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十三香小龍蝦】和【驚嚇蘋果臭鱖魚飯】的效果是一樣的, 都是回複100%血量，隻不過後者還附加一點特殊效果罷了。

甚至，還是正面的buff, 而不是負面的debuff。

同樣的問題，沈時序也問過S004，對方想也不想地選擇了前者, 並發表了一番美食家的點評，表示驚嚇蘋果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臭鱖魚產生任何與“美味”相關的化學反應。

可【驚嚇蘋果臭鱖魚飯】能隨機去除一個不高於行星級的debuff誒！

十三香小龍蝦和它相比, 除了好吃，又有什麼值得說道的優勢！

……反正玩家的味覺係統又嘗不到難吃的味道！

沈時序滿懷期待地將飯遞給狠人NPC，對方好奇地往她背後看了看：“你真周到, 連勺子都一起提供了。”

一旁的另一個藍發NPC扶著額頭長長歎了口氣：“審判長, 您現在需要的是藥物。”

藥？那是什麼？《第二人生》的回血不是全靠吃飯嗎？

狠人NPC進食速度很快，血條也跟漲停板一般直衝雲霄到滿點，雖然仍然掛滿了debuff，但看著一時半會兒應該是掛不掉了。

沈時序滿意點頭：還要靠這個NPC來召喚女神呢。也不知道女神屬於什麼類型的Boss，世界Boss，定時刷新？

那水之女神又會掉什麼材料呢？掉個神裝不過分吧？神吃飯嗎？會掉食譜嗎？

好期待啊。

沈時序一邊美滋滋地暢想著水之女神Boss可能的打法12345，一邊衝著不遠處一個閃光點就狂奔而去。

——小行星上面居然也有可采集資源！要不是怕任務NPC馬上死掉, 剛才落地時她肯定是先去采資源的！

小行星帶看起來像是某次撞擊後殘留下來的碎片，密密麻麻一大片，根本數不清楚有多少顆。

雖然每顆都很小, 但想要將這裡的資源全部采集又實在有點不太合理。

事實上, 《第二人生》的宇宙太大了，沈時序甚至懷疑如果有個采集玩家進入遊戲的話，可以從遊戲開始一直采集到自然死亡……可能也采不完所有資源。

這就很治愈強迫症，因為采不完, 真的采不完。

這道理就像一名原本有著全圖鑒強迫症的玩家點進一個新手遊，發現有近四百張人物卡要收集，其中的大部分還得趕上活動時才能抽……那再強迫症的玩家也會偃旗息鼓的。

因此，沈時序隻是把狠人NPC所在的小行星繞了一圈，采完了上面所有的礦，抓走了所有的蛐蛐，甚至還扛著鋤頭挖走了探出地面的所有蚯蚓。

期間，兩個NPC就淡定地在原處等著，時不時非常智能地互相聊兩句天。

最後，沈時序還硬是擠進NPC們旁邊的小岩洞裡，確保沒有自己漏掉的資源。

【這是一處窄小的岩洞，或許可以用來藏身。裡面殘留著許多血跡……或許已經有人在你之前使用過這個地方了。】

確實使用過了呢。

沈時序扒在洞口，把腦袋探進去看了半天，果然在角落裡發現一點閃光，頓時大喜過望，一個宇宙引力吸了過來。

【隨機染料*1】

……嗯？

賭狗的DNA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不過這次不一樣，已經完成了任務的沈時序飛快存檔，有恃無恐地點擊了使用染料。

——結果一發刷出了黑色。

沈時序：“……”不知道為什麼，並不覺得高興。

“剛才的顏色怎麼了？”狠人NPC托著下巴發問，“雖然不適合你，但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挑了那個顏色呢。”

狠人NPC這會兒盤腿坐在地上，表情很是閒適，一長串debuff裡也不知道被驚嚇蘋果臭鱖魚飯給去除了哪一個，臉色看起來好了不少——不過，也有可能是血條補滿了的原因。

對狠人有些好奇，沈時序到她面前湊近蹲下觀察了片刻，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狠人NPC的兩隻眼睛顏色非常相近，乍一看沒有異常，但如果仔細去看就會發現，一隻靈活生動，一隻死氣沉沉。那就像是……

“義眼。”沈時序詫異道。

“嗯？對，我摘除了右眼球。”

沈時序不假思索地說：“看看。”

狠人NPC也很好說話，她動作熟練地將義眼摳出來遞到沈時序手裡：“看吧。”

“……審判長……”藍發NPC發出幾乎像是歎氣一樣的聲音。

沈時序舉起結構精密的義眼，迎著恒星的方向仔細觀察片刻。

【仿生義眼：這是來自於至少二等文明的產物，幾乎可以取代真正的眼球來使用，並且可以自由定製喜歡的花色。】

沈時序又將仿生義眼放在掌心裡捏了捏，感覺像是在捏一個橡皮球，又硬又軟，手感十分神奇。

既然沒有屬性加成，這對玩家來說也沒什麼意義——但如果更換肢體能獲得屬性加成的話，玩家覺得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

