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1)

桐原司在進食後的臉色好了一點,但還需要長時間休息去恢複元氣。

他打了個哈欠,對夏油傑說:“我要先睡一會,夏油君請自便。”

“無論是想出去祓除咒靈,還是想在這裡休息看漫畫都可以。”

“不過不要弄亂我的東西,也不要弄出太大的噪音。”

夏油傑忽然想到什麼,調侃道:“你讓我留在這,就不怕我偷走你的財寶,趁著你睡覺的時候一走了之?”

“嗬嗬,”桐原司說,“你要是敢,那我也敢和你媽媽告狀。”

夏油傑顯然沒預料到是這個答案,眼睛都瞪大了一點:“?!”

告狀這個方法仿佛讓夏油傑回到了小學時期。

雖然幼稚,但有用!

桐原司說完這句話,又打了個哈欠。薅夠了【劇情值】,緊繃的精神一鬆,困意直線上升,他起身,朝著臥室搖搖晃晃走過去。

一副困得連眼皮都睜不開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能走著撞在門上。

跟在他身後,走了半條走廊的的夏油傑忙把人拉住,避免了悲劇。

幸好臥室就在隔壁,桐原司推開門進去,夏油傑紳士地停在外面。

在他的觀念裡,臥室是個非常私密的地方,沒有邀請不能輕易進去。

“砰”的一聲,臥室門在他面前關上,夏油傑也回到了客廳。

他的手機正處於電量危機狀態中,找到插頭之後終於充上了電。夏油傑看了一眼時間,才四點出頭,乾點什麼打發時間好了。

夏油傑這樣想著,去隔壁拿了幾本《周刊少年 JUMP》看,剛在腿上攤開。

夏油傑忽然想到,剛才他們可是在地上又摔又打的,他們身上都是灰塵。

桐原困成那樣,還能記得脫掉臟衣服,再稍微洗漱一下嗎?

他倒是可以幫忙……

想象一下那個畫面。

他是可以幫忙擦洗身體換衣服什麼的,但這也太冒昧了!

歸根到底,兩人滿打滿算才不過認識兩天而已!

夏油傑不可避免地回想到剛才因為誤會,想岔了的“吃”法,好尷尬。

夏油傑急匆匆地,欲蓋彌彰地翻了一頁《JUMP》。

其實,自己應該是喜歡女生來著……

在初中,男生之間永遠不缺理想型之類的話題,在教室裡討論過不知道多少次。

有人會舉例隔壁班級的某某女生,有人會說電視劇裡的女明星,也有朝日的氣象播報員。

處於莫名其妙的勝負欲,男生們誓要將理想型比較出一個高低,誰都不服誰。

“夏油!”那次,同桌就勾著他的脖子,企圖讓他選出一個,“大石惠和竹內結子,你喜歡哪個?”

“都還可以吧。”夏油傑無所謂。

兩人都是漂亮大氣的類型。

“唉?”同桌不滿意,“你好敷衍啊!”

“夏油他喜歡田中裕子啦,他還收藏了田中裕子主演的《天城峽疑案》的光碟。”前桌轉過來,嘿嘿笑。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天城峽疑案》……我想起來了,是鬆本清張的吧!”

“我知道田中裕子哦,是20年前就出名的女演員,臉很小很清純。”

“夏油為什麼喜歡她啊?”

在同學起哄的笑鬨聲中,夏油不得不解釋:“隻是那部電影很喜歡而已……”

“硬要說的話,田中裕子飾演的“花”非常漂亮,身上有一種脆弱又鋒利的矛盾美。”

“噗呲——”

夏油傑一愣,怎麼了?

同桌指著他哈哈大笑:“夏油,原來是個超超超——級大悶騷!”

“原來夏油喜歡反差感的美女啊!”前桌調笑道,“隔壁校的女生可以以此為目標嘍。”

嗯……

雖然夏油傑不認為自己是悶騷什麼的,但他的理想型確實是女生沒錯。

晃了晃腦袋,把回憶丟開。

夏油傑:…剛才自己在糾結什麼來著,哦,要不要幫桐原司洗澡。

算了,洗漱也不是很必要。相比於乾淨來說,桐原司現在更需要的是休息。

夏油傑說服了自己不要再想東想西,重新開始翻看《少年JUMP》,很快沉迷進了火影忍者的劇情。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鈴聲響起,夏油傑從查克拉的世界裡掙脫出來,接起電話,“摩西摩西?”

