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憬被人把著雙腿,他回身掙紮著,傾力去摟著身後的人,用泛著粉的鼻尖,綿軟的臉肉,濕嗒嗒的眼瞼去胡亂蹭著寧輕鴻的側臉。
討好,求饒,尋求依偎。
“親,哥哥親。”少年用唇珠去碰身後人的薄唇,沒有章程地舔舐著,黏糊得不行,似乎天真地以為他主動去親了,就能跟對方作出交換。
寧輕鴻就不會這樣逼他了。
烏憬近乎使出了渾身解數,可不管他作出了怎樣舉動,身後人都不為所動。
似乎在寧輕鴻眼裡,這些都是小打小鬨。
太過稚嫩,連掙紮都是往強迫他的人懷裡縮,又怕,又毫無辦法,隻企圖能得到對方的一絲憐憫,可憐又可愛。
寧輕鴻微微側過臉,烏憬就追著他,去舔他的唇角。
少年恍惚間又聽見人在他耳畔冷聲道了兩字,“烏烏。”
烏憬一下呆住,不敢亂動了,隻壓抑著哭聲小口小口呼吸著,眼神帶著點怯怯的。
嚇得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不知道這人怎麼跟之前不一樣了,
連哄都不哄他了。
心情不好也不可以這樣。
烏憬想說又不敢說,隻自己憋著淚,聽對方的指示,顫著指尖去脫自己的裡褲。
死死攥著自己的衣角,閉著眼睛,彆著臉,根本不敢低頭去看,哭也不敢哭出聲了,隻可憐巴巴地吸著鼻子。
努力了好久,一點動靜都聽不著。
烏憬才一抽一抽地說,“出,出不來。”
寧輕鴻不親他了,他自己慢慢平複了下來,又在止不住的羞赧中恨不得把自己蜷縮起來。
可就算不那樣了,他現在被人用這個姿勢抱著,看著,怎麼可能還如寧輕鴻話裡說的那樣輕易。
寧輕鴻“嗯?”了一聲,隨後微微俯首,猝不及防在烏憬耳後的位置,用薄唇輕碰了一下。
溫熱的氣息在這麼敏感的位置突兀襲來,烏憬下意識打了個顫,他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也隨之鬆懈,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耳畔瞬間聽見“嘀嗒”一聲,
而後再也控製不住。
寧輕鴻看懷裡的少年渾身快燙著一片暈紅,身體緊繃著,一動也不動,似是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移下視線,淡淡看著。
等著結束後,讓少年自己用帕子拭了拭,等烏憬發怔地自己穿好衣裳後,寧輕鴻才重新抱著人出了去。
從頭至尾,他唯一做的隻是抱著人,在少年耳後輕輕碰了一下。
烏憬瑟縮在他懷裡,埋著臉,悶著不吭聲,偶爾才能聽見幾聲壓不住的泣音,又不敢哭得太大聲,隻能死死憋著。
不敢相信剛剛的人真的是他。
那麼輕易,好像真的變成對方所說的,連……都管不住,太丟人了,怎麼可以那麼丟人。
少年被抱著坐了下來,他的臉又被人抬起來,懵懵懂懂地抬
著眼,還沒反應過來,又被人親著。
寧輕鴻低著眼,垂首慢條斯理地親著人,動作不疾不徐,就好像隻是在為了少年能疏解出來。
是聽話的獎賞。
烏憬被親得暈乎乎的,忍不住扒拉著寧輕鴻的衣襟,在對方往後直起身時,迷迷糊糊的,巴巴地追上去。
跪坐起來了一些。
等寧輕鴻彆開臉時,烏憬重新坐了下來,才後知後覺,就在方才,對方將手臂隔進了他們的縫隙中。
他此時就坐在寧輕鴻的手上,
甚至掌心中。
烏憬的唇肉還是濡濕的,舌尖無意識地探出來,小口小口地呼吸著,怔怔地看著人。
看清了寧輕鴻眉眼處的倦態,聽見對方將嗓音放得極輕,命令道,“烏烏自己磨。”
烏憬大腦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他的面上燙紅一片,火辣辣一片。
下意識抬起手,顫著指尖打過去。
最後又瑟縮著停住——後怕。
但晚了。
他的袖擺掃過去時還是給了寧輕鴻的臉一巴掌,不疼不癢,撓人一般。
就好似到最後收了爪子,
隻留下軟乎乎的爪墊。
烏憬呆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跟寧輕鴻無波無瀾的視線對上時,瞬間抖了一下,一邊哭,一邊害怕地手忙腳亂掙紮著。
跪坐著想爬起來,又慌得跌回在對方身上無數次。
眼淚都不知道掉了多少,最後總算顫著自己掙紮著爬下來,慌裡慌張地抱著衣袍,踉踉蹌蹌地推門跑走。
連門都忘了關。
烏憬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最後回過神時,他已經跑回了一開始進這處庭院的月洞門。
一抬眸就是還在候著他的拂塵,烏憬丟臉地低下了腦袋,又實在害怕,胡亂地抹著眼淚,“我,我要回去。”
“我困了。”
欲蓋彌彰。
拂塵見陛下一副快哭暈過去的模樣,也並不意外,千歲爺在這時一向沒什麼耐心,隻是哭兩聲,沒缺胳膊少腿的,已經算不錯了。
他憂心忡忡,“陛下可沒傷著罷?”
