高大的大漢齜出黃牙,笑得囂張無比。
“行了,帶他們上車。不聽話的,直接扔河裡。”熊叔轉身。
紫荊咬牙爬起來,對著熊叔低聲喊:“治療我的同伴,他們一個都不能死。讓他們留下,我帶路,他們都不如我認路,我是隊裡的領路人。”
幾個年輕人還比較講義氣,聽隊長這麼說,一起嚷起來,說寧可被打死也不要被威脅。
紫荊讓他們閉嘴,撐著身體,按下焦急,直視熊叔:“我們車裡有治療藥劑,先讓我給他們服用。我一個人,你們也更好控製。”
熊叔發出一聲嗤笑,“治療?可以。不過你們所有人都要跟著我們走。”
這幾個人他們都有用,當然不會浪費。
包括紫荊花的野戰車和車裡所有物資也都是他們龍牙傭兵隊的了。
龍牙傭兵隊的人分成了兩支隊伍,熊叔和另一名叫做拜倫的大漢,拎著紫荊和駕駛員以及稍胖青年三人,上了紫荊花的野戰車。
另外三人則帶著另外三名青年上了他們原來的車子。
坐在車上的紫荊找出治療內傷的藥劑給昏迷的駕駛員服下,又幫助微胖青年把骨折的肋骨固定好。
微胖青年疼得齜牙咧嘴,但什麼都不敢嗶嗶。就連他們的療傷包被搶走,也隻能強行忍耐。
當車子駛過石橋,看到天空中那些盤旋不去的大量食腐鳥時,紫荊腦中突然想到他們站在橋對面時並沒有看到這些食腐鳥。
微胖青年則突然小聲嘀咕:“那小子說‘出去後一直走,不要回頭,不要停留’,原來是這個意思。草喲!早知道……”
紫荊也瞬間門想起了那句話。
他怎麼就忘了呢?
紫荊閉上眼睛。是啊,早知道他們就不會留在加油站!早知道他們出來就一路開下去,遠遠離開這個鬼地方!
但他又怎麼知道招風耳青年說的話那麼準,就像他早就知道他們會遇到什麼事一樣。
紫荊悄悄吸氣,現在他隻希望進鎮後還能有機會碰到那兩個人。
他有強烈預感,這次他們紫荊花傭兵隊能不能活著從封侯鎮裡走出來,恐怕就要看他們能不能再次遇到那兩人。
嘎吱!熊叔突然停車,轉頭。
“馬上就要進鎮,你過來看看,怎麼走才能進入真正的封侯鎮?”
紫荊:我知道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