“夏油君嗎?我是田沢,打擾了。”電話那頭傳來略微失真的聲音。

仔細聽的話,語調很耳熟,加上他的稱呼,夏油傑恍然——

是那位來給夏油傑開門,在地面上給桐原司當監工的大叔。

原來是叫田沢嗎?夏油傑恍恍惚惚。

在這之前自己居然沒有問過他的名字,對方也沒有自我介紹過?

“來電是想和您確認一下,您比較喜歡吃肯德基的哪些餐品?”

“…華福雞排三明治和烏龍茶。”夏油傑下意識回答了。

“好的,記下了,我會按照這個菜單為您訂餐。”電話那頭說著就要掛掉。

夏油傑趕緊製止:“等等!我的晚餐居然是從肯德基訂的嗎?”

“還有,田沢先生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號碼?”

疑惑太多,夏油傑捂了捂嘴,想到還在臥室睡覺的桐原司,壓低了聲音。

田沢解釋道:“教會內部本來設有廚房,但教會成了一片廢墟,無法製作料理了。為了完成夏油夫人的囑托,所以暫時外面訂餐。而肯德基是絕不會出錯的選擇。”

“至於夏油君的電話號碼,則是您母親留給我的,說是方便聯係。”

雖說夏油傑比較偏好傳統爽口的蕎麥面,但他也不會拒絕肯德基。

“好的,麻煩您了。”

“對了,要給教祖也點一份嗎?他現在睡著了,但起來肯定會餓。”夏油傑說。

“不用的。”田沢拒絕了,但一句解釋都沒有,“夏油君,宅急便送到之後,我會發消息給你,請您到地面上用餐。”

夏油傑:“好,知道了。”

那頭隨即掛掉了電話。

夏油傑皺著眉,看著剛掛掉的電話,總覺得田沢先生隱瞞了什麼。

大約五十分鐘後,夏油傑抵達地面,從田沢先生手裡接過還熱乎的包裝袋。

天色漸暗,施工隊也已經休息了。

夏油傑看了一圈周圍,經過一個下午,寶石牆壁消失不見,九成的建築垃圾都清理了出去,乾淨又開闊。

空間一覽無餘,除了角落剩下的一些石頭以外。什麼都沒有。

所以……他們要在哪吃飯?

夏油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站著吃?

“田沢先生,我們是去哪裡吃飯?”夏油傑出聲詢問。

田沢指了指角落,那邊搭著幾塊石頭,勉強可以當做凳子。

夏油傑算了算拿到地下室去吃得走十分鐘,實在沒必要,想想也就算了。

兩人默默地並排坐。

“夏油君,希望以後,請您不要在教祖面前吃東西。”

“……為什麼?”夏油傑一怔。

田沢垂著頭,盯著手裡的三明治,語調平靜,道:“教祖大人為了獲得普度眾生的能力,付出了近乎毀滅性的代價。”

“……你是說,需要喝血?”

這個夏油傑知道。

就像夏油傑收服咒靈的代價,是吞下味道讓人作嘔的咒靈球一樣。

喝血也是桐原司的代價。

雖然確實難以忍受,但說不上是毀滅性的代價。

田沢一開口,夏油傑先入為主,以為田沢是被桐原忽悠傻了的人,並不知道咒術師的存在,因此誇大其詞。

田沢搖了搖頭:“遠不止如此。教祖大人的食譜完全變化了。”

“他再不能吃人類的食物,甚至聞到味道都覺得惡心。隻能攝取血液為生。”

夏油傑呼吸一頓,不可置信地望向田沢。

……怎麼會這樣?!

夏油傑可以將降伏的咒靈捏成一塊黑玉,吞入腹中後收歸己用。

但【吞下】這一過程,就像是將一塊扔進下水道裡擦拭過嘔吐物的抹布塞進嘴裡。

無論咒靈實力高低,咒靈黑玉永遠是這種一成不變的味道。

夏油傑吞下後,能被惡心得一整天都沒胃口。但平常他還是可以品味正常美食的。

即便是這樣,夏油傑也已經夠難受的了。

他無法想象桐原司除了血液,什麼都吃不下到底有多痛苦。

他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地下室並沒有廚房。

夏油傑還以為底下做飯不方便,所以乾脆不裝了,所以,原來是……這樣?