把義眼隨手還給狠人NPC後，沈時序又往機甲跑去。

這邊的任務是完成了，但剛剛的戰利品她還沒有打掃呢。

爬進駕駛艙之前，沈時序從背包裡把定製的漁網取出扔到地上，隨後啟動機甲，控製著不太聽話的四肢提起漁網升天，試圖快準狠地打掃戰場。

花費重金定製這麼大的漁網，當然是為了在太空中收拾那些飛船殘骸。

沈時序不用再去一個個地將它們分解，隻要把撒開漁網覆蓋大片區域，而後將漁網收攏，便能輕輕鬆鬆地把大片戰利品拉到自己面前來。

——計劃是這樣的。

但事實比想象中更為殘酷一些。

沈時序試著像紀錄片裡的那些漁民一樣瀟灑地將漁網撒成一個漂亮的、舒展的圓形，結果沒想到這活需要十足的技術性，不僅沒能完全抖開漁網，不知道怎麼的還勾到了亞瑟的機甲頭上。

沈時序：“……”教程呢！這個時候怎麼不出新手教程了！！

——

裴臨雪望著空中那手忙腳亂、和漁網瘋狂打架的機甲，觀賞得不亦樂乎。

幕僚忙活了半天才返回：“有回信了。”

這麼說著，他的語氣仍然很冷靜。

裴臨雪眼也不轉地問：“亞瑟的機甲被上報失竊了沒？”

“……您關心的就是這個？”

“你難道不好奇嗎？”裴臨雪指指天上，“除了騎士本人以外，隻有教皇能授權機甲的駕駛資格。我可不覺得教皇會把代騎士長的機甲給神殿以外的人使用。”

幕僚歎了口氣：“沒有上報失竊，但代騎士長本人似乎被關了禁閉。”

裴臨雪的視線這才短暫地從白夜身上離開了一下，她玩味地道：“我真期待快點回到CP09。”

“……真的要‘召喚女神’？”

“有什麼不可以？”裴臨雪不以為然地說著，又舉起手中的信物看了看，才道，“我反正也一直很好奇所謂的‘星神’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死。”

“……”幕僚抬頭看向空中，但沒有義眼的他並無法看見白夜的身影——那可是大氣層外。

但他隻需短暫回想一下白夜從登場到現在的全部作為：臉著地硬著陸、突然開始讚美太陽、拿出了冒著臭味的菜肴、突然開始挖蚯蚓、鑿平地上的每一塊礦石、為了一瓶隨機染料鑽進臟兮兮的岩洞、突然掏出巨型漁網衝向太空……

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個正常人。

於是，幕僚沒有接關於星神的話題，而是發問：“驚嚇蘋果臭鱖魚飯是什麼味道？”

聽到這個話題，一直帶著笑意的裴臨雪終於不笑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裡的致命傷早在進食後就莫名其妙地好了，甚至連體內的精神毒素也跟著一同消失不見，比任何醫院都來得神奇。

“我這輩子從來沒後悔過任何事情，”裴臨雪沉痛道，“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第二道菜肴。”

因為【驚嚇蘋果臭鱖魚飯】這東西聽起來實在太有趣，如果錯過這回，人生中可能就不會有下一回了哦？

以裴臨雪的性格，越冒險越未知，她就越是想看看。

幕僚道：“……但是？”

“那可能是我這輩子最接近死亡的瞬間，”裴臨雪喃喃道，“好像見到了我奶奶在朝我招手。”

“……”

——

沈時序確認了，漁網還是用來捕魚吧。

可能漁網的教程得在水邊才能觸發，太空中不行。

……絕不是因為玩家的水平不夠。

還是用了土辦法收拾完戰場，沈時序才回到小行星表面去找狠人NPC。

兩名NPC已經生起了火，並且似乎正在進行烹飪。

沈時序好奇地跳出機甲，蹲到火旁圍觀操作：“這是什麼？”

藍發NPC：“炸泥糕。”*

沈時序驚了：“用泥巴做的嗎？”

不等NPC回答，她就伸手撈了一塊塞進嘴裡。

……嗯，完全沒有任何味道，也就是說，100%很難吃的東西。

“這裡沒有任何資源，能吃到炸泥糕已經不錯了，至少它對身體無害。”狠人NPC倒是很淡定地這麼解釋。

沈時序看了會兒篝火，沉思半晌，從包裡取出剛剛從小行星土壤裡挖的蚯蚓。

狠人NPC揚眉：“這也能吃？”

做著炸泥糕的藍發NPC深吸一口氣：“不能。”

沈時序充耳不聞，把蚯蚓扔進了火堆裡。

十秒鐘後，新鮮的馬賽克菜肴出爐了。

頂著藍發NPC震驚的眼神，沈時序把馬賽克塞進包裡——這會兒血量全滿，還用不到它。

藍發NPC鬆了口氣。

沈時序又掏出蛐蛐往火堆裡塞。

“……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吃的！！”

“啊，為什麼？”