烏憬隻會搖頭。
拂塵,“陛下今夜還未用晚膳,不若先用了再去歇下?”
烏憬正想點頭。
拂塵又道,“千歲爺先前吩咐著老奴盯著您一日三餐,陛下再沒胃口,也多多少少用一些,爺也會寬慰幾分。”
烏憬霎時改口,“我不吃!”他說完又僵住,回頭確認身後沒有人,才重新變回正常音量,“我不餓,不用了,謝謝。”
拂塵為難道,“那奴才給您上些甜酪?”
過了許久,烏憬才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少年急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洗完漱後,就自己蜷縮在被褥中,等熱乎乎的甜酪上來後,烏憬吃了一點,害怕的情緒才好了許多。
但還是自己蜷在床榻的角落處。
被褥被他捂得暖乎乎的,烏憬止不住得困,昏昏欲睡,又不敢真正睡過去,一有風吹草動就會驚醒。
不安地把自己縮成一團。
躲又不知道要躲哪裡去。
夜深後,烏憬在一片安靜的昏暗中,還是睡著了,隻是沒躺下,依舊抱著被褥跟雙膝,蜷在角落裡,腦袋一點一點的,隱約聽見“吱嘎”一聲響。
他屋裡的木門似乎被人給推開了。
烏憬迷蒙間以為是守夜的下人,他腦袋困得跟個漿糊一樣,直到來人停在他的床榻前,才後知後覺想起來,夜裡他睡下後,下人都不會擅自進他的寢房內。
他愣愣地仰起臉,在漆黑中看見自己床邊立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在對方傾身靠過來時,烏憬的鼻尖聞到了熟悉的藥香跟安神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他隻得不停地往後蜷縮著,可是後面又沒有位置了,竭力把自己縮成一團。
“對,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故,故意的。”
嗓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烏憬真的覺得他自己有點過分,從小到大,不止是在他身上,還是在他身邊,都沒發生過打人這種事,更不用說扇人巴掌了。
在他的認知裡,這是很過分很過分的一件事。
雖然是寧輕鴻先那樣,可他打了人,也很不對,而且他真的害怕,怕自己這麼不聽話後,寧輕鴻會怎麼對他。
他先前的冷戰隻是小打小鬨的不理人而已。
恐怕在寧輕鴻眼裡,
連任性地鬨脾氣都算不上。
烏憬身上裹著的被褥被人扯下來,他顫著,埋著腦袋,連跑都不會跑。
被人硬生生拽了出來。
過了許久,他空白的大腦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己正在被人安安靜靜地抱在懷裡,烏憬咽了咽口水,察覺到對方似乎在褪著衣裳。
片刻,才感覺到那人也坐上了榻。
自己被抱著躺在床榻上,身上也被蓋上了軟乎的被褥,寧輕鴻靜靜摟著他,歇了下來。
很久很久,烏憬才敢緩慢動了一下。
就著月光,小心地去看寧輕鴻,見對方似乎已經闔上了眸,好像真的睡著了,才迷茫地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又動了一下。
慢慢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舒展了一下一直蜷在一起的手跟腿。
身旁人在這個過程中一直闔眼睡著,烏憬膽子慢慢大了起來,將臉湊近,快貼在對方的側臉,睜著眼睛去看,確認寧輕鴻是真的在閉著眼,才微微放鬆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像往常一樣,退了回去,躺下來。
慢慢的,又困頓起來。
可烏憬還是不敢睡,每每閉一會兒眼就要睜開來看一眼,半個時辰後才囫圇睡著,熟睡之後,身體又迷迷糊糊地下意識湊過去,八爪魚一般摟住身旁人。
純靠本能跟習慣,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陷入了深層的睡眠。
一點也不怕了。
烏憬昨夜睡得不好,第二日便多睡了一些,被人叫醒時,天光已大亮了,抱著被褥翻了個身,聽人才耳旁喚著。
“陛下,陛下,已經午時了。”
“千歲爺為陛下向國子學請了上午的假,待會兒用了午膳,就必須得趕去學裡了。”
烏憬聽著那三個字後,才霎時反應過來,立即清醒地睜開眼,抱著被褥坐起身,後怕地向後看。
他以為寧輕鴻還在,可是一抬眼,身旁卻已經一個人都沒了,被褥都隻有自己這邊熱著,隻剩下簾外還在喚著他的下人。
過了許久,烏憬才低低應了一聲。
他慢吞吞地洗漱更衣,往外間瞧了好幾眼,確認沒有人後,恍惚間還以為昨夜是自己做的夢,但下人說得那三個字,又被烏憬牢牢記著。
但好在沒昨日那般不安了,餓了一夜,午膳也吃多了一些,填飽肚子的同時,還一直往外瞧著,心不在焉地吃著,也不知在等著誰。
可直到烏憬用完午膳,坐著馬車去了學裡,聽完學又回到府後,連寧輕鴻的半分影子都沒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