夏油傑意識到自己的狹隘,喉結滾了滾,喉嚨乾啞,道:“抱歉。”

“…我不知道。”

“夏油君,教祖大人外表近似神,內裡卻是個非常溫柔的人。這裡所有的教眾,都是被教祖大人拯救過的人,我們自願信奉教祖,追隨在他身後。”田沢嘴角含著一絲笑意。

“無論是被家暴被霸淩的普通人,還是被咒靈纏上的人,教祖都會全力伸出庇護之手。為了他們暫住在教會中休養生息時,能吃到溫熱的飯菜,即便討厭飯菜的味道,也開辟了廚房。”

“在我等心裡,他確實是神。”

夏油傑被田沢眼裡的虔誠震撼到。

“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田沢說:“教祖對你很有好感,不然也不會在重傷時,將秘密和信任交付於你。”

“吾等皆凡人,而教祖將你當做朋友。”

“夏油君,我的咒力並不多,但我能感受到,你很強,非常強。”田沢轉頭:“所有教眾加起來,或許不敵不過你十分之一的實力。”

“但我還是要說——”

“請看在我們的反撲也會給您帶來些許麻煩的面子上,善待教祖。”

夏油傑有些無措:“他,我以為他討厭我。”

初次見面時,甚至說過【“像你一樣,當著靜岡市的無名英雄,守護著這座城市,然後被母親帶到我這裡來驅邪嗎?”】這樣刺痛的話。

後續自己散發善意,對方也隻是口口聲聲將之歸類為“交易”。

原來並不是嗎……

夏油傑心裡浮現出一股複雜而隱秘的情緒。

田沢:“你可以去和教祖問清楚。”

“……!”問這個?

夏油傑一時居然想象不到該怎麼開口,還是先吃飯吧。

兩人沉默乾飯。

田沢把晚餐解決,閒聊似的問:“夏油君,你知道詛咒師嗎?”

“聽說過,是邪惡的咒術師。”

田沢:“詛咒師可以儘情釋放他們的‘惡’。把受害者的頭顱割下來放在門口,朝向門口,讓受害者的家人進門就能一眼見到;他們也會把普通人當做牲畜對待,虐打都能算做輕鬆的懲罰;看上某個家族的財富就會用儘手段掠奪。”

“他們不受法律的約束,所以任憑他們無惡不作,卻依舊逍遙法外。”

夏油傑雙眉緊蹙:“咒術界的話事人呢?不製止嗎?”

“咒術師人數稀少,祓除咒靈都忙不過來,哪有空管詛咒師。”田沢笑了笑,“就和俗世裡的警察一樣,即便官方發布了對通緝犯的懸賞,也很少情況下能抓到人。”

夏油傑本能地不讚同:“咒術界也許可以單獨成立一個專門負責詛咒師的部門?”

田沢露出仿佛聽到小孩說著天馬行空的玩笑話一樣的表情。

他換了個問題:“夏油君,看過《蝙蝠俠》的漫畫嗎?”

“蝙蝠俠和小醜互為死敵,前者秉持著不殺人的原則,沒有殺死小醜,導致了傑森的死亡。”

“傑森是蝙蝠俠培養的義警,死亡時他隻有十五六歲。傑森死時,被撬棍敲碎了骨頭,遍體鱗傷,最終被炸死。”

“後來傑森複活了,叛離了蝙蝠俠不殺人的原則,以殺止殺。”

田沢問:“夏油君覺得,傑森的選擇是正確的嗎?”

——

地下室。

【恭喜宿主!遇到夏油和五條之後劇情值大漲特漲,現在已經突破一千了!】

【請問您是想要繼續攢著,還是先購買一些小道具呢?】係統諂媚道。

係統發現自己還是有一些運氣在身上的,這怎麼能不算否極泰來呢?

剛穿越的那會兒,外掛沒兼容,宿主想擺爛,誰看了不說一句慘。

現在一朝翻身,由悲轉喜!

爽翻了!

桐原司一覺睡醒,抱著被子蹭了蹭:“不買。”

【哦。】係統略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提起精神來,【不過,宿主說那個中介,也就是孔時雨欠您的人情,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記得了?】

係統時刻跟隨在桐原司身邊,這倆人除了購買各種囑托式【帳】和買“補品”,也就是購買血液,沒其它交集了呀?

“你見過不會氧化的血嗎?”

【沒有……?】

一般來說,無論人類還是動物的血都會氧化的吧,咒靈的血會自動消散。

“我還以為那個詛咒師往‘補品’裡面摻東西了,端上來才這麼惡心,但昨天審了人,發現他沒敢動那個竹杯子。那就是送來的原本就是這樣。”

“說好賣的無添加無色素無防腐劑的優質血液,結果呢,一聞就知道,血液的主人又老又年輕,仔細聞還一股臭味。一晚上過去了,它還不氧化。”

“他孔時雨這次賣給我的‘補品’難道不是假冒偽劣產品嗎?”

“我一消費者,還不能維權了?”

而且,這又老又年輕的設定,不會是頻繁更換身體的羂索吧?

——身體是新的,但腦花是舊的。

挺合理。

為了這個,勢必要去找一次孔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